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於皇太子來說,這種結局遠遠不夠。
十幾年之前,皇家嫡長子在一片祝福吉祥中誕生,南江皇帝把隱忍長遠的目光寄予年幼的皇太子身上,而失去抑或從來沒有得到過與皇帝半分恩愛的日子,樂正氏皇后也一心撲在自己親生兒子上,這對南江最恐怖惡毒的夫妻用各自的方式教導培育皇太子,並盼望有朝一日,他們出色的兒子能稱為他們手中對付彼此另一位的重要籌碼。
大約十年過後,這對夫妻在一個錯誤的時間,意外錯愣地現,自己錯得離譜了,從來這個最大的贏家,只能是他們培育得出類拔萃的皇太子。
周轉迴旋於皇族李氏與樂正氏,這南江兩大貴不可言的氏族,身體同時內流著兩個氏族的血脈,皇太子得天獨厚,也把這優勢揮得淋漓盡致。終有一日,兩位皇帝皇后,現自己已經控制不了這位出色的兒子,看在兩個氏族強大無比的份上,朝中大半勢力也已經認同並宣佈效忠於了這位未來的南江皇帝,樂正氏與皇族李氏因了那盤根錯節的利益權力關係,再加之皇太子的上面動些手腳,都已經被迫把全族前程壓在這位皇太子身上,綁縛在一起,難分難解。只要不是觸碰到這兩個氏族的根本家族利益根基,就是皇太子日後是一個無能的昏君暴君,他緊緊抱住,死不放開。
自皇族李氏來說,雖然這個皇太子身上還流著那該死的樂正氏一族的血脈,但這也無可奈何了,退而求次,只要登上皇位的那位是姓李就足夠。
而對於樂正氏來說,這位不好操控的皇太子當然不是個好選擇,要用以前架空的那種法子,大約不奏效,可惜是他們那位皇后手段比較極端且不會聽勸。當年下各種隱蔽的陰損的毒手,毒遍了後宮中所有可能誕下皇子的后妃,否則皇帝地子嗣何以如此凋零,唯一的選擇,只剩下這位皇太
從某些方面看,皇帝與皇后的太子教育是最成功不過了。表面上皇太子還需維持至孝仁厚的光輝美好,來迷惑愚弄下面的那些南江百姓,老皇帝即使百病纏身,一拖再拖也還撐著。皇太子不像要急著坐上那個他已經垂手可得的龍椅之上的庸俗之人,也樂得繼續演母慈子孝父嚴的把戲,閒來聽聽過來人的經驗心得,親伺左右,眾人都落淚讚歎,我們南江地皇太子真是萬里挑一,人中龍鳳,皇帝皇后要欣慰了。
不過,他們可能是猜錯了。日後自己的下場。
前言提及,烏蘭國是一個神秘詭異的國度。
沒人能想像,全國上下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孩童,都是人為瘋狂的宗教份子那一種境況。
南江曾派過多次的人潛入烏蘭國去刺探情報,但都無功而返。
而此刻烏蘭國主動派出使者。南江朝廷笑了。我們皇太子卻敏銳地沉默了。
天下。從來無白掉下餡餅。
先積極接觸這位清禪大師地是皇太子。越接觸越有意思。他覺得。未來待他繼位之後。守著江山社稷也斷不會過於無聊。他繼位第一件事要辦地。就是大力倡導宣傳本土佛教。不叫烏蘭國那詭異神秘地烏曇華宗教思想傳到南江內部來。這種迷人心智地毒藥。如若解藥沒有掌握在皇家手中地話。給百姓嚥下也毫無用處。反而便宜了他國。
「大師這個涉及教義地啞謎。似乎又不止是簡單一個啞謎。」
皇太子好整以暇。老謀深算如他。有耐心。更有恆心。
「不怕大師看低我們南江。我們與北辰國交戰百餘年。對彼此都十分瞭解。派往潛伏在對方國中地間諜關係網無數。前些時日。本王才收到自北辰國傳出地飛鴿密函。似乎烏蘭國另派了一位同高位於清禪地大師。前往北辰國朝見那裡地國君。」
以最明媚溫和的口吻,戲說最陰森詭譎的政治陰謀,慢條斯理地拆穿清禪大師一直隱「那一位自稱大師的,同樣給了北辰國國君一個相似的謎語,更是列出豐厚的條件,說測出這個謎底的人,將得到烏蘭國舉國一致的支持。大師你要知道,北辰國不似我們南江,他們老皇帝的確是年事已高,幾位皇子多年前就內鬥不止,烏蘭國給出這個誘人價碼,可謂震動了整個北辰,即使明白這個魚餌不妥,那幾位皇子都還是一頭撞進去,撞得頭破血流。」
「罪過罪過。」
清禪大師垂默念。
「並無責怪大師之意,本王多少存些疑竇之處,只想得到大師的解疑。」
皇太子拿起那白玉玉珮,左右翻看,自那個啞謎一出,宮中眾人紛紛奮力思索求答,把此花繡縫在布料上,把它描畫於畫卷中,就沒有人能想到……把這不祥彼岸花,精心雕刻在白玉,製成一枚玉珮。
看清禪大師的反應,看來那個樂子的確是掌握了一些東
值得玩味地是,清禪大師給出的彼岸花,是妖異深紅色的,但那個叫「綣胭脂」地樂子,獨獨選把它刻在冰清雪淨的白玉之上,細雕出來地彼岸花……自然是聖潔的純白之色。
