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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2 悲劇 文 / 如意菁華錦

    暴人庫的確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意離開以後,麗景軒裡一切如故,倪素素三人的廂房永遠地空出了一個位置,但她們都習慣了,不過當再弄走一個技不如人的同伴,不過這跟前幾次有意思不同,「綣胭脂」不是被她們鬥敗而離,對於「綣胭脂」那離奇的偷竊事件,多少都是心裡有數,不清楚的就以為是「綣胭脂」得罪了姑姑薇玲,真的瞭解薇玲本性,也知道「綣胭脂」就沒機會跟薇玲有什麼交集的,如倪素素幾人,就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綣胭脂」得罪了宮中貴人,而薇玲姑姑濫好心,把人救了。

    沒什麼情誼可談,半分不想跟著「綣胭脂」一起倒霉,倪素素三個更是絕口不提這個消失的房友,就好似「綣胭脂」從來就沒出現過,她們從未認識一樣。

    懷瑞之和卿鴻兩位太子伴讀,在如意被帶走之後,表現都有點出人意料。

    對如意這個可愛「小宮女」有最大興趣的懷瑞之反而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繼續吊兒郎當地調戲一下宮中羞澀的宮女,時不時提一下想去見見已經進宮的藍采班,重遇那位嬌蠻的愛鳳女伶,嘻嘻哈哈,毫不正經,就是半點不提如意,不過問如意的下場結局。倒是心善的卿鴻於心不忍,悄悄問過宮中人,知曉如意非他們以為的是一個小宮女,其實乃一個才進宮的樂子,險種已經被弄到了暴人庫裡。

    在瞭解清楚暴人庫的涵義時候,卿鴻先驚,後細想一下,也急了,想那暴人庫裡哪是人待的地方,不禁對如意這個犯錯的無知樂子同情起來,就在他剛剛興起想試著出手幫一下的想法,懷瑞之冷冷拋過來了一句,聽之,讓卿鴻愕然之餘又慚愧,冷汗迭起,最後不得不無奈打消了念頭。

    「你幫她?她是你什麼人?你堂堂一個太子伴讀,跑到皇上的後宮裡來,就為整天打聽一個小小樂子的事情,關心過頭了吧?後宮裡的人會怎麼想?傳到朝廷上,那些人又會怎麼想?你也不想清楚,朝廷上那些死老頭榆木腦袋,都是死不開竅的,想事情也只能往那些見鬼的詭異方向靠,你壞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不要緊,那是你的事,大不了你事後被你爹活活打死而已,誰也管不著,但你是皇上欽點的太子伴讀,我們皇子殿下的面子,當今皇上的威嚴,你還要不要?」

    兩個太子伴讀的確想過幫如意,卻是有心無力,如意在宮中一時陷入孤立無援之境。

    「我不關心你是以什麼罪名進來的,那些罪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蘇嬤嬤不需要如意解釋,表現出來的態度表明她甚至不希望如意跟她說上一句話,就好似如意是一個她不得不要的垃圾,是上面的人硬塞給她的麻煩。「以前暴人庫就只有我一個人,現在你來了,我有很多事要交給你去做。」

    冷宮裡有很多失寵的妃子,她們已經失去了曾經的權勢,被皇上遺忘,也被自身的家族所遺棄,當了無用的棄棋,是在這宮中就是慢慢等死的存在,如意被安排去照顧那些半瘋了,跟紅頂綠的奴才們又惡毒得很,不愛照顧的可憐老人。

    打入冷宮實際上就是被廢,已經不在算是皇上的妃子了,這些曾經嬌嬈動人過,美麗過的女子是直接被廢為平民,關進冷宮中某一個陰暗的小房子裡,跟囚犯沒什麼區別,為了皇室的體面,她們不能死,也不能離開這巨大的牢籠,終其一生,鬱鬱而死。「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狁之故……!」嘶啞的歌聲出了口,神色萎靡的老婦人,曾經風光的後宮女子之一,如今只能在這陰森的地方,自吟自唱。「皇上,皇上,臣妾給你唱曲子,你最愛的曲子,采薇啊采薇,你聽嗎?」這樣一個滿頭白的老人一直自言自語,厲鬼般的臉上還露出少女般純真嬌羞表情,縮在角落,沒理會進來的如意。

