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工業的事情我們已經說過了,那麼就來說說農業方面的吧.我個人認為你們雙方的矛盾還是可以調節的,我黨在平均地權方面做出了許多的努力,不過就此來看進展的效果並不理想。先我要說的是地主和土豪問題。」
「之前我已經跟農會的幾位代表說過了,他們的所作所為不代表政府的觀點,可以說是沒有在政府的同意之下私自的展開的,故而我方保留追究權利,暫時不給予處罰,但是我不希望再有此類事件的生。」高振如實的敘說了剛才的情況,言辭中多少有些不滿。
高振對於農會的做法是理解的,畢竟也沒有多少地主和土豪的土地是合法獲得的。他之所以不滿,其實是因為他屬於習慣了那種西方法學的規定,或是受到了西方法學的嚴重影響,故而是革命政府中強烈支持西方法學的代表。他認為,任何人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應該交由法律來審判。沒有法律就另當別論,但是碩大的臨時約法竟然猶如廢紙一般被人踐踏,實在是一個民族的悲哀,是一個政府的悲哀。以前,沒有政府,所以農會做了什麼,他不想去追究,也能避免引起大規模的衝突。但現在要組建臨時政府了,那麼一切都要按照法律來辦理,法律當中沒有照顧到的點面,由眾議院表決修訂個臨時法規來作為參照物。
「不追究了?怎麼可以這樣?」地主代表率先說出了心理的不滿,王厚等人還在琢磨是不是要表示反對。
「你還敢說追究,我們不抄了你們家的田,把你拉出去遊街就已經不錯了!」劉津應聲怒說道。
這位地主可能上過批鬥會,在劉津所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明顯的哆嗦一下,大氣都不敢喘。
「安靜!」鄧演達第一次插嘴說道。
高振瞪了劉津一眼,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說道:「請這位代表挺清楚了,我說的是保留追究的權利。這麼說吧,臨時政府已經和農會及農民自衛隊達成了初步認識,對於非法獲得的土地來源,我們將要沒收,並會出示相關處罰,沒收的財產將會用來補償農民。如果你們的土地都是通過祖輩積攢而來的,或是能夠出示合法的契約,我們出面維護你們的私有財產。而且,批鬥等活動將要被取消,在今後的贛州,只有臨時法庭才可以對犯罪嫌疑人經行調查、取證、審問和判罰。」
「不行,你們不能這麼做。」地主代表著急的嚷道。
「高團長,取消批鬥是不是有點草率了?」王厚也說道。
高振聽到這話有點哭笑不得:「王會長,取消這方面是肯定的,只不過是等到法庭正式成立以後,而現在還是可以的,經過臨時法庭審批之後,由臨時政府派人監督就可以了。」
鄧演達衝著高振無奈的笑了一下,說出了一句狠話:「幾位,你們不同意沒有關係,我們將取消你們參加眾議院的代表席位,同時我也想表明一下,無論你們同意與否,上訴的規定就將在明天開始實行。所有企圖通過鼓動暴力阻攔臨時政府實行條令的一切武裝,將會被視為反革命武裝,我們會通過政府的任命,予以獨立團剿滅。」
王厚和劉津倆人湊在一起,商量著對策,地主代表聽到後,還想爭執什麼,但看到站在門口的警衛,閉上了嘴巴。
不多時,王厚起身言道:「對不起,高團長,我們非常希望能夠在展開工農運動方面和你們合作,可是我們需要先把此事匯報給黨組織,經過他們同意後我們才會參加。所以我代表農會、農民自衛隊表示暫時不承認貴部組建的臨時政府,所以我們在此宣佈暫時退出你們組建的臨時眾議院。」
說完劉津起身,倆人準備走出會場。
高振對他們行為沒有表意見,也沒有阻攔,而是扭頭看著徐靜琪問道:「不知道徐會長是不是也要退出呢?」
徐靜琪看了看王厚和劉津期盼的眼神,看了看高振和鄧演達詢問的眼神,又看了看其他代表。心裡面膠著不定。有股思念告訴自己跟王厚幾人離開,還有股思念告訴自己應該留在這裡。皺了下眉頭後,後者戰勝了前者,在眾人關注的目光前說道:「我希望能夠參與到臨時政府的組成當中,所以我選擇留下來。」
王厚不敢相信徐靜琪做出的表態,哆嗦的指著徐靜琪,說不出話來。許多代表也是如此,對徐靜琪做出的決定感到驚訝、不解,低聲交流著自己的看法。
幾位地主代表沒有為王厚倆人的推出感到一絲的高興,剛才高振已經說過了,無論你們在這地點上面反對與否,最後條例都會被執行下去。他們腦子裡面正想著如何證明自己的地是合法的,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
鄧演達順勢的讓門口的警衛進來:「警衛,有請已經退席的王會長和劉隊長離開會議室。」
倆人被「有好」的請出後,會議繼續進行。
「還有人要退出麼?」高振在會場安靜下來後詢問道。眾人都趕緊搖頭,留在這裡至少能夠得到一手資料,誰會退出。目光讚賞的看了一眼徐靜琪,可是你看到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麼我們……」
