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將麒鹿角扔上櫃檯,正待從店舖掌櫃的手中接過數塊下品靈石,驀的身體一怔,回頭望時,卻見一個長臉男子對著他微微一笑。
那長臉男子微吟道:「雷兄,好久不見,我便去東那大樹下等你,務必要來。」
說完,那男子掏出的竟是青雲門宗門的令牌,看得雷鳴一驚。
數刻後,雷鳴趕到了麒鹿島的東側海灘,那青衣人早已站立在那闊葉大樹下等候。
那人見到雷鳴到來,欣喜道:「雷兄,陳平等候多時了。」
雷鳴似有不信,驚道:「你是陳平道友?」
陳平微微一笑,面孔微動,稍後竟然換轉回了原先那臉。
這時雷鳴才哈哈笑起,道:「我道是誰,原來真的是陳平兄,三年前你將霧靈宗大殿打壞,已傳得詹虞國修士間人盡皆知啊,陳平兄果然好氣魄,竟是來這無盡海尋覓生機來了!」
陳平微微一笑,道:「那霧靈宗如今怎樣?真的是那尹松明當了宗主麼?」
雷鳴道:「不是他還有誰,不過此人也不過一個傀儡罷了,幕後還不是意合門做主麼?倒是你師尊沈不凡看得開,一見如此,舉家北遷去了……」
陳平大驚,道:「什麼?沈不凡北遷了?他去了哪裡?」
雷鳴愕然。道:「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好似去了大齊國。但是具體投奔了誰。我卻不知……」
陳平悵然若失。回頭望了望北面。
雷鳴又道:「陳平兄。不知是否有何難處?我能否有幫得上忙地地方?」
陳平搖了搖頭道:「雷兄。我過些時日。準備去外海一探。這還是靠了你那張外海圖吶。」
雷鳴大驚。道:「不可!我看陳平兄你雖然修為有所提升。但卻也沒築基成功。尋常四階海獸。你我便要望風便逃。而這凶險無比地外海。又豈是一般人能去地!」
陳平望了望有些緊張自己地雷鳴。欠身道:「多謝雷兄關心。」
「那張海圖我也臨摹了一份,但我卻只是做個念想,有生之年都不知有無機會踏入。而陳平兄,你卻只有煉器八層,如何能履此大險!不可,真當不可……」雷鳴不住搖。
「此事我已決矣,雷鳴兄勿慮,你只需告訴我,此圖真當你從一礁巖上撿到的麼?」陳平問道。
雷鳴回想道:「那是當然,那日我剛探好小姐,正準備獵殺幾頭低階的妖獸,而後回青雲門,卻不慎遭遇到一頭三階海獸,被它追趕了一路,來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卻見此圖掛在一礁瑚叢上,閃閃光,便將它取了下來。」
陳平點頭稱是。
雷鳴又道:「我經常來往於大6與南海之間,對著南海區域卻是極其熟悉,一看那圖,我便知道這是通往外海的海圖,這點是不會錯的。」
陳平漠然問道:「雷兄,你經常探視的小姐是否便是柳青青?」
雷鳴一驚,道:「原來陳兄也知道我家小姐的名諱啊,你可見過我家小姐?兩年前她奔回青雲門料理宗門事物,那詹虞國的修士可是紛紛衝著小姐的芳容,都急巴巴的去為門主弔喪吶,哎,可惜柳門主英年早逝,對我的大恩讓我如何回報……」
陳平聽言大窘,心想若是雷鳴得知他家小姐芳心許予自己,那他該有何反應。
陳平摸了摸臉頰,道:「既然此圖是真,那這外海我定當要去闖一闖。」
雷鳴躊躇道:「我也不知道這海圖是真是假,若是那通道處仍有梟獸巡海,我豈不是害了陳平兄你……」
陳平默默抬頭道:「等我探查到那出海口,若是真的也有梟獸巡視,我折返身回來便是,雷兄不必擔憂。」
雷鳴道:「如此甚好,傳說那梟獸雖然只有五階左右,卻勝在良多,足足覆蓋了內海與外海之間數十里海面,除非有大挪移神通,否則,誰能從這內海去那外海?」
陳平點頭稱是後,從儲物袋中拍出一玉匣,裡頭是一株成熟靈草,遞給雷鳴道:「雷兄,陳平有一事相求。」
雷鳴看那玉匣,連連拒絕,道:「陳平兄莫是看不起我!有事你儘管說來,雷鳴一定盡心去辦!「
