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南,五柱石陣側泅來了兩個身影。
一人瞪著大眼看了看那石陣,嘿嘿笑道:「陳平,你說此行我會不會遇到我太爺爺,說實話,我雖自幼便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但聖武天王他神龍見不見尾,至今,我居然還沒見過他一面!」
陳平此時已換上一張長臉,指著石陣上一處道:「你看,他還騙了我十塊中品靈石,最好別遇見他,不然我得向他討要回來。」
張天祐伸過頭一看,卻見石柱上刻著「張虛聖到此一遊」幾字,大喜道:「我太爺爺果然有趣,我也來留一句。」
陳平一回頭,卻見到他後肩擱著一張如銅盆般的大圓臉,一時大駭,怒罵道:「張天祐!你能不能換個臉型!真想不通,誰家姑娘會衷情你這張腳盆般的臉,還是換回你原先那張英俊瀟灑、威武不屈的臉吧!」
張天祐毫不在乎,道:「陳平,這換顏術可是我用《控劍靈錄》與你交換的,你管我換成什麼樣子!你以為你那張驢臉好看麼?還有,你真的要修那指劍術麼?那可是聖武天王傳授給我皇室女子的,也不知你怎會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
說罷,張天祐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小劍,凝神在石陣上刻劃起來,不一會兒,他興奮道:「陳平,快過來看看,我如此寫可好?」
陳平一看,頓時汗顏滿面,拉著他道:「我們快走吧!」說罷拉著張天祐入陣,令他掏出十塊上品靈石鑲嵌上,張天祐還在為他刻劃的留言洋洋得意,被陳平一催,只得入陣,開啟了石陣。
石陣「嗡」的轟鳴,一道巨大的白光沖天而起,向著天空射去,數息之後,再看那五柱石陣內早已無兩人身影。
棲霞島幽谷茅舍內,一位老婦微微感應,道:「老頭子,咳咳,那小子走了,真的去外海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應道:「他果然也是好氣魄,但願他能習成三神訣,成就無上玄功,也好為我人修添一助力。」
老婦輕輕一聲歎息。又道:「老頭子。我想這回我地傷勢是好不了了。恐怕要隨我到墳墓裡去了。而你。恐怕也要受我牽連了。」
那老者地聲音又道:「玉兒。無妨。你讓我同你一道多享了光陰。我早就死而無憾了。只是。我那肉身你可保存好了?呵呵。到時候你可得抱緊我。也讓後人知道你我是一對兒。」
老婦抬起頭來。微笑道:「死老頭子。還是如此俏皮。哎。但願這小子能準時回來。不然依青兒地脾性。她定是拚死也要去探他下落地。」說罷她望了望茅舍外。綠意匆匆。一座四方地秘府穩穩擺在幽谷之中。一位俏顏女子正端坐秘府中打坐。修行不止。仔細望她眉角上。卻帶著一縷悠長地思念。
那婦人見時。悠悠歎道:「也不知道你我撮合他二人到底是對是錯。不過。我倒覺得這青丫頭對陳平那小子倒是一往情深。」
西北荒漠。黃沙漫起。
天羅教乃琨琪大6第一門派。更因傳說天羅教是浮黎天尊未飛昇之前。在黃玄星時創建地門派。而被大6眾修士視為琨琪道法正統。教內弟子眾多。但天羅教卻偏居西隅。除默默做著一些斬妖除魔地事外。不甚張揚。
因妖獸異動,令狐天周遊大6數月,這日他剛一回教內正堂,還未坐穩,一弟子便匆匆來報,令狐天接過玉簡,揮了揮手令他退下後,便細細查閱起玉簡來。
一番查探,令狐天更是眉頭緊鎖,如此他滿臉溝壑似乎又多了許多。不多時,正堂後走出灰衣三人,見了令狐天卻是默默然許久,才齊聲叫道:「教主。」
令狐天聽罷放下玉簡,神色未緩,驚疑問道:「三位長老,此事當真?」
中間一灰衣人道:「此事乃棲霞宗馮青玉親自傳信與我,斷然是不會有錯的。」
「寧長老,棲霞宗馮前輩修為與我相差無異,亦有將近元嬰後期三層修為,連她獵捕那靈體惡龍,都會讓它被人救走?此事太過蹊蹺。」令狐天皺眉道。
