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也不及想,趕忙喚回正在全力撞擊光罩的土符靈,化為一副護甲加身。
一雙銀眸亮起,仔細的篩著陣內的數丈之地。
黑衣人驚道:「我大意了!」
看到煉氣一層的陳平居然憑著雷厲風行的手段,一氣擊殺了傅青褚,那黑衣人有些吃驚。
黑衣人道:「能御器飛行,也能驅使法器攻擊,而天雷咒的威力也大得驚人,你不是煉氣一層修為。」
陳平哪裡管他言語,在陣內一陣搜索,無所得後,又盯向了地面。
看著陳平毫不理會,那黑衣人道:「小友,你看這樣如何?傅青褚已死,也無人替我趕捉精魄,我與你合作如何?」
陳平抬頭道:「可以。先撤去了這困陣。」
黑衣人桀桀笑道:「行,小友要出得陣來,便先接受我的靈魂種印。」
陳平聽後臉色一變,便再也不加理會。
接受這靈魂種印,便如那人奴僕一般,以後他要你生便生,要你死,更是二話沒有,毫無抗爭之力,陳平豈願如此。
看到陣內陣外再無動靜。而使用銀眸地時間卻在不斷減少。陳平微一沉吟。便還原了護甲。用那符靈又轟擊起光罩來。還時不時抽空打上一道天雷咒在光罩上。將那光罩擊打得越變淡了。
黑衣人看到光罩似乎不能支撐太久。哼了一聲後。低頭用他那枯唇吟了幾句。
神識外放地陳平。怎會不知?但他低著頭。似乎充耳不聞。但臉色卻是一緩。假意掏出一張符咒。也不加靈力。啪地轉頭。擲向身後光罩。符咒一脫手。陳平猛地御器起身。銀眸盯向了地面。驀然現原本雙腳站立地地下。一團微白地靈團冒出地面。散出千根白色絲線。詭異至極。
「啪!」
一道真正地雷暴符脫手而出。轟地一陣紫雷籠罩在那靈團之上。出「吱吱」地一陣尖叫聲。
趁著那鬼體微微麻痺之際。青籐已在剎那間纏住了那靈團。但陳平銀眸中卻現那上千道白絲似乎滲入了青籐體內。
突地,陳平心中感受到了青籐的痛苦,還未來得及下令讓青籐放開那靈團,那青籐便兀自鬆散開來,滴溜化為一顆青籐種子,滾落在地。陳平大驚揮手攝取了那顆種子,又拍出一條白索法器,緊緊的纏住那個靈團。
這白索,正是陳平拿那些平日裡購置的低階材料,花了數十日細細煉製的低階法器。撤去了銀眸,陳平這才看清了地下冒出的是何物。
此物僅剩皮骨,人不像人,獸不像獸,出吱吱吱的叫聲,揮著四肢,極力想掙脫白索,鑽入地下,可惜未能成功。
陳平又擲了兩道雷暴符下去,轟得那物通體顫動,不再掙扎。
陳平復又抬頭緊盯住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人不想陳平反應如此之快,面色微震,道:「道友,我便放你走,你且放了我的鬼奴吧。」
正在此時,那土符靈也終於耗盡了符陣的能量,坷垃一聲,撞碎了光罩。
陳平看後,迅收起法器,又從儲獸袋中放出小飛,而將那鬼奴收走,御器便走。
那黑衣人大驚,剛要御器追去,卻被土符靈抗盾攔住,這人也不急,往後躍了數步,直直飛起,飛快的向陳平追來。
而那土符靈抗盾追了數步,便靈力耗盡,化為烏有。
那黑衣人御著一艘奇形怪狀的三稜小舟,這法器飛行的度竟比陳平快出許多。
那黑衣人在陳平身後桀桀笑著,道:「小賊,是你自尋死路,那處靈氣稀薄,我還有心想放了你,如今你是不死也不能了!」
陳平沉著臉色,奮力飛行,卻是被那黑衣人愈追愈近,只能狠下心,一頭紮下巨浪翻騰的佐溪江中。
滔滔江水,川流不息。
陳平閉息,定立在河床上,動也不動,只是靠著神識,不斷查看著四周的情況。
陳平看著萎靡不振的青籐,有些心焦。以往比鬥,他放出青籐,幾乎是無往不勝,即便是那三階妖獸也掙不脫青籐的束縛,不想天外有天,對於鬼奴那絲絲白線,青籐沒能支撐一息時間。
因為如此,更因為土符靈靈力將盡,對於這黑衣人,雖只有煉氣七八層的修為,陳平卻更加謹慎,生怕他有其他手段,所以能逃便逃。
那黑衣人不死心,在江面來回飛行,卻沒能看見江面有何異樣,惱怒異常,便運靈掐了一道法咒。
陳平突地感到儲獸袋中被捆縛的鬼奴驀的一動,而江面上黑衣人也是猛的衝進江水,朝陳平這邊追來。
陳平也不再躲避,在江水中驅使好法器後,靜靜等立在河床之上。
那黑衣看到沉穩不驚的陳平後,反而不敢有冒然舉動,捏了捏下巴後,朝他身前的幾個儲物袋拍了數下,四隻猶如猛獸骨架的的傀儡出現在河床之上,而這傀儡身上的骨架卻是由妖獸材料煉製,或是提煉成的精鐵。這四隻傀儡持著鋼刀,晃悠悠的走在河床之上,亦步亦趨的朝著陳平走來,倒也不慢。
