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拎著冰藍色小籠子出了洞府,一時間心頭滋味百陳,怒的是沈吟香這一腳,差點把他踢回引氣期,而喜的是這女魔頭終於肯把小飛歸還於他,似乎還答應了附贈那套用來驅動符靈的陣法,雖然這套陣法不怎麼好拿。
陳平看了看手中的籠子,居然這也是一件初階的法器,看來沈吟香為了收服這噬火獸,費了不少功夫,手筆也夠闊綽,但貌似這噬火獸對陳平足夠忠誠。
陳平想到下回定得像師父討教使靈獸認主的契法,也好收服了這只與自己有情有緣的噬火獸。想到此,陳平心情終於恢復了些,便自我寬慰道:「還真如那女魔頭所說,沒跌回引氣期已經是不錯了。」陳平突然想起沈吟香那一回頭的笑顏媚眼,想著如若這女子成為自己的心魔倒也不是太壞,但下刻他便想起那日這女子驅使披甲符靈用魰波斬斬殺他時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禁不住縮了縮頭。
陳平沉神於冰藍色小籠,不久便面露笑意,左手略微拂過籠子上方,咯登一聲便打開了籠頂的一個小暗門,卻不料一團黑影忽的從小門內竄出,猛的朝陳平噴出一團煙火。
陳平大驚,現在的他可還不能抵擋小飛獸那赤色真火,急中生智,忙把冰藍色小籠子在身前一擋,便向後連躍數丈。
陳平準備妥當,但數息之後,卻仍沒有動靜,仔細一看那小飛獸卻只噴出了一團赤煙,沒有半點火星,根本無需抵擋,便低頭一看,那隻小飛獸如今掉落在地上,小嘴閉合,那看向他的目光中閃著淚水,充滿殷切。
陳平看時,大怒,這小飛獸才離開自己十天不到,卻成這般模樣,不僅渾身毛糾結、傷痕纍纍,那原本圓鼓鼓的肚子更是乾癟的厲害,嘴唇旁那對漂亮的小紅鬍鬚也只折了一根。
陳平怒道:「這女魔頭,真是太沒人性了!仗勢欺人,不給她點教訓,便不知道陳平我的厲害。」
說罷,收起了冰藍色小籠子後,從儲物袋中拍出一瓷瓶,倒出十數顆藥丸,供小飛獸食用。耐心的看著小飛獸吃完藥丸後,陳平把它輕輕放入懷中,這時原本在懷中的青籐似乎有些不樂意,滴溜溜的轉動了數下,陳平苦笑,便把青籐種子向遠處挪了挪,使它們倆盡量遠離。
陳平知道這時沈吟香定在翠微峰石林中等候,也一定會布下重重陷阱等著自己去踩,這驅動符靈的陣法可並不好拿,但他並不畏懼,因為他知道沈吟香即使在怎麼沒所顧忌,對於如今她父親的徒兒,她的師兄,傷筋動骨雖然難說,但卻也不敢再下殺手,何況這幾日陳平裝備更換一新,勝負誰知呢?
陳平摸了摸儲物袋,心中想道:「也該讓你自己嘗嘗雷暴符的滋味了!」
翠微峰。偏鋒而已。卻風景秀麗。更兼山腰平坦處有著千畝大小地石林。尋常人一入其內。十有**便會暈頭轉向。迷途於其中。
陳平來到石林邊緣。看著這片極大而又錯綜複雜地石林。不禁苦笑道:「恐怕這石林就是那女魔頭令自己來此地取陣法地原因。只要她隨隨便便找個地方一放。便可以說:我已經給你陣法了。你自己慢慢找吧。若是你自己找尋不到而已。可不能怪我。」
「很好。很守信。」想著沈吟香那傲然地神色。陳平咒道。
陳平運起銀眸。查探了下石林。沒多久便撤去了銀眸。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他這銀眸雖然在服食青籐長出第四對葉子帶出地露珠時。便又有了新地突破。不僅尋常空氣地靈氣已經逃不出陳平地眼睛。現如今只要他把銀眸運至極致。不僅探靈距離變遠。更是有了微微穿透地異能。如今一般尺把厚不含靈氣地尋常物體。已不能擋住銀眸地查探。而這一尺左右地厚度已經是銀眸地極限了。想要看透眼前這些層層疊疊地石柱。簡直無絲毫可能。陳平感到了無力。
對於沈吟香。陳平大感無奈。運氣靈力朝著石林大吼一聲:「沈吟香。躲在石林中算什麼?有本事別當縮頭烏龜!」
烏龜……烏龜……烏龜……
回音在石林傳蕩不止,顯得十分空洞乏力。
陳平臉色一凌,說道:「你再不出來我便走了,誰和你玩這種小孩子躲貓貓的遊戲!」說罷轉身便走。
突然石林正中最高的那根石柱上出現一個粉紅的身影,朝陳平嘻嘻笑道:「你不想要這個東西了?那天你可是被他打的慘了!」
陳平回頭一望,便看見沈吟香翹腿坐在石柱之上,而雙手之中似乎在拋著一個物件。
