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滿天楓葉如織錦。
韓青面前是通體純白的一隻玉碗冷秋手裡一隻透明水晶杯。裡面裝的都是竹葉青碧綠的酒漿。
冷秋已微醺臉上不知是夕陽紅還是酒醉韓青微歎一聲冷家人都似不老妖怪四五十歲的人了依舊皮膚白皙這下子醉了乾脆面如桃花明明一群舞刀弄槍的粗人個個長得儒雅俊秀有一股了陰柔的美。搞得他與韋行在冷家人裡別提多突出了。這些個傢伙還單挑美女娶於是一代一代更加的秀麗下去新一代的除了韋帥望同他收的弟子桑成醜一點別的人個個都如選秀出來的童男童女般。
冷秋淡淡地:「你看了我半天了不是在算計我就是在腹誹我。」
韓青笑道:「弟子天大的膽子我不過想勸師父天晚了酒也夠了……」
冷秋道:「這兩句話用得著想這麼半天?」
韓青道:「只怕掃了師父的興等下師父找不著青瓷花瓶說不定手裡的杯子就扔過來了打破頭是弟子該領的摔了師父的杯子豈不可惜?」
冷秋被逗笑:「你還敢同我提摔花瓶的事!」手裡的杯子可不衝著韓青的頭扔過去。
韓青接過杯子放桌上揚聲:「平兒茶。」
冷秋歎一聲:「你越來越放肆。」
韓青笑道:「弟子知錯下次不敢了。」
冷秋無可奈何地被人奪走了酒壺認命地端起茶杯。平兒向韓青微微一笑給一個感激的眼神天底下就韓青敢對冷秋說:「你丫喝多了別再喝了。」
良久冷秋道:「那丫頭不是當掌門的料是嗎?」
韓青沉默一會兒:「一塊好鐵師父要是捨得能磨煉出來。」
冷秋半晌搖搖頭:「我捨不得。」
韓青沉默了。
冷蘭的壞脾氣直性子傲慢態度倒在其次。
不過這些都可以改。
冷蘭是塊好料子聰明堅強有領悟力。
幾天接觸下來韓青已經現冷蘭不太愛動腦子她並不是笨也不是缺乏領悟力她只是不喜歡在人事方面動腦子不管什麼她的第一反應是直接做出真實反應而不是想一想。但是如果你指導她她能分辯出你說的是否正確就是說她是一個有判斷力的人如果你強迫她思考她可以思考。比如說張三告訴她李四在罵她她會立刻過去暴打李四可是如果你在當時攔住她問她是否應該給李四一個申辯的機會或者讓她說一說她同李四有啥衝突會讓李四罵她?李四有沒有膽子罵她張三又同李四是什麼關係?只要你提醒她她能很快做出正確判斷可是讓韓青抓狂的是只要有一次他不跟在身邊提醒她就立刻又變成她自己究其原因無非是冷蘭小朋友自幼生活環境過於單純她十幾年來養成的生活習慣萬難改變。
韓青經常擦著一頭的冷汗想這不是又一個黑龍嗎?只不過這位新任白劍有著極端強大的後台誰也不敢上來象宰黑龍一樣宰掉她。可是老傢伙們不能一輩子跟在她身後啊別說壽數有限就算千年萬年地活下去人家冷蘭小朋友不一定喜歡身後總跟著個指導蒼蠅似地唸經啊。你不嫌累她還嫌煩呢。
這樣子的冷蘭一旦把冷家交到她手裡會是什麼後果?
但是冷蘭有那個頭腦她是可造就的。
辦法很簡單放開手讓無情的現實教育她她不是白癡幾個跟頭摔下來自然就不會用簡單的反射弧來處理問題了。當然還得是大跟頭小跟頭這位堅強的姑娘會用自己手裡那把劍來簡單的克服掉的。
可是大跟頭是很痛的。
比如追究她弒父的大罪不用定她罪只要不斷審訊調查問話就足夠讓她學會謹言慎行。
再比如隨便交給她點什麼重要任務只要韓青不在身邊提點搞砸掉是可以預期的讓她承擔責任罰她思過。
冷秋很明白什麼叫磨煉他回答我捨不得。
讓那雙遲鈍清亮的大眼睛變得深沉遲疑那個過程何其苦痛。
冷秋教育韋帥望時多麼的不吝賜教輪到自己孩子可知道什麼叫十指連心了。
那孩子站在山坡上遙遙向家鄉方向眺望時大眼睛裡微微的悵然與迷茫已足夠他心痛磨煉?不!你見過能切自己肚子動手術的醫生嗎?
韓青無奈地:「我好好教她。」
冷秋看著手裡的茶杯好像打算拿茶葉渣來算一卦的樣子良久:「桑成也並不合適。在你心裡韋帥望才是合適人選吧?」
韓青沉默一會兒:「不帥望太熱血。」
冷秋道:「十四誰他媽十四歲時不熱血?血都是慢慢涼下來的。你說不那很好但是理由不對!我告訴你那小子因為他的身份永遠永遠沒有可能成為冷家掌門任何時候讓我看到一點跡像我會連你給他留下的任何一點可能性也抹掉!」別以為我不知道韋帥望內力充沛腕傷已癒!
韓青抬起頭:「不韋帥望會一直熱血他有足夠的能力堅持自己!」
冷秋看著韓青半晌:「你覺得他比我們強?」
韓青點點頭。
冷秋笑了:「小妖怪。」
韓青道:「其實另外一個師父難道沒想過?」
冷秋幾乎要四顧一下了:「誰?」
韓青道:「冬晨。」
冷秋頓住看了韓青一會兒見他不是開玩笑終於火了把手裡的茶杯「啪」地摔在桌子上:「我們家就沒人了嗎?你挑來挑去非得挑那邊的?」
韓青苦笑:「師父還可以努力。」
冷秋愣了愣終於被氣笑:「你他媽怎麼不努力!」
韓青笑道:「我已經有一個兒子只是他身體弱點。」
冷秋歎息一聲他也有一個只是……先天條件全都很好再生一個也不能更好而且再生一次他也捨不得孩子被無情的現實用大耳光一頓狂摑給摑清醒明白了。
冷秋道:「韋行沒兒子逼他立刻娶個老婆。」
韓青失笑:「師父會把他嚇瘋。」
冷秋道:「他肯定捨得。」
韓青笑道:「未可知。」韋行要知道咱師徒倆背地裡算計他這個他是不敢把你怎麼樣搞不好會再一次瘋掉暴打我一頓。
韓青沉默一會兒:「師父難道沒想過冬晨會幫冷蘭……」
話音未了一陣腳步聲冷蘭來已來到面前:「掌門有你的急信。」冷秋與韓青對視一眼心裡想的都是***勢力的下人啊!
韓青起身:「那麼師父容我先告辭了。」
冷秋揮揮手冷蘭就像沒看到他一樣跟在韓青後面道:「我說替你拿來那個送信不肯。」
韓青無可奈何地:「寫著親啟的信是要交到掌門手上的你師伯在這兒你去請了安再走。」
冷蘭站在那兒沉默。
韓青沉下臉來:「冷蘭!」
冷蘭只得慢慢回身慢慢到冷秋面前:「師伯。」
冷秋淡淡地:「坐。」
冷蘭愣了一會兒慢慢坐下她只是不情願坐下沒想過可以找個借口走。
良久冷秋道:「你為什麼叫他色狼?」
無聲。
冷秋沉默是啊我真是喝多了問她這個幹什麼?她難道會回答?她是我女兒性子同我一樣我會回答這種問題嗎?當然不會死也不會。
冷秋歎息一聲:「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