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皇聽到三殘說:「你去堂主你去親手活剝了他的皮給別人做個樣子。」
鳥皇沒的選擇她記得上次她這樣做時生了什麼她微笑著:「我並不怕即使這次還有人在外邊觀看。」上一次在門外看著她的是歐陽。
三殘冷笑。
鳥皇拿了一把刀走過去架子上的人一直沒有出聲那樣可怕的酷刑他竟然沒有動一下沒有出聲鳥皇忍不住問:「你是誰?」
那人慢慢回過頭來鳥皇慘叫一聲:「歐陽!」
歐陽喜微笑:「你真是個忍心的女人看你幹了什麼?」
他後背剝落的皮膚象蝴蝶的翅膀一樣在風中拂動起來。
鳥皇慘叫一聲驚醒過來。
醒來還忍不住去看手上有沒有血跡那濕冷而粘的感覺是血一定是有血吧?
鳥皇顫抖著點燃燈燭光跳動著鳥皇慢慢摀住臉天她內疚而且恐懼這是歐陽想見到的吧?歐陽希望她是一個會內疚會恐懼的女人是的鳥皇是的鳥皇只是一個忍住沒有放聲大哭的弱女子但是……。
鳥皇終於哭出來。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鳥皇離開自己的屋子她渴望著那個總在等她的肩膀可以放下她所有的沉重。她淚流滿面地狂奔。她的腳步卻越來越慢。當她看見那顆樹她呆住許久慢慢走過去手撫樹幹臉上的淚水靜靜地滑過歐陽走了她已經無人可傾訴。沒有人聽她也不能說。她不能從親人朋友那兒得到一句安慰甚至一個溫暖的眼神她選擇堅強選擇承當責任也就必得選擇沉默。讓她的痛苦永遠塵封在她的心中至它們腐爛至她自己腐爛。
他們在這顆樹下分手歐陽說自己要離開鳥皇什麼也沒說。她已經不能留住歐陽即使歐陽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歐陽甚至不願碰到她的手歐陽親眼看見那雙手將人皮活生生剝下來歐陽不能忘記自己看見過的一切他沒權談到寬容和原諒他只是不能忘記。
鳥皇可以選擇做一個受人同情憐憫的弱小女人她是個沒權沒勢沒有依靠的弱小女子。但她卻寧可自己擔當一個人該擔當的一切。而不是把擔子交給這個或那個男人等待得救。於是最可怕的結果是她承擔了一個好男人應該承當的孤獨與無助。
鳥皇倚著那顆樹慢慢蹲下來她忽然非常疲倦。她那劇烈的心痛漸漸麻木淚水雖然還在卻漸漸冷卻。
一匹白馬飛奔過來經過鳥皇時慢下來鳥皇沒有在意那匹馬卻又調回頭來到鳥皇面前。鳥皇沒有動甚至沒有看一眼來人。但她知道來的是誰。
馬上人跳下來:「是你!又見到你。」鳥皇不語。那人道:「怎麼?你不記得我了?」那語氣看來並不相信鳥皇會不記得他了因為他本來就不該被女人很快忘掉他是韋念他就是教主。鳥皇眼神空洞慢慢站起來一言不從那人面前走過。小念驚詫地覺自己被人視若無物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奇遇。他跟過去:「你怎麼了?」然後覺:「你身上有血。」鳥皇木然地悲愴地望著天空某處魂魄已不在。天生貴胄的小念自來有一種威懾說話不自禁地帶點命令口氣:「站住讓我看看。」鳥皇嘴角抽*動著笑笑:「沒事我很好。」她冷得抖似地牙齒打戰小念去摸鳥皇的脈搏鳥皇掙了一下沒掙開小念問:「沒生病也沒受傷怎麼了?為什麼事這樣激動?」那聲音雖關切居高臨下的口氣依舊令鳥皇生厭她擺脫他:「與你無關。」小念一愣自從做了教主他就再沒聽過這麼不客氣的話。