陳平說道:「這石林這麼大,你若想再比試一次,便直接來好了,何必繞那麼多彎子!」陳平其實也早就知道這沈吟香不會迎戰,因為他早就聽說那符靈一月只能驅動一次,而後只能待在玉符中汲取靈氣,靜靜休養,而先前沈吟香拋擲的高階符咒更是她從沈不凡處偷取而來,如今從根上被斷了貨源。
可以說現在的沈吟香,除了有著一柄不俗的銀叉法器以及護體玉符外,還真沒什麼能夠令陳平畏懼的,倒是這寬廣的石林以及那些深藏在某處的未知陷阱,才是陳平遲遲不敢入內的原因。
陳平知道,這女魔頭布下的陷阱定是刁鑽無比。
「愛來不來,不來取那是你的事兒,那可不算本姑娘違背約定,你可不能去我爹娘處嚼舌頭,嘿嘿」沈吟香哪裡吃陳平這套激將法,她穩穩坐在那石柱之上,如蓮藕般雪白水嫩的雙腿,更加開心的在石柱上踢踏起來。
陳平低頭一想,說道:「好,既然你這麼和我玩,我便進石林又如何?只是這也太乏味,我們也得判定個輸贏不是?」
沈吟香拍手笑道:「好!好!好!本姑娘正愁無處解悶,有你這只臭蟲陪我玩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們就定在一個時辰如何?假如你能在一個時辰內抓到我,我便將此物親手贈送於你,你若抓不到我,嗯……不但你要讓噬火獸它認我為主,並且以後還得稱呼我為師姐,倒是還得我差你做什麼你便得做什麼,嘻嘻,你看如何?」
陳平啞然失笑,道:「師妹,你真是天才!你可真會做買賣,那東西原本便是你答應贈送於我,卻拿此作為獎勵於我比試,我豈不是很虧?」
沈吟香想了想,道:「那你想如何?」
陳平笑道:「倘若我贏了,你即凶又醜,我也不要你做我跟班,你只需答應我三件事即可,你覺得如何?」
「你……」沈吟香微微一想,雖然這條件聽著猶如鈍刀子割肉,極其難受,但是她自小便在這石林中玩耍,這石林她即使蒙著眼睛也能走的出去,又豈會輸,便爽快的答應下來。
說好規則後,沈吟香便在石柱上叫嚷著要各自憑心魔誓,陳平苦挨不過,便也真的憑自己修行的心魔起誓必定會遵守規則。
這以心魔起誓在修仙界是極其嚴肅的誓,若誓者不能遵守他的誓言的話,他日那人升階抵禦心魔的時候,說不定心境便會因為這一紕漏,遭到心魔反噬,功虧一簣。
陳平見沈吟香答應的如此爽快,笑著提醒她道:「師妹,你也不問問我叫你所做的是何事,便敢答應?假如我叫你去殺人放火,你也能答應?」
沈吟香哼的說道:「除了不是傷害我我至親的人,殺人放火又若何?」說完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被陳平繞了進去,便呸呸呸吐了數下,說道:「你才會輸,你這只死臭蟲才會輸!現在便開始計時!」說完沈吟香身影一閃,便跳下了石柱,隱沒在那片如同豎著千萬根石筍般的石林中。
陳平失笑道:「欺我不能神識外放來尋你蹤跡!這回我看你怎麼死!」陳平雖然知道這三件事的誓言太過狗血,但想起倚天屠龍記中,那日趙敏以此要挾張無忌娶她的橋段,還是忍不住提了這個條件,陳平想道:「這刁蠻任性、肆意妄為的女魔頭,我倒不敢要,但若是要她嫁給個歪瓜裂棗那也是件快意無比的事情。」
陳平摸著下巴,瞧也不瞧身前石林口這條被人踏熟的小徑,便走向了別處。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色道袍、手中擎著一把黑紫色長劍的身影便出現在石林之中,這人正是陳平。
陳平如今這把黑紫色長劍正是宗門賜給入門弟子的初階法器,而這初階法器各自按照每人所特有的靈體所配,陳平拿著的正是一把雷屬性的長劍。這把長劍在煉製時便在刃口摻入少量雷鳴石的粉末,這雷鳴石是一種極易激雷性靈力威力的鍛料,極其珍貴。這把長劍只是摻入了微許便已價值不菲,難怪那外事弟子看到陳平遞交的靈體靈根屬性,遞給陳平法器時那不捨之情,彷彿此舉是將這長劍丟棄一般。
陳平已經接受了他人級末等靈根的現實,雖然有些懊惱,但卻並不是很在意,一種要變強的聲音在他內心深處不停吶喊:「不便是吸收靈氣比別人慢一些麼?我便讓這靈氣濃上百倍!不便是和靈氣不甚親近麼?我便讓自己棲息在靈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