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見康慨來給他收拾頓時淚如雨下。
帥望看韓青一眼韓青苦笑過去:「你媽媽也想你了你先跟我回去然後用不了幾天你師父師兄們也回去到時候咱們再商量你跟著誰學功夫好嗎?」
韓笑抬起眼睛看著韓青。
韓青道:「你放心我願意同你討論怎麼做對於你最好這種最好不僅對於你的功夫德行修養也包括你生活得快樂幸福。相對於你的人生你的感覺比我的感覺更重要所以別擔心我們會共同討論共同決定你的事。好嗎?」
韓笑沉默一會兒:「真的?」
韓青點點頭想了想:「不管你認為我對你是不是夠好那只是程度問題我想你也明白我是你父親我不會做我明知道會傷害你的事。如果我做了錯的決定或者不夠好的決定不是為了讓你痛苦是因為我能力不足沒法做出最好的選擇。韓笑我只能說我盡了最大努力。」
韓笑看著韓青良久終於點點頭。他心裡懷疑你真的盡了最大努力了嗎?你有沒有過一點自私?為了自己方便而置我於痛苦之地?
抬頭看看韓青也許有吧不過……這個人會自私嗎?他似乎在盡力周全所有人所以才會忽視我吧?只不過他周全所有人是因為那麼博愛無私的感覺很好吧?那還是一種自私吧?為陌生人做一點小事就會得到感激為家人做再多也是應該的。
看看韋帥望比如他養的那條京巴隨便扔點什麼立刻搖尾乞憐。要真是親生兒子當然不會挨了打還舔他的手。
韓青不知韓笑心裡想什麼只讓他去向韋行道別。
韋行見韓笑進門就覺得麻煩來了當下只裝做很忙的樣子也不抬頭。
韓笑站在桌邊良久終於輕聲:「我要走了。」
韋行只「嗯」一聲也不抬頭。
韓笑再站一會兒:「要是我想你了能來看你嗎?」
韋行終於抬起頭看一眼韓笑又垂下眼睛:「冷家山上孩子多你回家兩天就玩忘了。」
韓笑沉默一會兒:「那你會想我嗎?」
韋行沉默了過一會兒伸手拍拍韓笑的後背:「別胡思亂想。」
韓笑紅著眼圈點頭強忍著眼淚:「我知道你昨天說的不是真的。」
韋行沉默一會兒「嗯」一聲又開始翻他的文書帳目:「行了你出去吧。」
韓笑嗚咽在韋行身邊跪下磕個頭:「弟子韓笑多謝師父多年養育之恩弟子不能隨侍身邊師父多多保重。」
雖然只是辭行的例行套話韓笑哽咽著說出來韋行也不禁皺緊眉頭心裡不太好受鐵青著臉半晌道:「回去好好的別給師父丟臉。」
韓笑久在韋行身邊看他臉色已知他難過更覺得悲傷難抑在韋行面前卻不敢放肆只是猶猶豫豫站在那兒不捨得走。
韋行終於怒了一拍桌子:「別哭哭啼啼的你多大了?讓你回家同父母團聚是推你進火坑啊?」
韓笑擦淚:「我走了!」再拜再拜而去。
韓青過來告別時韋行掩著文書坐在那兒呆。
韓青不禁好笑:「師兄心情不太好?我來的不是時候?」
韋行看韓青一眼頭一次覺得自己兄弟幽默得不是時候:「他是你兒子你凡事偏向他才是正常人的正常行為。」
韓青笑了:「我不偏他難道有誰敢給他委屈受不成?」
韋行怒道:「那能一樣嗎?那不是一回事!」雖然為啥不是一回事韋大人說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不是一回事。
韓青忍笑:「好好等他同帥望吵架時我也學你不管青紅皂白修理你兒子一頓。」
韋行頓時悻悻剛被韋帥望給作一頓證明小韋還沒成聖人對他還記恨著呢所以他真是沒啥言權。無奈之下韋行只得道:「他要是做錯什麼記得是我教錯的你重教一遍就是了別不教而懲。」
韓青恭敬地:「是我記下了師兄還有什麼吩咐?」
韋行氣:「滾!」
韓青笑笑:「韓笑跟你這麼多年處得親父子一樣就這麼硬生生分離你父子我心中有愧啊。」
韋行斜眼看著韓青心想你小子這是消遣老子來了?