鳥皇撫摸自己的面孔整整頭。顧自要走了但她還是抖。小念解下披風給她搭在肩上不容置疑地:「上馬我送你回去。」鳥皇用軟弱困惑的聲音回答:「回到哪裡去?」小念問:「你怎麼了?」鳥皇不答。小念一扶鳥皇腰用力兩人共騎一馬:「若你不想回去我就帶你回家。」鳥皇不置一詞。小念的手一直扶著她因為她軟弱無力得像是隨時會墜落一樣小念道:「上次見你你不是這樣。是不是你只會勸人不能自助?」鳥皇要過一會兒才能反應:「不我只是有點怕黑。」小念詫異地撥轉她的臉:「你?你怕黑?」鳥皇垂下眼:「我怕黑陪著我吧或者帶我走。」她的勇氣被擊碎她在最軟弱的那一刻只想找到僻護不惜出言哀求。小念一貫威嚴剛毅的臉忽然溶化了什麼似的動容:「真的跟我走?」鳥皇依在他身上鬆一口氣雖然沒回答這個信賴的表情和姿態讓小念心中產生一種非常溫柔的感情。他向遠處做了幾個手勢遠處的人馬一半調頭開路一半遠遠跟著。
小念沒有將她帶回王府只是帶她到堂裡的一間書房。他將鳥皇抱下馬鳥皇把臉埋在他懷裡好就是你了隨你怎麼樣我只要這一夜有人陪你想要什麼?我的人?我的心?我的生命?拿去拿去。我只要一雙有力溫暖的手臂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個能陪我渡過漫漫長夜驅走冤魂厲鬼的人。鳥皇在這人的懷裡安然不設防地睡去。
小念尷尬地看著懷裡已經睡熟的女人天怎麼辦?同女人在一起被照料的總是他他從沒遇到過這種麻煩。但不知怎地他被這個昨天還倔強而沉靜如水今天卻怯懦無助的女人打動了。他把鳥皇放在床上試著整理床鋪安頓好鳥皇。他坐在床邊凝注睡熟了的女人她甚至不算好看哭腫了的眼皮還微微紅雖然睡著嘴角仍留一絲淒涼鳥皇因蒼白而美麗他被她的傷痛打動了。鳥皇醒來天已大亮她迷茫地下床不記得自己怎麼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接著她看見桌子上留的字:「我陪你到天亮才走你睡得很香。」落款是「小念」。鳥皇要呆好一會兒才想起:「小念嗎?那個大教主陪了我一夜?就像他承諾的那樣?他睡在哪?昨天已經半夜了他還在外面今天一早又走了他不要休息的嗎?」鳥皇隱隱有點不安有點感動。
一入夜小念就來了。二十幾歲的男人應該還有點稚嫩小念卻穩重威嚴得讓人敬畏。鳥皇起來低頭神態已如常低沉柔和的聲音:「昨天謝謝你。」小念自然地解下外衣等人侍候沒人接他有點吃驚。他說:「沒什麼。出了什麼事?我也許可以幫你。」那麼自信鳥皇低低笑兩聲:「我做得不好他離我而去。」小念頓住這種事外人絕幫不上忙。鳥皇微笑著平靜的微笑令小念恍惚記得雪妹臨死時那美麗可怕的笑他說:「真希望能幫助你。」鳥皇垂下頭太晚了這句話晚了一天一夜恍然間仿似已晚了一世這一世已完了只待來生了。來生要從頭來過想一想就讓鳥皇疲憊除非忘記一切她決不會求來生。而忘記今生的一切有沒有來生也就無所謂了。
小念問:「第一次見你也是晚上你非常有力量。我能感覺到那種力量來自希望。你雖然穿著昏暗的黑衣服你雙眼光但這次卻不你像行屍走肉你絕望了真到現在你一直用沒有神彩的目光用苦笑答付我。」鳥皇臉上又現出那種苦笑許久才慢慢道:「過去的事。」她頓了頓歎口氣疲倦地:「我沒有力氣重述。」小念微笑:「沒有力氣?真的就是沒有力氣的感覺。放心我不會再問。」鳥皇把臉埋進他手中他是知道的他懂得他那傷感的曾經滄海桑田的語氣撫平了鳥皇心中皺成一團的惡劣感覺。鳥皇不出聲她的身體語言已說明她的信賴與托付。小念解散她的長微笑道:「散開好你梳得光潔可鑒的頭像要抵禦進攻似的。」鳥皇埋在他左手中的面孔微微牽動小念知道那是微笑。
歐陽離開他忘不了那一幕並不表示他不再愛鳥皇孤身一人時閉上眼全是鳥皇手執利刃的影子他痛入心肺。無藥可解的痛永恆的傷口。帶著這傷痛他還要活下去。
