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兒呆呆站著。
帥望伸手扶住逸兒逸兒忽然身子一震一口血噴了出來。
帥望驚駭:「逸兒!」
逸兒輕輕抹去唇上血轉身抱起孩子:「你們都走吧讓我靜靜。」
帥望看看黑狼與於蘭秋想了想:「我們先出去吧。」
逸兒苦笑:「不不必了你們在這兒吧我回家。」你們都走吧我回家你們總沒理由跟著我了吧?
帥望呆了:「你回什麼家?」
逸兒倒笑了:「我自己的家我出生的那個家!」
帥望不明白了:「你……?」
逸兒轉頭命令家裡丫頭:「替我收拾點日常用的東西。」
帥望問:「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在這麼悲痛的時候回到你不願回去的地方?
逸兒淡淡地:「躲開你們你們更煩。」
黑狼無言轉身就走。
帥望忙追過去你千萬別浪跡天涯讓老子費勁找你。
逸兒靜靜站在地中央等著丫頭收拾。
她在冷先的眼睛裡看到殺機。
冷先是來殺她的。
不必拖累別人。
那麼冷惡是因她而死的!
那些恩恩怨怨逸兒不願再回想。
她心生恨意有殺人之心雖然她沒想過那六歲女童真能得手人也是她殺的。
殺人償命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無法忍受的疼痛可以一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讓冷先早點來吧。
他早晚會來找我的讓他早點來吧。
逸兒到此時已不想再追逐冷惡到地下她只想失去所有知覺。
唯求一死別無他念。
帥望回來時逸兒已準備離開帥望道:「我送你過去。」得警告下白家兄弟好好照顧我老友。
逸兒忽然怒吼:「滾開!離我遠點!」別來煩我!
帥望眨眨眼睛知道非常時刻小逸兒脾氣是不需要理由的。只得攤攤手:「是是我滾遠點。」你老先請我稍後過去。
逸兒扣門無人應門。
逸兒等了一會兒一腳踢開門進去。
院子裡僕役一見是她也不上前問候有的回後堂報信有的縮在一邊。
逸兒自顧往裡走剎那鋒芒水石四位兄弟已迎面將她截住:「你要幹什麼?」
逸兒淡淡地:「住兩天派人替我看著我住處那幾個人走了我就走。」
白磊道:「你你弄些不三不四的狗男女在爹墳前苟合!你這個賤人!爹被你活活氣死還不夠?死後你還不放過他!」
逸兒僵住半晌:「我不過住兩日別逼我出手!」
白芒道:「在外面生下野種你還好意思回來?!」
逸兒倒想動手打人可是全身無力只想找個地方躺下一點打鬥的意思的都沒有。
她也不答話直接往裡走。
逸兒完全沒看到四個兄弟互相交換眼神白鋒眼裡還有遲疑白芒眼露殺機做個手勢殺!
白磊點頭。
四兄弟劍出鞘。
逸兒聽到劍聲倒是微微一頓欲待回身終於懶得理只淡淡地:「你們不是對手別多事了。」
四人一聲不吭跟上來貼身就是一刀。
逸兒聽到風聲時四把刀已近在咫屍。
躲過一把躲不過四把刀刀都在要害。
閃身躲開或者可以讓開要害部位。
然後掙扎逃生。
掙扎。
逸兒卻忽然間不想再受傷那些疼痛難忍的日夜在這一剎都可結束豈不好?
刀鋒入體原來並不甚痛只是身體一震涼涼的感覺。
逸兒微微鬆口氣好了結束了。
其實早已不堪忍受。
早已是過一天算一天。
從不為未來打算因為其實並不想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早就累了。
那些慘痛如何能忘?
不過是埋在記憶深處每天光是努力抵抗記憶的侵襲就已筋疲力盡。
終於結束了。
只可惜不該死在他們手裡如果是冷先就好了。
害他們慘死愧對父親。
好在死後無知。
逸兒慢慢回身慢慢摔倒手裡還緊緊抱著孩子。看見呆站在門口的韋帥望再一次微微歉疚不該結識你讓你如此傷心。
帥望呆呆站在門口。
逸兒!
竟死在親兄弟之手!
抱歉逸兒我並不想滅你白家滿門!
可是此恨難消。
這些人必須死!
帥望微笑拔劍。
殺了你們!
可惜不能殺你們一萬次!不然老子今天就先殺你們一百次然後每天給你們一次死亡!
逸兒!
白鋒顫聲:「別動手!別動手!」
他不舉劍倒舉起塊玉塊。
韋帥望一劍過去然後停在白鋒頭上。
白玉上雕一個「殺」字。
江湖追殺令。
令出冷家接令者必出手見令者不得攔被殺者親友不得報復否則即成冷家之敵。
帥望緩緩收劍伸手接過殺字令。
白鋒鬼門關上轉回頭嚇得全身顫抖:「我們不得不出手我們不得不出手!」
帥望仔細檢查那塊白玉牌令出冷家!
半晌將玉牌交回溫柔地微笑:「好好好!」好自為之。少出門別同人爭執鬥毆別有任何交割糾紛一輩子不錯一步就可以活一輩子。
帥望的聲音微微沙啞:「讓開別讓我誤會你們要動手!」
四個人剎那都退到牆角去別千萬別給韋家大少動手的借口。到時他不說是為逸兒報仇倒說我們要砍他我們就冤死了。
帥望站在逸兒身前。
白逸兒已經氣絕。
胸前背後全是血跡。
手臂仍緊抱著幼兒那孩子倒也省事眨著眼睛不哭不鬧。
帥望把孩子抱起來靜默良久輕聲道:「好好安葬她把她葬在她父親身旁。」
轉身而去。
逸兒安息。
(心痛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