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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看不見的敵人 文 / 妖劍記

    話說蘇蘇被看不見的東西卡住了脖子,雖然她乃是寶劍鋼身不會受損,卻也難受,而且被人這麼擺弄大失面子,正在愁,卻聽心底響起一個聲音:「心若冰心,自在不驚。」蘇蘇不由自主跟著念了句,卻現自己的意識隨之下沉,整個視野豁然開朗,不光眼前,四面八方,頭頂背後,乃至客棧外面的景象都一覽無遺。她這才看見他們樓下的客房裡倒了一個滿面鬍子的壯漢,眼睛已經翻白了卻毫無創口,外面緊張的闖進來一群人,大喊著「魯班,魯班」,這名字還真搞笑。又見畫面一轉,到了跟前,這才看清她面前的東西,準確地說,那真不是東西,乃是一團黑霧,黑的宛若實質,從黑霧中探出兩個濃煙柱子般的觸手,死死的纏住了她的脖子。而它的能力顯然不止如此,沒有形體的黑色中,更多的觸手在延伸,順著地板,屋頂,在房間裡蔓延,似乎想覆蓋所有的空間。

    這是什麼?蘇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邊被一大群會蠕動的東西包圍,怎麼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而在外人看來,蘇蘇現在則是兩眼緊閉,身子微微的顫抖。蘇蘇有些受不了了,玄冥劍的傲氣容不得這等挑釁,一團熱氣從她身體裡升起,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多出來一團刺目的金光,那黑色彷彿極為忌憚,猛地放開了她,轉了方向,直向躺在地上的書生射過去。

    蘇蘇嚇了一跳,她可不能讓書生被這傢伙幹掉了,反正她金鋼鐵骨不怕打,便用自己去擋,這一動作就分了神,睜了眼,什麼黑霧金光,一切影像全無,她面前又還原成了沾滿水漬的木地板,以及躺在門板上一動不動的書生,與之前唯一不同的是,再沒有東西纏著她的脖子。

    緊接著,整個房間動盪起來,地板牆壁咯吱咯吱響,偶爾傳來撞擊的聲音,突然一聲巨響,天花板和地板彷彿被什麼捅穿了似的同時開了個臉盆大的洞,那些奇怪的聲音瞬間消失,接著,絲絲的開裂聲傳來,客棧的木結構顯然經不起如此折騰,竟然有鬆垮的跡象。

    眼看著房塌地陷,蘇蘇一個飛身撲到了書生身上,反正她是不怕砸,這書生要是一砸估計小命就沒了。眼前一黑,整個閣樓就往下掉,砸到了第二層的地板上,搖晃了幾下,地板裂了幾塊,卻沒再向下塌陷。蘇蘇終於鬆了口氣,卻也奇怪,那些碎木竟沒一塊砸到她,好似被什麼彈開了一樣。

    看來危機解除,不過在外人看來,一個弱女子,顯然不可能掀開圍困她的這些木板,所以她還是老老實實等救援吧。視線不自覺地落到書生臉上,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淌著血,與他那一身白衫形成鮮明對比。蘇蘇伸出一隻手到他傷口上方,只見那鮮血凝成了一顆血珠,消失在她掌心,額頭又完好如初,連疤痕也沒留下,蘇蘇吐了口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幸虧沒有破相……」

    這時候,她突然覺得書生有些異常,用手探了探,呼吸極為虛弱,簡直像要消失了一樣。

    蘇蘇怕了,不會這麼不經打就要掛了吧?她是想要短命的主人,但是也不要這麼短的啊。殺人搞破壞她是高手,小傷小痛也可以應付下,但是救命這種事她可幹不來,一想到活生生一個人就要死在她面前了,蘇蘇眼眶都急紅了,抓著書生的臉一陣猛抽,邊抽邊喊:「喂,喂,你快給我醒過來!」

    於是,就見書生迷濛的張開了眼,揉著自己的臉頰,慢吞吞的來了句:「我不叫『喂』,我叫花小舞。你再不停手我沒死也快被你打死了。」

    居然沒死?害她浪費表情!蘇蘇一時不知道如何表達,一個大巴掌就扇了過去,還好書生手快,一把抓住。就在這時候,散落的木板被人搬開來,從空檔中冒出一顆頭來,米倉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倆,笑道:「看來你們二位無恙。」

    蘇蘇這才意識到自己幾乎坐在花小舞身上,使勁抽回自己的手恨聲道:「又佔我便宜!這筆賬,我會記著!」

    「欸——」花小舞愣了。明明是她自己要抽地。怎麼又變成佔她便宜了?

    卻見蘇蘇抬腳邁出去。又頓了頓:「我也不叫『欸』。我叫蘇蘇。蘇州地蘇。」然後邁著大步咚咚咚走了。

    花小舞摸著完好地額頭。心裡納悶:蘇州。蘇州是哪?

