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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沾泥誅心之言一出,當時整個大堂之上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拿眼睛看向過天星和呂世,就連一向沉穩的趙興都小心翼翼的關注著呂世和過天星的表情。
那過天星聞言,臉騰地下變得血紅,胸膛劇烈起伏,一手按住腰刀,對著不沾泥就要憤然站起。
看過天星的意思當場就有與不沾泥拔刀相向的架勢。呂世手快,一把壓住,不要過天星魯莽。
過天星扭頭看向呂世,一臉血色突然就變得慘白,嘴唇哆嗦,滿眼都是不信失望之色。
呂世見過天星誤會,忙微笑著輕輕搖頭,然後施施然站起,沖不沾泥拱手笑著道:「承蒙盟主看得起,本人不過是一小小和尚,收的最大的香油錢也不過是半吊,就這還讓主持方丈給打下山來,沒了去路,蒙我這個兄弟過天星不棄,收留在他那個小廟裡,和他爭搶一碗稀粥,小子能吃,差點餓死過天星這個主持,現如今得盟主看中,要拿著十幾萬的銀錢來換我這個小和尚,怕是盟主看走了眼,把個小和尚當成了真菩薩,虧啦,虧啦。」
呂世這樣一般嘻嘻哈哈半真半假的玩笑一出,當時引得滿堂哄笑,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下子倒是緩和下來。
呂世又嘻嘻笑著道:「其實若是把我賣了給過天星主持混個溫飽也是值當的,只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燒慣了一尊菩薩的香,這突然讓我燒別的佛祖,我還真就跪不下,念不出經。我就是這命,當初要不是那個主持用棒子打我下山,我還就混死在那廟裡了。」
然後回身,笑呵呵的對過天星道:」不知道我的當家主持可願意把我這個小和尚拿出去換香油?」
過天星這時候已經理會了呂世的心思,心中無限歡喜與溫暖,把一顆心徹底的放倒了肚子裡,把身子往椅子背上靠了靠,嘿嘿笑著道:「其實啊,我這個小沙彌雖然不能擔水劈材,但是就是嘴好,在我的那個小廟裡最是能化緣,有了這一個小沙彌就可以養活我整個小廟的閒散和尚,因此上,我還指望著他將來接了我的衣缽,我就做個只要撞鐘的老和尚呢。哈哈哈。」
雖然兩人一台一哈,但大家都明白了兩個人的意思,更有那過天星之言,大家更是明白了過天星的心思不過。看來,你不沾泥算是白做口舌之爭了,平白的還讓各路英雄看輕。
那不沾泥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打著哈哈道:「都是笑談,都是笑談,其實我的廟還等著我這次化緣回去的錢糧香油度日呢,都給你了,只換回個貪吃的小沙彌,我就要被我廟裡的和尚吃嘍。」
於是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樣揭過,就當從沒發生。大家就繼續討論原先陣亡撫恤的事情。
呂世偷眼看春蘭,卻見這小妮子正用著火的眼神看著自己,小臉煞白,沒了血色,這是為什麼?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必去想。
經過一陣陣虛虛實實的爭吵,這陣亡撫恤也大家各自滿意的達成了協議,就等著大家分了錢糧,然後回去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壯大實力。想到未來自己兵強馬壯橫行一地的場景,各個興奮異常,更有的提出,待大家休整一段,再招兵買馬壯大了實力,還要請老盟主再次主持會盟,請呂世再次精心謀劃,乾脆打下延安那個陝北第一大城,大家再過那花花世界的生活。
這個提議當場得到除了過天星外幾乎所有桿子的贊同於是就異想天開的開始謀劃起來,再沒一個人去提那些還在城外野地裡幾千哀嚎輾轉的傷病。
呂世實在心中不忍,於是在大家稍微平靜下之後,站起來面帶哀傷的道:「各位當家的,既然大家都得到了該得的錢糧,我想大家是不是派人出城?對那些傷者給以救治?那畢竟都是我們的兄弟父老,也是為這攻城付出代價生命的,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野地裡哀嚎死去?」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嗤之以鼻,都暗道呂世多事,也是,一個和尚,難免心軟,但是這是什麼時候?那些傷病現在還能做什麼?不過是累贅罷了,那個願意要?
