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歷時三天的談判,聯盟五巨頭終於達成一致,以光t7心,堅持人類的最大利益,共同抵抗亡靈入侵。據說第三天,遊行的隊伍包圍了整個光明大教堂,大舉著擁護光明神的旗幟,如果聯盟不與教會合作,面臨的將是五百年前信仰危機的重演。光明神現身拯救了白羅,早就傳遍了整個米德加爾特,雖然不排除盲目崇拜,但不可否認,光明神的神跡對這一遊行事件有極大的推動力。
只有抱住最粗的大腿的人才是聰明人,聯盟那些老狐狸自然見風轉舵,紛紛投奔了光明神,可惜的是,狡猾的格裡不過象徵性的授予了這幾位光明聖騎的稱號,至於面見神或者更進一步的等級提升,還要等到他們展示了足夠多的忠誠。幾大巨頭各懷心思散去,格裡在心裡笑得很大聲,感謝光明神,他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可是他要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噢,我的主人啊,感謝您的恩賜。」格裡心情格外好,不過這樣自肺腑的抒情,他也只會在無人的後院吼兩下罷了。
「看來現在是提要求的好時候。」金色的魂體現身在神聖洞窟中。
「我的主人啊,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的僕人隨時願為您效勞。」格裡笑得容光煥。
「那我們去前線吧……」
完美的笑容看在格裡眼裡卻是那麼可怕,格裡哆嗦著,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你,你不是開玩笑吧!你還真以為你是光明神啊!」
「反正老呆在這我也膩味了。」
「都呆了三百年了,還在乎這一刻?」格裡的臉部肌肉抽搐著,眼珠子骨碌碌亂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財神到底在想啥?三百年前,是他現了這個四處遊蕩的遊魂,是他,背棄了自己的信仰,私自收留了這個很可能是亡靈的傢伙,只因為那一時興起。三百年來,他們各取所需,合作也還算融洽,可現在,這傢伙竟然要去前線!那可是亡靈的地盤!
「現在,和過去不同了……」金色的眸子凝視著遠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不去。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前線嘛。就交給那群不怕死地笨蛋吧。咱們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格裡臉色極不自然。
「一個活了三百年地人類。還怕那些骨頭?」揶揄地聲音響在耳畔。
格裡怕死。很怕很怕。因為他早已出了正常人類地年齡。每時每刻都在死亡地邊緣。他見過太多。知道太多。這樣地人。似乎都不長命。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地生命才剛剛開始。他不想死。
「你在擔心嗎?我是什麼。我想你早有答案了。不是嗎?見識過斷層地人類……」
格裡陡然一驚:「你。你果然知道斷層!」他話一出口。就死死摀住了自己地嘴巴。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地事物。面色蒼白地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祈求地眼神仰望著上蒼。
「別看了。他們聽不見地。這裡可是我地地盤。」
格裡慌亂的搖頭,步步後退:「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問我,不要找我……」
但金色的魂體不放過他,一瞬間堵在他面前:「可是你看過了,這是事實,知道事實的人是什麼下場,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否則,你又是如何活過這三百年……哦不,應該是八百年才對吧?」
「你,你到底是誰?」
「和你一樣,某個不允許存在於此的人罷了。」那聲音,竟有些蒼涼。
「不,你並不是人類,從一開始就不是,你和我不一樣……」格裡喃喃自語,越來越心驚,「難道,難道你想……」
「不,不不,我什麼都不想做,如果可能的話,這裡自有這裡的規矩,哪怕是消亡,又與我何干?」平和的聲音,卻冷酷無情。
「消亡?」格裡跌坐在地,「果然如此麼?」
「不過,有一件事卻是非做不可的,我要去找人,她在海峽的那一邊……」那流光溢彩的眸子竟出柔和的色彩。
格裡沉默,整個洞窟裡是死一般的寂靜。「好吧。」忽然,格裡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似乎想通了什麼,「看在我們是同路人的分上,也看在你陪了我這麼多年的分上,我幫這個忙。」格裡搖搖晃晃走了出去,腦子裡總是迴盪著那兩個字。
「消亡」,看見了不該看的,知道了不該懂的,果然是該抹掉麼?他的人生,到底還能走多久?矮敦敦的小老頭,走路竟然不穩了。
「那是斬龍劍葛瑞姆!」考爾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手裡拿著一把雙刃長劍,流金熔鑄的劍柄鑲嵌了閃閃光的寶石,散逼人寒芒的劍身殺氣瀰漫,形成強大的氣場,不愧是傳說中的屠龍寶劍。
那年輕人面無表情,目光穿透考爾,直視著蘇蘇,眸子裡竟閃動著幾分興奮,幾分疑惑,還有深藏的畏懼。忽然,他一隻腳後退了一小步。
「小心!」如臨大敵的考爾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小細節,一閃身擋在了蘇蘇面前,哪曉得那人反而掉頭就跑,一瞬間就沒影了。
那熟悉的目光,並不屬於人類。蘇蘇疑惑了,原本打算擒下來問個明白,結果某個人在她跟前亂晃,待蘇蘇推開他,人早就跑了。
「你幹嗎?不想活了!」竟然在對峙中擋在她面前,搞得她礙手礙腳的,這傢伙不要命了!
