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天師似乎是沉吟了一下,才回答說:「不是我,雖然我打傷了她,但是並沒有殺她!」
「那是誰殺了她?二十年前到底生了什麼?」冷茉急急地問道。
「哼,過一關只能問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一個了。要想問別的,過了第二關再說!」惡人天師空洞的聲音隱沒在濃霧之中。
洛塔見冷茉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小茉,不要著急,慢慢來。敵在暗我在明,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保持冷靜才行。」
「嗯,我知道,只是被那個死禿驢擺佈很惱火罷了!」冷茉恨恨地罵了一句。
洛塔剛想說點什麼,就感覺週身的濃霧動盪起來,陣陣陰風吹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冷茉立刻在小王週身結了一個結界,防止他受到傷害。
「當心,有不少東西過來了!」冷茉橫起噬魂劍,跟洛塔背靠背地站在濃霧之中,放開五感仔細地感覺著。
剛才還清明的空氣突然間變得渾濁起來,有無數細碎的東西攪動著濃霧向這邊逼近。雖然有陰氣,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邪氣,更不像是靈體。她不由得奇怪地皺了皺眉頭,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再加上越來越濃重的大霧,能見度已經很低很低了。看不到要攻擊他們的東西,可是那些東西卻好像對他們的位置瞭如指掌。真是大大的不利!
正在二人全神戒備的時候,就見週身白霧突然迅地凝聚成一團,向二人狠狠地砸了過來。
「當心!」洛塔奮力地揮起伸縮棒,想將那白霧打飛,卻感覺棒子像是打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卸去了他所有的力道不說。他自己也因為慣性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啊!」只聽到冷茉慘叫一聲。那團白霧重重地砸在了她地後心。
「小茉!」洛塔連忙爬起來。將冷茉扶了起來。「你怎麼樣?」
冷茉擦了擦嘴角地血跡。「我沒事。那東西有實體。而且善於用濃霧隱藏身形。要小
「真是裸地暗算啊!」洛塔見冷茉受傷。閒適地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從背包裡拽出一條細繩。一頭綁在冷茉地手腕上。一頭綁在自己地手腕上。
冷茉不解。「你要幹嘛?」
「霧這麼大。我們不能分開。分開就危險了。不能給敵人各個擊破地機會。」洛塔一本正經地說。「這條繩子有四米長。不會影響我們地動作。如果有什麼東西要分開我們。只要拉拉這條繩子就知道對方在什麼地方了!」
冷茉沒想到洛塔想得這麼周全,於是重重地點頭,「要小心,這次碰到地敵人跟前幾次碰到的不一樣,他很強大。而且很狡猾!」
「我會保護你!」洛塔眼神鄭重地說。
冷茉本想說「保護好你自己就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說出口。他說這話時候的身影讓她感覺很高大。一直慌亂的心也平靜下來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是她卻想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感覺了。也許是前世吧?
「呼!」一陣陰風急急地吹過,冷茉身前的濃霧再次凝聚成形,向她砸了過來。
「還會讓你得逞嗎?」洛塔這次沒有用伸縮棒,而是抬腳踹了下去。那團濃霧被洛塔一腳踹飛出去,隱沒在霧裡不見了。洛塔感覺腳上一涼,像是一腳踩進水裡的感覺。
這個時候又有一團濃霧悄悄地凝聚起來,向洛塔撞了過來,冷茉連忙揮起噬魂劍砍了下去。只聽得「噗」地一聲低響。霧團被劈開兩半,有液體噴了出來。濺了兩人一身一臉。
濃霧隱去,洛塔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看了看,又放下鼻子下面聞了一下,無味,「小茉,是水!」
冷茉也現了,剛才那個霧團濺出來的是水。而且剛才撞她被那團白霧撞到後心,也感覺衣服濕濕地,單憑濃霧本身還沒有那麼大的水汽。
她搞不明白霧團裡怎麼會有水,更搞不清楚惡人天師的目的。第一次還規定了時間和過關的條件,這次竟然什麼也沒有說,就悄悄地攻擊了。不知道這個禿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是她明白,惡人天師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角色,他做什麼一定是有目的地。
「洛塔,要小心,不要不知不覺被算計了。」她提醒洛塔道。
洛塔抽了兩下鼻子,突然問道:「小茉,你有沒有感覺到這裡的水汽比剛才更大了,而且帶著一股淡淡地腥味兒?」
