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坐在韋行的大廳裡這個大廳佈置得有點像他的聽風堂因為——承建這個駐京辦的小子是個很懂事的冷家人大人物有什麼喜好還用說出口嗎?規格上一定要低可是風格上一定要近似。
雖然後來的韋大人極端厭惡這個神似聽風堂的地方可是他還不至於有膽子把它拆了。他只是把它放在那兒天天請人打掃卻從來不用而矣。
冷秋賓至如歸地笑瞇瞇地坐在陰影裡看著外面陽光普照樹影婆娑。別人站在光影裡他在黑暗中別人纖毫畢現他神秘莫測。真的神秘莫測嗎?
其實也不過是個人罷了先考慮自己的性命然後是自己的利益然後——殉情而死的往往不是餓肚子的人飽暖之後才會多生出來許多奇怪的**愛友情信任。
冷秋並不是不喜歡韋帥望不過如果你面對一個仇人的兒子是不是會覺得他有一天也有可能成為你的仇敵呢?如果有這種可能你當然不希望敵手太強。
尤其不希望對手是一把天下第一鋒利的刀。你又不能折斷它又不能用它來砍石頭砍到鈍怎麼辦呢?
也許——冷秋笑了也許再磨一磨吧木秀於林自有風摧太快的刀總是最先鈍掉韋小爺已經近於天才與神童了給他再高一點要求他會怎麼樣?
那些個四歲作曲四歲寫賦的神童最後都活不過三十歲估計是成熟期太短固此壽命也就不能太長。
冷秋招招手韋行上前筆墨伺侍冷秋揮手韋行退開心裡納悶師父在寫什麼?他一臉的壞笑看起來又不知要害誰韋行心裡有點不安不會是要害我吧?韋行在屋子一角默默自省把自己這一年來所幹的事全部回想一遍運營順暢收支平衡公關形象良好沒啥問題啊除了死掉的李強可是在冷家死亡的員工只意味著成本支出的一部份。嗯如果不把李強算到因公殉職裡就連這點成本問題都沒有了或許可是唐家那筆生意足夠補償有餘了啊?韋行無論如何也沒找到師父整他的理由所以微微安下心來雖然他很想說如果師父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去看看韓青可是他不敢過了一會兒冷秋一邊寫字一邊問:「這麼久了你不想去看看你師弟的傷勢嗎?還是你覺得有必要在這兒看看我在做什麼?」
韋行微微躬身:「弟子告退。」你***!冷秋似趕只蒼蠅似地揮揮手。
韋行推開門韓青仍在密室內打坐韋行靜靜過去在韓青身後坐下一支手抵在韓青背心一個時辰過去後韓青睜開眼睛:「師父那兒沒事了嗎?」韋行嗯一聲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告訴韓青他們敬愛的師父正一個人悶坐在那不知在釀造什麼樣的毒汁。
韓青問:「師父的傷怎麼樣了?」韋行道:「沒事。」「帥望呢?」「不算太好可也沒什麼。」「別的傷員都安置了?」「你不煩哪?」
沉默一會兒:「你也歇歇吧。」韋行煩悶地放下手沉默。韓青笑了:「別擔心沒事。」韋行用力搓搓自己的額頭媽的:「冷良那或許有什麼補藥可以快一點。」
韓青笑了:「現在想起來冷良了?」韋行再一次鬱悶。韓青道:「不管時間長短能恢復就好。」韋行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師父又讓帥望跟著你不知安的什麼心。」
韓青淡笑:「我不會誤了他的功課的。」韋行道;「你精力有限總要誤了一樣的。」韓青笑了:「胡說什麼韋行多疑可不像你。」
韋行也覺得這不是他牢騷的時候微微有點歉意:「你好好靜養。」韓青笑道:「有勞你多費心照看著點。」韋行也不客氣嗯了一聲出去。
韓青沉默話雖如此但四五年都無法恢復舊時功夫這四五年中誰又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呢?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恐怕會更不好受。不過不能讓韋行太擔心了。
很快就聽到韋行在門外怒吼:「你不好好在床上躺著爬起來幹什麼?」在罵韋帥望呢。帥望笑嘻嘻地:「聽說康慨燒了我給他開點藥。」
韋行怒道:「十個八個太醫都在這兒用你?!」帥望道:「太醫們說沒救了。」韋行一愣什麼?昨兒還見康慨帶傷打理戰場呢怎麼?
帥望道:「劉正全在照顧康慨他找你沒找到所以我就去看看。」韋行轉身就走。他待下屬一向淡淡的不過倒不是真的全無情意。
進去時現屋子裡酸酸的好像有人剛吐過。韋行皺皺眉過去劉正全過來參見韋行擺擺手過去看康慨頭潮濕可是膽色如常看起來像在睡覺。不像在昏迷。
韋行退一步輕聲:「怎麼?我聽說他病得很重?」劉正全道:「從昨天到剛才一直在高燒半夜時就開始說胡話了剛才太醫說不行了不過——」
韋行幾乎要怒吼了:「你別告訴我韋帥望來了救了他的命!」
劉正全忽然摀住嘴然後好像強嚥下了什麼:「嗯帥望餵他喝了點東西然後他好像好點了至少退燒了然後——睡著了。」韋行愣住:「帥望給他喝了什麼?」
劉正全終於忍無可忍轉身出門然後吐了。韋行跟著出門瞪著他咦?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就敢吐?
劉正全完全明白這種行為是不正確的他必須馬上解釋:「對不起大人剛剛帥望過來把一些了霉的饅頭柿子桔子皮還有好多上面長了毛的東西他把那些——毛刮下來然後——」劉正全又吐了。
韋行明白了:「你是說他把那些東西餵給康慨吃了?」劉正全一邊吐一邊點頭:「是!沖的水給康慨硬灌下去的。」
韋行點點頭:「那有什麼好吐的既然這麼好使下次你燒也可以試試。」劉正全頓時開始噴射。***了霉的饅頭也能治病?
算了隨你胡鬧吧反正——也不歸我管了。
韋行微微悵然帥望當年已拜過師了只不過冷秋不想認韋帥望這個徒孫所以沒有主動提議過要舉行正式的儀式韋行自己當然也不會提韓青既然大家都不想提這件事韓青為什麼要提?
韋行眼望地成為掌門人的弟子對韋帥望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所以這沒什麼。姚遠過來:「大人!」韋行側頭:「嗯?」姚遠道:「大人冷掌門給冷顏了一封信。」
韋行看她一眼點點頭姚遠道:「冷輝讓我告訴大人一聲信他已經了。」韋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