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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一章 獻計 文 / 新闖王

    除死無大事,官府朝廷催逼,豪強地主欺壓,這便是熊熊烈火的根源,百姓一旦連死都不怕,那還有什麼可以阻擋?

    歷史心中暗暗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到來這便先於敷面「王二」舉其義旗?這就改變了歷史?是不是就是歷史要寫上過天星,趙大海,自己這般為恩義義氣慷慨赴死的一筆?但是不是更因為自己的到來,就讓這些還能苟活的漢子先一步泯滅在這明末歷史之中。

    呂世正猶豫彷徨間,也有得到信息的小頭目往來詢問,都被過天星轟走。

    「看什麼看,等一切安排謀劃妥當,一定給你們一個確切信息,都回去等著,不要耽誤了我與哥哥們商量大事。」

    在過天星的吆喝聲中轉過神思,呂世深吸一口氣,看看大家如臨大敵的神情,笑著安撫大家道:「大家也不要悲觀,其實我送大家一筆錢糧,也不想大家就真的死命攻城,我有辦法不要攻城就能奪佔了張家堡,我得鄉親,大家得錢糧,豈不兩全其美?」

    「先生真有這辦法?」過天星眼睛再次一亮,興奮的道:「卻是好的很,死傷無論如何都有的,這是不可避免,我們做了這個行當就有這個覺悟,只要死傷不眾便是邀天之倖了,先生有何妙計快快說來。」過天星和二當家聞聽有不死傷多少就能奪得堡寨,取得大量的過冬糧食,立刻來了精神,伸長了脖子用熱切的眼光看著呂世,等待呂世的答案。

    呂世卻左右看看,摸摸肚子道:「都趕了一夜的路,肚子早就叫的歡實,你過天星不會就拿清風招待我這個新兄弟吧。」說這話,便是轉換一下氣氛,太沉悶,太悲壯不好。

    過天星把腦袋一拍,也轉換了心情,尷尬的大笑道:「該死,這真是我的不是,怎麼就叫哥哥兄弟餓著?罪過罪過。」轉身對外面大喊道:「怎麼還不上酒肉?難道大事未成便要先餓死我們幾個頭人不成?」

    一句話引得大廳眾人一片歡笑。

    被過天星一叫,外面趕緊回答,一刻間就有一個老漢,肩背上搭著抹布,手中端著一個粗盆,熱氣騰騰的進來,嘴裡一疊聲的道歉道:「看幾位當家的說的機要,不敢打攪,這不是酒肉早就已經好了,幾位當家的還是邊吃邊計議才是。」

    菜不過是一盆不知道什麼的野味,就再沒有其他。

    那老漢身後跟著一個年老的婆姨,手中端著一摞粗碗,依次在各人面前擺上,然後再次出去,那老漢便端上一個酒罈子來,打開了,滿屋子就是一陣濃郁的酒香,卻是上好的汾陽烈酒,頁不知道是哪個地主老財的窖藏。

    過天星接過來依次倒上,然後端起酒碗唱了酒令,謙讓一番,大家便痛痛快快的幹掉。

    過天星拿起筷子夾了塊最肥美的肉放到趙大海的碗裡,笑著道:「山寨艱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這前天鬱悶,出去打的黃羊招待,望哥哥不要嫌棄。

    趙大海也是豪邁之人,也不客套,笑哈哈的夾起那快肉入嘴,咀嚼間卻是眉頭一鄒。

    呂世也夾起二當家夾來的肉放在嘴裡,卻是少鹽無味而且腥膻難嚥。

    當時過天星看出端倪,老臉一紅,把酒碗一頓,對著外面大聲叫道:「老林頭,你過來。」

    門外一群衣衫襤褸的孩子都圍著看大家吃喝,真是垂涎欲滴,被大當家的一聲呵斥,孩子們就發一聲喊,一起跑散,但各個都是一步三回頭。

    那老林頭急匆匆趕來,「大當家的有什麼需要?」

    「你是什麼心?我的恩人哥哥來了,竟然還捨不得你那鹽巴,讓我家哥哥淡食?」

    那老林頭不由苦笑:「大當家的,山寨上的鹽巴緊缺,這眼看著斷頓,還要留些給未來傷病兄弟使用,所以,所以。」

    過天星聞聽,一臉頹唐的坐倒,悶悶不語,而後對趙大海抱歉一笑道:「讓老哥哥見笑,真是沒了辦法。蒙古鹽不來,山東鹽兵荒馬亂的也不見,這便苦了大家,這鹽巴還是我下令從我不吃,留著給一旦受傷的兄弟們救命。」

    「不打緊,這樣吃著更見鮮美。好吃的很,來來,再來義塊。」呂世忙打圓場。

    於是大家就哈哈笑著大口吃喝。

    一番酒肉之後,呂世開始對早就等的心急的過天星道:「大當家的,切莫心急,我這一法不要死傷多少便搶的張家堡,張家堡的錢糧物資便是大當家的了。」

    「快快說來,不要再賣關子,我們兄弟都是粗人,沒你這般好性子。」趙大海拍下呂世道。

    「是是,先生有法快快說來,不為錢糧我也要為趙家哥哥出頭,更何況還有張家百年積蓄?」

    呂世笑笑道:「我的辦法簡單,也順勢而行,幾位不忙,且聽我說來。」

    呂世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不但能在最少傷亡的情況下佔領張家堡,並能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盡最大可能保護堡中被扣押為人質的鄉親安全。