小念從未聽說過這種事他問:「張文讓人殺死他?」鳥皇說:「是。」小念道:「我不知道我手下的堂主這樣對待忠勇之士。」鳥皇道:「要不怎麼對待呢?受傷的人那麼多見得多了很難再慈悲。」小念問:「為什麼不送去二十三堂醫治。」鳥皇道:「到哪去弄那麼多眼睛?都要從活人眼裡將眼珠挖出來一樣殘忍。如果我們教裡總是這樣做就真成了魔教了。」小念問:「後來呢?」鳥皇道:「用七十萬買了一雙眼睛再後來我不知道了。」小念詫異:「不知道?」鳥皇道:「他獨自離開了我們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小念瞪住鳥皇:「你們沒有去找他?」鳥皇道:「我們無權離開教裡令我們隨時待命。」小念不知道他的教是這樣運作的。
尹軍總是知道歐陽的消息的只是尹軍從來不說。尹軍說得很明白:「歐陽你要離開就不要再回來我也不會為你傳任何消息。我憎恨你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你傷害鳥皇我不原諒你。」歐陽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原諒。」安志原諒他。
區華子在堂外欠欠身子鳥皇點點頭吩咐手下等著她迎過去:「區先生!」區華子乃韋帥望心腹近侍人人給他七八分面子鳥皇不過是個小小刑堂堂主不敢怠慢。
但區華子人極謙和客客氣氣地問:「堂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即是說他要說很長的一段話而且不想讓人聽到。
鳥皇立刻點頭:「區先生這邊請。」
兩人到外面邊走邊談什麼地方最安全?密室裡?不一望無邊的空曠地你可以清楚看到千米以內沒有人的耳朵。
區華子沉呤一會兒鳥皇知道他在措詞所以只是微笑等著。
區華子道:「掌門聽到一些謠言關於堂主與教主。」
鳥皇微笑什麼?她一直聽說韋帥望與眾不同原來也同一般的父親沒什麼兩樣倒是他的手下氣度比別人不同。
區華子道:「掌門的意思是教主怕不會是你想像中的好丈夫。」
鳥皇點點頭:「我明白掌門的意思我也知道教主的為人掌門希望我怎麼做?」
區華子道:「掌門希望堂主離開一段時間一年或二年堂主願意到什麼地方去掌門都盡力滿足所需開銷堂主不用操心二年後堂主願意回來可以回來這二年有什麼損失掌門願意加倍補償。」
鳥皇知道此時提起愛情不免為人恥笑她只問:「若我不願離開是否死罪?」
區華子道:「不堂主完全誤會了。」
鳥皇等他的解釋。
區華子半晌道:「這件事大家都不願提起掌門也不願讓我說但我不希望你誤會韋掌門。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你考慮。教主以前曾有過兩個親密的女伴相處的結果都不甚愉快掌門認為教主難辭其疚所以不希望別的女子重蹈覆轍。」
鳥皇笑了:「掌門是想教主一輩子不娶嗎?」
區華子沉默一會兒終於道:「掌門認為也許娶門當戶對的女子也許會好些。做王妃對普通女子壓力太大。」
鳥皇失笑:「也是一種新論調呢那麼我有權拒絕掌門的好意嗎?」
區華子又沉默過了一會兒躬身一鞠:「對不起。」
鳥皇這下子倒不好意思了大家都不過是聽差辦事的彼此難為沒有意思鳥皇立刻道:「同您無關區先生原諒我出言不遜。」
區華子面紅耳赤看得出他並不喜歡這個差事但仍忠於事:「堂主有什麼話要我轉達嗎?」
鳥皇道:「我聽掌門吩咐。」
區華子有點吃驚但也不多言一躬身走了。
聽聞韋帥望是個厚道的人那麼不開價也許能得到最好的價格。
鳥皇想不到會親眼見到傳說中的韋帥望那樣普通的一個男人原來就是韋帥望。
