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劍看冷家兩位長輩雖然還保持著一個勉強的沒有表情的從容可是臉上那種哭笑不得的神氣與忽然間停住的步子讓慕容劍明白韋帥望所言不假。
他瞪著韋行與冷秋一邊覺得這兩個奸猾的長輩很可恥一邊又覺得他們為了救自己的孩子明知不可為卻一定要救讓他多少有那麼一點感動。可是韋帥望為什麼要提醒他呢?
帥望微笑眨眨眼。韋行氣得握緊拳頭韋帥望!帥望笑:「我知道你們很生氣。」
他看看肩上流血的冷秋看看地上韓青剛剛吐出來的鮮血看看疲憊卻依舊緊握雙拳的韋行帥望微笑只是他的眼睛漸漸紅了。這些人要為他拚命呢。
帥望微笑說:「可是別再打了我討厭流血。任何人的。」任何人的。
他回頭問慕容劍:「你能不能動作快點?我等你好久了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不要慢性謀殺我好嗎?」
人家催他快點動呢慕容劍這輩子被催過好多事但從沒有人催過他快動手宰了自己。慕容劍看看慕容琴怎麼樣?你的意見呢?
慕容琴冷冷地不出聲。他不是已經表過意見了嗎?
好吧慕容劍抬手輕輕按在帥望肩上韋帥望知道被廢掉所有內功的味道不會好受他準備忍耐可是嘴角還是掛著一個微笑。這個苦笑在十歲孩子的臉上特別的蒼涼。
太晚了如果一上來就動手的話也許;可是慕容劍現在知道這是個貪玩的小孩兒不喜歡習武只喜歡玩他不要他的親人為他冒險他寧可失去武功成為一個普通的孩子。他知道這孩子頑皮懶惰也知道他重情重義他知道的已經夠多多到他明白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符號。一個違犯三家約定的符號去掉就行了可是這是一個人他不能對一個比他小的孩子下手。
慕容劍慢慢鬆開手抬起的手正與韓青的手掌碰在一起好像完全是無意的不小心地碰上一下一觸即分。慕容劍退後一步。站到慕容琴身邊。
冷秋與韋行身子一晃頓住然後同時過去韓青身邊。韓青道:「我沒事!」急忙表白千萬別動手!帥望驚問:「韓叔叔?!」韓青握住他手:「沒事兒。」
慕容琴沉默地看著冷家這幾個人。即使被韋帥望叫破在沒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仍然準備動手他問:「完了?」慕容劍淡淡地:「我沒有。「慕容琴怒目:「你什麼意思?」
慕容劍道:「那孩子身上有舊傷不是一日兩日能治好的如果我廢他功夫沒有內力相抗他的內臟傷口會漸漸潰爛然後——」然後慢慢地痛苦地死去。
慕容琴愣了一下殺人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要不要用無辜人的生命來維護他們準備堅守的約定?慕容劍道:「除非——切斷他的手腳筋刺穿他的琵琶骨。」
韋行面色大變什麼?!冷秋一手按在韓青後背疑惑地:「韓青?」韓青回頭:「別妄動聽他們說。」
咦?韓青沒有受傷他們都看到韓青動手都認為韓青這一下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們也打算動手只要一個人不肯放棄他們就不能放棄因為他們不能放棄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
可是一觸即分之後慕容劍立刻回到慕容琴身邊他們沒有機會他們也看到韓青動都沒動這情景真詭異所以他們決定先看看韓青。
沒有被擊飛沒有後退沒有晃動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們相信即使力不從心韓青的最後一擊仍具威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千斤之力打在別人身上自己哪能一點都不受力。
可是慕容劍看起來只是同韓青友好地碰了一下手便飛快地回到慕容琴的身邊。
冷秋現韓青真的沒有受傷傷是舊傷這一次慕容一點都沒傷到他這才真是驚世駭俗的功夫韓青這一下子不用受到回擊慕容站在那兒讓他打不回手他都會被自己的力擊震倒可是慕容劍不但接了他這一下子而且默默承受這一下打擊讓韓青的力量沉入他體內不抵抗不還擊。
韓青的感覺好似自高中墜落自以為必死結果現自己落在氣墊上緩緩著地。他的驚駭難以描述。即震驚於慕容氏的功夫也震驚於慕容的為人遭遇暗算竟不肯傷人。
慕容氏的作風還是沒有改。韓青心悅誠服回過頭去給韋行冷秋一個鄭重的眼神:「別動手!」慕容琴怒吼:「那又怎麼樣?」
慕容劍道:「父親讓我聽你的我不會攔你。可是我不贊成這樣做我不會這樣做!」
慕容琴怒道:「你不會這樣做那還說什麼聽我的?你不攔我所以如果我不這麼做就是我的錯了?」慕容劍沉默。慕容琴怒問:「你是要讓我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
慕容劍眼望地心想你這麼大叫大嚷原因不過是因為你根本不敢拿劍砍人你根本連隻雞都不敢殺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你都惡形惡狀地哇哇叫為了難為我嗎?哼!
