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來到慕容家時見芙瑤不在門外知道事情應該是有進展了。他站在門口客氣地:「如果不打擾的話請告訴芙瑤我來了。」
黑狼見慕容家主婦出來相送賓主相晤甚歡。他也不上前只遠遠等著。
芙瑤問雲璇:「姑姑什麼時候再見你?」
雲璇笑道:「我隨時歡迎殿下。」
芙瑤道:「再給我一點建議。」
雲璇輕聲:「盡量別犧牲自己的家人也別傷害好人。會留下巨大傷痛讓你改變。」
芙瑤點頭沉默一會兒:「莫忘少年之志。」
雲璇道:「別背叛自己。」
芙瑤點頭伸出手擁抱雲璇:「我保證。我會很強大。」
芙瑤向黑狼點頭:「多謝回宮。」
黑狼愣了一下:「什麼?」
芙瑤摸摸自己的臉:「我曬黑了嗎?」
黑狼咬著牙你***……「帥望……」依舊在危險中啊你依舊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你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曬黑了……
芙瑤道:「慕容兄弟已經去了我要回王宮。不過我們得先去弄點珍珠粉不然我沒法向我父皇解釋我為啥曬成這樣子。」
黑狼再一次被芙瑤氣到了:「你……」
芙瑤轉過頭來:「我不會去看他!如果他死了告訴他我盡力了。如果他好了讓他滾遠點!」
黑狼瞪眼徹底被氣滅火了無話可說。
黑狼鬱悶地一路護送芙瑤回皇宮路上到處去找珍珠粉最後買了幾十顆珍珠由黑狼一粒粒捏成粉碎把黑狼氣得:「我學功夫不是用來幹這個的!」
芙瑤根本不回答這種無聊問題綻放一個美麗的微笑走到半路大野地裡要求:「粉不夠細得熱水。」
黑狼咬著牙以內力烘乾木柴再鑽木取火。
芙瑤那美麗的笑容:「謝謝。」讓黑狼想吐。
可憐的黑狼幾乎是一路翻著白眼熬過去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芙瑤似乎一點也不嫌他笨也不覺得他乏味他不理她她依舊一副氣死人的怡然自得樂在其中的表情。黑狼憤憤地想我哪點娛樂她了呢?我沒有啊!
慕容兄弟在冷思安房屋的余煙裊裊中上了冷家山。
韓青正在冷良的房子外面目瞪瞪口呆地欣賞這場大火:「這這是怎麼回事?」
韋行微笑:「冷思安家失火了。」
韓青驚呆了:「你幹的?」
韋行不悅:「這叫什麼話我沒事燒他房子幹嘛?要燒我也是把他父子一起燒了。」
韓青一想也是韋行燒人房子幹嘛他應該會一刀砍死冷思安才對:「冷長老人呢?」
韋行道:「救火呢吧。」
韓青打量韋行一會兒:「要沒你什麼事你笑這麼開心幹嘛?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韋行一見火燒到自己頭上當即出賣納蘭:「這真跟我沒關係我就下山去見納蘭遇到冷思安冷思安是在納蘭那兒碰了一鼻子灰抱著帳去的納蘭不收他又抱回家了回家就失火了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韓青哭笑不得:「你是說帳本燒了?」
韋行道:「那當然我親眼看見的。」
韓青支著一顆沉重的頭那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持續五分鐘他長歎一聲:「就算納蘭不是我老婆你也別惹她。」快准狠以前也知道納蘭聰明那時候還沒覺得納蘭這麼厲害這樣高效地解決問題。
韋行白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要不娶這樣的老婆我用這麼受罪嗎?至少我可以離她遠點。
慕容兄弟進來時韓青正在囑咐韋行:「告訴納蘭給冷長老補償。我想她應該會的。」
韓青沉默一會兒如果我失去了功夫冷家應該由誰來執掌?如果冷思安不是與納蘭韋行鬧得這麼僵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如果不是冷思安還能是誰?韋行恐怕會受到絕大多數冷家人的制抵如果我強行推薦韋行的話會不會反而給他帶來麻煩?如果納蘭能幫到韋行情況會好得多但是韋行會聽納蘭的嗎?他們能相處得好嗎?
