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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 百年惆悵 文 / 靈棲

    陳平回身躍下,快步跑至蕭然身前。

    這哪裡還是當初霧靈宗天資無二、英俊瀟灑的大師兄啊!

    陳平看時,只見蕭然渾身衣著散亂,青衫上滿是酒漬,渾身散著濃濃的酒氣,而原先那張英俊的臉龐,眉目雖依舊,卻被一摞粘厚的亂蓋住,瞧不出往日的神采。

    蕭然見有人來,眼神迷離,舉起手中碩大的葫蘆,使勁一搖,卻聽不到酒水響動,將那葫蘆口對準日光,瞧了瞧,癡癡笑道:「原來是夢,可笑我還喜極,欲將酒水端去熱呢,早知如此,冷酒我也喝了!可惜,可惜啊」

    陳平默默上前,道:「大師兄。」

    醉酒的蕭然聽得後,卻是一驚,待看陳平良久,手舞足蹈呼道:「噢,原來是六師弟,你怎的也來到這個破島上了,哈哈哈」

    陳平細看之下,如今的蕭然卻已有假丹期修為,的確可以輕易看透他的面目,而蕭然此等修為,卻仍喝得酩酊大醉,也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

    陳平上前攙扶住蕭然,躍上了一舟狀飛行法器,御器去了島內一個集鎮。

    冷風吹不醒蕭然,卻將陳平吹得有些蕭索:「唉,我何嘗不想一醉,甚至一睡也是好的。」

    對於蕭然的遭遇,陳平略知一二,作為一個也喜飲酒的男人,他也知道,無論蕭然平時或是嚴謹,有兄長之風;或是頹廢,情緒低落,但無疑現在的蕭然,是快樂的。

    找到一處客棧,陳平攙著蕭然進屋。

    而蕭然卻仍是手舞足蹈。哼著:「師弟。師弟……我沒醉!酒這東西。哈哈哈……你是越想喝醉。反卻醉不了。我清醒地很吶……」

    陳平不言。將蕭然放於榻上之後。掏出遏雲幡在房內迅布下禁制。這才來到蕭然身邊。

    他原想同蕭然好好說上一番。即使蕭然說地磕磕絆絆。但他倆亦有兩年未見。總想瞭解一下他最近地遭遇。可待陳平一轉頭。卻現蕭然早已呼呼大睡。便也罷了。

    陳平出了房一會兒。回身拋出一個蒲團。坐定。

    足足過了數個時辰。蕭然這才醒轉過來。

    陳平亦睜開雙眼。道:「大師兄。」

    「嗯,六師弟,有酒麼?」蕭然問道。

    陳平苦笑,隨手遞上剛購得的一瓶酒,自己也噗的拔去一個酒瓶的木塞,喝將起來。

    他早料到,和一個酒鬼交談最好的方法,便是將自己變成一個酒鬼。

    蕭然拿著一瓶酒有些詫異,這才問道:「六師弟,你為何也在這裡?」

    陳平放下酒瓶,將他被逐出宗門的前因後果向蕭然一一道來。

    「砰」

    那瓷做的酒瓶被蕭然捏的粉碎,他恨道:「想不到周風行竟是如此不堪,早知他前倨後恭、狼子野心,我便一劍斬了他!」

    而後蕭然又道:「師弟,你也勿急,真相總會浮出水面,要不大師兄與你一起回宗門如何?」

    陳平道:「不必了,大師兄,等我修為一夠,那老狗、還有那玄松,我自會處理。倒是師兄你,為何在棲霞島買醉?」

    蕭然尷尬一笑,伸手拿過陳平手中的酒瓶,灌了數口,道:「我在等一個人。」

    陳平心中訝道:「難道他已經放下那段不堪回的感情,在棲霞宗找到了新歡?」想著蕭然與自己,陳平臉上浮起笑意,卻是苦的。

    蕭然不語,從儲物袋中拍出一個玉匣,微吟道:「我在等給我這個玉匣的人。」

    陳平驚疑,一看,這分明是一個裝載靈物、防止其靈氣外洩的玉匣。

    我三年來,處處尋訪靈藥,一路往南,到了這裡,這棲霞島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說罷,蕭然抬了抬頭,望了望客棧窗外明媚的春景,道:「六師弟,你可知我是一個孤兒?」

    陳平一愣,道:「略有所聞。」

    蕭然指了指地,道:「九十七年前的一個冬天,我被棲霞島的一家農戶現於一處冰封河床上,而後被他們領養。五年後,師尊沈現了我,並將我帶走,之後九十二年來我沒再踏上這個島……」

    陳平心道原來如此,難怪蕭然惆悵如此。

    蕭然打開玉匣,裡頭竟是一粒亮橙橙的綠色靈丹,靈氣撲面而來。

    陳平驚道:「大師兄,這是何丹?難道便是傳說中那如意丹!」

    蕭然默然合上玉匣道:「正是,但卻不是我尋得的。那日我回到收養我的農家,雙親過世良久,但我仍在那裡小住了幾日,這玉匣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邊。」

    陳平驚道:「什麼?竟是如此?以大師兄你假丹期修為,何人能瞞過你的眼睛放下此丹呢?」

    蕭然苦笑道:「天下能人異士頗多,蕭然我算甚。不過,此玉匣來時,我亦有微許感應,只是待我睜開眼,那人便不見了。」

    陳平沉思片刻,道:「所以你認定那人便在棲霞宗內?」

    蕭然默默點了點頭。

    陳平微微沉思,道:「大師兄,那人不管是誰,必定與你關係頗深,但正如你說,真相總會浮出水面,但不在今日。如今顯然那人不想見你,你即使在此喝再多的酒也是無益,還不如早日回歸師門,也好替師尊排難解憂。」