陳平臉色一變,掏出符咒啪的擲向了最邊緣的一隻傀儡,那符只是稍稍阻止了下傀儡的腳步,它便又衝了過來。
忽的,地面上冒出數個符陣,將其中三隻傀儡各自猛得圈入其中。
黑衣人大驚,急得忙收回剩餘的一隻傀儡,待看向陳平時,早已跑出了他的視線。
黑衣人看了看被困在陣中的三隻傀儡,咬了咬牙,便御器直追。
陳平待那黑衣人快追至時,又一頭扎進了江中。
如此數回,陳平再也甩不開身後死死盯上他的黑衣人,陳平在江底默默看著氣急敗壞的黑衣人,也不言語。
黑衣人道:「小子,放出鬼奴,我便饒你性命。」
陳平默然,而是低頭感應了下懷中的青籐種子,似乎還未恢復。
黑衣人道:「小子,別不相信本座的話,你想,若放掉鬼奴,我又憑何在這茫茫大江中找尋你的蹤跡,而後,你便可安心離去。」
「果然如此,怪不得甩不掉他。」陳平摸了摸臉頰,思索著利弊,沉吟數刻,道:「你御空如此之快,我豈能相信你不會偷襲,如此可好?你先且向後退出四十丈,退至那叢水草邊,我拋下這鬼奴便走,你千萬勿追。」
黑衣人大喜,道:「也好,諒你也跑不了。」說罷,便向後倒躍,而眼神卻直直盯住陳平。剛待到黑衣人站立不動時,陳平嗖的御器向上便逃,黑衣人大驚,急忙追起,剛衝上江面,突又看到一件黑乎乎的物什從天而降,掉落到滾滾的佐溪江水中。
那黑衣人怒極,剛衝進江水中,忽有所悟,又復猛的竄出江面,掐了一道法咒,勃然大怒,猛催腳下飛舟,向陳平逃逸的方向急追。
待黑衣人再次追上陳平時,陳平正低頭看著手中的青籐種子,未曾搭理氣沖沖前來的黑衣人。
陳平道:「你這鬼奴是如何攻擊?為何如此詭異?」
那黑衣人站立在數丈開外,嘿嘿冷笑,也不搭理。
陳平抬手拍出被白索捆縛的鬼奴,便拿薄刃法器扎去。
一刀下去,竟是鏗鏘之音,只是砍去了絲絲皮屑。陳平不語,又要打出一道天雷咒,直嚇得地上的鬼奴瑟瑟抖。
黑衣人招手急道:「住手!」卻忽地駕起飛舟,飛到了陳平身後,驅使法器砍將下來。
陳平拿薄刃法器穩穩接住,又隨手拍出一道白光,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細看,那白光竟是一柄薄薄的飛刀,也不知是何等品階,不敢硬接,拋出一根絲線,纏上了那飛刀。
那飛刀叮叮一陣亂響便給絲線捆得嚴嚴實實,不能動彈。
黑衣人桀桀一笑,連絲線加飛刀收入儲物袋中。
陳平不語,極力穩住薄刃後,便收身向後退去。
黑衣人哪裡肯依,急忙追去,方踏前數步,四周便現出五彩,合身便被罩住,狠罵道:「該死!」待他剛要催動法器破陣,突見陳平雙手按住光罩,陣內又是一陣光芒閃動,數道真火在內陣中竄起,繚繞在黑衣人週身上下。
黑衣人大驚,急忙全力催動護體靈力,阻擋猛烈的真火,驚恐道:「你竟能催使烈焰陣,你是築基期!」
「錯!是五合烈焰陣!」陳平微吟道:「我身前只匆匆布下一個困靈陣,只能擋只小獸,可惜你不走。」
陳平再也不理會陣內哇啦亂叫的黑衣人,極力催動體內真火,源源不斷的輸入陣中,那黑衣人極力催起護體靈力,不斷在陣內劈砍著五合烈焰陣,不時把光罩砍的亂晃。
「小飛!」陳平叫道。
噬火獸忽的竄出,鼓起肚皮,忽的又是一道粗壯的純赤色真火,竄進陣中。
「啊!」陣內慘叫不斷,過了數刻,光罩內卻再無動靜。
不多時,陣內再無聲息,陳平用神識探查一番後,便放心撤去了五合烈焰陣,陣內那黑衣人除了留下一柄法器和數個儲物袋外,其他早已化為一團灰燼。陳平收起地上的物什,御器飛到初時比鬥之地,尚記得那裡尚遺留了兩人的法器甚多。
到了那片沙地,除收到傅青褚和嚴南山兩人的數柄法器外,那儲物袋竟全無消息。陳平一驚,待細細查看從黑衣人收得的儲物袋時,臉色一鬆。原來這黑衣人料得陳平逃得不快,那兩隻儲物袋早已順手牽羊。
陳平細看其中一隻時,居然還現了嚴南山平日佈施符水的道器,思之黯然。
陳平探查好四周,便飛身到了佐溪江上,待用神識一探,不禁失望,那幾隻原被低階困陣困住的傀儡,定是破陣之後,失主彷徨,被江水沖去走了,好在儲物袋中還留有一隻,可細細研究。
陳平擔憂著青籐,也不急著回霧靈宗,找到一處石壁,驅使薄刃猛砍起來。
數刻之後,陳平滿意的看著眼前數丈深的山洞,便在洞口細細布下了隱匿陣法,又下了數道禁制,然後便坐定在回春陣中,揪心的掏出了青籐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