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中,楚宇飛緩緩的朝著御書房走去,手中拿著一個食盒,嘴上噙著笑意。經過繁瑣的禮節後,他邁步走入御書房中,跪在地上,輕聲說道:「孩兒參見父皇,今天孩兒特意做了些父皇喜歡吃的小吃,還請父皇品嚐。」
「呵呵飛兒有心了,平身吧。」
皇帝楚天祐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眼中的黯然依舊一閃而逝,他多麼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小太監將楚宇飛手中的食盒接過來,走到龍書案旁,遞給了楚天祐,楚天祐打開食盒,精緻的小吃擺滿了食盒,楚天祐一邊拿出一塊白色的糕點,咬了一口,笑得合不攏嘴。看到楚天祐吃下了糕點,楚宇飛的嘴角終於掛上了笑容。
吃完了一塊糕點,楚天祐又喝了一碗銀耳粥,這才滿意的看著輸了懶腰。
「好吃,沒想到飛兒準備的糕點這麼好吃,以後可要經常給父皇送來,要不然父皇會饞嘴的。」
楚天祐呵呵一笑,溫和的說道。
「能夠給父皇做糕點,是孩兒的福氣。」
楚宇飛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楚天祐會說出這句話來,彷彿這一刻,坐在龍書案上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位慈愛的父親。有多少年,他已經失去了得到父愛的感覺,有多少年,他已經沉浸在權利的泥潭中而無法自拔。
「對了,飛兒。你父皇我,征戰一生,共有九個兒女,其中只有四個兒子,而在征戰的過程中,你三弟和四弟均不幸夭折,只餘下你們兄弟二人。」
「如今父皇年事已高,是該退位的時候了。」
楚天祐說完,站起身來,走到楚宇飛的面前,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楚宇飛急忙躬身說道:「父皇何出此言,以父皇的年紀,絕對不老,還請父皇收回剛才的話。」
「嗯?你真是這麼想的麼?還以為有些人巴不得我這個老頭子早點死呢。」
楚天祐呵呵一笑,淡淡的說道。楚宇飛則是猛的一怔,臉色瞬間一變,露出一個十分不自然的表情,笑道:「父皇何處此言,不要聽信那些奸佞小人的誣陷。我和大哥定會輔佐父皇,共同建設大周王朝。」
時近午時,溫和的太陽灑射著光輝,臨淄郡第一大道憐花路遊人如織。正值大秦國一年一度的踏春時節,人頭湧湧的遊人成群結隊的來來往往,販夫走卒,高官顯貴來回穿梭。道路兩旁,勾欄酒肆招客聲不絕於耳,彤紅的燈籠高高掛起,沾染著新年的餘味兒。各個官家小姐把埋藏了一冬的騷動,盡情的揮灑著。自命風流的才子書生,輕輕搖曳著手中的折扇,信馬由韁,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每當一隊隊靚妹小姐擦身而過時,狼一般的目光貪婪的透視著,偶遇斜視的行人,馬上裝出一副清高的表情,目不斜視甩袖前行。
心知肚明的各個小姐佳人掩嘴輕笑,悄然回首羞澀的打量著心目中的如意狼群,竊竊私語。憐花路北側最大的一座酒樓處,兩邊各蹲著一尊人高的鎏金石獅,一個青衣小帽,濃眉大眼的小廝來來往往的招徠著過往的行人:「瞧一瞧看一看哇,福記天下一絕,,香烤烤鴨,隆重出爐,不吃後悔哪~!」
吆喝了一陣,行人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如故。那小廝狠狠的朝地下吐了口唾沫,恨恨的打量著無動於衷的遊客,翻了翻白眼,自肩上拽下毛巾抹了把臉。
這個小廝,姓劉名三,是福記酒樓的夥計。原本也並無蹊蹺之處,怪就怪在劉三這幅原汁原味的大秦人軀體,殼內的靈魂卻是來自中國的王寶來。
前世王寶來作為一個農民工,由於家庭困難姊妹眾多。十幾歲初中畢業就跟著本家的叔叔去了城裡打工,他做過酒店服務生、廚師、買過報紙、擺過地攤、在建築工地也做過小工。直到二十一歲攢了一部分錢,才自費在建工學院成教院進修四年,勉強獲得大專文憑。後來在城裡擔當項目經理修建工程連續三年獲得本市省優工程,是農民工中的翹楚。
正當他三十而立,事業蒸蒸日上時,在一次省內例行安檢中,不幸被一根從天而降的架桿透胸而過,當場身亡。也許是老天開了眼,讓他不瞑的靈魂穿越到了大秦國。
這個大秦國卻不是他所熟悉的秦朝,記得前世秦朝經歷了秦始皇、秦二世、秦王子嬰三世而亡。而劉三卻發現,這卻是秦朝第三世十八年。秦始皇以前的歷史倒是和劉三經歷的朝代一模一樣,包括夏商周等,到了二世皇帝卻不是胡亥而是扶蘇。於是一切都變了樣,幸好保留了行政制度和疆土區域。才讓劉三不至於盲人摸象不知所以。
奮鬥了數十年,事業剛剛起步,卻驀然發現,自己要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不由得感歎造化弄人。他瞅了瞅自己一身粗布麻衣,再打量著來往的錦衣綢緞,自己著實寒酸。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劉三的目光落在所謂的才子佳人身上時,馬上引來一陣白眼,鄙夷的目光如利劍般把劉三的自尊切割的七零八落,直接讓他杯具了。
光,,光,,光~!
