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拿著自己的盒子挨個拿起來看看再放下。
這種行為持續一個時辰之後黑狼終於有點同情韋帥望了如果有人在你身邊二小時沒開口說話那感覺是挺奇怪的。
黑狼經常一整天不說話可是韋帥望從來沒這麼沉默。這種沉默是不是從黑狼眼含熱淚開始的?黑狼微微不安我嚇到韋帥望了?他不敢再囉嗦了?
韋帥望翻完了藥黑狼等著他開口結果他弄了張紙開始折紙玩黑狼終於覺得韋帥望的狀況不對他過去伸手把韋帥望手裡的折紙奪過來帥望一呆:「你幹嘛?」
黑狼看看韋帥望想了想又把折紙還給他帥望目瞪口呆半晌:「你腦袋被人拿棒子敲了?」
黑狼放心了正常。
他回去繼續他的沉默帥望瞪著眼睛跟過去摸摸:「你沒燒吧?」
黑狼淡淡地:「你好久沒說話了。」
帥望想了想:「噢別擔心我不說話不是因為你哭了是因為我有正經事要想。」
黑狼愕然然後大怒:「誰哭了?!」
帥望笑:「王八蛋哭了!」
黑狼抓狂了把韋帥望拎起來暴打。韋帥望的慘叫聲中氣十足黑狼怕十里以內早睡的人們都被驚醒只得停手。
帥望歎息:「我好懷念桑成師兄人家天天被我冷嘲熱諷從來沒惱羞成怒過。」
黑狼再加一腳:「他就不該姑惜你到這地步。」
帥望氣:「啥地步?老子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少年!這都是我娘我師父我師兄姑惜出來的!」爬起來哼哼:「虧了我媽沒給我生親弟弟哎一個比一個壞。」
黑狼氣:「韋帥望!」韋帥望要是有親弟弟會被他整成啥樣子?
帥望笑:「你哭啥?想你弟弟了?」
黑狼呆了呆半晌:「閉嘴!」摔門出去。
帥望摸摸自己的臉嗯我態度又不對了吧?其實我是想嚴肅點的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嚴肅地開口。
唉算了。
追出門:「喂喂別仗著自己小撒起嬌來沒完沒了。」
黑狼在夜色中回頭咬牙切齒的表情如一隻狼其實黑狼是恨自己韋帥望好容易閉一會嘴我幹嘛去招惹他?嗚我好恨啊。
黑狼決定離他遠點帥望遠遠地問:「喂你幹嘛去?」
黑狼道:「踩點。」
帥望點點頭:「唔那去吧對了給你個信號彈外一被人抓住了就個信號給我外一被人宰了就不用了。」
一塊磚頭瞄著韋帥望的鼻子就飛過來。
帥望伸手抓住罵:「別沒事拆人家牆你有沒有公德啊?」
一間小房「轟」地一聲倒下帥望吐吐舌頭「嗖」地回自己屋了這事跟我沒關天災啊天災。
黑狼躺在林世隆大帳頂上。
雖然是宮帳可仍然是帳子帳子是由一塊塊毛氈蓋上的。黑狼不客氣地從別的帳子上扯下塊毛氈跳到大帳頂上平躺用毛氈把自己蓋住。
他一動不動緩慢地呼吸連心跳聲都降到最慢他可以一動不動幾天幾夜(如果不上廁所的話)可以屏住呼吸長達十幾分鐘可以放慢心跳讓自己可以更清楚地聽到十幾米遠近的對話可以清楚聽到幾百米內的腳步聲。
黑狼聽到翻書聲硯墨聲走筆聲如果是韋帥望來幹這個此時此刻一定已經睡著而且開始打鼾。
黑狼只是靜靜地躺著黑暗中清醒地平靜地如同埋伏在樹叢裡的一隻狼。
沒多久他聽到腳步聲很輕輕到讓他覺得緊張黑狼緩緩地深呼吸一下讓心跳重新恢復緩慢的跳動。是的來人腳步之輕讓他覺得不安看起來那人的輕功比他還好。
然後黑狼聽到那人開口說話清脆的聲音終於讓他釋疑了唔女人。女人天生適合修練輕功而且她們本來就比男人要輕一點。有修習輕功的天然條件。
那女子道:「我父親沒在北邊你……」
林世隆道:「難道我理解錯了?不過西域那邊我也派了幾百人出去尋找沒有蹤跡你看他還有可能在什麼地方?不管花費多少人力物力都沒關係我們一定要找到於老幫主。」
那女人道:「陛下我覺得……」
林世隆道:「你千萬不要覺得過意不去於老幫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尋找他。」
那女人輕聲問:「我師兄……」
林世隆道:「我理解你與他自幼青梅竹馬很難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但是人心難測……」
