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和王漢民是留守在廣州獨立師三旅二團的士兵,今天上午,他們像往常一樣休假,然後結伴去城裡購買自己享用的物品在戰場上,王漢民是張傑的彈藥手,自從贛州整編之後,二人都被升為預備士官而受到提拔,成為了獨立師最底層的一名士官,分別帶領著一個班。
從一同訓練到一同面對出生入死戰場,倆人慢慢的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廣州自從變成革命中心之後變化大也不大,煙館賭場依舊林立,妓院也結伴而開,門口上卻鐵的五顏六色的革命標語,這種標語遍地都是。
「傑仔,你看,這裡遊行的人還很多嘛,是不是。」原籍就是廣州的王漢民指著來來往往的遊行隊伍,操著口粵語吱吱的有些好奇。張傑順口答道:「你曉得啵,他們在搞什麼革命運動,當然受到支持了。」
「用師長的話,他們這叫呃鬼食豆腐,他們要是在革命,那我們是幹麼的嘛。」王漢民對於這幫遊行的並不感冒,這跟他在獨立師接收到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那確實!哈星唄。」張傑回答道,滿口的湖南方言,根本不怕身為廣州人的王漢民聽不懂。
這時,從遊行隊伍中走出幾個人,一看對方臉上的憤怒就知道他們不光是聽到了王漢民和張傑的話,還聽的明白。最前面倆人一高一矮,一個戴著眼鏡,另一個手裡拿著紅旗,臉上的紅光證明倆人在剛才還在激烈的鼓舞大家喊著口號。
「你們倆,剛才說的什麼,馬上道歉!」戴眼鏡的是和獨立師有著老交道的李浩一,本來一聽到這幾句對話的時候,他還沒想做什麼表態,但餘光一掃到說此話的人還穿著獨立師的軍裝,怒火立馬騰了起來,叫上幾個激進分子就衝出了遊行隊伍。
張傑和王漢民本來只想看看熱鬧後就該幹嘛幹嘛,剛要走,就看到這幾走了過來,長期的軍旅訓練和戰場磨練的二人一看到他們的架勢就知道不懷好意,先做好了防禦姿勢。
「有啥事?」王傑回瞪著幾人說道。
「為你倆剛才說的話向我們道歉,大家說是不是!」李浩一挺了挺胸膛,故作膽氣道。
「我要不,你要何解咯?」王傑不弱勢回應著。
「呸,右派的兵也敢這麼直言反革命,老子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革命黨人!」余灑度比李浩一還看不服獨立師的種種做派,說完,一拳就沖這個子比他矮一點的王傑左臉揮去。
「你娘的!」王傑一看這架勢,趕緊一個側身,同時一腳就衝著正好面對自己的李浩一踹去。
一場混架就因為幾言不對,展開了。臨近的遊行隊伍裡也衝出了一些人前來拉架,他們大部分是黃埔的學生,一看是跟獨立師打架,也毫不客氣從拉架變成鬥毆;其他放假的獨立師士兵離這裡也比較近,看到自己人挨打當然也不坐待,心急火燎的跑過來加入了群毆當中。
作為廣州衛戍司令的蔣介石是最先收到遊行群眾當中生鬥毆事件,起初這件事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稍加思考之後才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遊行隊伍在遊行當中是有士兵維持治安的,如果需要自己來派人手去處理,一定不是小規模的爆。另一點,他在聽報告的時候,不光聽到了獨立師的字眼,更是聽到了黃埔軍校裡某些學員的名字。一想到這兩點,他就明白,獨立師的官兵和黃埔軍校的學員相互間肯定生了什麼矛盾,然後又爆了和原先在黃埔島上類似的群架。
等蔣介石帶兵趕來,群架也差不多分清楚勝負了,獨立師第一次敗北,數十人的獨立師和數百人的遊行群眾打了將近一個小時。
俗話說的好,好漢難敵四手,獨立師的官兵官兵們面對著數十於己的黃埔生、青代會的人,只能夠做到層層抵抗,這種抵抗也隨著體力的崩潰而宣告反抗的結束,被人家圍成一圈毆打將近十來分鐘。