陳平收回玉匣,卻掏出一個玉瓶,道:「那好,此事我便當拜託雷兄你。我師尊沈不凡有一女,名為沈吟香,我倆彼此心儀已久,如今我師尊北上,我便失了他們一家的消息,我便拜託雷鳴兄為我去探一二,拜託了。」
說完,陳平又將玉瓶遞到雷鳴手中,道:「此丹是我贈與我兄弟的,又是另一回事。想雷兄弟,那日在御靈谷內自己受辱時,不曾出言反駁一二,但輪至陳平受責難,卻拔刀相助,真乃好性情、好義氣。你若不收,便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雷鳴動情道:「好!雷鳴涉足四海,別的不會,跑腿打探本領一流,但若是沈不凡一家有了消息,我又該如何告知陳平兄呢?」
陳平微笑道:「你將消息告知你家小姐便可。」
雷鳴頓時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待到陳平飛身告辭後,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玉瓶瓶塞,一股清香飄蕩而出,嗅之使人心曠神怡,雷鳴望著滿滿一瓶青色靈丹,動容道:「蘊靈丹!」
陳平御器起身後,又轉換回那張長臉,一頭往北岸去了,剛他看雷鳴出售的麒鹿角靈氣充盈,不失為一種極好的煉器材料,便也想去那北岸獵取數頭麒鹿。
待到了北岸,望著岸邊沙灘密密麻麻的修士,陳平不曾料到6上獵獸如此擁擠,大吃一驚,細細思索一番後,便御器飛過里許海面,一頭扎入了海水中。
海面下魚蝦眾多,熙熙攘攘,修士卻是少見。
陳平看清此地後,選在一處珊瑚礁,布下先天四象陣,一陣光幕閃現後,五頭傀儡獸竟慢慢在陣內隱去了身形。
他這才安心從儲物袋中拍出一個玉匣,從中掏出一支成熟的天冬草,丟於先天四象陣內。
這天冬草還是從沈不凡藥圃中所得,沈不凡將之功效描繪為誘靈獸、催產,但陳平看來,這天冬草更像專為未啟靈智的妖獸準備的一劑先天催情藥一般,對於體內靈氣昂然,導致**不高的妖獸來說,簡直將之視為性命一般。
陳平又在礁石後布下了分水陣,一陣幽蘭的光幕從海底升起,將海水隔開,顯現出一塊空地。陳平躲於陣中,心道:「麒鹿會泅水,我便水下來捕,若是收穫不錯,在此暫且開闢洞府也是不錯。」
足足過了數刻,這才有一頭麒鹿踏水前來。
那麒鹿長著一隻寸許獨角,渾身火色毛斑,眼睛緊緊盯著那株好似隨意丟棄在礁石旁的天冬草,滿眼都是渴望。它見四處無甚異樣,急忙竄出,叼起地上的天冬草,撒腿便跑。
一陣光幕顯現,麒鹿「咚」的一聲,一頭撞在了先天四象陣上,又退了回去。
那麒鹿竟一口將天冬草咀嚼數下,嚥了下去,而後才驚恐的「唧唧」的哀鳴起來。
陳平看到麒鹿臨死不忘吞下天冬草,覺得好笑,好在這兩年間,陳平用回春陣催化天冬草良多,便一揮遏雲幡,五頭傀儡獸出現在陣內,毫無差池的將麒鹿擒下。
陳平一劍挑斷了動彈不得的麒鹿,衣袖一揮,將它的屍體收進儲物袋內。
一來二去,陳平收穫頗豐,竟靠著天冬草獵得十數頭麒鹿,甚至有一頭有了三階末期修為,竟從一隻傀儡獸的爪中脫出逃走,但卻未逃出先天四象陣,還是乖乖成了陳平囊中之物。
照例,陳平將一株天冬草扔於陣中,而後卻一人躲在分水陣中靠著神識探查週身異樣,忽的,陳平原本閉闔的雙目猛地睜開,望向了一處。
陳平心道:「好傢伙!竟是一隻四階中期的八爪海鳋!」
陳平不禁低頭想了想,便將青籐放置於陣中,定神等待起來。
不多時,一隻足有磨盤大小的海鳋慢慢划水游來。這是海鳋舉著一對大螯,渾身淡藍色,若不是陳平修行功法後,眼神極佳,還真會將它忽略成海水。
這海鳋顯然不如麒鹿那般謹慎,逕直進入陣中,用螯將天冬草拾起,遞到身下口器中,悠閒的嚼食起來。
陳平冷然揮動了陣幡,一陣光幕升起,五頭傀儡獸踏著方位站定,這時,那巨大的海鳋才有所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