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打量冷先這小子的功夫可比張文高多了如果同黑狼夾擊他還有勝算現在邊上是白逸兒這也罷了最糟的是於蘭秋同逸兒的孩子被堵在裡面了這個冷先看起來恭恭敬敬可這站位分明是把嬰兒當了人質。
如果是好?
帥望微笑一擺手:「不敢你有何貴幹?」
冷先慢慢站起來低頭稟報:「教主仙逝特來報喪。」
帥望歎氣為啥這句話硬是能讓我臉上所有的肌肉都無力下垂呢?
站在一邊緊張得劍撥弩張的白逸兒忽然間整個人都垮下來。她並沒有動可是原來繃緊的筋骨忽然間都鬆下來連肩膀都垂了下來。
冷先看看韋帥望這小子雖然歎氣一雙眼睛仍在評估他與嬰兒間的距離。而那個白逸兒已經完全沒有鬥志了。
原來她真的會覺得痛!這個賤人!
所以她特別的可恨!
該死!
帥望見冷先盯著白逸兒不禁心頭大奇:幹嘛?現在也不是花癡的時候啊再說你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了你盯著她做啥?
冷先的仇恨表情一閃而過回過頭來:「教主的葬禮……」
帥望問:「他什麼時候死的?」
冷先道:「一個月前。」
帥望問:「為什麼現在才下葬?」
冷先道:「教裡有事要安排。」
帥望笑了:「平定判亂了嗎?」
冷先目光一閃低頭沉默。
帥望笑問:「有人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嗎?」
冷先抬頭:「少主多慮了!教主待小人恩同再造情同骨肉!教主仙去少主就是小人的主人豈敢生二心。()」
帥望困惑了:「難道你是冷惡的家奴嗎?」
冷先氣得漲紅了臉:「你!你怎可直呼教主姓名!」
帥望笑:「有娘養沒爹教就容易這樣。」
冷先道:「你爹冒著生命危險一次一次去看你!」
帥望笑得:「別扯這個冒生命危險是因為他喜歡。同我有什麼干係?再說我為了知道我爹是誰也差點被人殺死在密室裡呢你覺得我對他情深似海嗎?你覺得因此他就欠了我的嗎?那我們就兩訖了!冷惡這兩個字可是我拿命查出來的不多叫兩聲真是虧啊!」
冷先目瞪口呆忽然間彷彿看到他的教主大人重降人世這這這!這猴子竟用教主特有的思維方式與口氣講話冷先艱難地努力地:「你!你因何絕情至此?」
帥望緩緩道:「先是因為我性情偏執愛一個人恨一個人都很難改變。其次是因為我對被拋棄的痛特別敏感。也許有人不覺得痛也許有人痛過之後容易忘懷不幸我不是那樣的人偏執而敏感正是你來自你家教主的遺傳。對嗎?」
冷先完全呆住。
偏執而敏感道盡冷惡性格裡的缺陷。
冷惡愛一個人恨一個人真是至死不變的。他對任何傷害也確實永原諒。冷先呆呆地看著韋帥望這個小孩子難道只見一面就能明白我們風華絕代的大教主?
帥望笑:「你因何對他深情至此?」嘲笑。
冷先呆看韋帥望我不知道!
韋帥望就那麼笑瞇瞇地長劍出鞘了!在冷先呆的當厲喝一聲:「逸兒!」向冷先砍去冷先撥劍後退劍尖就要指向沒有反抗能力的於蘭秋忽然聽身後一聲悶響腦後疾風冷先忙低頭避過手中劍不得不擋住韋帥望的劍再沒機會去搶人質而白逸兒直到此時才明白韋帥望那聲「逸兒」是上前夾擊的意思。不過一旦她明白了這個意思她就把韋帥望的意圖貫徹得非常之徹底了。
冷先在韋帥望與白逸兒的夾擊之下節節敗退。
而於蘭秋身後的牆上出現一個大洞洞口出現黑狼的一張臉面無表情地讓於蘭秋「退後!」
於蘭秋抱著孩子哆哆嗦嗦地後退牆壁一震一個人形的大洞就露了出來黑狼走進來伸手接過孩子擋在於蘭秋身前。
於蘭秋熱淚盈眶救命恩人!