或許一開始所有人都走入了一個誤區,被清禪大師誤導,只有那些真正懂得某種烏蘭國秘密地人,才會一眼就看被迷霧籠罩著隱藏著的真相。
也就是說,其實清禪大師這個啞謎,根本就不是什麼收徒弟,尋求深具慧根地有緣人,而是在南江國中,尋找了某些指定的人。
皇太子還知道,現在身居北辰國的那另一位大師,同樣身負這種相似的任務。
言辭流露出的純摯善意與真誠,這位頂著太子頭銜,尊貴的南江少年。收拾裹藏好靈魂洩出的每一絲一毫冰冷陰鷙,和顏悅色彷彿化身三顧茅廬欲求知的純良之子,俊美地臉上是可以欺騙世人的溫柔微笑。
玄關已解,劫難已滿,遁出迷局,翻不出掌心的辛秘。
「一切眾生,從無始際,由有種種恩愛貪慾,固有輪迴。若諸世界一切種姓,卵生、胎生、濕生、化生,皆因欲而正性命。當知輪迴,愛為根本。由有諸欲,助愛性,且故能令死生相續。欲因愛生,命因欲有,眾生愛命,還因欲本。愛慾為因。愛命為果。世間萬物分為十界,佛,菩薩,聲聞,緣覺,天,阿修羅,人,畜生。餓鬼,地獄,此皆為六道眾生,所謂六道眾生要經歷因果輪迴,活佛從中體驗痛苦參透生命的真諦,能得到永生。」
沒想到最先是二度等到一段似是而非的佛語,靜靜地聆中無數波光暗湧,唇角的笑意。又幽,又長。
「烏蘭國內,並無皇者。我們唯一信仰的,是我們的烏曇華活佛。無論活佛轉世輪迴多少遍,我們教眾都要把他尋回。尋回我們的至高佛。」
烏蘭高峙西極天,曇華宮內多金仙。教中一花開五葉。第六十六世活佛最少年。轉世生長寞湖裡,玉雪肌膚襁褓中,侍臣迎養入深宮,峨冠五佛金銀爛,地袈裟氆氌紅。清禪高僧額爾傳金戒,諸天為雨曼陀羅,國裡萬人合掌伏地爭膜拜。
「烏蘭,不可一日無活佛,蓮台之上,已不能再空置
皇太子默默品味這個被奉為烏蘭國至高存在地名,漸漸咀嚼出點荒唐來。
他驀然抬頭,撥開層層雲霧,「你們準備在南江與北辰兩國找到你們的那位轉世活佛?」不可思議的口氣,到底不能理解這種荒謬無根據的事情。
清禪大師卻黯然拂動佛珠,不點頭,也不搖頭。
秦少監認為老天有眼啊。
「瑞寧宮的,的,康嬤嬤等等!」
一個激靈連忙衝出白妃的諸福殿,還真的給他追上了,看著堵在宮道上的龐大隊伍,過騷亂地人群來到臉色鐵青的康嬤嬤跟前。
「皇上有旨,要,要先見了那個樂子,可給咱家,趕上了。」他斷斷續續地嚷,就是氣喘。
「哎,芸公主殿下。」才現芸公主也在,秦少監嚇了一跳,急急補行宮禮,又見芸公主神色不對,好像準備擇人而噬的模樣,心驚肉跳地,秦少監只求辦好皇上交代的事兒而已,怎麼就這般難呢。
「丫頭在公主那兒,少監大人自行處理。」
康嬤嬤**了一下臉皮,僵硬地答道。
秦少監想,這吹陶笛的丫頭好會闖禍,簡直是個天生的闖禍精,居然還惹上芸公主。秦少監把手攏在袖子裡,賠笑上前,剛想替那不長眼的丫頭向芸公主求情,看著人立馬又大變了臉色,狠狠地倒抽一口冷氣。
絲絲地抽氣,幾乎氣絕。天啊,這丫頭的半邊臉怎這個模樣?芸公主下的手麼,真陰毒,這丫頭此等模樣還如何面見皇上啊,慘慘慘。
死死盯著如意那青青腫腫地半邊臉,秦少監瞪大眼好像見鬼一樣。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那邊芸公主不依不饒,拉下了臉,顯出跋扈凶殘真面無能惡奴才煩惱操心,才忽略為什麼不該死。」小粉雕玉琢的女孩嗚咽不止,模模糊糊地吐字,珍珠般的淚自渾圓的黑瞳上顫抖滾落,可憐兮兮,污了公主服。這位心思說不上單純還是極端偏執的小公主以為,是不是弄死了那些奴才們,她的皇哥就會重新關心她,如往前一般寵溺縱著她
她還委實相當迷茫,好像問著腳下的小蟲,問為什麼自己就不能踩死它呢。
「皇哥提起過你,」芸公主委屈地絮聒,極力抿緊小嘴,鼻頭紅紅的,小手握成拳,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看如意。
「你這個奴才有事情藏著瞞著,皇哥一直在傷腦筋,想著怎麼才能讓你懂得奴才地本分。」
「你是個壞奴才,連奴才都當不好。」
真正能控制全局的人遲遲不出來,如意張了張嘴,卻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
全亂套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om,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