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鏗鏘激昂的歌聲裡。時間流轉的飛快。不知不覺間半個時辰就到了。呂世喊停。歌聲戛然而止。
剛才光顧著唱歌了。還沒覺著怎麼樣。可這一停下來。馬上就感覺腿也疼。腰也疼。有幾個精氣神一鬆。立馬虛脫的栽倒在地。馬上就有監軍士和健婦營的人跑過來。抬到一邊休息。活動。
然後呂世開始站在頭前。帶領大家一隊隊的慢走。在校場走了一圈後開始慢跑。讓大家活動開身子。速度慢慢加快。
剛開始的時候還不覺怎樣。大家的腳步還算整齊有力。但慢慢的就有了差距了。隊伍開始拉開距離。
但所有的小隊長和武長都是大家選出來的。第一條肯定是在他們那夥人裡身體是第一棒的。看看自己隊伍裡漸漸分出的檔次。心裡都上火。更何況隊與隊之間還有暗暗比試的心思在。當然就更加的著急。隊長們不得不前前後後的吆喝著。催促著。謾罵和鼓勵相加.
當跑到終點的時候。一個個已經在大深秋裡汗流浹背了。都跟狗似的吐出了舌頭。
看看軍師也是滿頭大汗。但是還在跑前跑後的吆喝鼓勵。嚴令那些躺倒在地的起來。在兄弟們的攙扶下慢慢走上幾圈。要不就要挨監軍士的鞭子。在鞭子和走幾圈中選擇。大家當然選擇了走幾圈。
這時候。第一隊隊長李立上前。擔心的跟軍師道:「軍師。我看這樣下來。就是大家走回去都夠嗆。萬一這樣。那就是法不責眾啊。到時候豈不失去了軍規威嚴。」
氣喘吁吁的呂世笑著道。不怕。回去的時候。我保準大家就是跑死也不會叫一聲苦。你就等著我的好戲吧。也不理李立困惑。大聲招呼那些東倒西歪的戰兵:「大家整隊。跑起來啊。」
「不行啦。軍師。我寧可不吃晚飯。寧可挨監軍士鞭子也不跑了。你就繞了我吧。」
呂世的大腿突然被人抓住。低頭看時候。一個瘦弱的戰兵吐著舌頭抱著呂世大腿哭著求饒。
「你給我起來。你別給我丟臉。你不吃晚飯行。但我們兄弟還想吃呢。二狗子。起來。」
一個小隊長怒火沖天的跑上來。上來就給了這個二狗子一腳。然後怒罵道:「別在軍師面前裝死狗。沒看見二隊的那些腌臢東西在看我們笑話。丟臉給誰都行。就是不能丟在二隊面前。給我起來……」
說著。也不顧軍師在場。一把拉起死皮賴臉的二狗就走。
回去的時候。那個還在連哭帶喊死裝是狗的二狗子突然就不再哭喊了。因為他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個壯觀的情景。
只見在來路上。在路兩邊。正走來一群群山寨裡的婆姨。大姑娘小媳婦小姑娘那各個是喜笑顏開花枝招展。近千姑娘就在沿路排開。立刻將跑步的道路變成了一片花的走廊。二狗子一眼就看到那個心怡的。滿臉可愛雀斑的姑娘正在人群裡。探出半個身子再往這裡張望。
我的媽呀。這軍師你也太損了吧。這還讓男人活不活啊。
二狗子都已經有要死的心了。但是。現在就是要死也得跑回去在。要不就太沒面子。太不爺們了。
男人嗎。為了在女人面前的面子那就更是咬牙跟上。好在有軍師在前面壓著腳步。要不大家緊一陣慢一陣的還真要跑傷幾個。
道路兩旁的姐妹這時候竟然開始一起高喊:「加油。是漢子就加油。不是漢子是狗熊。狗熊狗熊沒人疼。」
要命啊。這損主意定是那個詭計多端的軍師出的。絕對的。
現在所有的戰兵心裡都不把呂世當成神機妙算的軍師。而是以詭計多端陰損無比代替了。
有人氣喘吁吁。有人氣定神閒。還有人。累得幾乎要趴在地上。但都咬牙跟著。堅持不肯掉隊。
「哎呀我的姥姥。這。這還讓不讓人活。活了。」王狗子吐著舌頭說道。腳步虛浮。看起來再跑幾步。就要吐血而亡。
「王狗子。你別他媽的裝死。跟上。別給咱隊的兵丟臉。耽誤了咱們吃飯看我不揍死你。」帶隊的小隊長大聲呵斥。但看王狗子的確已經力不從心。趕緊上前幾步。抓住王狗子的胳膊用力一提。將佝僂著的脊背提了個筆直。勉強直著腰趕了幾步。頭一低。背又彎了下去。擺出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任隊官再怎麼催促。死活也不肯加快邁腿幅度。這樣整個的小隊就被拖慢了速度。
「加快速度啊。慢了回去就吃不上飯了。」另一個小隊從面前跑過。氣喘吁吁地給對方鼓勁頭。
「大不了。明天站隊的時候我也暈倒。叫健婦營的婆姨們抬出去。也不受這個活罪。」王狗子心中打著小算盤。可剛剛想到這裡。卻見監軍士趕著幾個士兵在往山口跑去。正是那些剛剛暈倒的兄弟。「我的媽呀。感情這也不行啊。」王狗子徹底的死了心。開始丟掉胡思亂想。努力的加快腳步。