沉默倒水聲林世隆道:「來喝點水也許他真的另有隱情等他現身我們好言相勸給他說明的機會絕不會冤殺一個也不能放過真兇。」
沉默喝水聲呼吸聲微微急促的呼吸聲狂跳的心跳聲那女子呻吟:「你你……這水!」漸漸平復下來的呼吸聲越來越慢的心跳聲杯子落地椅子倒地呻吟女人摔倒的聲音。
黑狼好笑踩點居然能看到這樣的好戲讓我們搞暗殺的人一下子就減輕了不少心理負擔。至於到底是什麼故事那女人的死活理他呢黑狼可不是韋帥望對他人的閒事沒那麼大好奇。他只覺得那女子輕功不錯早死早好省了不少手腳。
林世隆道:「叫趙將軍過來。」
片刻腳步聲開門聲趙家仁進來:「皇上!」
林世隆道:「她懷疑我們了。」
趙家仁歎息:「他們父女倒都是好人。」
林世隆淡淡地:「丐幫幫我們太多了如果他們是貪財之人倒也罷了如果他們想要官職也容易……」長歎一聲:「丐幫子弟數以萬計組織遍佈天下不但是南國第一大幫一聲號令北國余國都有響應簡直有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的勢頭漸成朝庭一個心腹之患。」
趙家仁點頭:「屬下明白陛下英明決斷只是這孩子如何處理?」
林世隆道:「你把他秘密關押好生看管一旦於幫主與他的大弟子沒死這孩子就是我們手裡的籌碼。」
趙家仁道:「是!」
黑狼微笑好極原來你們在搞大清洗自廢武功自斷手足自作孽不可活。
夜色漸深林世隆睡了黑狼輕輕起身在軍營裡轉了幾圈把軍營方位佈置記好。
回到余國的館驛一開門黑狼倒退一步:「你在幹什麼?」
地上倒著四五隻半死與全死的兔子。
帥望咧嘴:「在試驗藥量。」
黑狼皺眉:「噁心。」
帥望揚眉:「比你殺人前先去看看他活著的樣子更噁心?」
黑狼怒瞪他一眼摔門另找房間睡覺。
黑狼自己躺了一會兒終於覺得那女子的事還是應該同韋帥望說一聲。
找開門韋帥望正把兔子切成兩半血淋淋地挖出內臟來黑狼嘔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很變態嗎?」
帥望用水沖去血污看看黑狼:「啥事?」(你沒把青蛙頭剪下去拿硫酸刺激青蛙腳啊?)
黑狼道:「有個女人自稱是丐幫幫主的女兒聽他們的對話好像於幫主與她師兄被人害了可能是那個林世隆與趙家仁干的她中了毒被趙家仁關押起來了。原因好像是丐幫展得太大了威脅到姓林的了。」
帥望呆了一會兒:「叫於什麼?」
黑狼道:「不知道。」
帥望把肺葉劃開黑狼看到肺子裡一片黑乎乎:「這是什麼?毒?」
帥望道:「不是。用啥毒藥都有高人能查出來不用毒藥就沒問題了。不過這法子有點損。」搖頭歎氣:「太損了。」
黑狼拍拍他:「不用擔心那林世隆說了於老幫主對他有救命之恩但是即不要錢也不要官他無以回報所以大恩不言報乾脆弄死算了殺這種人渣不用有心理負擔你可以盡展才華。」
韋帥望噎了一下:「我我我……」啥叫盡展才華啊?你這麼說真是不厚道啊!
第二天一早韋帥望與黑狼吃的是烤兔肉。
黑狼噁心:「我不吃!」
帥望道:「喂沒有毒同你平時給它一刀放血放死的是一樣的。」
黑狼怒吼:「不吃!」
帥望道:「雞蛋你吃不?從雞屁股裡出來的。大腸你吃不?裝大便的。豬肝豬蹄豬皮……」
黑狼用一隻兔子堵住韋帥望的嘴行了夠了!「韋帥望你要是啞吧你就真的是完美少年了。」
帥望邊吃邊笑:「老子得有點殘缺美才叫真完美。」
林世隆與趙家仁一早巡營時韋帥望還在呼呼大睡。
趙家仁微微有點不安:「中京的情形有點不對。」
林世隆問:「怎麼?」
趙家仁道:「探子來報昨天傍晚嚴戒解降城中百姓如常賞花燈過燈節。」
林世隆道:「空城計?」
趙家仁道:「這可不是何承舜的風格。」
林世隆皺眉:「這一路勢如破竹直取中京收復此處後統一大業就算完成千萬不能出差錯。」
從此以後刀槍入庫馬入南山。
要是有馬不想去南山又如何?寶馬良駒走狗湯是很容易燉的。
趙家仁微微黯然恩官大人不是我多心了是你處理丐幫的手段太讓人寒心了。於你有恩尚且如此何況我不過在你駕前為臣。你讓我如何面對於家老小?
