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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初露端倪 文 / 新闖王

    官軍在前面設下了一個巨大的陷阱,只有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邊軍陰魂不散,沿途壯丁消失的原因。呂世的這番分析,沒有出現他想看到的震驚與緊張,看到的只是大家臉上的不信,不屑,對,是不屑。

    連續兩場大戰的勝利,已經讓大家信心爆棚,每個人都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自大驕傲起來,變得對官軍輕視起來,這是一個雙刃劍,信心的增強是好事,但太過的信心就是浮躁驕狂,那就是壞事了。驕傲到無視官軍依舊的強大,驕傲到無視前面可能出現的巨大的陷阱,那就危險了。

    「大家不要被幾次大勝沖昏了頭腦,我們不是天下無敵,官軍也不是豬狗不如,前面的路還長著呢,大家要收起這個心思。」老實語重心長的道。

    看看大家還是你太小心的表情,呂世無奈的轉換話題道:「不管怎麼樣,現在,我認為,官軍對這兩次的大敗不可能無動於衷,一定會對我們展開報復。」

    「這倒是實情,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不可能讓咱們打了一頓就都做了縮頭烏龜,報復咱們那是一定的,你們這幫子小子可不能真把官府當成了孬種。」三叔敲敲桌子幫著呂世說話道。

    「各位頭領,軍師考慮是有道理的,任何一個朝廷也不可能容忍一幫子造反的人四處逍遙,所以,圍剿我們是必然的。」這種場合很少說話的趙興站出來憂心忡忡的說道。

    但是,任誰如何說,就連一向對呂世言聽計從的過天星都開始猶猶豫豫的附合其他人的看法,就認為官軍是被自己等打怕了,三邊總督就是想把自己等禮送出境,禍水轉嫁。

    會議就在這難得的爭吵中拖延,寶貴的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失。

    呂世心中不由苦笑,這都是自己當初鼓勵大家發表意見,而不想成了自己一言堂的結果。

    民主集中制看樣還是好的,但絕對的民主是不行的,但現在剛剛培養出了各抒己見的意思,還就不能一棍子再打死。

    看看天色,最後過天星小聲的建議道:「先生的考慮肯定是對的,但真的因為猜測而放棄原先的行動規劃而半途而廢也不好,要不這樣,我們再走一段時間,試探下官軍的反應再做定奪如何?」說這話其實就是還在僥倖的心態下,希望能僥倖的過了這關。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除了朱鐵之外所有的隊長的支持,大家紛紛表示,已經走到了這裡,還是再往前走一段看看吧。

    連三叔都採取了這個認為最穩健的方法,曹猛耿奎就包括陳策都是這個意思,這一回大家是真的形成了絕大多數意見了。呂世只好無奈的同意了大家的意見。

    呂世看看天色,太陽已經過了頭頂,看時間是後世的下午一點左右的,再行軍也走不出多遠,還不如就地紮營,讓老營老弱和已經顯得疲憊的兄弟們徹底休整一下。

    當老營四老將這個消息發佈出去的時候,得到了老營全體的擁護,的確是累了,這一階段,大家拖家帶口的走了將近一千里路,早就人困馬乏,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喘口氣了。

    百姓可以休息,但黑虎軍卻不能,既然已經感覺到了危機,那就要趁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官軍的虛實,同時也解決下後面陰魂不散的官軍。

    「趁著大隊休息,我們現在就先解決了身後的官軍,最少保證我們一面的安全。」呂世如是說。

    一聽有仗打,大家立刻都來了精神,現在這幫將領和士卒已經對邊軍徹底的沒有了心理陰影,打他們,就認為不過是比打一些鄉勇難點的事情。

    於是大家紛紛請戰,各個爭先。

    「都別吵吵啦,這事我大統領決定了,我和趙哥哥的騎兵聯手干了,其他的人都抓緊休息,明天一早好趕路。」過天星拿出自己是威嚴來,一錘定音。

    現在的黑護衛大隊長是耿奎,但一到戰陣起時,過天星就堅決奪權,這讓憨厚的耿奎有苦說不出。

    既然大統領說話了,大家就在沒人敢與其爭功,大家就都閉上了嘴巴。

    這時候過天星轉身對呂世道:「軍師,這樣安排可行?」

    「很好,就按照大統領的安排辦吧。」呂世點頭,但馬上接著道,「這次我的意思是看準機會,打殘後隊,既然是要解決後隊威脅,就要全力以赴,我看還是增加兵力,所以槍兵也要上陣。」

    陳策上前支持呂世道:「軍師說的對,單以騎兵應對七千官軍即便是勝利了,也只能是擊潰,只有槍兵上陣才能打殘他們,徹底的解決我們的後顧之憂。」

    「那軍師就安排吧。」過天星也點頭同意。

    一聽槍兵也能上陣,那些隊長一個個躍躍欲試,都想在這戰爭先立功。

    「上次後隊一戰辛苦,急需休整,這次就派前隊的三個隊上前,大統領你帶著剛剛收編的綏德兵作為預備隊押後,再讓那些新人看看我們的實力陣法,也好盡快融入到我們的核心力量當中。」