如果有納蘭出主意韋行大致可以控制局面如果那樣我還不能離開冷家如果我不離開冷家……在我治好韋帥望之後他們會試圖治療我。如果那樣我們兄弟就都得離開冷家而且開始逃亡而且會連累我師父所以我應該獨自離開冷家讓納蘭幫助韋行。
韋行見韓青呆:「喂!」
韓青抬頭這才看到慕容兄弟忙起身相迎:「兩位少俠!」
拱手:「韓青感激不盡!」
慕容劍有點窘:「掌門別客氣帥望呢?」
慕容琴道:「韓掌門先不忙感激我們是被小公主給逼的所以療傷前咱們先把醜話說前頭……」
韓青給他個眼色回頭道:「師兄你先去通知冷良把藥與我吩咐他的東西準備好。」
韋行雖然很好奇慕容家有啥醜話要說但是同韓青在一起放棄思考習慣了當即答應一聲先走了。
慕容琴見韓青支開韋行倒不明白了什麼意思?
韓青道:「慕容只要肯出手治好治不好韓青都感激不盡。以我們的功力打通經脈實在太凶險不得不麻煩兩位公子其它的但凡冷家人做得了的不敢勞動兩位大俠。慕容家是北國武林的中流砥柱如非必要不敢讓慕容多受半點損失。公子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慕容琴噎住:「沒有了都讓你說完了。」
韓青一笑:「韓青倒有個小要求。」
慕容琴瞪眼你還有要求?
韓青道:「治療的過程請兩位不要再對別人說。打通經脈後兩位只管離開其它的由我處理。」
慕容琴瞪著他:「為什麼?」
慕容劍道:「掌門怕別人攔著吧?」
慕容琴更困惑了:「什麼?你?為什麼是你?韋帥望姓韋啊!」看看韋行遠去的背影他有爹的不是嗎?
韓青苦笑:「兩位咱們說定了。」
慕容琴點點頭然後喃喃:「我覺得這件事讓他爹做更好點。」姓韋的那傢伙看起來挺不講理的我們不想將來同他對話。看看韓青你可是掌門人啊你要是自廢武功了你還能活下去?你師兄看起來可是真不像當掌門的料如果別人當掌門還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韓青淡淡地:「冷家的事讓我們自己定吧。」
慕容琴當即大大地白他一眼靠剛才還說感激不盡呢這會就少管你們的事了。
韓青拱手:「多謝了。」
慕容琴搔搔頭我怎麼覺得你這樣子我們慕容家將來會收不到報酬呢?看看劍小劍只是一臉感動。慕容琴氣你為別人家的事感動個屁啊。
韋行以時冷良正在同韋帥望說話:「不別做夢了你們誰愛死誰死都跟我沒關係。別想我替你做任何事我半點也不想把自己扯進任何事端。你那瘋狗一樣的……」冷良忽然覺得背後有一股陰風吹過回頭看到韋行牙齒一下就咬到舌頭上硬把那個「爹」字給咬斷了。
韋行很感興趣地看著冷良:「瘋狗一樣的什麼?」
冷良輕聲:「我的舌頭好像流血了。」捂嘴手指上沾血嗚……
韋行哼一聲推開冷良到帥望面前:「你需要什麼?」
帥望無奈地:「酒肉。」
韋行氣得:「放屁!」
然後才轉頭道:「慕容兄弟來了韓青讓你準備!」
冷良看一眼韋帥望開始收拾東西不過他不是在準備藥而是在把所有藥品器械收拾到一個箱子裡然後拿出房間。
韋行呆了一會兒:「你在幹什麼」
冷良道:「用不著藥了我拿出去免得出意外。」免得你兒子又出妙招。
韋行側頭:「出什麼意外?」
冷良道:「我要是知道就不叫意外了。」
把韋行給噎得:「小子!」
冷良回頭:「韋大人覺得我準備得不對?」
韋行咬牙:「少廢話!你該幹什麼幹什麼!」
冷良再一次目測韋帥望伸手可及的範圍內沒有任何可使用的毒藥與利器了吧?