冷茉愣了一下,仔細地嗅了嗅,確實跟洛塔說的一樣,這裡的水汽比剛才大了幾倍不止,彷彿整個空氣裡的水分都飽和一樣,而且有一種水草的腥味瀰漫其中。
這個時候又有三個霧團分別向他們撞了過來,「小茉,用火符!」洛塔一腳踹飛了一個霧團,同時大聲地提醒著冷茉。
冷茉會意,立刻翻出兩張火符,向兩外兩個霧團拋了過去。只聽到滋滋一陣聲響,那兩個霧團立刻散了開來,兩張符咒從裡面飄落下來。
洛塔眼疾手快,連連伸手,將那兩張符咒抄在了手裡,遞給冷茉,「原來用符咒控制水來攻擊!」
冷茉接過符咒看了一眼,上面的符號依然扭扭曲曲的,跟剛才陣法上的小石頭上面的符號很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霧也含水,控制水在霧裡攻擊我們就容易得多!」
「青藏高原,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大把年齡竟然玩水!」洛塔高聲地調侃著惡人天師,「要玩打水仗你就直接說嘛,偷偷摸摸地真不像話!」
「真不像話……真不像話……真不像話……」
他地聲音被山壁反射回來。變成無數的回音。雖然惡人天師沒有出聲,但是冷茉感覺到濃霧裡陰風騷動,顯然那個禿子正躲在什麼地方忍氣吞聲。
大概是被二人識破了霧團地真相,好半天沒有霧團出現。但是冷茉能感覺得到,整個翡翠湖的氣氛變得更加陰沉起來,濃霧也不安地動盪著,一定還有後招!於是跟洛塔打起十二分地精神,全神戒備著。
「血腥味兒!」洛塔突然低聲地喝了一句。
冷茉也聞到了。空氣中突然現出了濃重地血腥氣,而且是新鮮的血氣。這裡除了他們應該沒有活人,怎麼會有血腥氣,難道……
「不好,小王呢?」她心念一動,立刻往旁邊望去,哪裡還有小王?結界裡面只有背包,小王整個人已經不見了。
洛塔也忍不住吃了一驚。剛才他們只顧全神對付惡人天師的陷阱,再加上剛才惡人天師承諾不會對小王一個普通人下手,所以才疏忽大意了,竟然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被擄走了。
「我就知道那個死禿驢說話不算話!」冷茉恨恨地罵道。
「刷刷刷……」一陣細微的響動從濃霧裡傳了出來,冷茉和洛塔連忙轉向聲響傳來的方向,不知道這次會出來什麼東西。
「刷刷刷……」聲音越來越近了,這次能聽出來是人的腳步聲,腳踩在湖邊的草地上出的聲響。
「是小王嗎?」冷茉遲疑地問了一句。
回答她地是又一陣腳步聲。那人沒走幾步就停下休息一下。濃霧之中隱隱地傳來喘息的聲音,似乎是不堪重負的樣子。
「刷……刷……刷……」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也越來越沉重了。這次他沒有歇息,逕直往冷茉和洛塔這邊走來。
「是……是小王嗎?」冷茉再次出聲問道。
濃霧中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來,直直的,像是一根標桿,指著冷茉和洛塔,「我那麼信任你們,你們竟然拋下我不管……是你們害死了我……」
聲音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摀住了嘴巴生的聲響,帶著怨毒的語氣。被山谷地天然擴音器放大之後。細碎的回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顯得分外詭異。冷茉和洛塔悄悄地橫起手中的武器。全神地看著那隻手臂越伸越長,伴隨著刷刷的聲音。那隻手臂的主人顯出了半個血淋淋的身子,那衣服冷茉和洛塔認得,確實是小王的衣服無疑。
「你們害死了我……是你們害死了我……」
那身子慢慢地穿過濃霧,顯現出全部形態來。冷茉和洛塔看到他整個人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他竟然沒有頭……
半截脖子上空蕩蕩的,涔涔地往外冒著鮮血,流得滿身都是,他每走一步,就在草地上留下一個血腳印。
「你們賠我命來……賠我……」那隻手臂依然直直地舉著,無論洛塔和冷茉轉到什麼方向,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直地指向他們,悶悶而怨毒地聲音不斷地跟他們索命。
「既然你已經死了,就讓我送你徹底歸西去吧。」洛塔高高地舉起伸縮棍。
「不行,別打!」冷茉連忙阻止他,「他怨氣很深,要化解才行,不然他不能去輪迴。我們已經害死了他,不能連他輪迴的機會也剝奪了!」
洛塔無奈地放下棍子,拉著冷茉往後退了兩步,免得被那只血淋淋地手碰到,「那要怎麼辦,難道勸他坐下來喝喝茶,開個小會兒,告訴他有事好商量?」
「只能勸說……」冷茉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覺到腦後一陣陰風掠過,連忙扯了洛塔往下蹲。
只聽到「嗖……」地一聲,一個東西劃破了空氣從他們頭頂飛過,砰地一聲落到了那半截脖子上,赫然就是他丟失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