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根旺聽完,沉思半晌:「我是大集團董事長,三年淨賺六個億,你竟然把我的命局跟這種人比,你這麼有把握?」
假如換在剛才的會議室,邵易宇沒有這個把握和自信;但邵易宇剛才客氣地「敲」了「敲」他的手背,用「他心通」大概地「知道了」他的過去,所以才很肯定跟他講了這個故事。
邵易宇道:「把你的命局跟這個人比,我有把握認為它們有相通之處;但你們的智慧和人生觀有天壤之別,所以我很是奇怪。」
饒根旺看著邵易宇堅定的眼神,終於服氣,伸出了大拇指:「不錯,我是乞丐命!」
「我早期的運程和你所說的這個人一模一樣,甚至更苦。我幼時生活不錯,但記事後父母雙亡,我被送到大伯家寄養,成了嬸嬸的眼中釘,肉中刺。傳說中不給寄養子好菜吃,餐餐吃鹹菜饅頭的故事全是假的,而事實是,我在伯伯家除了做事,連飯桌都不給我上,天天跟狗在一塊吃狗食。
伯伯對我好,看不過眼,在一道下煤礦的時候塞兩個饅頭給我填填肚子,可我是一種更苦的乞丐命:乞丐高興必有災,誰對我好誰就倒霉。在一次瓦斯事故中,伯伯再也沒有出來,而我也有自知之明,壓根就沒想過再回那個家,我在外面流浪了很久,餓暈了好幾次。有一次在馬戲團外撿馬糞,準備曬乾了晚上燒了取暖,結果被從籠子裡逃出來的老虎咬成重傷,人事不知。
就在這衰到極點的時候,馬戲團的班主救了我。一開始他救我只是為了負責任,因為是他馬戲團的老虎傷了我,但聽到我的不幸遭遇後,在我傷好後仍然沒趕我走,使我也成了馬戲團的一員,開始了我三年的好運。
班主如同我的父親一樣關心我、照顧我,讓我學文、習武,教我雜技、魔術、耍飛刀,閒下來的時候還教我做的人道理,我跟著他們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人和事,從一個懵懂少年一下子開智,精力、智力全方面爆,學什麼精通什麼,還獨創了大變活人和移形換影等馬戲團的招牌魔術,短短三年不到就成了馬戲團的台柱子。班主十分喜歡我,還開玩笑說要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許配給我,當然,那時我才十五歲。」
邵易宇終於明白他演講時的氣派和局面駕馭能力從何而來------那就是從他與眾不同的生活閱歷所沉澱煉造出來。
「可惜,三年很快過去。班主在一次表演的時候失手從高空摔下,送往醫院途中不治身亡,臨死時他把馬戲團遣散,所有師兄弟們都分到了遣散費後離去,唯有我,他一分錢沒給。只給了我一個銘牌和一些話給我。」說到傷心事,饒根旺竟跟一個孩子一樣啜泣起來,惹得一個茶樓的人都向這邊側目。
饒根旺拿出銘牌遞給邵易宇,說道:「他臨死時告訴我,我--------是典型的乞丐命,在十二生肖輪迴的十二年中只有三年的好運,其他九年都是一個衰佬,他叫我衰的時候敢於沉下去,到社會的最底層去充實自己,這樣到了那三年好運的時候才能活得哄哄烈烈;而在三年的好運中要時刻記得抱著一顆憐憫之心,憐憫別人,憐憫自己,憐憫之後那九年的衰運,學會未雨先綢。」
饒根旺深吸了一口氣:「我牢記師傅的話,九年來活得跟吃屎狗一樣衰,但每時每刻保持一種學習狀態,用人生閱歷來充實自己,等待著未來的三年。可惜這九年來的打工生活的確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做乞丐還有人來同情,可做一個打工仔反而沒有人來同情,到工地做工被老闆騙,幹了一年多一分錢沒拿到,想告狀四處無門,最後花了無數時間精力找到老闆打贏了官司,可拖欠的工資------還沒沒到手一分。」
「最後老闆找一夥地痞流氓將我爆打了一頓,丟在公園裡讓我等死,我當時渾身是血,處於一種失血性休克的狀態,全身冷,爬著在地上找了幾份報紙塞進了衣服裡面御寒,然後滾到噴泉旁邊喝了幾口涼水補充液體,可沒想到水一喝下去就上吐下瀉,一直折騰到下半夜才昏睡過去。
在睡夢中我遇到了班主,我問他:我三年的好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我都快死了,是不是師傅你在騙我,在安慰我?師傅叫我別急,說我會有很多很多錢?我問這錢是哪來的?師傅說:你中了五百萬彩票不就有錢了?我一高興就醒了過來,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大笑:我中五百萬了,我中五百萬了!」
「等我自己清醒了一點,我才想起來:我現在連買彩票的那兩塊錢都沒有,哪來的五百萬?我當時差點想哭:連我最敬重的師傅死了都要來夢裡騙我。
我只是想哭但沒有哭,從小到大的磨練讓我對這種小打擊早就免疫。可我卻真真切切地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哭,我掙扎著拭去眼角的血凝塊,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只見一男一女兩位老人家竟一大清早站在公園的長椅前望著我痛哭不止。」
邵易宇什麼靈異事件沒聽過,當下也疑惑不解:「為什麼?」
「我當時也是一個老大的問號在心裡面。老太太哭著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出來: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我!但我從來沒有穿過照片上那人的名牌西裝,沒有象照片上那人那樣開過高檔汽車,更沒有照過這張照片!我還沒弄個清楚明白,兩位老人家竟一把擁上來將我抱了個滿懷,兩個人都哭得一個勁跺腳,肝腸寸斷。兒啊,兒啊地叫個不停!」
「他們認錯人了?」邵易宇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