    「我們駐兵山其實和張家堡只是一路之隔,但各中情況就是冰火兩重天,駐兵山民房低矮破舊,院落相連成片,我們正可以利用這些民房掩藏大軍。」

    過天星和趙大海都是滿臉霧水,不知道這是什麼勾當。

    呂世笑著邊整理思路邊慢慢與他們解說道:「我在來時,便要求村中百姓裝作收集糧食物資,要去那張家贖人,其實我們現在是一窮二白,都被收刮的沒了一根草梗,還哪有什麼東西贖人?不過是做做樣子,麻痺張家,要張家以為我們真的沒了辦法,只有贖人。」

    「兄弟你這般吩咐,但深意何在?」

    「先是麻痺對方,讓對方放鬆警惕,然後我們請過天星兄弟帶著大隊人馬,黑夜潛行,趕奔駐兵山,就在這些鄉親家中隱藏埋伏,我和趙哥哥回村後,天亮之時,帶著一幫不怕死的鄉民,拉上裝滿麻袋的木車,大當家的選上幾十死士,帶著刀槍藏在車中,由我們帶著趕奔張家堡,就說是上繳糧食贖人,那張家見我們這兩日都在緊張籌糧,現在定不懷疑有他,當他們打開堡門,我們推著木車進去。」

    「對啊,這樣我們的兄弟便可一舉搶佔堡門。」過天星大呼小叫道。一個腳都站到了凳子上歡呼。

    「不單單是搶佔堡門,就是那木車也有用處。」

    「那有什麼用處?」趙大海也興奮的問道。

    「我們把木車推進張家堡,然後成扇面排開,緊緊堵住通向堡門的道路,阻隔鄉勇反撲,給我們佔領堡門的兄弟爭取時間。」

    「妙,實在是妙。」過天星大聲讚歎。

    「這時候我們埋伏在駐兵山裡的兄弟一擁而上,立刻就可佔領張家堡,如此這般,你還擔心死傷嗎?」

    「不擔心,不擔心,張家堡的那些鄉勇都是長工短工,哪裡是我這般見過血,輕視了生命的兄弟們能比?真正的廝殺便當他們土雞瓦狗,其實真正的死傷都是在爬城之時,畢竟人家佔著地利嗎。有先生這法子,便是輕鬆到家了,現在,那張家堡便是我等囊中之物了。」過天星眼睛了已經充滿了成功的喜悅。

    「這便完了嗎?那大當家的野心太過小了。」呂世帶著調侃之意道。

    「還有下步嗎?」

    「當然有,大當家的,張家堡畢竟不過才是一個土財主,能有多少銀錢糧草?對於這山上幾千老小,不過是杯水車薪,要想安穩豐足的過了這個冬天明春,下一步便是縣城。你要知道,在這秋收之後,便是在那縣城之中就有十幾萬石的糧草,和十幾萬的賦稅銀錢,對著這些大當家的難道真的便不動心?」

    聞聽呂世此言,大廳裡就都是一片吸氣聲。

    打縣城?這可是殺官造反的了,那與現在的桿子不同,現在的桿子都是流民組成,各地饑民不堪官府酷吏的層層盤剝,才紛紛揭竿而起嘯聚山林,鬧的各地不安,於是朝廷在陝西巡撫之外又派延綏巡撫一個大員,領了當地民政兵事,現在這個延綏巡撫岳和聲倒是個妙人,唯恐當地饑民起事的事情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耽心朝廷追查責任,會受到嚴厲制裁。同時又幻想來年夏收之後,為饑寒所迫的起義農民將會自動解散回鄉。於是就採取鴕鳥政策,禁止各府縣報告「變亂」的消息。

    崇禎初年任陝西巡撫的胡廷宴,每逢州縣以「盜賊」事上報,就不問情由地把來人打一頓板子,說道:「此饑氓也,掠至明春後自定耳。」便是一味推脫。

    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農民起義的聲勢一天比一天大起,地方官再也無法掩蓋了,只好硬著頭皮向朝廷報告,兵部奉旨查核時,地方官又互相推諉。

    陝西巡撫胡廷宴說是延綏巡撫岳和聲管轄的邊兵作亂,岳和聲又說是陝西內地的饑民為「盜」。打起了嘴巴官司。

    陝西巡按御史吳煥在上報皇帝的疏中則各打五十大板,說:「盜發於白水之七月,則邊賊少而土賊多。今年報盜皆騎銳,動至七八千人。則兩撫之推諉隱諱,實釀之也。」不久,岳和聲病死,胡廷宴罷斥;改以劉廣生巡撫陝西,張夢鯨巡撫延綏,這時陝北的農民起義已經初具規模了,不可控制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所以現在大家還真的都是桿子流民,誰也不願意真的對抗朝廷。

    攻打些堡寨,不過是強盜行為,但要攻打縣城,那便是殺官造反,這個結果是誰都不能擔待的。

    呂世也知道這樣的後果,但張家兄弟在縣城,那是坐實了造反的罪過,是要在不久的將來殺頭的,自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家兄弟白白死去。

    本來穿越到了現在,本是想著走到南方,安安穩穩的度過這變亂動盪的時代,根本就沒有心思造反。

    造反是何其艱難?現在還是大明崇禎元年,離著大明垮台還有遙遙十七年,就是那小強李自成都是幾起幾落,幾次走到了絕境,何況是自己這個小白?

    但事情就是這樣,一步步的便推著你前行,最終走向你根本不能預期的道路。

    只要自己還有點良心,就是要報答張老實在自己最是需要幫助時候,收留自己的恩義,那就必須走下去,哪怕攻打縣城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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