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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意壓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殿,又是何人要害她。
山雨欲來,而她卻是被蒙在鼓裡的羊羔。那個老嬤嬤口中的娘娘……是誰?
就在如意醒來之前。
五花大綁,一個麻袋蓋頭,昏死過去的如意被拖入了一個宮殿中。風雨淒淒,春寒料峭,烏雲如潮水般壓迫而來,滴滴答答的雨水順著飛揚的屋簷連成珠,傾瀉而下。暮色蒼茫,一陣飛爍而過的猙獰閃電,映亮了華美宮殿屋簷之下的匾額。
此處是華?宮,新封董貴人的宮殿。
宮女們扛著人從後門偷偷摸摸地進了殿,老嬤嬤步上麻袋前,摸索一會兒,一把撕了如意的袖子,待看清如意手臂上艷艷若明火的刺青後,才滿意了,「我們家主子得不得瑞寧宮那一位的歡心,就靠這賤丫頭了!」思忖著回去怎麼跟董貴人商量事兒,感到背後粘糊糊,嬤嬤拈出手絹兒擦擦臉,卻全是雨水,怒地對著麻袋狠狠踢幾腳,「大雨天,晦氣!賤丫頭就是賤丫頭,總能觸人霉頭!你們,快把人扛進偏殿去。」吆喝著宮女們快,手腳乾淨點,老嬤嬤進了正殿,剛剛好瞧見自家主子。
「貴人主子,奴婢把事情辦好了!」
躬身跑上前,老臉掛著諂媚的笑。
「辦好了?你真辦好了才是!」
前年被送進宮裡來當了秀女,年輕美貌的董貴人到底不夠老奸巨猾,沉不住氣,美目一瞪,槌榻急聲追問。「樂子抓回來了?」
「是的,貴人主子,那個樂子奴婢是確確實實逮住了,人已經扔在偏殿。」
「瞧清了是那個樓裡出來的丫頭沒?」
「回主子,瞧清了,主子給奴婢認過的那個刺青,樣式獨特,奴婢絕對沒抓錯人!」
老嬤嬤這個狗腿子當得實在稱職,利索地就把人擄來,也算是個忠心耿耿的奴才,雖然沒什麼頭腦,最緊要還是有用,董貴人倚坐在榻上,對今次自作主張讓嬤嬤去擄人的一計到底奏不奏效,心中也沒個底,思來想去,考慮全局,再用力槌幾下扶手,不禁憤恨由心生,溫婉清麗的面容因了怨懟不平而扭曲變形了。】
「貴人主子,恕奴婢愚鈍,就盼望這小小樂子丫頭,真的能給主子您換來瑞寧宮那一位娘娘的信任。」沒有董貴人那種百轉千回的心思,一心只欲在主子面前多表現的老嬤嬤,深知自己不夠聰明沒有玩心機的天分,當不成主子的狗頭軍師,在得知自家主子的打算後,就誓要自己把事情辦好。她跟著的這位主子背後有大家族撐腰,一進宮就被擢升為了貴人,在僅僅得到美人才人卑陋稱號的一眾新主子中自然是風光無限。
為了得到這個富貴主子的信任,嬤嬤可賣力,狐假虎威,虛張聲勢了一把,才狗仗人勢地唬住了那個深受宮中多位娘娘寵愛的**姑姑薇玲,強硬把由那個樂子擄來華?殿。
傳說,瑞寧宮那一位,對京都千疊樓懷有一份複雜的厭嫌之情,此份來源不可考究的強烈情感影響了宮中,甚至宮外很多人很多事,讓千疊樓三字生生成了一個禁忌,所有初進宮的人都會被提醒,千萬莫跟那個樓拉上任何關係,也不要提起任何關乎於那個樓的事情,瑞寧宮那一位不喜,不樂意也不允許。千疊樓已經幾年沒把樂子送進宮了,此次突然有這番異動,實在引起很多人惡意的猜疑。那一位身份尊貴,不屑於親自出手,董貴人就自作主張當一次殺人的明刀子,除去那礙眼的樂子,幫著還皇宮清淨,也還那一位心頭的平靜----對於主子利用這個樂子的死來向瑞寧宮那一位獻慇勤明真心,嬤嬤是一萬個贊成,她蠢笨之人想不到什麼號點子,心知全聽主子指使就一定沒錯。
那個千疊樓,真的是瑞寧宮那一位的心頭恨,喉間刺?陳嬤嬤在宮中多年,也聽到些許風聲,心中更是篤信。
事成之後,自家主子能得償所願,那我陳嬤嬤也能沾點光,就跟那瑞寧宮的康嬤嬤一樣,有資格在這皇宮裡橫著走了。心想著,陳嬤嬤仔細主子的臉色,恬著臉小心翼翼地試探。
「就怕那一位看不到主子你的一番苦心……」
「看得到看不到,我還有第二個選擇嗎?!」看透嬤嬤的心思,董貴人冷冷一笑,陰陽怪氣的語調,嚇得陳嬤嬤跪下,瑟縮匍伏在地,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被無情地當成家族在宮中的後盾或是棋子,進了後宮這個鬼地方,可能是心中積蓄的怨恨已經太多,董貴人終於在今日爆。「我爹送我來這個吃人的地方,明明知道當今皇上是什麼年紀什麼身體狀況了,還是狠心害了女兒一生幸福,我才十六歲!這兒,這慢慢等死的墳墓,若不能尋得個可以依靠的靠山,我後半生豈不淒涼?!」
