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回答,大竹平一郎並不感到意外,但他隱約感覺到,老婦人似乎有意隱瞞了什麼?隨即,他又問了一句:「您剛才說,滕川先生是個殘廢,這又是怎麼回事?」
老婦人似乎早料到他要問這個問題,便順理成章的回答:「這個您不是知道嗎?他少了一條右臂。」
「是的是的!這個我知道!」大竹答道。
出事之後,當時警方驗屍,致命傷只有一處,就是頭頂的斧傷,包括他大竹平一郎在內,當時所有勘察現場、分析案情的人,都沒有對滕川的右臂引起關注,因為誰也不會想到:一條早年失去的右臂,會對當時的案件有甚麼聯繫。若不是再次造訪,大竹平一郎也不會對此感興趣。
於是,他又接著問:「我想知道滕川先生的右臂是怎麼失去的?甚麼時候失去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老婦人咳了幾聲道:「我認識滕川的時侯,他已經是那個樣子了。您知道,雖然那是外傷,可等於傷了他的心,我們誰也不忍觸及他心裡的傷痛,也就誰不去問,這一點我想您是理解的?」
「當然,我理解。」大竹道:「您就一點也不清楚嗎?」
「啊!他後來還是吐漏了一點,我只知道個大概。他說,那是學的時候,學校開了一門軍事課,那時候的男孩子都對軍事感興趣,像著了迷,就是那個吉野早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匹馬。他們倆成天練騎馬,滕川就是練騎馬時摔的!」老婦人講到這兒,不停地咳了起來,似乎有些累了。
大竹平一郎見她如此,也就不好再打攪,隨即起身告辭:
「打攪您,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請慢走大竹先生!」
「再見!」
「再見!」
離開滕川家,大竹平一郎雖然沒有獲得更有價值的線索,但他畢竟清楚了這樣一個事實:吉野早和滕川不僅死因相同,而且還有著很密切的私人關係,是從小長大的童年夥伴,更值得關注的是,兩個人的死,雖然相隔一年,卻都是在同一天:十二月十三日零時左右遇難,這不可能是巧合!肯定有著某種未知的玄機。
另外,滕川的右臂,似乎與吉野早有關,按老婦人的說法,是騎馬摔的,似乎也無懈可擊。但儘管如此,大竹平一郎總覺得那老婦人還隱瞞了些甚麼?可她為甚麼要隱瞞呢?究竟又隱瞞了些甚麼呢?他不得而知。
案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作為一名優秀的警探,特別是像大竹平一郎這樣的老手,有時候是需要一些直覺的,也是不會放過一點兒蛛絲馬跡的。
憑直覺,他認為那老婦人一定是個突破口,她不是說滕川的右臂是騎馬摔的嗎?不妨就從這裡開始。
月光,似乎比平時多了一些凝重,但大竹平一郎的心,還是比較愉悅,他伸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打著火後並沒急著起步,而是隨手放了一張光碟,那是他平時最喜歡聽的柴可夫斯基的《藍色多腦河》。
他喜歡在音樂聲中展開冥想,特別是遇到這種棘手的要案的時候。
汽車很快按原路駛進了大阪市區,大竹平一郎沒有去警署,而是直接回到了警署為他安排的臨時住處。
野村還沒回來。他先通過電話與大阪警署取得聯繫,請他們立即調驗滕川和吉野的全部歷史材料,並通過電腦傳送過來。
放下電話後,他從冰箱裡取出一瓶啤酒,咬開蓋,喝了一口,眼睛注視著電腦屏幕。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是野村。
他趕緊拿起電話,「是野村君嗎?」他問。
「是的,是我!」野村答道:「現場已經勘察過了,沒有現特別有價值的線索,倒是有一件事兒很奇怪!我這就趕過去當面相告!」
「好的!好的!辛苦了野村君!」
大竹平一郎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