一個中年男子個子不太高也不算矮相貌不算英俊可也不醜氣質有三分狂傲二分憊賴態度倒是親切隨和得很實際上是隨和得有些過了。
那傳說中的韋教主上上下下毫不客氣地打量鳥皇然後一個明顯的失望表情浮現在他臉上那表情明明在說:「咦這樣普通的一個女子一點也不漂亮啊!」
鳥皇的臉上忍不住浮現一個微笑原來傳說中的韋帥望真的象傳說中一樣誠實坦白。鳥皇拜見:「掌門人!」
韋帥望本來是魔教教主由魔教教主做到冷家掌門韋帥望是第一人。
韋帥望道:「我這輩子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做棒打鴛鴦這種事可是小念早年間經歷的戀愛實在是太熱烈了點所以我懷疑他早已燃燒殆盡我認為小念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戀愛了。你認為呢?」
鳥皇沉默一會兒說:「感情有許多種哪一種更珍貴哪一種更長久不好說。」
韋帥望想不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竟愣在當地半晌才問:「這麼說來你肯接愛愛情以外的感情在你的婚姻當中?」
鳥皇又忍不住微笑了:「掌門婚姻當中都是沒愛情的沒有人的愛情可以持續幾十年。」
韋帥望道:「但最初都是有愛情的。」
鳥皇道:「有些也沒有。」
帥望明白了。
明白了。
天哪原來這女子同他的兒子不是在戀愛而是搭伙過日子!
第二日三殘叫鳥皇過去鳥皇站立半晌沒聽到動靜抬起頭卻看見三殘正盯著她看鳥皇忙又低下頭去三殘冷冷地:「這種姿色也能賣出七十萬兩白銀可算是天價了。」
鳥皇沉默亦無表情。
三殘道:「韋掌門說了任你去留。」
鳥皇終於露出一個微笑。
三殘道:「不過也有人同我說你要走小心你的小命。」
鳥皇點點頭:「我會當心放心我會逃到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
三殘冷冷地:「那還不夠你得逃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鳥皇道:「我會的。」
一個高大端正的中年男子來見鳥皇:「掌門人要我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鳥皇問:「很遠嗎?」
那人道:「異鄉與異族人為伍。」
鳥皇點點頭不語。
那人自我介紹:「敝姓胡胡不歸。」
鳥皇客氣:「有勞。」
鳥皇問胡不歸:「胡先生哪裡高就?」胡不歸道:「教主的青龍侍。」鳥皇吃了一驚問:「這麼高的功夫區區小事掌門怎麼會派你來?」胡不歸笑道:「我不是教主心腹。」
鳥皇一怔:「怎麼會?」
胡不歸道:「我對教主不前教主現在的韋掌門的行事多有異議。」鳥皇詫異:「你沒有掩飾?」
胡不歸挺挺胸:「家裡不缺米下鍋尚不必折腰。」
鳥皇笑了:「韋掌門也容得你?」
胡不歸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韋掌門有容人的雅量。」
鳥皇越走越遠神情漸漸不那麼輕鬆她問:「為什麼我覺得心裡很痛?或者離開熟悉的環境或者離開朋友就會這樣?」胡不歸道:「小念當然有他的好處。」鳥皇仰頭:「沒有一個女人自他手裡得到好結果。」胡不歸苦笑:「但飛蛾熱愛火焰。」鳥皇笑:「或者我不過是螻蟻。」胡不歸道:「小念這樣的男孩至高至大至完美有機會在一起已算好一生一世難度太大太累。」鳥皇默然半晌問:「你覺得小念好?」胡不歸道:「小念比他父親有原則為人亦良善小念沒有缺點除了對女人。他不是不愛女人但沒有一個女人能罩住他。」鳥皇笑:「身份矜貴自己又有本事長得又好誰配得上他一般女人要百般委屈求全方可得一顧做他妻子太大的考驗。」
