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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強持人質 文 / 魔國領地

    關口值守的幾個兵看是自己人,也沒有喊口令,隨便問了一下怎麼回事,紅鳳蘭壓著嗓子,說在山上崴腳,下來晚了,便穿過幾個大意士兵走進了甕城。化訓練

    甕城內也就兩畝大小,一周環布著象窯洞一樣的二十多間屋子,其中有幾間門外站有崗哨,甕城中間堆積著軍火物資,還停了幾輛卡車,旁邊支著十幾頂帳蓬,紅鳳蘭估計父親不會被關在帳蓬裡,肯定是在甕城裡的房間,而且是有崗哨的房子,便照著自己的想法,放把火引起混亂,再趁機救人。

    紅鳳蘭觀察了一陣,發現有一輛卡車上裝了不少油桶,便悄悄摸上前去。突然,長年打獵的警覺讓紅鳳蘭背後一凜,突然轉身,看到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兵,不知何時跟在身後,正睜著眼睛注視著自己的舉動,紅鳳蘭不及多想,扔下槍從腰間摘下刺刀,舉起便刺,小兵也沒有喊叫,也不還手,只憑輕巧的騰挪,躲避著紅鳳蘭的進攻,口中卻唸唸不停:「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

    紅鳳蘭幾刺不中,心知遇上了高手,普通壯漢在自己手下根本走不過幾個回合,但這個小兵卻心定氣閒,面對凶狠的刺刀躲閃得游刃有餘,紅鳳蘭此時有了退意,且戰且走,想向關門移去,但不管怎麼移動,小兵總擋在前面,心中著急加上連日奔波氣力有些不繼,一咬牙向小兵扔出刺刀,趁空想撲去揀槍,卻發現槍已不在地上,小兵不知從哪裡又跳了出來,手裡持著自己的槍,還是一副睜著眼睛端詳自己的模樣。

    由於二人動手較早,雖無呼喝但動靜已經傳出,士兵們陸續從帳蓬裡鑽出,開始以為是兩個小兵私下打架,後來看到招招凶險,虎撲鷹啄,竟是高手相決,一個個卻忘了示警,認真看起熱鬧來。

    紅鳳蘭這下快急哭了,父親不但沒救成,自己恐怕也要交待在這裡,死了還好辦,要是被活捉,那後果不堪設想,想著想著,心一橫,發現最近的一間屋子有油燈點亮,猜測有人,便突然向屋門撞去,有人質則劫人,無人則自裁,省得遭了羞辱。眾人只聽『砰』的一聲,木門老舊不經撞,紅鳳蘭整個人已是衝了進去。

    看著紅鳳蘭發狠衝進房間,小兵突然沒了鎮靜模樣,大聲呼喊起:「馬長官!馬長官!伍教授他們……」

    小道士今晚守夜,馬丙篤早有交待,無論在哪裡過夜,都要有站哨值守,甚至是在友軍營中也一樣執行不苟,小道士晚上在關樓上打坐,這裡視野開闊,關城內外均能看到,紅鳳蘭剛潛進關門,小道士就注意上了,看到紅鳳蘭在甕城內站立觀察一會,向車隊躡手躡腳的走去,以為是張宣武的哪個不開眼的兵想偷東西,便跳下關樓跟在紅鳳蘭的後面,為了避免捉住竊賊後張宣武難堪,只想著跟蹤一會驅離即好。

    沒想到紅鳳蘭機警,二人動起手來,小道士立時知道這個士兵是個年輕女人冒充的,身手不凡,所以一直沒有下狠手,只等耗盡了對方氣力,再行捕獲,誰知紅鳳蘭一下衝進伍泰西的房間,這才傻眼驚叫了起來。

    馬丙篤其實就在人群中,看了一會二人相鬥,知道來人絕非小道士的對手,便放下心來,一邊命令隊員四散,看管物資,謹防偷襲,一邊等待爭鬥結局。沒想到此人逃跑無望,卻衝進了伍泰西和趙如琢住的房間,大驚失色,萬一伍教授有個好歹,自己無法向楊虎城和學校交待,急切間也不能冒然行動,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小道士,喝令圍了房門,把槍口都放下,聽著裡裡面的動靜。

    趙如琢和馬丙篤自關樓下來後,回到房中許久心情還在激動,從這位棄醫從軍的中校軍官身上,趙如琢看到了一股希望,中華民族新軍人悲憫百姓的情懷和無懼日寇的血性,以及功成身退不戀權貴的志向,令趙如琢欽佩不已。看到伍泰西已經睡著,趙如琢便就著一點油燈,撫平了一下心情,開始記錄當天的考察札記,除了天氣起止行程,筆墨盡在與馬丙篤的交談上。

    正寫中,屋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士兵摔了進來,旋即站起,軍帽落下,露出盤在頭上的長辮,原來是個年輕姑娘,十七八歲,膚色稍黑,五官說不上嫵媚多姿,卻也有八分秀麗,疲憊神態下,眼眉中仍透著一股英氣。趙如琢張著嘴愣著,伍泰西被驚醒,剛要撐起詢問,卻發現不對,又看著這女子又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慢慢抵到跟前。