當然,雙方都知道不能夠出人命,但是重傷之人接連出現,雙方各有數人當場倒地不起。這種『熱鬧』不光是引來了遊行群眾的圍觀,道路兩側的商人、店主、僱員,亦或是賭場裡的賭徒都被外面的連綿不斷的咒罵、慘叫聲吸引過來,記者也聞訊趕到,拍下來數十張照片。
蔣介石帶著執法隊從衛戍司令部還沒趕到事地點,就聽得到震耳欲聾的打殺聲,心裡除了惱火,就是對革命黨內部內鬥的不滿,還有對學員、官兵的擔憂。等到了現場,現場面比報告所述的更加混亂,覺得事態如此展絕對不成,便拉住一個穿長衫的民眾問道:「他們打了有多長時間了?」
民眾看著可謂大飽眼福,面紅耳赤的比裡面真拳真腳的人還要激動,圍在群架中央四周的人,一個個興高采烈,嘴裡不停的喊著:「打,哎呀,怎麼不留神這點下邊,這下可能斷子絕孫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獨立師就是比黃埔軍校裡的娃娃們厲害,這拳腳可不含糊啊!」
「我看還是黃埔這幫學生軍厲害,看到了沒有,他獨立師的兵就是在驍勇善戰,也沒這幫學生娃們講究戰術,你看,七八個上去一圍,管你打仗厲害不厲害,不都瞎菜。」
「人多欺負人少,有什麼可吹捧的。你看人家,幾十個人打了這麼半天,不也沒吃到什麼大虧。好!就照著他命根子套倒騰腿。」
聽到這些議論,蔣介石暗罵一聲娘西皮,向後一揮手,同時掏出槍來大喊道:「鳴槍示警,參與鬥毆的全抓起來,我看他們你是反了天了。」
「啪!啪!」的幾聲槍響,圍觀的人群立馬回頭望去,尋找著是誰又加入戰火當中,正在地上滾來滾去、聯繫摔跤或是報頭蹲著的人也都一愣。
地上是嘈雜一片,遊行用的彩旗散落一地,不少衣服碎片還在塵土中滾來滾去,好一通亂戰。
蔣介石和他的執法隊以前在黃埔島上,不是沒有見到過這種架勢的群架,但群眾一開始向兩邊讓開,立馬目瞪口呆,將近有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大聲叫道:「趴下,不許動,老實點!」
蔣介石也又向天上「啪、啪」兩槍,槍聲讓看熱鬧的群眾自的一哄而散,也讓打架的人清醒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強敵,三三兩兩的結伴蹲下,有些被一直按在地上挨打的獨立師士兵趁著這功夫,撐著渾身疼痛的身軀,起身照著離自己最近的人就是一腳,然後才心有不甘的蹲下。
被踹的人本想起身反抗,卻聽到執法隊的人跑過來齊聲怒吼:「全體蹲下!」後,只好作罷。
一時間,這條街道安靜了很多,只能聽到少數記者在不停的拍照聲,這個聲音讓蔣介石更加惱火,青筋暴起的讓幾名執法隊隊員去沒收他們拍下來的照片,理由是「證據」。
「余灑度!」蔣介石面部表情的走過來,看著蹲在街道人群中一名還穿著黃埔軍校校服的人,一眼就認了出來,大聲喊道。
余灑度愕然呆立起來,哆哆嗦嗦的不敢抬頭正視蔣介石憤怒的目光,左右看看其他身穿黃埔軍校的學生,心中暗自叫苦。
蔣介石奔向走過來直接給余灑度兩鞭子,摸了摸現自己根本沒有帶,便暗自作罷,掃看全場,大聲喊道:「執法隊,把這群丟人的東西都給我押起來,先押解到衛戍司去。」
眾執法隊站在蹲著的人旁邊沒有動,等蔣介石的命令下達後,不客氣的扥起一個個蹲在地上的滋事者,向衛戍司走去。而傷勢比較重的人則直接被送往了醫院的同時,也有幾名被蔣介石派往城外,告知高振這裡生的時期。
蔣介石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鐵青著臉,毫不掩飾內心中的憤怒和失望,看著一個個的黃埔學生都被扣離開之後,在轉身離去。這群人不管是誰,渾身上下到處都寫滿了戰鬥的痕跡、塵土滿身,嘴角血絲斑斑,外面的皮膚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頭更是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