會議一直開到了半夜才算結束,眾代表離去後,會議室只剩下組織者高振幾人。大部分制定的條例都是臨時撰寫出來的,雖然從現在來看是可行的,不過瑕疵還是存在,通過會議最後的提議部分,略微進行了適當的修改。最後高振宣佈了,從明天起開始按此方法開始執行,直至臨時政府結束。
除了王厚和劉津選擇退出之外,其他的各代表都在《贛州臨時行政條例》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自願的人有,無奈的在上面簽名的也有。
和每位代表逐一告別之後,高振和鄧演達回到了會議室,打了個哈氣,這一天實在是夠累人的。靠在椅子上,商人喘著粗氣,說實話這麼一場會議可是夠累人的。
點著煙後,鄧演達說道:「忠革,用不用把這份草案到革命政府,進行審批?」
高振抽口煙,緩口氣表示同意:「嗯,就由你起草一下吧,最後的簽名處用上這份條例上的。直接交給他們審批吧,不過我估計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就完。」
鄧演達聽完後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高振的意思,明白所指。自顧自的抽著煙,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
「徐靜琪同志,你還知道回來啊,難道你能夠代表黨組織作出決定麼?。」寂靜的夜晚,徐靜琪剛走進祠堂院落中,就聽到房間裡傳來的嘲諷聲:「徐靜琪同志,你當時不跟我們走也就算了,還加入什麼臨時眾議院,我們要對你進行批評!這可是個人主義啊,我們要把你的所作所為匯報給黨組織!」
祠堂裡的人情緒很壞,從高振對他們說完不再允許他們對地主進行批鬥之後就如此,直至徐靜琪選擇留下。如果不是獨立團的警衛和外人在場,這些話他當時就說出來了。
「我同意王同志的觀點,我們正在起草文件,要把今天所見所聞和所做匯報給黨組織,由黨組織宣佈對你的處罰決定,還有未來對工作的展方向。」劉靜從祠堂裡走了出來,冷眼看著徐靜琪說道。
「王會長、劉隊長,還有陳會長,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徐靜琪聽到後含著淚委屈道。
「誤會?恐怕不是吧,難道徐靜琪同志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陳晶板著臉疑惑的問道。
徐靜琪趕緊說道:「你們的確是誤會我了,王會長、劉隊長,當時你們也在場。鄧代表當時已經說了,不管我們同意與否,他們都將要按照條例進行下去。我當時也想跟你們一起一走了之,但是這樣我們就是去了臨時議會的坐席,那樣我們就是去了說話的地方,不能夠得到一手消息。也就是因此,我才選擇留下來的。」
徐靜琪明白他們這麼質問、嘲諷、懷疑的原因,自己在會場的做法無疑是一種背叛,但是為了能夠保留最後的話語權和知情權,自己只能夠選擇妥協。而且她的心中也有一定主張,從會議上的內容來看,所有的條例都是從弱勢一方出的,只不過也付出了相應的妥協,這種為了安定展的妥協是暫時可以接受的。而且那些萬惡的地主也會受到審判,只不過是從農會決定轉到了臨時法院來決定,他們侵佔的土地依舊會回到農門手上。
她覺得現在工農運動剛剛開始,不能夠一口吃成胖子,慢慢的來,才能夠穩妥。
「席位?我們能夠只看眼前的席位麼?」王厚的情緒依然十分激動,立刻尖銳反駁:「徐靜琪同志,不管怎麼說你都是違反了紀律,我們應該聽從組織的領導,不能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回來也談過了,這場會議來說是我們偉大的工農階級一次失敗,工人同志們沒有堅持立場是因為運動剛剛開始,他們還不能夠認識到可怕的剝削,但是我們看不到麼?你看不到麼?高團長他們這麼做是在向他們妥協。徐靜琪同志,你…你太讓組織失望了。」
徐靜琪不想再過多的解釋,自己越解釋越亂,直接說道:「王會長,不如把這件事情報告道廣州的組織那裡。讓他們來坐最後的決斷,如果他們表示反對的話,我立馬就退出這個議會,你們看這樣成不?」
陳晶連忙開口:「王同志,我看就這麼辦,我們一直就是按照組織的方略指示展,我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現在還是應該由組織作出對徐靜琪這種行為相關處罰。」
王厚和劉津看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必要再糾纏,如實開始打聽他們離席後會議又經行了什麼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