想了想把瓷碗瓷杯瓷碟也拿走了。
再想了一會兒把韋帥望頭上的銀簪換成玉的。然後從頭搜到腳脖子上一塊玉拿了下外一玉是空心的裡面毒藏呢?身上的荷包上次韋帥望自殺就被搜走了。袖箭自然一早拿下來了只穿著中衣的韋帥望也沒有腰掛玉珮什麼的手上一隻銀扳指早就取下來。因為每天要擦洗身子活動四肢韋帥望貼身帶的小東西早就都被拿走冷良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沒想到的地方。
韋帥望的目光中噴出熊熊烈焰。
冷良側頭看了一會兒眼睛瞄著韋行出去了苦笑:「其實幫你對我有好處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做出對我沒好處的選擇。」摸摸帥望的頭。韋帥望眨了三下眼睛。
冷良再次笑了輕聲:「好孩子一代新人換舊人是正常事。」
韋帥望冒火地眨出:「我殺了你!」
冷良不屑地:「你嚇誰啊!」
帥望無語望天人倒下了連嚇人都嚇不到了。
韓青問慕容劍:「公子介意進去之前先換身衣服嗎?帥望癱在床上多日稍有不慎就會熱冷良說如果我們進去之前都換身乾淨衣服會好一點當然如果公子覺得有什麼不便的話……」
慕容劍道:「沒問題。」
慕容琴驚奇地:「韓掌門你是擔心我兄弟傷到韋帥望嗎?」
韓青苦笑看看韋行:「當然不是!」
慕容琴看了一眼韋行啊真的是另有理由只不過掌門大人不想他師兄知道。到底是啥事啊?
韋行此時也覺得有點不對冷良那翻準備對慕容家的奇怪要求為什麼事啊?他看看韓青沒吭聲等會兒我同你聊聊。
慕容劍向不多想人家要求他換衣服替換衣服又準備好了他就去換了進去後一脫衣服身上所有鐵器「乒乒乓乓」全飛到一塊磁鐵上慕容劍看到這種情況終於驚訝地瞪大眼睛冷良歎口氣:「不瞞你說前兩天韋帥望差點自殺成功所以……」
慕容劍愕然:「他不是不能動嗎?」
冷良道:「所以這下子他有可能能動了才要小心防備。別生張姓韋的還不知道這件事。」
慕容劍半晌:「他不想他師父……」
冷良微微點點頭。沉默。
慕容劍再一次內心迷茫遲疑。然後看著冷良:「你要一直看著我換衣服?」
冷良轉身:「身上如果有尖銳物即使不是鐵的也要不帶進去。」
韓青拿了塊磁鐵在整個房間裡搜尋看看有沒有在哪落下一枚針他開始有點後悔不該把韋帥望送到冷良這兒來如果在納蘭那兒至少他可以確定不會在哪個磚頭後面藏著韋帥望的秘密毒針什麼的。
可憐的韋帥望如果可以動臉上的肌肉的話他一定會苦笑了喂先生們女士們你們好像應該準備好藥與功夫吧?而不是在整間屋子裡尋找一枚針。
可是現在他只能流淚。
他想活下去可是不想要親人做這樣的犧牲。
沒有更好的選擇甚至這個糟透了的選擇也得來不易。
韓青確定這個房間裡沒有任何能拿來當武器自殺的東西沉默一會兒坐到帥望身邊。
帥望在流淚當一個人悲哀時多半是已經接受了事實。
韓青握住帥望的手那隻手鬆軟像一件東西一個物品。韓青握著它微笑:「帥望我知道這樣做又違背你的意願。可是當父母的總會強迫孩子一些事我握著你的手帥望我希望你也能握住我的手而不是沒有反應。看著你不能動比我失去功夫更痛苦所以原諒我的選擇。帥望做一次孝順孩子你有沒有哪次聽過我的話而不是聽你自己的主意?就這次做個孝順孩子好嗎?」
帥望閉上眼睛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韓青再一次握緊他的的:「帥望給我一個對我對你都比較好的選擇。」
帥望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