「我在保護你呀,那傢伙那麼危險!」考爾嬉皮笑臉貼上來,蘇蘇一巴掌拍向他腦門,出啪的一聲。
考爾無辜的揉著腦袋:「女人不要這(盡在麼凶嘛,衝鋒賣命的事交給男人來做就好了,我是你的奴隸啊,無論何時都願意做你的堅強肉盾!」
看這傢伙說的一臉認真,蘇蘇無語,這真是那個幾十萬亡靈大軍中活下來的勇士嗎?怎麼是個傻的!
「你不知道我是……」自己變成妖劍的樣子他應該看見了啊,可看對方一臉茫然的樣子,蘇蘇最終沒把妖劍兩個字說出來。
「你是我的新娘嘛!」考爾扯著嘴角笑著。
「我應該說過了,我不會嫁給你的,你不用這麼麻煩。」蘇蘇頭一甩,去看那個龍屍上的傷員去了,考爾卻在後面遙遙喊著:「你可以不嫁我,可你不能阻止我愛上你呀。」
唉,不過是一個只會說空話的男人罷了,她又不是傻的,幹什麼要聽啊?蘇蘇懶得再理他,扶起那個暈倒的女子,幸好渾身的血大部分不是她的。
「你怎樣?」蘇蘇使勁搖她,那女子終於幽幽醒來,一見蘇蘇立
抓住她,細如蚊的聲音拼湊成了兩個字:「妖……)
蘇蘇一愣,點頭。
「我聽見……我聽見……」結果話還沒說完,又暈了。
看來一時半會沒有性命之憂,可說話說半截子真是吊人胃口啊。蘇蘇蹭了蹭手上的血污站起來,四處看了看,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救個人談何容易?
「僕人一號,過來!」蘇蘇對著考爾招了招手,「這個女人,交給你了。」她突然現有個苦力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她來扛這血糊糊的人了。
考爾似乎心不甘情不願,慢吞吞走過來,斜睇了眼躺在龍屍上的女子,那表情怎麼看怎麼畏畏縮縮的。
「叫你扛女人又不是扛殭屍,一個大男人,別縮手縮腳的好不好?」蘇蘇白了他一眼,走在前頭,考爾皺著眉,苦笑著把那女子背起來,心裡默念著:「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們最好永遠都不要扯上關係。」他一邊走,一邊看著前面蘇蘇的背影,也不知道這姑娘什麼魔力,第一眼便把他的魂勾跑了,可現在為什麼會又冒出來一個新娘?不過可以想像,如果他去問老師,那傢伙一定會說:我的預言一向是很準的,但是這一次除了時間地點,連數量也是不清楚地……考爾歎氣,他可是很專情的,一個都搞不定了,他不要再多了啊……
結果,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前面的翩翩紅影停了下來,亂風拂過散亂的黑色絲,露出一張明媚的笑顏來——她竟然回頭看他,那眸子裡秋波蕩漾,看得考爾心花怒放,他就知道,人家心裡也是有他的!
「別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我!」蘇蘇怒道,這傢伙怎麼回事,她不過回頭提醒他一下,這傢伙怎麼會有這麼曖昧的眼神。
「我?我……」考爾顧左右而言他,「咦,這裡怎麼有這麼多人?」考爾這才現,他面前成扇形散開一隊人來,銀色的盔甲,白色的戰馬,這裝束怎麼這麼眼熟啊?
