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畫」
如意仍有空裝傻充愣,慢騰騰半晌回話,磨得ど妹脾氣全無。「你故意跟我打太極。」ど妹大吼。
「可喜,ど妹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打太極的意思?唉,哪裡,我實在記不得什麼畫舫,」如意她在房間裡收拾幾樣物品,騰空出一個大錦盒,她今日需要跟樓主柳怡宴談一下,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她需要到樓主跟前報道,錦盒裡盛著的東西就是她需要跟樓主交代的。她往錦盒裡放置一副畫卷,幾個大小不一沉甸甸的銀盒,還有一些以錦帕包裹的東西,大錦盒需要人雙手捧著,拎一下掂量,相當重了。
「樓主不等人,我這就去了,什麼畫舫之事,等我回來再談可行?」如意先蹙眉,然後想著舒展開來,「要不,就明日再談?」
「明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如意你是不不敢?長痛不如短痛,你莫忘記,這個道理是你教我的。」
如意沉默一下,無其事地笑,笑容渺然。「果真跟著卿鴻,ど妹你嘴裡能吐出的詩詞成語,越來越多了,我這個好姐妹,需要跟卿鴻道一聲謝,說他把我們樓裡有名的小辣椒馴服得溫順可親了?」
ど妹攔住如意,不讓她出門,啪地踢一下房裡的矮几,新月一般婉然優美的眉下,雙眸亮。
「如意,你最不的就是岔開話題,掩飾某種不願意提起東西的本意了。」特別是對著說話地對象,是她不願意欺瞞與算計的親人好友時候。「那畫舫主人,是最近風頭很旺,煙柳閣的頭牌,煙柳閣你也知道,不就是兩年前如意你回來時候,在紅雀大街邊上新立的,雖然是私人,不同於我們教坊,煙柳閣背景神秘行事大牌,那個叫如師的頭牌,在外面一律都給拿著根我們千疊樓裡地四位貴篁相比,臭男人們都將她捧上天了。你還跟我說,同樣是賣藝不賣身的藝人,我們需要尊敬她,可你看她,天天待在那畫舫上招搖,什麼男人都可以登上一聚,這還稱賣藝不賣身?我呸!」
煙柳閣背後物財大氣粗,單單給頭牌如師姑娘配置的畫舫就三艘之多,無需恩客相贈,閣內聽聞佈置雅致至極,毫無妓家的庸俗市儈,兩年裡漸漸就變成了南江之內文人國士喜愛聚集之地,私家妓院可以有這種光景成就,實屬不易,近年也空穴來風,時不時聽到外面的人們議論,似乎已經是把這個煙柳閣跟千疊樓兩個一公一私藝人雲集的地方相提並論,互相比較,彷彿有要一拼得出高下雅俗之意。
「……煙柳」
不禁摸著大錦盒表面:紋路雕花裝飾。煙柳閣地如師姑娘嗎。傳聞聽得不少。說這個如師芳華正茂。姿容無雙加之才藝非凡。沒筵席宴會。只要有這位如師在場。在座其他諸妓皆頹唐潰逸。相形見絀。如意想著。原來是煙柳閣地如師。懷瑞之登上這位盛名在外名妓地畫舫。在外人眼中。不正是才子佳人。天配地一對麼。即使不過是風流韻事。茶餘飯後。也給多少人少不得地樂趣。是神秘高雅地煙柳閣。這就對了。最正常不過。
於如意她頷淺語說道:「風言風語。若無根花。很快就會枯萎。ど妹你又何必在意。這位如師姑娘聽聞說是她不僅精於八大藝。更有一雙巧手。經常研究食譜。蔬果米肉經她手都有一種異香絕味。這種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地本事兒。可是我們樓裡地官妓欠缺地。給這樣敲一下警鐘。我們需多加注意學習。這樣一位多才多藝:藝人。何必要未見面就先心存敵意和怨恨。」她拍拍錦盒。側頸認真地看ど妹。「沒準。哪天見了面。會是個品貌可靠。值得交往地姐妹呢?」
「對啊對啊。可。見面時候。估計如意你就得跟她一個台。爭同一個男人。還要爭著一個京都花魁之名!」
反唇譏之。一語道破了這個自小相識好姐妹話裡地大漏洞。ど妹特替如意著急。你看人家都要欺負上門。擺明煙柳閣要坐到千疊樓之上了。你看如意怎麼還這樣淡定。樓裡教行嬤嬤都教導過了。什麼叫未雨綢繆。真要著天被捅破了才亡羊補牢嗎。ど妹想撬開如意地腦袋。看看裡面是怎麼一回事。
