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鴻陵的心直往下掉,口中慌亂起來,強穩神情說道:「沒有啊!我沒見曦顏,阿姨你不要急,給我說一下曦顏不見的經過。」
李蘭芝哪裡能保持冷靜:「好像是五一假的第三天半夜吧,小顏說你打了個電話讓她到西安去見面,她興沖沖的馬上訂了機票,早上就去西安了,要是小顏真丟了可怎麼辦啊!」
馬鴻陵先穩住李蘭芝:「阿姨你別急,說不定是曦顏以為我放假回西安準備給我驚喜,我現在就給西安我父母打電話問問,無論有什麼消息我都馬上告訴你!」
掛下電話馬鴻陵又撥通了西安家裡的電話,預想中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電話那端的父母不知道任何關於劉曦顏的行蹤。
馬鴻陵又給自己周圍所有認識劉曦顏的人打電話詢問,小措說根本不知情,高玉蝶和穆野雲也是一頭霧水,貓少更沒有任何可以提供的情況。由於共同認識的人有限,幾個電話下來馬鴻陵已經難過的心中悸慟,如果真是有人冒用自己的名義打電話,劉曦顏沒有理由聽不出來啊!劉曦顏,你到底在哪裡?
想了一會,現在只有報警一條路了,手機上按出110後馬鴻陵又取消了,劉曦顏是離開西寧去的西安,要是報警應該也是向西寧或西安警方求助,自己在北京報警沒有作用,又想給李蘭芝回電讓她在西寧報警,可是這樣會加重老年人的心理負擔,左思右想下,還是先給李蘭芝打電話安撫了一下,說自己已經找到辦法在北京尋找,千萬不要急壞身體。隨後就給萬青當警察的連襟哥孫力打了電話。
孫力在勞動節第一天剛剛幫馬鴻陵解救出貓少,捎帶手破獲了首都最大的假發票案,連續幾天被同學同事攛掇擺酒請客,今天正好放假準備晚上請飯,接到馬鴻陵的電話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二人見面孫力也不寒暄,直接問起事情發生經過,其實馬鴻陵掌握的情況也十分有限,只知道五月三號晚上劉曦顏接到冒充自己的電話而去西安相見,當時自己肯定是在成都到西安的飛機上,劉曦顏就算想打電話給自己也不通。
孫力分析道:「一般綁架案冒充熟人親友把人質拐出去的情況也有,可是綁架後很快就會有勒索電話來,現在已經過去兩天沒有任何消息,看來不是普通的綁架失蹤案,據你說劉曦顏的父母都是普通機關幹部,家裡也不是有錢人,所以我覺得罪犯不是為錢;除了錢無非就是怨,有可能是追求過劉曦顏被拒絕的人起了歹意,想強行綁架達到威脅目的。不過這時碩最大的疑點有兩個,第一個如你所說,電話上能騙過戀人的冒充者實在不可思議,第二個就是冒充你的人選擇你坐飛機時打電話,肯定是知道你行程的人,現在我幫你先通過公安內網查一下劉曦顏有沒有坐過西寧到西安的飛機,再作決定,恐怕真正要解決的還得靠西寧和西安兩地警察聯合辦案才行。」
說完就掏出電話向自己的同事查起劉曦顏的飛機行程。
馬鴻陵這時陷入了沉思,以劉曦顏的美麗和溫柔性格,追求者不會在少數,可是要通過綁架來達到目的卻不至於,誰都懂得強扭的瓜不甜,再說要是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劉曦顏也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可是能在電話上成功冒充自己、並且掌握自己航班時間的人卻太可怕了,這根本不是普通勒索犯所能擁有的手段,難道……馬鴻陵不得不想到了最後一個可能性,劉曦顏的失蹤和魔國領地的探查有什麼關聯不成?