你要以為慕容琴惡狠狠陰沉沉就一定是個狠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錯得離譜。慕容琴是很不想讓他兄弟與他面對的人看笑話的可是要他動手在別人身上刺出個血洞洞來——呃這個實在是出他的專業範圍與精神承受能力。
慕容琴怒道:「我要你照和平約定做我也代表慕容家表明我們的態度。你可以不理那不是我的問題你去向父親說明你的理由好了!」慕容劍微微漲紅了臉可是依然不出聲。
慕容琴大怒轉身就走。慕容劍一愣立刻追過去:「大哥大哥。」回頭看一眼韋帥望看看地上的溫琴看看韓青。韓青問:「慕容少俠希望我們怎麼做?」
慕容劍指指地上的溫琴:「照顧他我去去就回。」韓青點頭當然了慕容少俠如果不回來就更好了。冷家三雄這回可真是目瞪口呆到家了。
望著慕容氏兩位天神級人物一前一後虎頭蛇尾而去他們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小孩子真是小孩子溫家兩個小孩子一言不和立刻開殺慕容家兩個小孩子擺出的姿態好嚇人一提到流血殺人沒動手自己先內訌了。
冷秋看看韋行看看韓青哭笑不得多大的驚嚇啊就這樣完了?韋行慢慢走過來不敢置信地:「他們走了?」韓青苦笑:「看來是的他們好像——對帥望下不去手。」
帥望笑嘻嘻地:「就是就是不就是兩個小孩兒嘛功夫高不等於敢殺人啊看你們嚇得。」韋行二話不說照著韋帥望的屁股就是一腳:「我想踢你已經很久了!」
冷秋淡淡地:「如果方便的話再替我踢他一腳。」
韋帥望剛爬起來聽到冷秋的話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打算再趴回去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在韓青的怒吼聲中屁股上再挨一腳滾倒在地。韓青氣得:「喂!」
韋行的腳癢雖然已經踢了兩腳還是覺得癢癢得難受。
冷秋笑瞇瞇地把韋帥望扶起來拍拍他身上的灰:「多好的孩子啊又聰明又勇敢不過你記住了你師爺我最討厭那種勇於自我犧牲又愛管閒事的小孩兒了。」
韋帥望眼睛黑天哪後背上的灰就不用拍了吧?你你拍在我的傷口上了!
韋帥望剛要慘叫已被冷秋手掌按住背心一股強勁內息侵入內臟百骸緩緩運行壓得韋帥望一聲也出不了。
這股子內息倒真是替帥望療傷可是冷秋的手按在帥望的傷口上五根手指時時象彈鋼琴似地輕叩彈得韋帥望眼前金花亂冒叫又叫不出來唯有內心恨恨再有下次我一定瞄準了你腦袋暗器。
冷秋微笑讓你拿暗器射我讓你點破我偷襲那瘸子。
韓青倒是也看出來了不過他師父從沒在別人手裡吃這麼大虧啊不讓他出出氣那還得了再說冷秋替個小孩子療傷也是難得的事他實在不好再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