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政府的組建井然有序經行著,大規模的活動也先後而起
在工業方面,臨時政府又組織了一次座談會,應邀參加的只有工人代表和工廠代表。最先通過的是臨時政府根據贛州物價制定的最低生活保障金,既為最低工資。然後是磋談工資等級制度和考核內容,經過半天的爭論最後確定下來,確定兩天之後開始實行,屆時政府將派代表到現場進行監督。
同時也確定了工會活動內容,即包括參與考核內容的制定、組織工人學習,如果需要罷工,必須書面申請政府批准。
農業方面比較麻煩,鄉紳看到了獨立團的行為和告示後,上門前來感謝。有不少人也接受了政府的邀請,從事相關的工作。只是在沒收的土地分配和財產分配方面出現了不少的問題,臨時法院大部分都是軍人,從事的也是軍事方面的審查,對於民事方面欠缺的經驗不是一點半點。
被捕的地主和土豪處理結果倒是容易處理,沒有命案、情節較輕者交給了農會,允許他們經行合理的批鬥和遊街就完了。但其家人的處理方面就不容易了,這些地主土豪每人都有好幾房姨太太,自從被無罪釋放之後每天帶著歲數小的兒女天天來市府小樓面前哭爹喊娘。
為此高振不得不出面,情節較輕者安撫規勸,嚴重者直接被扣押,處於罰款引以為戒。
沒收來的土地最後通過農會和政府調查,審批之後得以歸還,並補以一定錢財的補償。流下來的土地歸還給其家人,財產方面也被酌情沒收之後歸還,這才讓不少人安靜下來。
這些事情剛處理完,又有棘手的事情被放在了高振和鄧演達面前。
有幾名地痞流氓加入農民自衛隊之後,一直沒有被逮捕審判;另一個是有人開始想報名參加獨立團。
先說第一個,農民自衛隊在這個時候還不像後來那讓人魚混雜,基本上還都是普通的普通農民出身。在通過登記之後,憲兵部隊開始對其逐一審查,還真現了幾個濫竽充數之人。
看著手上的報告,高振不由得皺起眉頭。
「忠革,你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合適?自從上回之後,我們和商會他們雖然彼此互相支持對方的工作,但是面和心不合還是存在的。」鄧演達擔憂的說道。
「沒事,讓憲兵們先把這份報告呈送法庭吧,拿到逮捕令之後就直接去,囑咐一下他們,逮捕之前最好先跟劉津他們同下氣,把這份報告給他們看就完了。到時候法庭審理的時候,讓他們也出庭旁聽一下,最好能夠引以為戒。」高振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如果農會的人會為這種人出面阻攔的話,受罪的也是他們自己。
鄧演達笑道:「行,對了,現在贛州城裡不少青年希望報名參加獨立團,你怎麼看?」
「擇生認為呢?你又是黨代表又是副團長,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鄧演達指了指自己,笑一下說道:「自從我們成立了臨時政府以來,稅收看是穩定起來,不過財政方面不樂觀,除了抄沒了不少土豪的家產之外還沒有任何來源。不過我認為咱們應該擴編,黃埔軍校都要組建兩個團了,咱們為什麼不行,又不是沒有那份家當。」
高振忽然笑了:「擇生,你麼說可是有點嫉妒。其實擴不擴編身簡單,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就擴編,不需要的話沒有必要。雖然贛州現在已經逐漸平定下來,不過從大局上而言還是很危險的。光是我們要面對的問題還有很多,除了需要擔心對方的反攻之外,還要擔心自己這邊會不會出問題。現在全團滿打滿算三千多人,人數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問題在於我們擴編之後,槍從哪裡來,餉從哪裡來,糧又從哪裡來。」
「的確,其實我們獨立團更像是沒人疼的孩兒,大元帥府的錢只夠我們餉買彈藥,贛州這邊還剛開始,大部分錢還都要花在市民身上,現在要再擴編的話,的確會讓我們有些困難。」鄧演達想了想,歎息著說完。
「沒錯,所以我們應該建設贛州,雖然我們把稅收降低了不少,失去了不少,不過還要往好的地方看,如果政令一直這麼下去,至少在工、農業上的稅收還是可觀的。至少我們這裡應該不會在生抗租罷工這種破壞經濟的運動,只要我們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眼前的困難還是能夠解決的。」
「你看過贛州的工廠結構沒有,大部分都是輕工業,有些含量的機械製造廠都很少見。雖然是江西重鎮,卻依舊是農業城市,至少我們現在想改變也還沒有基礎,如果有一兩家煉鋼廠也行啊。」高振剛說完,趙謙就敲門走了進來。
「報告,團長、副團長,沒收的財產已經統計出來了,除了歸還的土地和財產之外,我們現在共沒收了將近4o萬的財產,請問這方面如何處理?」趙謙拿著報告念到,神色中有些驚訝。
高振和鄧演達也是,還剩下這麼多,好傢伙,這幫被沒收所有財產的地主土豪一共有多少錢啊。以前覺得他們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多。
趙謙又仔細的看了眼文件上歷數的數據,估算了一下,字數應該沒錯,肯定的說道:「團長、代表,的確是這麼多。該歸還的土地都歸還了,該補償的家庭都補償了,這方面都是在陪審團和各階層代表的監督下完成的,應該不會出錯。」
高振難得的呵呵笑了兩聲說:「擇生,怪不得農會展的這麼快呢,這可是一本萬利的活,你要是想擴編的話我不攔著你。這筆錢留下1o萬來吧,剩下的都交給你。」