寧長老,正是也剛說話那人又道:「令狐掌門,此話差矣,如今苦婆婆的修為恐怕早已先你一步窺探那虛境的奧妙了,不然算來她壽元早已耗盡,怎的還會坐鎮南海呢?而那黑袍人的功力更是驚人,竟能與化虛境界的她一戰。」
令狐天掐指算去,微微一愣,臉色卻更加深沉,道:「三位長老,馮青玉一窺虛境的實力都無法戰勝那位黑衣人?」
三人俱是頓不言。
令狐天又道:「五年了,我日夜不休、各處奔波,一一將那些凶獸封印加固加嚴,卻還是漏出一條靈體惡龍,如今突的又出現一個神秘黑袍人,此中錯亂紛繁,三位長老可有頭緒?」
寧長老悠悠道:「我等細思良久,都認為這五年來各處凶獸封印出現鬆動跡象,都乃疑陣。」
令狐天凝道:「寧長老何處此言?」
寧長老道:「因為先前單單只有南海的封印無鬆動跡象,如今卻反而只有那裡逃逸出一條惡龍。此條惡龍乃千年不服玄仙禁令,企圖上岸逞兇,被妖帝希有毀去了本體,交予我教處理。而我教則將它靈體封印在南海一三水凶處,更在那封印處布下八門金鎖陣,嚴密扼守,任他是元嬰修士,也端是無法將此陣破去,不知為何那條惡龍的靈體卻能逃逸而出。」
三人中又一人道:「數百年不曾出棲霞島的苦婆婆,對這條惡龍出手,卻在即將成功之時出現一個黑袍人,與她鬥法數個回合不落下風,將靈體惡龍輕鬆救走,此事我與寧長老、陽長老商議良久,最後認為……」
令狐天起身問道:「魏長老,最後商議如何?」
那魏長老跨前一步,竟是用手直接將一枚玉簡塞入令狐天手中,令狐天迅一探,便雙手一搓,將玉簡化去,頹廢的坐在那張教主座椅上。
令狐天仰天長望,哀聲歎道:「一萬年了,難道他還耿耿於懷……」
魏長老三人亦面色深沉,佇立不語。
令狐天收回目光道:「也不知吾等祖師浮黎天尊在那界過得如何……」
三人中唯一不曾說話的陽長老,說道:「教主,外海妖獸異動的原因,我已派人去查,如今已得到一些模糊的消息。」
令狐天揮手道:「陽長老,我知道你一向沉默寡言,若是開口,定會語出驚人!我且問一句:可是壞消息?」
陽長老點了點頭,道:「妖帝希有飛昇了。」
令狐天猛然掙起身,問道:「什麼?希有他飛昇了?那下任妖帝是誰?」
陽長老搖了搖頭,輕歎道:「此事還無消息,但顯然此事波動極大,聽聞無淵島上一片混亂。」
令狐天沉吟良久,微微朝陽長老拜道:「此事便拜託陽長老再行查探,此事若是不能處理妥當,恐怕琨琪大6人修的萬年根基便會毀於一旦。」
陽長老回禮,卻是再不言語。
令狐天長歎一聲,道:「如此多事之秋,三位長老辛苦了,我這裡也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壞消息,我派遣兩位元嬰修士追蹤陳平的動向,可惜,卻在一月前將他跟丟了。」
三位長老愕然,道:「怎會如此?可是兩人懈怠?」
令狐天搖頭歎氣道:「非也,你們可知柳聞有一子叫柳無忌,其人頭大如斗、天賦異稟,便是他用神識攻擊了我教中兩人,而後騎著一頭巨鶴將陳平劫走。而一月後,當教中弟子再見柳無忌時,卻早已不見了陳平蹤跡。」
寧長老細細思量後道:「也罷,此子雖是玄仙那縷神識托我教照顧,但我見此子資質甚差,定也鬧不起何風浪來,隨他去吧。」
令狐天搖了搖頭,道:「非也,玄仙的心思,我等豈能琢磨透。陳平他當初來時,我亦和寧長老一樣的想法,但數月前我見他時,那《三轉三神訣》他雖未小成,但卻將要築基,即便是算上聚仙陣的功效,他也應不會修行得如此之快,也不知他遇上了何等機緣。若不是他當時心魔侵體,恐怕已築基功成!所以我心中有種預感,或許這小子,他能成為繼玄仙、浮黎天尊之後,修成那三神訣的第三人!」
寧長老凝眉沉吟良久,道:「如此也好,假如那人真的又想對我黃玄星動手,若是他修成三神訣,定是一大助力。」
魏長老亦微笑道:「好!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陳平,他便是玄仙在兩界博弈中擺下的又一道殺招。」
令狐天聽後也是大喜,道:「那好,三位長老,如此我想調用天羅十八手調查此子下落,把他列入我教掌控之中,可否?」
三人默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