「跟。跟上。我們小隊沒孬種。別別給整個2大隊丟臉。道道道邊的婆姨們看著呢。面子面子啊。我們可不能在婆姨姐妹面前丟臉啊。」那個小隊長拉著王狗子吭吭哧哧的說。粗氣喘得像拉風箱一般。磕磕絆絆正在跑。看見一個士兵倒在路邊伸長了舌頭喘氣。王狗子正在為這個小隊吃不上中飯幸災樂禍。卻看見那個小隊裡跑遠的隊長和一個身體強健的士兵跑了回來。像拖死狗一樣拖起那個人就跑。王狗子就再也不敢裝孬了。那樣真的連累了隊上的兄弟了。跑吧。玩命也不能拖累了兄弟啊。
到了。近了。山寨寨門就在眼前了。
大營門口。新任監軍大隊長耿奎瘟神一樣站著。準備清點著各隊人數。看到呂世帶著士兵跑近。耿奎神色一凜。筆直地挺起了腰桿。看看滿臉熱汗但依舊跑在前面的軍師。當時大聲讚歎。軍師就是要得。
二狗子一進山寨大門。第一想法就是撲到。然後再也不起來。
但剛剛撲到。就有兩個監軍士的兄弟上前。架起他就開始在校場裡繞圈。
但是。一個東西徹底的吸引了他。那吸引力可比那個長著小麻子的心怡女孩還要強上百倍……水缸。就在營門裡。擺著一溜冒著熱氣的大水缸。天啊。這正是肺子要著火。嗓子已經冒煙的二狗子他們所急需的啊。撲上去。說什麼也撲上去。
但是迎接他們的是監軍士那如狼似虎的大腳。一腳就將這些筋疲力盡的傢伙踹翻在地。
「滾一邊去。趕緊圍著校場走一圈。沒有走一圈的別想喝上半口。」
然後又換成一幅狐狸的表情:「走吧。走完了就有的喝了。加鹽的茶水啊。不涼不熱啊。趕緊走吧。走完了就管夠喝啦。」
二狗子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完一圈的。但絕對知道。在自己走圈的時候。自己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個比長滿雀斑的女孩還可愛的大缸。
當二狗子帶著已經不是自己的腿來到大缸前的時候。接過那一瓢甘甜的茶水的時候。是茶水和眼淚一起喝下肚子的。在最後一口溫水下肚之後。二狗子徹底癱倒在的校場上。任誰也召喚不起來了。
看看人已經到齊。兩腿已經不像長在自己身上的呂世站到台階上大聲道:「好。很好。今天你們完成的都好。我也實現了我的諾言。和大家一起按時跑完全程。沒有被先前那個兄弟砸了飯碗是吧。」
「哈哈哈哈。」底下傳來一片笑聲。笑聲裡有對軍師言出必行作風的敬佩。也有對軍師好本事的拜服。
「但是。我剛開始的時候說過。我們的規矩是按小隊計算的。即使你再能跑。但你小隊丟下了同伴。對不起。還是沒飯吃。所以。要想吃飯。就要照顧你隊裡的隊友達到標準程度計算。到後來就是背也要把他背回來。如果有一個隊把自己的隊友丟到後頭不管。那不但不給飯吃。還要每個隊員加跑2里。隊長加跑3里。是不是。」
那個沒按時跑回來的小隊長走到台階前躬身道;「軍師。我們受罰。」
那個丟掉隊友的小隊長紅著臉走到台階前不敢抬頭看呂世。嘴裡只是諾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不服嗎。現在你們就為了一口飯就可以丟掉你的隊友。將來在戰場上你也會為了多活一會就丟掉隊友。那是你的袍澤。那是你的兄弟。你就要這樣丟掉嗎。為了一口飯就丟掉隊友的人。還有哪個敢成為你的隊友。說。」
呂世聲色俱厲。眼睛狠狠的瞪著那個隊長。過天星更是氣沖牛斗。那個小隊長嚇得撲通跪下。「大統領。小的知錯。下次再也不會了。」
「下次。沒有下次。因為在戰場上敵人不會給你下次再活一遍的機會。今天你不但要領你該得的懲罰。而且到監軍士那裡再領20鞭子。然後給我滾出黑虎軍。」那個小隊長匍匐在地嗚嗚哭泣。
過天星說話時台下一片寂靜。這樣的處罰不可謂不重了。從此之後這個人只能在老營裡在人們的白眼裡過活了。眾人心下凜然。
「那個背回自己隊友的人呢。」
「小的在」一個強健的漢子走到黑虎星面前。插手施禮。「你表現的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小隊的隊長了。如果以後你的小隊還有丟掉隊友的事情發生。那麼你的整個小隊就都給我滾出黑虎軍。滾出黑虎寨。聽到了沒有。」
「謹尊大統領命。」那個小隊帶著所有的人一起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