三聲清脆的鑼鳴,自東而西一隊皂衣錦袍的衙役魚貫而行,鳴鑼開道。身後一座裝飾華麗的四人大轎緊隨其後,行人紛紛退避三舍。
「快看呀,這是臨淄第一美女康寧小姐~」一個相貌俊美的書生喊的聲嘶力竭。
「哇,聽說今天是康寧小姐十八歲生辰,郡尉大人要大操大辦耶。」身旁的美女馬上接上話茬。
「切,康寧小姐再美,關郡尉大人鳥事?這分明是假公濟私!」一個酷斃了的靚妹不服的翻了翻白眼:「咸陽的楊小姐都沒有這麼興師動眾,真虛偽!官僚主義害死人喲!」
「呸!」端莊淑靜的各大小姐馬上伸出中指,狠狠的瞪著酸溜溜的靚妹生氣的反駁:「郡尉大人的大小姐人人愛戴,豈容你亂嚼舌根,姐妹們,把她的臉抓花了先~!」
「不會吧?」靚妹大驚失色,平時人人簇擁她的癡心帥哥這時跑的一個不剩,絕望的俏臉煞白的賽過特二粉,死命的抱著俏麗的小腦袋,躲在幾個家丁的後面。眼尖的劉三心中賊笑連連,順手在她光滑的小臉上揩了把油迅速閃人。
心滿意足的劉三輕輕咳嗽一聲,重新打量著緩緩走近的小轎一眼,回頭朝酒樓內拖長了嗓音喊道:「康寧小姐到,夥計們伺候哪!」
嘩!
隨著劉三一聲喊,酒樓內齊刷刷的閃出一眾夥計,酒樓的管事一馬當先,諂笑著向前踱了幾步,臉上像盛開了朵花兒,低頭哈腰的向前幾步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轎子緩緩停下,雋秀著大紅牡丹的轎簾被隨行的丫鬟扯到一邊。一雙精美無比的繡花鞋兒自轎子內伸出來,出現在眾人面前。
嗡~!
一干眾人像是瘋了一般向前湧去。
「大小姐居然來福記用餐耶!」那花癡似是不相信般睜大了眼睛,急急的使勁向前擠。
「快,快,小姑娘給你一兩銀子,讓本少爺過過眼癮!」吝嗇的敗家子舉著一塊銀子撥拉著頭前的一個小女孩直嚷嚷,換來的卻是一雙鄙夷的白眼。
出轎的康寧,眉如遠山,眸含秋水,唇似點絳,優雅的扶著丫鬟下來轎子,朝著瘋狂吶喊的眾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抬步朝福記拾階而上。
伴著康寧的前行,護衛的眾人死命的抵著瘋狂前擁的眾人,堪堪閃出一條空隙,隨著人氣的瘋長,福記的眾夥計急忙加入護花的行列。
劉三聽說過臨淄第一才女的康寧小姐國色天香,只是此等美女平常都深藏香閨,無緣得見。這次近距離接觸,大飽眼福。眾粉絲的瘋狂實在不亞於後世的那些偶像明星。
「哇,康寧小姐居然在福記慶生,改天我也叫老爺給我把福記包圓,沾沾喜慶兒。」一位明顯是小三的花癡失神的望著康寧那優雅進入的背影失聲驚呼。
「得了吧,福記乃官家指定酒樓,不對凡夫俗子開放,某些人還是省省吧,有些地兒不是有錢就能進去地。」花癡後方的一個mm酸溜溜的道。
「我還就不信了,本少爺在臨淄郡還有進不去的酒樓?」一位大腹便便的富二代呼哧呼哧的喘了口氣,瞪了身旁的花癡一眼,漲著通紅的大臉向酒樓內沖,邊跑邊喊:「康寧表妹,康寧表妹!」
康寧聽到富二代叫喊,身形頓了頓,回首淡淡一笑道:「小妹生辰難得蘇文表哥記得,若表哥能賦詩一首當作賀禮,小妹定當讓表哥高坐上位。」說完,低頭輕笑蓮步前移。
「啊?!」那叫蘇文的面色一怔,面部肌肉抽搐一下,悻悻的聳聳肩。顯然這個花花公子是標準的草包一個。
「少爺,少爺。」身後氣喘吁吁的跑來一個家丁,急急扯住富二代的袖子,為難的道:「老爺吩咐不讓你再騷擾康寧小姐了,難道少爺忘記了?」
「什麼?」富二代怒視著身後的家丁,瞪眼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麼。洩氣的如同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呆在那裡不言不語。
劉三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忍不住心中好笑,看這個富二代是一路追著過來的,這個勞什子大小姐估計真是這個富二代的表妹。又是一出畸形的表親戀。還真是泡妞不要命,後世的人誰不知道近親結婚會生怪胎?
愣神的當口,又是一群鶯鶯燕燕的官家小姐坐著香艷的小轎姍姍而來,個個環肥燕瘦令人目不接暇。
隨著看門的夥計唱諾,一一報上名號。
「郡守二小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