「哎呀。禾兮今日是在哪兒。他又去跟赭師師傅。聽師傅講琴史聊天了麼。好像午後老大夫就上門來了。我想想需要提醒他一下。金浩那個不討喜地小子。今天沒搗亂?」做恍然大悟狀。拍掌說道。如意左顧右盼。「ど妹你也是。趁著赭師師傅和禾兮投緣。疏忽監督你地修煉。你就偷懶了?這樣哪一天
以出師。卿鴻會誤以為你才藝不精。小看了你地能耐也未來貴篁一個。ど妹你願被貶低輕看?」
「他敢?」
ど妹還欲開口,如意笑著推人出門,「什麼畫舫,先擺一邊,哪裡有我好姐妹的前途重要,ど妹你別操這個心,多陪陪赭師師傅不好?」
「師傅那兒,聊的都是艱澀深奧的東西,才不去遭罪。」
「要不,你陪我去見樓主。」
「樓主?」ど妹眉尖然一跳,面色變得難看至極。如意被送進宮大半年裡,在樓內,ど妹沒少鬧,又一次跑到樓主柳怡宴面前大聲咆哮埋怨,辱罵說道樓主是天生冷血情之人,根本不在乎如意地下場!雖然事後樓主不做聲並無多加懲罰於ど妹,但即使如此,ど妹是每回想一遍就後悔到腸子青,那簡直就是燒壞腦子的行為舉止,「不要不要,萬一樓主她心血來潮,讓我盤出師去,怎麼辦?」
某次如意帶著ど妹去見主,樓主閒閒一句,ど妹看來也年紀不小了,赭師她教徒有方。那拈著酒杯瞇眼悠然姿態,意味無限品不出喜怒的神情,嚇得人犯嘀咕。此後天不怕地不怕的ど妹是絕對不跟這如意去見樓主,千疊樓裡能制得住小辣椒的人,可不止赭師流嵐一人。
「又是辛集苑!」一把揭開如意手中大錦盒地蓋子,劃拉兩下裡面的珍寶玩意,ど妹就跺腳高聲大喊了,樣子忿忿不平。「辛集苑地東西怎麼總需要到如意你手上來鑒定,辛集苑裡面的人都是瞎眼傻子嗎,如意你是未來地千疊樓樓主,最高官妓貴篁,不是替辛集苑白打工的,樓主真是地!」
辛集苑專門定珍奇異寶,苑裡收集南江國甚至外面各國流傳進來的獨一無二的古玩物品,這個辛集苑的本家原本在南方,做大為主獨霸南方市場以後猶不滿足,年前在京都紅雀大街上砸重金買下地皮開新店舖,似乎鐵心要在京都也闖出一片天。
煙花巷底醉煙柳,紅雀前流連苑,兩「京都新貴」最近話題不少,不過很少有人知道,辛集苑有一些難以鑒定的東西,通常會通過某種渠道,送到千疊樓裡一位十七歲童妓的手中,由這個童妓來解決察款定代,辨偽評價,如意她似乎沒有一次讓辛集苑的人失望過。
現,似乎連那煙柳閣,也跟如意有了丁點關係相連,所謂有緣,不過如此。
「樓主幹嘛替牽這個線兒,辛苦但什麼名聲都搏不到,還耽誤如意你的修煉,早知道,如意你就別傻得主坦白一切這麼老實,說你擅長這些了。」
「樓主的心思,我們何需猜度,也猜度不到,樓主有恩於我們,當年冒雪帶著我們兩個進樓,ど妹你可莫忘,快十年了,樓主可沒求過我們有何回報。」
ど妹沉下臉,吐舌頭。「樓主看重的是你,哼,當年沒有我夠聰明,死纏爛打纏到樓主沒轍了才順帶上我,現在我還不知道身在哪兒。」
送過物品到樓主手,如意見天色尚早,跟ど妹一起修煉一陣子,又拉著伊香,找明月讓其教導小女孩聲練嗓,也恰巧今日明月在樓無事,三人和一個小女孩就這樣度過一個午後,期間有丫鬟嬤嬤到來跟如意通報大小瑣屑事,如意一一靜聽。樓裡的小童妓們脫離教行嬤嬤之毒手,午後休息時刻,就現的存在了,如意ど妹這一輩的在後一批童妓眼中可了不得,個個都是才情非凡,身上好像鍍一層金燦燦的金子一樣,特別是進皇宮當過半年樂子,跟過樓裡僅有的四位貴篁學藝,也明指了被派任下任樓主的如意,童妓們像小鳥一樣紛紛吵鬧著圍上去,軟聲軟語,小腦袋擠到一起,環髻疊靠綵帶翩然,力求討好這三位官妓前輩。
夜裡老大夫終於登門,如意穿著素色披風提燈親自到樓門,吩咐丫鬟小心伺候,一邊靜坐一旁,不打擾老人家檢查金禾兮的雙目,金禾兮很配合,而他名義上的兒子金浩就比本人還緊張,在旁瞪大眼盯著都冒汗了。
「怎麼看,大夫,能治嗎?」一檢查完畢,他就衝著大夫喊,身邊穿著長裙袖口繡紅花,臉色紅潤的ど妹撇了撇嘴,仗著年紀比金浩他大幾歲,狠狠地拍他的頭。「急什麼,好好聽大夫說話。」
老大夫也是京都屈指可數的名醫聖手,老人家站半天累了,徐徐坐下,又撫著白長鬚沉思片刻,看著如意半晌idia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