    過天星一聽,呂世說的有理,當時點頭,這才戀戀不捨的將黑虎衛指揮權交還給了耿奎。

    「但是,大統領千萬注意,對於後面的官軍,我們採取的是在野戰上殲滅他們,一旦官軍依托有利地形堅守,千萬不要強攻,那不但不能達到我們的目的,還有可能牽連時日,這是我們最不能耽擱的,也是我們損失不起的。」

    呂世知道,大明的軍隊正如各朝軍隊一樣善於防守,中**隊歷經幾千年的積累,在防守上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旦官軍展開防守,那麼自己這方以現在的裝備和人數,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目的的,只能空耗時間和犧牲兄弟們的性命,而這兩樣,哪個都是自己不能承擔的損失。

    「先生放心,這個我自然省的,我還沒蠢到那個地步。」過天星大大咧咧的道。然後問了句:「先生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了。」

    「好,那我就去了。」轉身對趙大海何斌等一干小弟一揮手:「走,我們開工了,要在半天將身後的尾巴砍斷。」

    此言一出,大家都哄堂大笑,紛紛給呂世施禮後大步行出。

    呂世看著大家很不在意的神態,不由再次苦笑搖頭,太過一帆風順,真的是不能鍛煉軍隊鍛煉將官啊。

    呂世等待大家走遠,轉身對趙興道:「趙興兄弟,你馬上吩咐手中的監軍士向我們的四周放開三十里。」想想後又道:「不,是四十里,詳細的哨探敵情,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現在我們已經走入了一個絕對陌生的地方,兩眼一抹黑,只能辛苦兄弟們了。」

    「軍師放心,監軍士兄弟知道輕重,定不敢言辛苦。」

    「還有,最好是能找一兩個前方的嚮導給我,我要仔細的詢問下前面延川延長的情況,如果一旦延川也出現和清澗一樣的情況,那就證明我的猜測判斷是對的,我們就無論如何也要改變行軍路線了。」

    趙興看了呂世很久,然後輕輕歎息一聲,再沒說什麼,施禮之後轉身出去。

    呂世知道趙興歎息所為何來,也只能搖頭苦笑,繼續趴在地圖上,仔細觀察,但現在這片區域的地圖實在簡陋的發指,也就不再看,這一靜下來,不覺困意上湧,於是招呼門外的張嘯給自己拿了件棉衣,就在這昏暗的大殿裡,找了個角落睡倒。

    這一倒下,原本睏倦的不行,卻又翻來覆去的就是心神不安,變得不能入睡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好不容易朦朦朧朧的要睡了過去,卻聽到大殿的門外急匆匆的一陣腳步聲起,但那腳步到了呂世前面,似乎是看到呂世睡著,不忍心打擾就停住猶豫了一下,呂世連忙睜眼坐起,眼前是去而復返的趙興,這一定是有緊急事情匯報,於是,呂世一面整理衣服一面追問道:「什麼事情?」

    趙興猶豫了下,還是施禮道:「剛剛前面回來一個監軍士兄弟,帶回來一個很平常是消息,不知道軍師如何看待。」

    趙興這麼說是說明這個情況讓他拿不準主意,真要是平常事情趙興是絕對不會拿來給呂世的。

    「說吧。」

    趙興沉吟一下,等呂世整理完了,低聲開口道:「前面兄弟傳回消息,在前面出現大批流民,正在往我們這裡趕來。」

    「怎麼回事?」呂世一愣皺眉問道。

    「那兄弟詢問了,據那些流民說,這是那些官府和豪情地主驅趕他們過來的,官府對他們說,為了防備桿子奸細混入城垣堡寨,被我們裡應外合了,他們就將原先徘徊在各地的流民都驅趕過來,同時,他們還對這些流民言道,我們臥牛山帶著大量的糧草,而且軍師您還是菩薩心腸,只要那些流民一來,定會得到軍師救濟。」

    呂世立刻睡意全無,當時瞪大了眼睛看著趙興,好半天再次問道:「他們真的這麼說的?」

    「是。」

    「大約有多少流民?」

    「大約有四五千,拖家帶口的,還有不少人聽說我們能夠救濟他們,也正從四面八方趕來。」

    呂世快速的在大殿之間走動幾圈,然後站定,肯定的道:「這是陰謀,絕對的陰謀。」

    「請軍師明鑒。」趙興不知所以的問道。

    「既然是官府散播的謠言,那就是驅趕流民投奔我們,抓住我們不忍看見大家挨餓的心理,讓我們本來不多的糧草被這些流民消耗,然後讓我們陷入糧草斷絕的困境。」說到這個的時候,呂世不由長歎,:「敵人真的不是豬一樣的愚蠢啊,官府裡有能人啊。」

    被呂世這麼一說,趙興豁然開朗,當時驚的張大了嘴巴,冷汗瞬間滑落濕透了後背。

    「軍師,這可如何應對?」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營地突然人喊馬嘶混亂起來。

    呂世看看外面,然後兩手一攤,苦笑道:「還能怎麼辦?死局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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