鳥皇此去是被小念的父親遣走。
小念得到消息時鳥皇已走得無影無蹤。
小念立刻招三殘來問:「鳥皇呢?」
三殘道:「掌門吩咐她去留自由。」
小念怒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三殘詫異:「怎麼?掌門沒同教主說嗎?」
小念噎住。
三殘又問:「鳥皇也沒同教主說嗎?」
小念氣得臉色鐵青只得道:「你先下去吧!」
小念派出人去找鳥皇完全沒有蹤跡小念的父親韋帥望派出的並不是普通侍從而是自己最依仗的青龍侍一般人就算真的找到了蛛絲馬跡追了上去不但找不回鳥皇只怕連小命都不見得能保住。
小念只得回去問自己的父親:「爹你把鳥皇弄到哪去了?」
韋帥望問:「你要娶她嗎?」
小念愣了愣沒回答。
帥望道:「如果你要娶她我就接她回來否則讓她早些離開對你們都好。」
小念心裡一時煩亂不堪他要娶那個其貌不揚的女子嗎?
那個沉默的女子。
那個沉靜的女子。
那個凡事處之以淡的女子。
那個心裡始終有一扇門緊緊關閉的女子。
那個據說曾親手將個叛徒活剝了皮的女子。
那個女子對他輕聲說:「過去的事忘是忘不了可也不必特意去想著。別放在心上已經過去了不放在心上也沒關係不會傷到任何人只會解釋開你自己。」
那個女子在他落淚時一聲不出靜靜地她臉上有瞭解的表情。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帥望微笑:「遲疑這麼久怕不能算好對象吧?真的愛她不用想這麼久就能知道吧?」
小念無言。
是不是真的愛她?
小念怎麼能知道呢?他愛過別的女孩兒那冰雪一般聰明與美麗的孔雪妹當時他是知道他愛她的可是結果怎麼樣?他要她離開她點火**。
小念目睹自己的愛人活活燒成焦炭從那以後他對自己愛的能力表示懷疑他愛這個或那個女人嗎?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愛還是不再敢去愛?他也不知道。
小念愛不愛鳥皇?他不知道他到死都不知道。
小念冷冷地打算寄情於工作。
多日之後他現那一段時間他寫的「殺」字特別多所以小念慢慢放下筆。抬起頭令侍候的人下去。
他一個人輕輕地叫一聲:「鳥皇!」
他現是那兩個字刺痛他也撫慰他。
是的他思念鳥皇。
也許他愛鳥皇。
別的女子也有美麗或清純的眼睛但那些眼睛裡沒有寬容與瞭解。小念渴望在一雙深深的眼眸裡療傷他要的——不管愛與不愛他要的是鳥皇!
小念同父親說:「我要娶她!」
帥望轉回身莫名其妙:「什麼?」
小念說:「我要娶鳥皇。」
帥望詫異:「鳥皇是誰?」
小念看著帥望的臉慢慢眼裡盈淚:「爹!」
帥望詫異:「怎麼了?怎麼了小念?」
小念落淚:「你說過的如果我願意娶她你會接她回來!」
帥望慢慢回想:「哦是有這麼回事那個女子是叫鳥皇嗎?但是你母親對你的親事另有安排!」
小念瞪大眼睛:「什麼?」
帥望道:「我們打算同宋朝皇帝老兒聯姻也就是說你得娶漢人的公主!」
小念目瞪口呆:「什麼?」
帥望道:「這樣國家才能安定啊!」
小念半晌才問:「真有此必要嗎?」
帥望點點頭。
小念沉默。
他沒有再說什麼。他是王子國家的利益永遠在他自己的利益之上這沒什麼可討價還價的。
如果只是風俗習慣他不介意破壞他的父親也不會介意但事關國家利益他不可能要求國家為他的個人幸福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