「怎麼?你不管理?」鄧演達有些不解,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黃埔軍校教育長,革命政府的少將參軍總是跟我這裡當個黨代表難道習慣了?」高振哭笑不得的看著鄧演達。
鄧演達沉疑片刻點點頭:「好,那我可就自己去招了,就叫獨立二團吧,人數嘛就按照三三組建吧,到時候我跟你要軍官你可別不給我。」其實鄧演達對高振的決定並不意外,他比較熟系高振的性格,從一開始就知道高振屬於那種放權的人,對高振的安排也沒有什麼顧慮。
「你放心吧,我可不像任潮大哥,要幾個軍官還敲筆槍。你計劃好了人就直接給廣州商團他們封電報吧,讓他們把需要的槍和彈藥買過來,先組建成步兵團吧,錢你到時候自己結算。審批的事情交給我處理,有一點記住,黨代表還是你兼著,兵源也還是老規矩。」
「我知道的。」鄧演達笑笑,知道話裡面的意思:「不如這樣吧,我們也開一個軍校,用來培養部隊軍官,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軍校?」高振皺眉想了一下,自己現在辦不辦軍校有什麼區別麼?不過正式成立也行,想完說道:「行,就還按照老規矩,允許獨立團士官報考軍校,名字嘛?就叫6軍軍士官進修學校吧,這事先不通報審批,反正他們也知道咱們一直這麼幹的。反擔任三個月的士官都可以報名申請,等畢業之後按照其能力直接任命為二團連排長,新兵訓練計劃先交給趙謙他們這些參謀制定吧。」
「哈哈,」鄧演達笑了笑,然後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行了,我去安排憲兵的那件事去了,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了再開始著手準備吧。」
贛州城外的那座祠堂當中,王厚等人也在進行著磋商,內容是廣州組織傳回來的文件指示。**此時在江西還沒有一個正式的組織體系。離他們最近的黨組織,一個在湖南,一個在廣州。
江西南部不少共青團員和黨員都是從廣州過來的,故而向他們布指示的也是廣州區區委黨組織。
鮑羅廷北上之後,廣州的組織活動基本上就由張太雷和周主任來擔任。周主任平時又多在黃埔島上,所以張太雷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一些。
他在收到關於贛州的報告之後,馬上找來了周主任、瞿秋白等人,共同商議此事。
「e來,你對這封報告怎麼看?」張太雷在倆人入座之後把手上的報告給了他倆,等周主任看完後才問道。
「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從體來說,跟廣州商團的密約比較相似。」周主任又簡單的掃了一眼後說道。
瞿秋白一邊看一邊表示贊同,從這上面的條例來看,就是如此。
「那你覺得怎麼辦比較好,現在鮑羅廷顧問去了北方,留下來的也是軍事顧問。我想聽聽你們二人的看法,然後向黨中央和鮑羅廷顧問請示一下。」張太雷追著問道。
「即便我們反對,他們也開始實行了,而且是在贛州而不在這裡,是不是有些晚了?」瞿秋白提出了自己的擔心,如果按張太雷所說的那麼做的話,一去一回再到傳達,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
張太雷對於瞿秋白的擔心表示理解,不過也有些不滿:「秋白同志,即便是晚了我們也要表示一下,指示那裡的同志們經行工作。不能因為夠不到就放棄,在那裡也有不少我們的革命同志,我們應該相信他們對革命的忠誠。」
周主任聽完皺起眉頭,苦笑一下說道:「泰來同志,我不知道你理解到這份條令的具體內容沒有。贛州,他不僅是在江西南部,更是離前線不遠。我想高忠革他在那裡之所以這麼做,更多的是為了安定市民,而且按照規定,他這麼做也沒有逾越,畢竟各軍都在佔領地區組成了臨時性的軍事管理。」
張太雷聽完把不滿衝向了周主任,不過沒有表示出來,歎口氣說道:「e來,我們都知道,這個高忠革可是顧問欽定的右派,雖然在他身邊的擇生同志還是個優秀的革命人士,但是光靠他一人是不能夠制約高振的。上次我們在反對右派的鬥爭當中失敗了,我總結了一下,我們忽略了他的影響力,忽略了站在他身邊的右派團體。像謝持他們這樣的人,巴不得看到我們垂頭喪氣的放棄革命運動,我還是覺得應該在報紙上繼續批判他,然後讓贛州的革命同志出面經行反對。」
「這不行,泰來,上次他的演講已經家喻戶曉了,我曾經從市民嘴裡裡面聽到說蘇俄為了能夠控制革命政府,打壓反對他們的人。如果我們還在報紙上批鬥他的話,效果不會很好,而且還會讓我們陷入被動。」瞿秋白急忙說道,想要否定張太雷的意見。
「我也同意秋白的看法,最近我在青代會裡面瞭解到,不少軍官還是非常崇拜他的,也有不少人對我們上次鋪天蓋地的批判一名革命政府軍隊的少將表示出了不滿,如果我們繼續這麼做的話,只能事得其反。」周主任也出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張太雷聽完後有些失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吧,我們整理一下咱們的意見和高忠革的資料,寄給上海的黨中央,請求他們指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