    紅鳳蘭看清眼前的一老一少不是軍人,略鬆了口氣,把匕首徑直抵到伍泰西頸間,嚇得趙如琢連忙說話:「姑娘別動手,有話好說,我們是學校的老師學生,想必你找錯人了!」

    伍泰西到底閱歷豐富,看到一個姑娘行兇,便猜到定有隱情,沉穩的說:「姑娘不必如此,老夫一生教書與官府不相往來,但還是認識些故友,你若是申冤無門,我倒可以替你指路。」

    紅鳳蘭輕喝道:「住口!我要用你們換我老漢兒!」

    趙如琢心中飛快一轉,頓時明白:「你父親是半天紅?你就是紅鳳蘭?!」

    紅鳳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們曉得我老漢兒關在哪廂?」

    趙如琢確實不知:「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你放了我老師吧,用你的刀頂著我,我和這裡的團長認識,我們一起去求他,說不定還有機會換你父親。」

    紅鳳蘭拒絕換人質:「既然這老人家是你哩先生,那硬是比你還要緊,還是用他還來換。」

    屋裡三人正倒僵持間,張宣武接到報告,從城樓上下來,問了馬丙篤大約情況,也陷入焦急。

    不過張宣武到底是駐軍長官,逢此大事不能無動於衷,於是強自壓下驚慌,向屋裡喊到:「裡面的人聽著,裡面住的是西北大學的伍教授,並非官府和軍隊中人,你有什麼事出來說,我是張宣武,這裡我能作主,不要害人性命,我保你一條生路!」

    紅鳳蘭回應:「你們放了我老漢兒!我就放了這個教書的先生!」

    屋外眾人這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張宣武心想怕什麼來什麼,硬著頭皮說:「半天紅是暴民匪首,殺人劫貨無惡不作,絕不能放,我敬你一個姑娘家孤身救父,我不抓你,你放下伍教授離開吧!」

    紅鳳蘭豈能答應:「我活著來就沒想到活著走!不放了我老漢兒!我就和這屋裡的人同歸於盡!」

    看紅鳳蘭剛烈,馬丙篤開口了:「紅鳳蘭姑娘,我是西安來的,你和你父親的經歷我們今天才知道,確實令人惋惜,如果當時是我在場,遇到綁伕和羞辱,說不定殺的人比你們還多!」

    紅鳳蘭不聽這話:「你少說這些,要不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修啥子路,老百姓啷個會當棒老二!」

    馬丙篤知道不怕劫匪叫罵,就怕沉默,所以就順著話題往下說:「我知道官府中有不少壞人,也作了很多貪贓枉法的事,你們的行為有情可願,如果當初你們肯投案,最多賠兩條人命,何苦現在一夥兄弟死了那麼多,還毀了那麼多家,值得嗎?」

    紅鳳蘭到底是未經世面的女孩子,不通什麼替代邏輯,馬丙篤三言兩語,就讓紅鳳蘭心中把愧疚引向自己,沉默了一會,紅鳳蘭說:「讓我看一下我老漢兒!放他走!把我抓去交差!」

    馬丙篤和張宣武低聲交談了一會,便同意他們父女相見,在相見過程中,尋機再解救伍泰西,總比這樣僵持要好。

    張宣武讓人押了半天紅上來,半天紅早已聽到女兒的聲音,此時更是悲愴萬分,張宣武示意士兵鬆開雙手,讓半天紅進屋,因為腿傷不便,又戴著手銬腳鐐,半天紅在進門一瞬間絆在門檻上突然後向摔倒,雙手銬在前面無法支撐,後腦勺直接碰到地面,扭動了一下昏了過去,紅鳳蘭以為父親遇到不測,又怕中計不敢衝出房間,萬念俱灰一跺腳,倒轉匕首抹向自己的脖子。

    趙如琢自打紅鳳蘭進來後,就一直準備著搶奪匕首,現在突見紅鳳蘭要自盡,搶到跟前雙手攥住匕首,情急之下左手三個指頭被割破,卻也救下了紅鳳蘭一命。

    一場風波稍歇,救傷綁人混亂了片刻,張宣武馬丙篤都是撫心後怕,萬一紅鳳蘭暴起傷人,伍趙二人定然免不了死傷,考察剛啟程便夭折,馬丙篤罪在不赦,張宣武雖擒匪有功,但一代考古名宿隕落棋盤關,國人口誅筆伐之下也難逃一劫,如今局面已定,二人不禁暗呼僥倖不已。

    半天紅醒來,只覺頭痛欲裂,恍惚間看到喪妻身影,心想入了地府雖能得團圓,女兒卻不知如何下場,不免又是一陣酸楚。疼痛減輕後目光也清晰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邊站立的不是喪妻而是紅鳳蘭,母女身形相貌倒有五分相似,因此看錯,頓時喜形於色,開口叫女兒,紅鳳蘭發現父親醒來,也是輕聲歡呼。半天紅又側首看到屋內還有一眾軍官,心知還在囹圄,便讓女兒扶起自己,有些嘶啞的出聲哀求:「各位長官,我這女娃兒還小,跟我上山也是沒得辦法,救我情急夜闖軍營,衝撞了長官,懇請放她一條生路,二天我托生做牛做馬,報答長官們的恩情!」說完伏首在床聲淚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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