趙家仁道:「是臣派人再探。」
韋帥望睡醒了起床黑狼已經在院子裡練了一上午的功夫。
飯菜端上來韋帥望打著呵欠黑狼忍不住請教:「你這麼忙什麼時候練的功夫?」
帥望看他一眼恨恨地:「關禁閉的時候。」
黑狼愣了愣然後忍不住笑了。
沉默吃飯。
韋帥望氣得肚子罵你笑?老子被人關禁閉很好笑?老子練不練功夫關你屁事。難道你是我爹二號啊?韋帥望驚愕地現自己兩個弟弟一個象師父一個像他爹這真是……幸好他還有個正常得要命的大師兄。
黑狼道:「既然姓林的已經把自己的高手護衛解決了咱們解決他應該很容易。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
帥望道:「如果有意外你正面攻擊我夾擊。」
黑狼看看韋帥望想了想嗯韋帥望殺人時出手是很快。更重要的是小韋有一副不露聲色的蠢相狹路相逢別人永遠會把他看成最無害的一個長得普普通通全身上下沒半點習武之人的樣子即使決意殺人那小子依舊不露絲毫殺機天生的殺手胚子而且是近身暗殺那種。他適合夾擊。
帥望笑:「如果這樣都沒搞定對手千萬別客氣小黑立刻轉身逃走。」
黑狼點頭:「我回去找人撈你。」
韋帥望咬著手指頭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不客氣的「我撤退你掩護」為啥?
然後笑了當然是因為有人撈他但是沒人撈黑狼啦。
黑狼問:「如果真出意外我可以找誰?」
帥望道:「找公主。」
黑狼斜一眼他「唔」一聲。
韋帥望見人家根本不問為什麼只得自言自語:「咱倆搞不定的功夫一定比我師父我爹還強雖然我還真不知道有那樣的人但是真那樣的話你當然應該去找公主讓公主找慕容家出頭好歹也是國際爭端哪能光讓我師父出頭。」
黑狼見他千言萬語還是一句話怕他師父為他拚命出危險心裡不禁微微感動看人家父慈子孝這感動微酸微澀。黑狼點點頭叮囑一句:「你也是誰有機會逃誰逃別婆媽。」
帥望笑。
另一邊津門失守的消息已經傳到中京何承舜坐在金殿上微微慘笑:「眾愛卿可有退敵之計?」
一片啞然。
何承舜沉默一會兒:「沒有人願意領兵迎敵嗎?」
一聲低微的聲音喃喃回答:「敵人是我幾十倍之眾。」
何承舜長歎一聲剛要開口一個清脆的童音悲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這些文臣武將不覺得羞恥嗎?」轉過頭來:「父皇兒臣願帶兵迎敵。」
何承舜看著自己十二歲的兒子這回真的覺得悲涼了:「振豪你還年幼……」
何振豪厲聲道:「兒臣寧可死在疆場也不做亡國奴階下囚!」
何承舜看看眾臣還有主戰派嗎?大殿遠處傳來一聲:「末將願隨太子出征!」
何承舜一看真是末將站在最後面官品最小何承舜苦笑:「愛卿有何退兵之策?」
那人悲聲道:「敵人數倍於我末將確實沒有退敵之策唯願以身報國。」
何承舜微微歎息:「愛卿一片忠心願為國家死節可佩可歎然後眾兵卒亦是父母所生不能強迫他們做無謂犧牲。」
階下大司馬林子成終於出列:「陛下沒有人願做階下囚然敵人挾百萬雄師而來我們如今精兵不足三萬而且沒有天險可據陛下不如棄城北遷據平水關天險以抗敵。」
宰相李建宇頓時怒道:「你這是把皇上送到北國人嘴裡去!」
林子成道:「落到北國手中猶可做一方之王落到南國手中只能做囚徒。你我當然在哪個國家都一樣為官。不過宰相想想南國人材濟濟可缺你我?」
李建宇道:「北國苦寒之地……」
何承舜一拍桌子:「你現在就要討論投降哪個國家嗎?」
李建宇忍不住再說一句:「北國自身難保恐不是好的棲身之所!」
何振豪痛哭:「國家將亡你們只想找個好的棲身之所我只聽說忠臣不適二主……」
太子太傅劉柏宏終於站出來:「臣願隨太子死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何承舜道:「太傅也覺得我們只有投降與戰死兩條路?」
劉柏宏道:「皇上認為還有退敵之策?」
何承舜道:「我們曾向北國求援昨天北國遣密使來願以十城解我城下之困。」
劉柏宏問:「哪十個城?」
何承舜苦笑:「我們還有選擇嗎?」
李建宇喃喃道:「那是那是我們的土地……」
林子成道:「十城或者全部我想大家都明白應該做何選擇皇上請皇上定奪。」
何承舜半晌道:「太傅你起草國書吧願以十城相贈永以結好。」
宮中黃門找到韋帥望時韋帥望正在地上挑石頭一邊挑一邊說:「我本來覺得炭灰很不錯但是炭灰看起來好髒我覺得還是用石粉比較好你說呢?」
黑狼沉默不語我說個屁啊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