韓青坐下:「如果讓他半年到這邊半年跟著我是不是能好點?」韋行這才知道韓青是當真的不知為什麼心裡就一喜然後又沉下臉來:「胡說!這麼亂來那孩子的功夫豈不教亂了?」
韓青沉默一會兒:「沒有那麼大影響帥望還不是兩頭走。」
韋行道:「帥望同韓笑根本不是一樣的孩子。韋帥望就算沒人教也是一樣學韓笑得好好指導你教他比我合適。」
韓青想了想:「你回來後咱們再商量。」
韋行想了想:「韓笑挺乖的從不惹事可是心事重你常開導他肯定比跟著我強別想那麼多了小孩子捨不得誰過兩年就忘了。」
韓青沉默是嗎?可是這麼多年了韋帥望還說他是推已及人。韓青起身:「回頭再說。」
韋行拿個筆在線上畫圈嗯不管怎麼說回頭再說比知道那孩子再不跟著我了好像感覺舒服點。
韓青帶著韓笑一路回冷家韓笑也覺得父親大人比師父照料得更細緻可是他卻全身不舒服被人忽略習慣的孩子忽然間被人關注了那種感覺好像一下子被放到舞台正中央反而手足無措。
父子兩一起先給冷家的太上皇請安問好。
冷秋把韓笑叫過去打量一下問:「你師父呢?」
韓笑道:「師父在京裡還有事讓我先跟父親回來師父讓我替他給師爺磕頭問好。」
冷秋笑:「乖孩子你師父再不會說這樣懂事的話他心裡有沒有嘴裡也不會說。難為你替你師父圓謊平兒把我房裡那把劍拿來再包幾兩金子給孩子個見面禮。」
韓青一看平兒捧過來的青釭劍頓時道:「這把劍太名貴了小孩子用不起。」
冷秋笑道:「用不起你就先收著拿去給韋帥望也成免得他惦記你的倚天劍。倚天青釭本就是一對你兩個孩子一人一個省得打仗。桑成那小子有他的藍劍就成了。」
韓青只得道:「即然師父給你了你就收下吧快給師爺磕頭謝恩。」倚天鎮威青鋼殺人一對是一對卻有主從之分。韓青只當沒聽懂冷秋的意思讓韓笑把劍收了。
韓笑磕頭接過青鋼劍韓青吩咐他先回家。然後開始談正事。
韓青道:「師父想必知道冷玉派人暗殺公主的事。」
冷秋看著窗外茫茫雪原半晌:「不但知道了而且把信給冷思安看了那小子回我兩個字證據。」回頭看韓青:「證據?」
韓青無奈地:「冷玉的弟子一見到我們就咬舌自盡了。」
冷秋道:「那你就去打擂吧已經是你的責任了。」
韓青半晌道:「皇上讓我傳信給您他決心已下讓我們查出幕後主使。」
冷秋問:「誰讓他下的決心?」
韓青慚愧地:「韋帥望這小子色迷了心竅跑去責備皇上縱子行兇問皇上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寵與默許殺人有何區別。皇上心裡本就偏愛小公主被他罵得火起這次無論如何李環是保不住了。」
冷秋道:「本來咱們不管朝庭廢立之事不過如果有冷家人跑去皇帝那指手劃腳那是一定得管教的既然你已經管過了也就罷了。」
韓青微微不安:「師父!」
冷秋倒笑了:「我總不能要求你再打一遍給我看是不是?」
韓青道:「這都是我做師父的管教不嚴弟子甘願受罰。」
冷秋道:「讓我想想我能罰堂堂冷家掌門什麼呢?這麼大年紀了這麼高身份可不是當初二十多歲的年青人……」
韓青站起來上前一步跪在冷秋面前低頭垂眼一聲不出可是態度恭順已經說明一切。
冷秋住口良久歎一口氣:「你不用擔心韓青我也明白你的意思。韋帥望是你親生兒子一樣的既然是你親兒子沒憑沒據我豈敢說一句這小子看起來想跟我女兒爭位子就要他的命?那你還不同我拚命?」
韓青低頭沉默沒反駁他沒說「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同師父拚命。」他低頭沉默是的如果你真的無緣無故要了韋帥望的命我就算不敢同你拚命我也會死在你面前。
冷秋微微悲哀唉韓青這弟子多好你完完全全可以相信他他絕不會對你不忠只不過他的善良與正直是針對所有人即使你是他親爹也不能讓他做昧良心的事。
可是天底下有只針對一個人的忠貞嗎?那是畸戀還是一條狗啊?即使有那樣的人你信他嗎?
冷秋長歎一聲:「我能拿你怎麼辦呢?韓青我相信你會把冷蘭扶上馬。你也可以相信我韋帥望不出手我不會先出手。帥望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會防他不會搶先下手。」
韓青慢慢抬起頭看著冷秋一時間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師父!」
冷秋微笑:「看看門前那口魚缸那是韋帥望九歲時拿石頭砸壞了又買的。看看暖窖的鎖換了一把又一把防不住韋帥望還是他自己替我們做了把鎖雖然還是防不住他自己除了他倒是沒有第二個人破解得了。看看秋園那兩條老狗見到韋帥望就像見了牛肉似的親近。」沉默一會兒看看你手邊桌子上的手指印是臭小子無聊裡用內力印上的你看看這臭小子在我這兒比在你那兒的時間還多雖然我不愛理他可是……
冷秋苦笑:「你道我要想誰的腦袋還會不住警告他小心點別亂動嗎?」我不住提點敲打他不就是因為我不想要他的命嗎?
不就是因為我實在喜歡這臭小子嗎?
韓青呆呆地良久:「師父!」
冷秋微笑:「師父跟你比是做事決斷了些可是這些年來真的枉殺過誰嗎?」
韓青良久低頭:「弟子這些年誤解師父了!」
冷秋淡淡地:「也沒全誤要說這麼多年來我一記也沒想過要殺韋帥望那也謊話。不過……」冷秋歎口氣:「算了韓青你去辦正事吧你去同冷思安談談這小子看起來是事不管可真有什麼事要他點頭他可是強項啊。」
韓青道:「這件事自當是弟子來辦。」
冷秋點點頭疲憊地一揮手。
真傷人是不是?真煩口口聲聲我不要殺你的心肝寶貝原因一二三綜上所述……
冷秋垂下眼睛。
韓青忍不住開口:「師父!」看冷秋露出落寞與疲態實不忍心。
冷秋揮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