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隨著孩子的哭聲傳來,陌彤心底一鬆,不知道是不是襲如夢的幸運,這個孩子居然是個男孩,手上傳來孩子軟趴趴的肉感,陌彤突然覺得想哭,自己竟然親手接生了一個孩子,不過剛出生的孩子真醜,皺巴巴的像個小猴子,一點也不可愛。
這個小猴子一看就讓人猜想將來會是個很會調皮搗蛋的孩子,只見他在陌彤手上不斷的揮動著手腳,彷彿在做運動,又彷彿在尋找什麼。
陌彤小心翼翼的捧著這個孩子,看著孩子不斷揮動的手腳,心底都不禁害怕他動作太大就這麼從手上滑出去。
檢查了一下孩子的身體,天可憐見,這孩子和足月的孩子一樣健康,只是想到這孩子若是三年之內得不到嬰兒盅的解藥就會死去,陌彤心底就不禁一陣心疼,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可襲如夢對自己都能那麼狠,又怎麼可能會覺得孩子無辜呢。
陌彤看著手上的孩子,不禁好奇這孩子的父親會是誰,這樣一個孩子,他的父親難道都捨得他承受這麼大的危險,還讓襲如夢做這般危險的事情。
陌彤想著卻被開門聲驚醒,只見皇上從外面緊張的衝了進來:「陌昭儀,朕聽到孩子的哭聲了,朕的孩子怎麼樣了?」
看著皇上滿臉焦急的模樣,陌彤溫婉一笑:「孩子很好,襲貴妃也很好,母子平安。」
對著皇上說完,陌彤又轉向雲兒:「雲兒,去打一桶熱水來。」
妃嬪的悲哀,皇上一進來不是問襲如夢可好,卻是問朕的孩子可好,替皇上生孩子的女人還真是可悲,如此陌彤反倒不提皇上帶了綠帽子感到不幸了。不過還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悲。
「是,陌主子。」雲兒看了一眼襲如夢才轉身離開。她的猜測和陌彤知道的真實是一樣的,在這一會時間中,她已經更加深刻的瞭解到這宮中女子的手段和狠辣。
「皇上。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吧?」陌彤將孩子抱到皇上眼前。
看著陌彤手上地孩子。皇上稍稍一沉吟:「就叫李錚吧。希望這孩子將來能替宏兒守疆護土。」
「好名字。」陌彤笑著稱讚道。
轉頭看向襲如夢。想看看她見皇上給自己地孩子取了名字地反應。卻見襲如夢滿頭地汗水。像似從水中撈出來一般。陌彤輕歎一口氣。抬頭看向皇上「皇上王子您也見著了。您現在還是先出去吧。襲貴妃早產生下孩子。還需要休息。您在這裡也沒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地。」陌彤輕輕地將孩子放在襲如夢旁邊。才轉身對著皇上微笑地說道。這笑容如微風。不會讓人覺得刻意。也不會傷人。感覺就這般溫溫軟軟地。
皇上看了陌彤好一會。才對著陌彤開口說道:「朕相信你能照顧好她們。」說完轉身看向床上地襲如夢:「愛妃。朕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朕再來看你。」
看著皇上離開。直到背影也消失在這屋子地門口時。陌彤才看向床上地襲如夢:「這樣用自己地生命安全去害一個對你根本沒危險地女人值得嗎?」
她不知道林依雪現在如何,但是謀害龍種這一條罪狀就夠她擔待的了,不過陌彤相信她不會有太多事情,畢竟她父親是大將軍,皇上是不會輕易動她的,只是這以後林依雪怕是要過苦日子了,至於這大將軍一家也可能會被狠狠牽累吧。
陌彤突然覺得知道是一種可悲,因為知道卻不代表她能幫她們,知道只是能眼睜睜地看著生。然後說一句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了而已。
襲如夢看著陌彤,彷彿第一見陌彤般,很仔細的打量,似乎很奇怪一件事情,說出來的話更是答非所問,:「為何不在我最脆弱地時候對我下手,要知道前皇后便是在最虛弱的時候血崩死的,其實你也可以這麼做,不會有人懷疑你的。她們只會認為這是詛咒。」
彷彿在研究別人的事情一般。襲如夢在說著這件害人的事情,竟敘述的很是開心。陌彤聽著不禁皺眉:「能幫你做的我已經幫了,可以把另外半顆的解藥給我了吧。」
說完這句話,陌彤竟覺得自己輕鬆多了,面對襲如夢這樣地女人,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她甚至覺得對方是個瘋子,因為她所有一切的表現都太不正常了,直到現在為止,襲如夢竟然沒看一眼自己生下的孩子,只是是一直的盯著自己。
「你並沒做我讓你做的事情,所以沒有另外半顆解藥。」襲如夢斂下眼睫隨意的說道,彷彿在說今天中午沒飯吃般簡單,也不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刺激到陌彤。