「貌似是找你的。」蘇蘇嘿嘿一笑,讓到一邊,這裝束她見過,似乎是白羅的精英騎士團。
領隊的是個中年人,絡腮的大鬍子襯托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精光四射的眸子絲毫不減風采。只見那人一騎邁出,掃了眼蘇蘇,最後目光落在考爾身上。
「考爾爵士,看到您還活著,我由衷的高興。」洪亮的聲音凝成一線,即便在呼呼的風中,也毫不衰減。
「歐托爵士,感謝您的關心,可是您大老遠的來找我,就為了看看我是否還活著?」考爾輕輕放下背上的女子,目光掃過那一排精英騎士,如果只是來探望他,這陣仗還真夠奢侈的。
「白羅的每一個人都盼著您回去。」歐托面露微笑,讓每一個看見他的人都會覺得他的笑自肺腑。
考爾不吃他這一套:「你就直說吧,老朋友,到底是你想我回去呢,還是陛下?」
「是公主。」歐托的笑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公主那日做出了承諾,可你卻不辭而別,公主很生氣……」
後果很嚴重。考爾幾乎讀出了弦外之音。頭大,那丫頭看上他哪點了?考爾可以感覺到他的女神在看他,可惜蘇蘇不知道他是這麼想的,這群人的語言和語氣讓蘇蘇猜了個**不離十,她只不過單純的覺得有趣罷了,不知道這傢伙要怎麼應付那個難纏的公主。可那般期盼的眼神落在考爾眼睛裡卻變成了鼓勵……
「答案,我想你也看到了。」考爾歎了口氣。
話音剛落,那群騎士便嘩嘩嘩舉起了手中劍。
歐文也歎氣:「公主說,你若是跟那個妖……」他看到了那紅衣女子不善的目光,硬生生把那「女」字給吞了下去,城裡的傳聞他聽說了,這女子很可能跟亡靈有來往,不過人家家裡的事,他管不著,考爾一個成年人,他愛跟誰在一起自有他的見解,歐文也沒那麼無聊管人家的家務事,作為朋友,只要確認他安好就夠了。
「公主說,你若是跟這姑娘一路,就不用回去了。」那個「不用」的期限,是永遠,王室的嫉妒,與平民是截然不同的。
長奉王室的考爾當然聽出了歐文話裡有話:「放心吧,我不會再回去了。」考爾說著把圓盾丟在歐文面前,那盾上有他的貴族家徽,放棄了國王賜給他的武器,就等於放棄了爵位,至於那把劍,早已折斷了。
歐文並未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拾起了那塊盾牌:「祝你幸福,我的朋友。」他說著揮揮手,帶著馬隊離去,結果身後傳來一聲呼喊:「等等!」
歐文一回頭,卻見考爾笑瞇瞇的望著他:「你打算就這麼回去?小心公主怪你辦事不力啊。」
歐文面露恍然之色,下令道:「一隊,向左轉!二隊,向右轉!打!」一群騎士毆作一團,好一會,歐文才慢悠悠爬上馬,扶了扶打歪了的頭盔,齜著牙,沖考爾擺了擺手。
「再等等!」
歐文這回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了,只覺得座下的馬身一顫,考爾竟然一躍落在了歐文馬屁股上,一腳把歐文踹下了馬。
「你這混賬!」歐文大罵,考爾笑呵呵的說,「謝謝你了,後會有期了,我的朋友。」說著甩了甩馬鞍上的錢袋和水壺,向蘇蘇馳去。
歐文吐了口沙子,拍了拍身上爬起來,幾個部下停在他身邊,把馬讓給他。
「爵士……」
「就說那傢伙抗命不遵,剩下的事情,讓陛下落去!」
「是!」眾人聽令,齊齊上馬回白羅去了。
「哼,臭小子,當著這麼多人面,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歐文惡狠狠的埋怨著,眸子裡卻是柔和的光彩。是鷹就該遨遊天下,朋友,再會了……
這群人前腳走,後腳就跟上來一群麻衣掩面的騎兵,只聽其中一個說:「老大,是軍隊耶。」
「怕什麼,又不是來捉咱們的。」
「說的也是,可是看他們被打了,心裡真痛快。」
「駝子,你說的人呢?」
「哦,那小子啊,那個可惡的小子,搶了我的衣服!老大,你可一定要為我出頭啊。」
「知道了!」不耐煩的聲音,「人呢?」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我聞到他的氣味了……」
領頭的騎士瞇了眼,一策馬,一群人消失在漫漫黃沙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