    如意捧出一碗冷硬的白飯,「蕭嬪,你餓了嗎?」如意靠過去,有點尷尬,上面讓她帶來給這位冷宮妃子的食物,就真的只有這個白飯而已---但好歹也是一頓,如意揉揉酸澀的雙眼,強打精神。「……我不比了!我不爭了,皇上,我不跟樨妃斗了,你寵愛她,臣妾知道,臣妾錯了,嗚嗚嗚……」蒼老的蕭嬪卻恍然未聞,只是低頭哭訴,幽幽怨地喃喃,句句更甚於午夜夢迴的悲傷囈語。待她現了眼前的如意時候,就撲上去,鬼爪般的五指抓得如意手臂一條條的血痕,如意躲不了。「你是皇上派來的?皇上願意原諒臣妾了?還是,你是念樨殿那女人叫來的?好啊,求求你,你告訴她,我不跟她爭了,真的,我爭不過她!爭不過!」

    念樨殿的女人,就是那一位當今皇上異常寵愛,至今依然念念不忘的妃子,早死的樨妃。

    感覺手臂火辣辣的疼,如意低低抽一口氣。

    「蕭,蕭嬪,樨妃已經仙逝多年了……」

    「你說,那女人死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被奴才們欺負或是刻意遺忘,蕭嬪似乎並不知曉念樨殿那一位早逝的事實,此時如意一句,讓她睜大了渾濁的老目,竟是駭到極點的模樣。「居然死了?居然這麼容易就死了?怎麼可能,她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死得比我和皇后還早?」蕭嬪放開如意,好像犯難了的少女,用力地咬手指頭,半響過後,她猛然抬頭,陰狠地盯一眼如意。「你騙我!」

    「樨妃的確已經仙逝多年了,念樨殿早就空置。」

    「我不信!」盛怒不已的喊聲。

    解釋不清,蕭嬪到底不願意信,如意選擇沉默。

    蕭嬪深深地望過來,待望清楚如意不似在欺瞞她的坦蕩神色後,她臉上一瞬間閃過恍惚,竟失語了,在地面上胡亂抓一下,怔怔然,忽而瘋癲地大笑,笑聲淒厲無比。「她居然真的死了……永遠比不了了,活人怎麼比得過死人?我們都輸了,輸給了這個狠毒的女人,哈哈哈……!!」

    這天的蕭嬪最容易伺候吃飯,如意一點點把飯夾著送進這位老婦的口中,蕭嬪只是時不時詭異地笑一下,望如意的眼神詭譎難測,至始至終乖巧地吃下去。

    走出那陰森小房子,如意惆悵無比地歎氣。

    「蕭嬪今天怎麼樣?」

    蘇嬤嬤見她回來,隨意掃一眼空了的食盒,冷冷地問一句。

    待如意把全事情輸出來後,蘇嬤嬤臉上神色已經驚變了,「你個蠢鈍丫頭!快跟我去補救!」

    兩人再趕去的時候,蕭嬪已經死了。「啊……!」如意難以置信地驚叫出來,不敢接受是自己害死了這位可憐的老人。「就是你這個蠢丫頭害死她的。」蕭嬪的屍體躺在那兒,旁邊牆上觸目驚心地血跡,看了就知道是蕭嬪自己撞牆破顱而死。蘇嬤嬤臉色差了,看如意的眼神更顯嫌惡,「你告訴了她樨妃早逝的事實,就斷了她糾結了十年的牽掛,讓她再無活下去的理由,一句話就讓一個死在跟前,你滿意了?真是好狠的丫頭。」

    不是的,不是的……

    如意說不出一句話,看著眼前慘劇,只得默默流淚。

    「難怪宮中有人容不得你,蠢丫頭,暴人庫真是一個適合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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