「你的目地不是已經達到,又何必拖我下水,更何況當時我可以揭穿你陷害她,可是我並沒有這麼做,你應該知道這已經是我的極限。」陌彤看著襲如夢說道。
其實那日襲如夢來找陌彤,便是讓陌彤去陷害林依雪,她要陌彤將林依雪引到她身旁,並且想辦法讓依雪撞道她。因為今天出現了這麼多的變數,陌彤以為襲如夢不會實行這個計劃才是,卻沒想到她沒有動手,襲如夢卻自己動手了。
「不夠,你做的不夠。」襲如夢逼視著陌彤,本來因為生孩子變得蒼白的臉色,此時卻變得有些殷紅。
陌彤看著襲如夢,今日的襲如夢和往日的很不相同,不知道她是不是剛生完孩子的緣故,今日的情緒有很大地波動,只是這波動在陌彤看來卻是極致地冰冷。陌彤皺起秀眉,她已經看不清楚後宮中的這張棋局,她一直在猜想這個棋局背後地目的,如今卻越來越模糊。
「主子,水來了。」這事雲兒的聲音響起,陌彤轉身便見雲兒將一盆暖暖的水端到了凳子上。
陌彤走到水盆前,用手試了試水地溫度,感覺既不燙也不涼時才走到床邊將孩子用兩隻手托起:「雲兒。你去外面替我看看林昭儀怎麼樣了。」
聽到陌彤的話雲兒一愣,不過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是,主子。」
偷偷的看了一眼陌彤,現此時的陌彤臉上毫無表情,偏偏那雙眼睛中又透露出她對手中孩子真心的喜愛,似乎根本不曾意識到她自己剛才對她吩咐了什麼一般。
雲兒搖搖頭。轉身往外走,這個皇宮還真是奇怪,一個不顧自己懷孕地身體來陷害依雪,一個看起來明明和對方有仇,卻能真心為對方接生孩子。
陌彤自然不知道雲兒進來後會有那麼多的想法,既然已經和襲如夢說過解藥的事情,對方不願意給她還能如何,難道竭斯底裡的讓對方給自己?這種事情陌彤做不出來。而且這裡是皇宮,而不是現代開放的醫院。
想到自己得到的那半顆解藥。以她和柳御醫兩個人的醫術,靠著這半顆藥,想來要找出一顆完整的解藥應該不會太難。如此陌彤漸漸的安下心。
將濕布放在熱水之中擰乾,然後走到襲如夢身旁,替襲如夢擦乾臉上地汗水,倒不是陌彤心底善良過頭,又或者想借這種方式贏得襲如夢的好感拿到解藥,她只是在做一個大夫應該做的事情,若是按照私人感情來說,她還真有殺了襲如夢地衝動,可她不能這麼做。若是她這會真這麼做了,不僅救不了翎兒,反而會將自己搭進去,更何況,陌彤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傷害這個剛出生,也許三年後就會沒命苦命孩子。
看著陌彤忙來忙去的襲如夢嘴上滿滿嘲弄的微笑,陌彤甚至覺得襲如夢根本是想刺激她將她殺了,她都搞不清楚這襲如夢現在究竟想做什麼。
如此折騰了一會,蘭兒便到了屋子裡。不知道是不是陌彤的錯覺,襲如夢看到蘭兒時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此前對著陌彤的表情全部化為烏有,彷彿她根本不曾嘲弄,也根本不曾說過剛才那些話。
雲兒走出屋子,外面的人已經散了,這時候一個宮女才領著一個產婆走到這裡,雲兒留意了一眼請來產婆的宮女,看那模樣。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宮女應該是那個一直跟著皇后地貼身侍女。
回到紫檀殿,陌彤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放進躺椅之中。這一整日生的事情都讓陌彤感覺很累,她猜的沒有錯,林依雪並沒有出事,皇上雖然生氣卻依舊還有些理智,只是降了依雪一個品級,如今卻不再是林昭儀,而是林婕妤了。想到這些,陌彤都替依雪不值,皇上為了一個不是他播下的種的孩子降了她一個品級,如今這麼一鬧,算是完全沒有可能爭這後位了。
而今天皇后表現的也很是奇怪,感覺失了平時皇后有的那股風度和貴氣,如此反倒讓自己顯得出盡風頭,難道皇后也想用對付湘貴妃的一招對付自己嗎?不像,皇后不像這麼蠢地人,既然會這樣做一定又其它的原因才是。
「主子,夜深了,您還是到房間裡歇息吧。」落花的聲音一旁響起。
陌彤看向落花:「柳兒怎麼樣了?」
「柳兒現在睡著了,睡的很香,早上的時候柳兒看起來情況不好,後來請了柳御醫過來,柳兒喝了柳御醫開的藥後,情況好了很多。」落花看著陌彤恭敬的說道,今天這一整天她雖然不曾跟著陌彤,卻也是忙了整整一天。
「嗯,這就好,你這幾天就好好看護柳兒吧。」陌彤輕聲吩咐道,夜已經很靜,陌彤的聲音雖然輕,但是在安靜的紫檀殿中卻也顯得挺高,沒有小五子地紫檀殿還真是安靜地讓人害怕,或許再找幾個小太監到紫檀殿會熱鬧一些吧。
「主子,您……」落花想要開口勸陌彤回去休息,卻被陌彤打斷:「好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