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全問:「怎麼回事?」
陳紫華道:「我又闖禍了。」笑:「這一次不必救我我活該。我竟想同一個十歲孩子同歸於盡老劉千萬別出聲求情。」
劉正全不明白同一個十歲孩子誰?韋帥望?與韋帥望同歸於盡?不是比武嗎?陳紫華——
然後看到韋行拖著個一身血跡的孩子出來。
那孩子怒吼:「你逼他同我拚命是你逼他!你憑什麼遷怒於他?」
韋行冷冷地:「我不遷怒這只是懲罰你。你不敢殺人我就讓你看看!」看看什麼叫死亡看看人活著比死了還痛苦讓你知道死亡不過是一種結束讓你看看死亡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每天生每時每刻生生命只是一個狗屁來了又去只留下一股臭氣!
韋帥望慘叫:「不!你不能拿別人的生命來懲罰我!」
韋行拖著他沒有表情人如冰冷堅硬的石像不能?哼!別人的生命怎麼樣?你以為別人的生命與我們平等?所有生命平等?好豬狗牛羊的生命與我們平不平等?你每天都在吃!蚊蠅臭蟲與我們的生命平不平等?你每天都在殺***別人的生命狗屁平等!
你竟敢在他人的生命與自己的生命中選擇他人的生命!你這個白癡!混蛋!蠢貨!
丁一衝過來:「大人!陳紫華所犯何罪?」
韋行站住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看看丁一好有勇氣越過丁一看看丁一身後的人同前一次一樣的人好團結是一種好品質可是團結起來對抗我!韋行的眼裡露出殺機即不能用就不如除去。
韋行鬆開韋帥望一手按刀。
帥望頓時明瞭他慘叫一聲撲過去緊緊抱住韋行:「不!爹!不要!求求你不要!」
韋行怒吼一聲:「滾開!」雙臂一掙竟沒把帥望推開可是帥望手臂上的血再一次湧出來浸濕韋行的衣裳滴在韋行手上。
丁一到這時也看到韋帥望頭上手上的傷刀傷!他人頓時退後一步驚慌陳紫華砍傷了那孩子?是失手?不陳紫華說他要與那孩子同歸於盡!丁一在韋行眼裡看到獅子一樣嗜血凶狠的光剎那明白韋行要殺人!要殺所有人!他是不可能救下陳紫華的只會送了更多人的命韋行現在像一只被人動了幼崽的獅子沒有理智只是憤怒與殺機。
康慨上前給他一記耳光怒吼:「放肆!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心裡冰冷丁一請你識實務如果你堅持我只得殺了你韋行現在瘋了我攔不住他為了減少傷亡只得拿你做法。
丁一再退一步回頭看看陳紫華陳紫華再說一次:「丁一請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認罪伏法!我不冤枉!」
韋行依舊陷在韋帥望的擁抱沼澤裡脫不開身他當然可以強行推開可是那緊緊的擁抱那不斷流下來的血胸前那張仰起來滿面哀懇的小臉一聲聲顫抖的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遲疑我再也不會了我在這兒看著!我看著!」淚流滿面。
韋行想殺了陳紫華已經夠了這個——軟弱得可恥的孩子象施施一樣軟弱的孩子不可能承受更多了。韋行微微鬆馳下來。
丁一看到韋行紅的眼睛在漸漸退色他跪下:「屬下無禮請大人恕罪!」
劉正全回望自己的夥伴以目光警告什麼也別說了!
這一群江湖人緩緩跪下在生死關頭不得不拋棄同伴承認同生共死的誓言不能實踐。
韋行的手終於放開刀哼一聲推開韋帥望韋帥望放手踉蹌一步淚眼朦朧地站在那兒淚水不斷地落下來我做了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是什麼讓我必須目睹我身邊的人在我面前慘死?
而且我必須承當這個責任他因我而死。
韋行指著陳紫華:「打!」回頭怒吼「你在這看著!」
韋行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所有人你們可以救走你們的同伴你們試試!!
他轉身而去。
康慨輕聲:「大人?」
韋行回頭康慨做個手勢韋行瞪他那惡狠狠的目光讓康慨心驚良久韋行點頭。
陳紫華看在你還是個硬骨頭的份上給你個痛快!
康慨回頭向拿著棍棒準備行刑的人做個手勢殺!
即使康慨示意殺執刑的人也不敢一棒打死陳紫華因為韋大人說的是打。很明顯如果韋大人希望陳紫華快死會用刀而不是棍子。
這裡是韋府韋大人就是這裡的小型上帝他說要光於是太陽出現或者點起蠟燭。現在韋大人說打沒人敢不打也沒人敢把陳紫華直接打成死人。
韋帥望不得不見識什麼叫虐殺。
只要主管示意這個人死定了行刑的人當然會先剝奪這個人的運動能力以免他反抗或自盡這一次也是一樣。
陳紫華的膝蓋出清脆的斷裂聲然後他摔倒在地棍棒落在他身上肩胛骨碎裂肋骨斷裂脊柱挫傷脾臟碎裂胃出血。
陳紫華第三次吐血大口帶著碎片的血。
他知道那些人已經盡力招呼他的要害可是拿棍子打死人尤其是像他這樣有功夫的人並不容易。他咬紫牙關一聲不吭可是沉重的擊打聲骨頭碎裂的聲音迸濺的血抽搐的肢體已足夠刺激韋帥望。
帥望站在那兒漸漸失去思考能力只是不住自問:「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而死?為什麼要殺掉他?我為什麼必須在這兒看著這種虐殺?我只能站在這兒眼睜睜看著別人慘死嗎?我只能眼看著虐殺在我面前進行嗎?」
帥望瞪眼睛輕聲問自己:「我做錯了什麼?」
他是死囚本來也是要死的我應該一劍刺死他讓他無痛苦地死去。是我那無謂的可笑的軟弱讓他承受這樣的痛苦吧?
在這個世界上倒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自私與傷害他人都是應該的吧?畢竟每個個體的目地只是活下去。
活下去為了活下去做什麼都可以吧?仁義道德只是掌權人或聰明人拿來愚弄大眾的吧?
犧牲他人成就自己才是聰明吧?
每個成功者被人稱頌的英雄豪傑都是這樣做的吧?用別人的血寫自己的歷史。
濃稠的血漿從陳紫華嘴裡湧出來韋帥望呆呆地看著沒有表情沒有反應。
內臟在一次次巨劇擊打下破碎嚴重內出血可是死亡依舊遲遲不來陳紫華疼痛難忍艱難抬頭呻吟:「康慨!」
康慨知道行刑的不敢下殺手他抬起手歐打停止。
康慨慢慢走過去:「抱歉。」
陳紫華笑嘴邊頓時湧出一大口血:「辜負你的好意是我搞砸了。」
康慨問:「還有什麼話說?」
陳紫華緩緩道:「多謝了。」
康慨接過一根棍子猛擊在陳紫華後腦上陳紫華微微一震瞪大眼睛然後耳朵裡緩緩流出血線人「砰」地撲倒在地一動不動。
帥望慢慢蹲下埋下頭抱住自己的膝一動不動。
他甚至不能仇恨他知道那個人會捨棄生命來救他那個人逼他經歷這一切他甚至不能恨他韋帥望緊緊抱住自己靈魂被擠壓碾碎連心靈圍牆都被奪去那個傷不到他心的人這一次在他的圍牆之內重重地傷了他。
這樣的重傷已經不能教會韋帥望思考當傷口太痛時甚至連清理傷口都做不到帥望只是縮起身子忍痛連對錯是非都不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