    在客棧解除危機地同時。遠在千里之外地化骨窟。一圈綠色冥火包圍地陣法之內。一個全身黑衣地人身體猛地一頓。噴出一口黑血。只聽那腐朽地唇齒間出嘶啞地聲音:「冰心訣。離魂**。這二人。究竟是誰!」

    客棧房頂垮了一半。莫名其妙死了一個人。一時間人心惶惶。外出尋劍地人在暮色降臨之前6續回到客棧。這才知道清晨那道紅光只是一隻成了精地紅色雉雞。那雉雞極為狡猾。把所有人耍了一道逃之夭夭。各道中人均無功而返。

    花小舞和蘇蘇見過了七劍門的其他幾位弟子,原來除了五名男弟子,還有兩名女弟子。七劍門修的乃是仙道,之前的米倉就已讓蘇蘇好感頓生,現在看見其他幾個,更是興奮不已,個個帥男美女,叫人好生羨慕。至於那七把連兵器譜前一百名都排不進去的劍,蘇蘇自覺無視。

    由於閣樓被毀,夜色將臨,七劍門只好在客棧外馬棚附近的空地上搭了帳篷露營。蘇蘇毫不客氣地拉了花小舞和他們搭伙。

    入了夜,卻見店門口降下一位一身黃衣的棕髯道人,和七劍門幾人相互見過。蘇蘇在旁聽來,此人似乎是叫掌燈道人,天下修道者粗分為仙道,妖道,魔道,魂道,鬼道,妖道可轉修仙或魔,魂道則是專修靈魂不修**,可單修仙魂、魔魂、或者鬼道,總之各道互通,交叉極為複雜。一般人類修行的多修仙道,而這個掌燈卻是少有的修魂之人,他手上有一件寶貝引魂燈,只要拿到死者的一點殘骸,就可以請亡魂前來一敘。傍晚客棧裡死了位煉器大師魯班,全身沒有傷口,死因不明,這才請了掌燈道人前來。

    一行人穿過客棧,來到後院的空地,見了魯大師的屍,只見掌燈祭出一盞綠色火焰的鎏金小燈,念了口訣,那綠焰呼的旺了起來,接著,一縷魂魄在綠光下顯出形狀來,與躺著的魯班一模一樣。

    那魂魄神志清楚,於是掌燈與他說了因由,那魂魄點點頭,娓娓道來。

    原來這魯班乃是三千年前玄冥劍的主人魯西奚的後人,家傳一本玄冥劍譜,可這劍譜卻很奇怪,一般人打不開,據說只有玄冥劍或者它的真命主人才能一閱。魯班一生煉器,有幸得遇玄冥現世自然不會錯過,於是便帶了劍譜前來尋劍,不求佔為己有,只求見上一面,若是有幸見到劍主,此生也無憾了。卻不知何時被人知道了他身懷劍譜,這幾日總是夜不安眠,每每夢中有人追問劍譜下落。終於那物變成了他的先祖,騙他說出了劍譜所在,待他說出口,就現自己魂魄離體,成了死人。

    「那麼你還記得害你那人的樣貌嗎?劍譜究竟被你藏到了何處?」掌燈問道。

    「害我那人從未現過真身,不過我推測為魂道或鬼道中人,至於劍譜,被先祖封在了日照蓮花裡,我把它藏在了閣樓上……」

    「難道是我們房間那朵睡蓮?我還以為是客棧的裝飾……」米倉尋思著,卻聽魯班應道,「正是,賢侄見過?卻不知那花現在何處?」

    米倉無奈的攤攤手:「自從閣樓塌陷後,那些東西早沒了蹤影,而且若依大師所說,那花應該已被那人拿走了吧。」

    話音剛落,卻見魯班的魂魄望向了客棧二樓方向,眼睛裡騰的燃起綠光,緊接著全身變成了綠色,霎時氣勢逼人,儼然換了一個人,掌燈大驚,喊道:「定是那兇手來了!此人法力在我之上,我治不住他,諸位散開!」一說完便狂念口訣,卻見那盞燈光芒越來越強,裡面的綠色火焰大有跳出的勢頭,而魯班的魂魄則如那火焰一樣,隨時就要爆。眾人距離都極近,卻幾乎不懂魂道。若是被這綠火沾到,必定魂魄受損,後果不堪設想。

    掌燈焦急萬分,卻聽一聲清亮的「封」!一團紫色光罩將那盞魂燈和魯班一起罩在了裡面,綠火頓時小了很多,魯班似乎痛苦萬分,對著外面大喊:「就是他,是他來了,各位道友快走!快走!」

    但聽那清亮的嗓音又道:「我這紫霄劍有封魂之力,趁我制住它你們快撤!」

    掌燈壓力驟減,終於可以動彈,這才收了勢,感激地看了七劍門的第七弟子薛明之:「我助你!」

    「前輩快走,我堅持不住了!」話音剛落,就見光罩內綠光暴漲,那魯班一聲大喝,魂燈終於爆開。紫色光罩壓制不住,紫霄劍被打飛了出去,薛明之大喝一聲撲倒在地。掌燈大驚,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來,口裡念著決,一團紅霧頓起,阻了阻綠火的去勢,七劍門其他幾人趕緊抬了薛明之就走。在場的各派弟子也有腿腳慢的,或者不知出了什麼事來看熱鬧的,甚至純屬路過的,一不小心沾了綠火就一頭栽倒,魯班的魂魄越變越大,漸漸吞噬了整個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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