    蕭然恨恨的將酒全部灌下,道:「我就是不明白,他們誕我下來,為何要將我遺棄?」

    蕭然氣勢一,禁制內的物什紛紛被吹向禁制罩側,一時光幕閃動不已。

    「可恨!原來我甚至幻想我父母是那窮困人家,多生一子,無法苟活,我便心寬些。誰知他竟也是修行人士,他修的何行!他修的何心!」

    說完,蕭然憤恨拿起玉匣,蒼然道:「若不是為了養我教我的師娘,誰會受他施捨,我早便將此一劍斬碎!」

    見蕭然如此,陳平哀歎道:「大師兄,相比之下,你還有個期盼,總有一天你會瞭解真相。而我,雖知父母在世,卻根本無希望再與二老相見,陳平每日無不受著煎熬……」

    蕭然聽後回望了陳平一番,氣勢一收,也盡黯然。

    一日後,一人向北,一人向南。

    蕭然匆匆別過陳平,帶著他對沈吟香的承諾,御器走遠。

    陳平看著那逐漸消失的身影,也拔身而起,御器向著南海之南飛去,留下身後棲霞島內幽谷處深深的守候。

    一路向南,陳平並非立馬便進那外海,而是想找尋一處靈氣充盈的島嶼,靜靜完成煉氣三轉,達到築基以後習得那三神訣,再去探探那外海也不遲。

    如今陳平多樣法器被毀,只能靠一把紫青劍和數個傀儡獸護身,更需找一處地方,煉製些護身法器。

    行了數日,陳平到了一處島嶼。此處又是一稍大的島嶼,島上修士雲集。

    陳平用神識探得四周無人,便運起銀眸,找到一處有三道靈脈溢出的山脈,運起紫青劍,揮劈起來。

    足足過了數時,陳平終於趕至靈核之地,布下禁制,開好洞府,而後種下靈草,將噬火獸和青籐放出。

    整整數十日,那肥肥大大的赤珠蛾幼蟲,終於化為朱紅色的蟲蛹,倒掛在儲獸袋中,陳平也非常期待這些赤珠蛾破繭成蛾,那一刻會給他帶了何等的驚喜。

    靜靜修煉了數月,期間若心神浮動,則把儲物袋剩餘的那些材料,煉製些四腳傀儡獸。

    一連兩載,陳平未出府半步。

    這兩年中,陳平嘗試著用極限銀眸法來磨練自身的意志,神識亦增長不少。而他自身修為已經到了煉氣八層,離三轉不遠,靈團內的靈液此時也有如粘稠的粉狀一般,甚至在細細探查下,可以看出那粉狀靈液中,還有著一些冰晶般的結晶,跟隨著靈團旋轉不已。

    但此時,陳平既無高階靈丹輔助,回春陣在靈核處凝聚的靈氣濃度又是不夠,他的修為竟停在了煉氣八層。

    「呼」一蓬真火現於陳平手心。

    陳平心道:「的確,與青青雙修以後,這真火純淨了甚多,如今煉器也得心應手了許多,只是這元真雙修術所引的**,當真不是很好受……」

    這兩年,陳平竟是受困於此,常常是他在催動靈團,不斷煉化靈氣為靈液時,突地,一片雪白的凝脂閃現在他的眼前,而後腦海中閃現的便是柳青青瑩瑩笑顏,以及那欲拒還迎的嬌人模樣……

    而後陳平便心神浮動,從入定中醒來。

    他亦知這除了那雙修功法的原因外,還由於心底的一絲牽掛。

    「不知青青是否也是如此呢?」陳平遙望天北,想著。

    「嗖」一把薄刃法器出現在陳平面前,這把薄刃雖造型同他擊毀霧靈宗廊柱的那把相似,但這把卻是他重新煉製的中階上層法器,而控手段更是與前法不同,威力大增。

    陳平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心道:「兩年已過,天一宗雖會繼續探查,應該不會對我再過熱心,也該有些鬆懈了,也該去尋些高階丹方,好好衝擊我的金丹大道了!」

    此島名叫麒鹿島,原是因為此島北岸盛產一種獨角紅斑鹿而命名。

    這麒鹿天生一角,憑此能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更是善於泅水,泅至海底吞食那些靈草靈藻,也是天地間能修行的野獸的一種,卻是極其普通的妖獸。

    麒鹿生性溫良,成年麒鹿也不過三階,更因麒鹿頭上的獨角乃蘊靈部位,是越階煉製法器極好選擇,所以這些麒鹿是屬於低階修士極喜獵殺的妖獸。

    如今外人看來陳平已是煉器八層,也算是一名普通高手,如此年輕,生年築基有望,卻不想陳平早已是築基後期三層。

    這裡頭雖有著青籐那顆七彩靈露的幫助,以及回春陣、靈丹的輔助,但陳平的勤苦是不能忽略的。修仙界之大,無人能知,修仙路之遙,亦無幾人能知,時間一久,難免會有人鬆懈,但陳平除了對修仙有著極濃的興趣,更是有著自己的目的。

    陳平徜徉在麒鹿島的集鎮上,鎮上俗世之人開設的店面五花八門,應有盡有,而一些修士宗派亦在島上開設一些店舖,或收或售,也熱鬧非凡。

    陳平正是一副長臉,身著青衫,在各個店舖間購些晶石,順帶著看有無丹方出售。但瞧眼過去,儘是失望。有些店舖甚至還將中階法器當寶貝般,作為鎮店之寶,如此又有何期待。

    陳平正待轉身走出,卻迎面走進一人,朝著店舖內喊道:「掌櫃,四隻二階上好的麒鹿角,換些靈石於我。」

    陳平定睛看時,卻是青雲門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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