韋帥望百忙中向黑狼道:「你過來換白逸兒吧!」
白逸兒道:「我不累!」
韋帥望哀叫:「我累!」
白逸兒怒吼:「你累你抱孩子去!」
帥望服了:「抱孩子更累了算了我還是繼續砍人吧。」
冷先不肯傷到韋帥望韋帥望也覺出來了人家處處留情他也不好意思拚命砍可是白逸兒劍劍致命帥望也不好意思阻攔。
冷先一步步後退內心把白逸兒恨煞眼裡心裡卻把這個外觀似隻猴子內裡同他先主一樣的錐子般的尖銳的少年認做了新主人。恨煞了白逸兒因著韋帥望全力維護他連這股子恨意也不敢表露只是一味退縮狼狽抵抗。
黑狼見三人久戰不決心裡不耐煩。
不過他也看出來冷先與韋帥望都沒盡力所以黑狼懷抱幼子靜靜等候直等到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了忽然間在冷先閃過他身邊時一抬腳冷先當即就是一個踉蹌他的劍正逼向白逸兒黑狼這一腳又巧妙無比一個踉蹌之後他就倒在韋帥望懷裡了。
帥望長歎一聲不好意思地把劍架在他脖子上:「唉真是勝之不武啊!」
好在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是英雄好漢誰也不介意勝得武不武。
只不過白逸兒當場怒叫:「你來幹什麼?」手裡的劍就直送進冷先手臂裡冷先痛得一抖咬牙不語。
白逸兒怒叫:「老子問你來幹什麼!」劍刃一錯冷先全身僵硬。
帥望歎氣:「逸兒逸兒!」
白逸兒怒道:「殺了他!」
帥望為難:「人家送信來的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呢!」
逸兒一抽劍血點子一串她怒吼一聲:「滾!再讓我看見你要你的命!」
帥望苦笑:「慢來慢來!」姐姐啊你你惡狠狠然後一聲滾就放人走了?咱不得同他聊聊?
冷先其實很知道白逸兒的為人此時內心卻只有恨意又不敢表露垂著眼睛捂著手臂靜等韋帥望吩咐。
帥望倒也鬆開手劍尖拄地笑問:「你來此除了報信還有別的事嗎?」
冷先慢慢站起來然後再一次屈膝跪下:「請少主無論如何走一趟全了父子之誼。」
帥望一笑:「冷惡那傢伙一輩子沒守過世俗禮教他不會介意有沒有人披麻帶孝他會更希望靈堂裡都是真心悼念他的人。」
冷先厲聲:「難道你一點也不哀痛?」
帥望道:「至親骨肉總有點感慨。然一面之緣能多哀痛?」帥望歎息:「我最近倒確實淨遇到些倒霉事很想找地方大哭一場可是我想他可能不會喜歡我借他的靈堂哭不相干的人和事。」
冷先呆看韋帥望:「少主!」何必絕情至此啊!
帥望道:「實不相瞞我們父子情份抵不過韋行養育之恩不值為了一份死人不會知道的禮節傷我父親的心。請見諒。」
冷先悲憤無語。
帥望問:「你仍是家奴身份?」
冷先低頭:「是!」
帥望問:「賣身契呢?」
冷先道:「正要交給少主。」
帥望接過看看居然真是被父母賣為奴僕的。冷惡這個奇怪的傢伙教僕人功夫教成個大師卻始終讓他為奴變態一個。
帥望伸手把賣身契撕了:「你自由了。走吧!」
冷先卻面色慘白:「少主這是逐我出門?」
帥望淡淡地:「以親人身份主持冷惡的葬禮去吧。」
冷先厲聲:「如果教主希望那樣他自會放我自由!」伸手將地上碎片拾起放進懷裡半晌:「冷先做教主的奴僕三生有幸。」轉身而去。
帥望見冷先離去回頭看黑狼白逸兒:「我連累兩位!」
逸兒慢慢垂下眼睛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