陳嬤嬤嚇呆了,她那愚鈍的腦袋沒想到這一點上。
的確,以如今皇上的身體狀況,怕……
當朝歷代皇帝薨逝,可是有讓後宮嬪妃陪伴殉葬的這一禮俗的啊,就是能逃過了陪皇上殉葬這一條路,未來在這後宮的漫長日子也是一種深刻折磨。董貴人才十六歲,她認識到這個現實時候,就恨不得自己瘋了。
「那,那那那,主子,你該怎麼辦?」現實和理想差太多,被打碎美滋滋的夢,由陳嬤嬤哭喪著喊。
「能怎麼辦,現在這後宮的瑞寧宮那一位的掌中物,她背後的樂正一氏也霸佔著朝上大半權力,我那無情無義的爹也在仰人鼻息,要看著樂正一氏的臉色當官!這個天下早就是他們一氏的了,待有他們一氏一半血統的皇子登上大統,這後宮還有外姓的立足之地嗎?我爹看不清時事,在朝上當牆頭草搖擺不定,但總是命長的,因為他夠毒,能無情出賣女兒,所以還能好吃好喝一段時候,而身在後宮的我,能嗎?那群一起進宮的白癡還認不清現實,在那一位的眼皮底下搞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裝神弄鬼,欺上瞞下,不自量力地垂涎那一位的地位,完全不懂事!就是這樣她們才是不入品的美人才人,而安分守己的我成為了貴人!」
董貴人一連串話出來,氣急,胸口激烈起伏,「但其實安分守己又如何,貴人又如何?我始終不姓樂正,是一個沒存在感的微薄的外人,到當今皇上萬一真有什麼不測的時候,我得到什麼下場,那一位是絕對不在乎的!若不能在現在表現出一點用處,我,我董貴人在這宮中……」說到半生絕望處,她猶帶天真稚氣的嬌容上神情一變,腮邊浮現出不自然的緋紅,真是幽幽深宮怨,悵悵奈何話誰知。
「我的娘娘!你別氣壞了身子,奴婢懂得就是了!」陳嬤嬤眼見董貴人此等模樣,也急,她把賭注壓在董貴人身上,也是後半輩子都倚靠董貴人了,自然清楚在後宮找不到依靠的痛苦,如今才真正為自家主子心疼幾分,擔心幾分。
「我跟你說這些,你懂了,也別後悔。」董貴人從牙縫裡擠出字。
「奴婢懂得!奴婢懂得!」
「你跟著我,比跟著那些白癡,能活得久一些!」
陳嬤嬤現在是完全打消什麼比上瑞寧宮康嬤嬤的念頭了,灰了心,老老實實地伺候著董貴人,「貴人主子……」又想到了什麼,嬤嬤遲疑地開口。董貴人扶額,率先以疲憊不堪的聲音打斷她的話。「日後叫我娘娘,我已經把你看作心腹,貴人主子這四個字生疏,我不愛聽。」董貴人的嗓音的確不佳,不夠圓潤婉轉,在剛剛厲聲吐出一大串夾雜話後,她此刻的聲音聽起來更是尖刻,但話中有脈脈真情。「好歹我也是這華?殿的主人,娘娘這一聲,我還擔當得起。」
「是的,……娘娘。」聽這話心酸,半刻後,嬤嬤才道,「那娘娘,那個樂子……怎麼處置才好?」徹底沒了注意,陳嬤嬤只得問。
「還需我交代?原計劃不變,鋌而走險也要夠狠夠無情,在是我從自家爹身上學的。」董貴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閉眼微微思忖半響,低低歎一下,「一不做二不休,快快弄死了罷,把人拖到後院,別落下任何痕跡,直接活埋掉。」
「是的,娘娘。」
好似想到什麼很諷刺的事,董貴人嘴角的笑愈冷,瞧著自己華貴精美的衣裳,埋低低呢喃一句。
能早點死,也是一種幸事啊……
…………
陳嬤嬤得了命令,正要進去偏殿把人拖走下去後院。
「唉,那幾個笨手笨腳的宮女把人放哪兒了?」環視一圈偏殿,卻沒看到本應該在的人,嬤嬤不禁疑惑了,她有點愣,搞不清現在是怎麼狀況,加上才經歷一番心神打擊,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是塞偏殿哪個角角落落了?」拉開偏殿厚重的簾子,她擰著腦袋四下張望。
粗心的她,卻沒現,慢慢從簾子後面探出,有一樣致命的東西即將觸上她的脖子。
一支沾著點點血跡的金釵,那鋒利的一頭直指陳嬤嬤。
「陳嬤嬤,你快出來!」正殿忽而傳來的焦急聲音,救了無知的嬤嬤,那金釵一頓,迅地縮了回去。「是娘娘的聲音?」是什麼事情讓董貴人這樣驚惶?陳嬤嬤急急步出去,而她的疑問,很快得到了答案。
「瑞寧宮康嬤嬤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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