孫力那邊也傳回來了消息,劉曦顏確實訂了一張五月四號早上到西安的機票,但是根本沒有登機。孫力擴大追查手段,沒有通過正規渠道而是分別央求了幾個同事,一個半小時後所有信息回饋過來,現有資料沒有顯示劉曦顏的手機在五月三號以後有使用過的記錄,任何城市也暫時沒有以劉曦顏名字入住的賓館酒店,劉曦顏的銀行卡也沒有任何取款或消費記錄。
馬鴻陵這邊想了一整也沒有頭緒,孫力表示自己只能幫到這裡,受理立案權也不在北京,安慰了馬鴻陵幾句就離開返回了,孫力出門前再次催促趕快向青海警方報案,馬鴻陵有些僵噩的點頭道謝。送走孫力後困乏的癱坐在沙發上,此時劉曦顏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落入什麼人的手掌,一想到劉曦顏可能遭受的折磨馬鴻陵再也坐不住了,可是這樣縝密的綁架案報警有用嗎?綁匪絕不是為了錢,更不會是為了什麼情愛報怨,如果是這兩樣早就聯繫起劉曦顏的父母了,只是所有關於劉曦顏的記錄都斷掉了,即使在西寧報警,警方無非就是採用剛剛孫力使用的追查手段,電話,飛機,酒店,銀行統統沒有五月三號後的使用記錄……不對!還有什麼遺忘的!馬鴻陵看到隨意放在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想到了最後一個可能的信息來源。
趕快開機上網,打開電子郵箱,果然有十幾封未讀郵件,除了正常工作和商業廣告之外,有兩封電子郵件不同尋常,其中一封正是劉曦顏發來的,馬鴻陵略微有些顫抖的點開這封題為「靜夜思」的郵件,郵件中看到劉曦顏對自己少有的親暱稱呼——陵:
今晚接到你的電話我十分幸福,你放心,明天我就來西安,你雖然沒有同意我來,可是我是那麼思念你,電話信號不好,你的話斷斷續續,我可是聽出你感冒了,你的嗓子特別沙啞,可是我再給你打電話提醒你吃藥時你卻已經關機了,都是我不好,只顧著想你和你說話,都沒有顧及你的身體,不過親愛的你放心,明天就能見到你了,你不用來接我,我知道路,我會自己敲門的,記得給我開門喲!想你看完後馬鴻陵心中緊揪,再看這封郵件的發送時間是五月四號凌晨十二點剛過,應該是接到冒名電話後當時的回信,信中可以看出這個冒充者手段高超,用斷斷續續的音質來掩蓋,同時用沙啞的聲音裝病,最後又以故意勸阻的方式激起劉曦顏到西安的熱情。這個人在技術手段和心理誘導方面水平極高,對手實在太強大了!
整了整思路再看第二封郵件,標題是「交換」,是一個不明郵箱發來的,發信日期是五月四日上午,內容非常簡單——馬先生:
貴友在舍下小住,請隨時保持你所有聯絡暢通,你應該知道用什麼來交換,你是聰明人,該如何判斷心裡有數吧,隨時會有消息發給你。
土山馬鴻陵狠狠拍了一下腦袋,這個名叫「土山」的人早在五月四號就發了郵件,自己晚了兩天才看到,劉曦顏的人身安全是否能保證還難說,就算安全也會多受兩天苦,可是對方提出的所謂交換讓人莫名其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陳洪濤!現在只有求助於陳洪濤了!
電話打通後馬鴻陵三言兩語就說明了情況,陳洪濤沉默了一會,說道:「這件事你不要報警,我來處理,你的手機保持開通,但是不要多用,你半小時後出門新換個號碼再打給我,只有你和我兩個人知道,出門注意有沒有人跟蹤。」
馬鴻陵也強調著:「如果對方這麼厲害,我的手機會被竊聽,我家裡也一樣被竊聽的,現在說不定都讓對方聽到了!這可怎麼辦?必須要確保劉曦顏的安全,無論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
電話那方的陳洪濤卻說:「你家裡沒有竊聽器,這你放心,而且你的電話和小措的、劉曦顏的我都加過保密措施,甚至你們幾個家裡的電話也一樣,其他人再想竊聽是不可能的。」
馬鴻陵突然明白過來:「這麼說你們偷偷進過我家?說不定已經在我家安了竊聽器?」
陳洪濤否認:「你已經沒有值得竊聽的地方,以前因為空難的事情是監視過你,後來因為其他任務耽誤了,設備還沒有拆,我們的偵測車也沒有發現你家裡有其他不明無線信號,你在家講話是安全的。不過你的手機可能會被其他人定位,所以我讓你換一部。」說完陳洪濤不再解釋直接掛斷。
馬鴻陵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穿衣下樓,出了大門後盡量保持著平靜,留心觀察前後左右是否有人跟蹤,果然,在對面的花壇外站著一個猥瑣青年左右張望,肩上斜挎著一個普通的帆布包,猥瑣青年看到馬鴻陵出來也立即跟在後面,馬鴻陵覺得這個人挺有問題正要轉身躲開,沒想到猥瑣青年主動上來開口:「大哥,要盤不?」說完從布包裡掏出幾張光碟遞過來。
馬鴻陵心中煩燥,揮揮手說不要,猥瑣青年繼續糾纏:「這可是新電影兒你咋能不要?我這兒還有好的!」說完又扯大布包的開口強行塞在馬鴻陵眼前,馬鴻陵這時更加煩他,一把手推開布包,包掉在地上後這個猥瑣青年趕快去撿,馬鴻陵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份,蹲下去說聲對不起,猥瑣青年嘴裡卻輕聲說:「陳處長讓我來的,你不要和我說話,我剛站的花壇凳子下有個新手機,注意你門口的白色富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