不沾泥也心中不悅,心想你個爛好人,在這個時候提出此事,特也的不合時宜,這不是誠心讓大家下不來台嗎?」
呂世見大家不悅,連忙解釋道:「小子本是和尚出身,深受經書菩薩點化,難免婆婆媽媽,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看這樣,既然大家沒有精力管理那些傷者,那不如就由我來救治處理如何?也算得是給小和尚一個功業功德。」
這話一出,大家立刻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呂世,心道,這和尚出身的也太過爛好人了,那城外可是三五千的傷者,大家丟棄他們還來不及,哪裡有尋麻煩上身的?莫不是想用這些傷者換我們手中那份撫恤錢糧?不行,這絕對不行。
一個尖嘴猴腮,一臉陰狠之色的桿子頭領當時就站出來大聲道:「先生,我的兄弟都是悍不畏死的,在這次攻城中,那都是死戰不退,所以我的陣亡最多,幾乎沒有傷者,那城外的傷者可沒有我的手下。」
這話就堵死了呂世可能用收攏傷者搶錢糧份額的由頭。
他這麼一說,其他桿子也恍然大悟,紛紛出來,這個說自己勇往直前,那個說自己前仆後繼,反正就是自己剛剛報上的死亡數目都是實打實的數目,根本沒有傷者,那些城外的傷者都是別家的桿子。
按照他們這般說法,那城外三四千傷者好像都是憑空出來的一般。
其實呂世一方面是不忍看著這些兄弟負傷之後被人任意拋棄,這是後事裡深入骨髓的人道教化使然,同時也打著自己心中的小九九,不是為了那些已經分出的撫恤錢糧,那些入了虎口的東西,還想要回來?那是想也別想。而是看中了那些傷者中的勇士。戰場受傷者,尤其是這種攻堅戰中的受傷者都是敢戰願戰的猛士勇者。
還是那句話,老兵,不是訓練出來的,是打出來的,是見過血,真正面對死亡刀槍倖存下來的。這些人一旦得到很好的救治,不但對這個團體歸心,同時更主要的是,這些人一旦能重返戰場,那就蔑視了生死,也有了長足的經驗,他們將是一支隊伍裡的靈魂所在,一個老兵帶領著一群新兵在戰場上將不容易潰敗,將會在老兵的帶領下,爆發出意想不到的戰鬥力。
這才是最寶貴的,也是最難的了。至於錢糧,在一支強悍大軍面前,那還是問題嗎?
見這些短視的腌臢傢伙,放棄真正的財富,真正在這亂世裡安身立命的資本不要,而是僅僅去計較那些浮雲一般的小小錢糧,呂世是不知道該為他們高興還是應該為他們悲哀。
最後等大家說完之後,呂世笑著道:「各位誤會了,我本善良,收治那些傷者本是我佛慈悲,哪裡還貪圖各位當家手中的錢糧,各位當家的錢糧還要撫恤那些戰死者的家眷。因此上,我是不會要各位的,這些人的救治安養使費都一由我們臥牛山來出。」
這個答案當時得到所有人一致的讚揚。
不沾泥笑著看著這個冤大頭,轉臉看向過天星,心中希望過天星反駁了呂世的建議,然後在不經意間讓他們兩人心中出現隔膜,你呂世可以做那婦人之仁,但過天星可是地地道道的的莽漢,拿自己的錢糧救治將養別人的累贅,成就你一個和尚的善名,想來放在誰身上都不願意。
這是不沾泥樂見其成的。
但是大出不沾泥意料之外,過天星聞聽呂世如此安排,竟然沒有一點不渝之色,而是坦然點頭。
這不沾泥就不得不提醒一下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了,於是笑著對過天星道:「大當家以為你家先生所做可行?你要知道,這些人只是耗費大量錢糧藥材啊。」
過天星笑著拱手道:「我的意思就是,一切由我家先生一言而決。」然後再不說話。
此言一出更是讓大家心驚,也各有想法。
「不知道這呂世用了什麼手段,將這個過天星整治的如此服服帖帖。呂世,好手段。」
「可惜了一個漢子,竟然心無城府如斯,將來這主家位置還坐得牢坐不牢,看樣不出多久,你過天星便是人家掌上的一個小小嘍囉了,可惜了條漢子。」
不沾泥心中也不由暗暗心驚呂世的手段,但也高興見到一個胸無城府的莽漢,一個只會算計的書生,看樣懼怕臥牛山實力大起威脅自己陝北勢力算是多餘了。」想到這裡,就坦然道:「既然如此,那城外的傷病就拜託了先生,我這裡拿出糧五十石接濟先生善舉。」
呂世聞聽,當時歡天喜地的道:「謝謝盟主給了小和尚這個積德行善的機會。更謝謝盟主接濟之情。」
「客氣,客氣。」不沾泥心道:「看你現在樂的個樣子,等幾天後你連哭都要哭不上來了。」
呂世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連忙拉出趙興,吩咐他趕緊出城,尋找三叔,帶著鍵婦,抬上稀飯藥材,趕緊去南城救人,時間緊迫,早一時就是多一個生命。
趙興也不問其他,急匆匆的就走。
春蘭站起,對趙興道:「等等我,我也去幫你。」一隻虎要拽住妹子,去被春蘭氣呼呼的甩開,也不看呂世一眼,小臉煞白的跑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