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行轉過身康慨已經跪下:「大人!」韋行怒氣未消:「我用你給我兒子買衣服?」康慨低頭彎腰:「都是屬下多事實在是該打。」
韋行想不到到這個時候康慨也不辯解想起來自己當眾給康慨沒臉心裡也有點欠意。他一向不當著外人面請手下管事的吃耳光今天是沒招了他不想哪天見到納蘭美麗的納蘭輕吐蘭馨之氣笑道:「聽講大人把我的夥計給打出去了?」咦呀他寧可把腦袋埋沙子裡也不要被韓青的老婆那麼笑話。
康慨態度實在是好一句不申辯只是認錯明知韋行把姚遠做的事安他頭上他一聲不吭地認了。韋行本來有點怪他惹事這時也想到康慨倒是真心照顧帥望買那種衣服韋大人是絕不會問個價的可見是真的給帥望買東西。他沉默一會兒倒說了句:「委屈你了。」
康慨被他整愣了等想起來應該說兩句好聽比如應該的不敢當願為大人甘腦塗地之類的韋行已轉了話題:「埋了?」康慨心虛:「什麼?啊是!」
韋行冷笑:「真死了?」康慨大驚瞪大了眼睛看著韋行竟不敢出聲。
韋行也一詫異咦帥望沒同康慨說?唔哀求對韋帥望來說大約是一件相當羞恥的事所以小孩子不願提。韋行沉默一會兒:「事情到此為止以前的都算了以後記得你是跟著我的。」
康慨再次呆了一會兒慢慢直起身韋大人脾氣是暴一點心裡卻清明。過去種種哪一條都是死罪韋大人對別人真沒這樣耐心過什麼叫賞識不一定上馬金下馬銀康慨也想說我這條命以後就是大人的可是喉嚨哽咽只低下頭說了聲:「是!」
韋行看看康慨嗯這樣就對了少跟我廢話那些你說順了嘴的好聽的話我聽久了覺得膩。韋行揮揮手:「去把姚遠叫來。」
康慨再答:「是!」然後忍不住道:「大人姚遠是無心的!」韋行哼一聲想一想:「不用了隨她去吧。」
康慨愣了一下心知這樣更加絕決連解釋都不要聽即不懲罰也不原諒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萬不是他能勸得了的只得低頭不語。
韋行道:「你去告訴她以後做事少自作主張。」康慨答應一聲告退。
出去時見韋帥望鬼鬼崇崇從房頂上跳下來康慨叫一聲苦過去一把接住低聲:「祖宗啊你爹就在那邊落片樹葉他都能聽到!」帥望笑嘻嘻地:「他慢慢就聽習慣了。」
康慨只得以崇拜的眼神看著韋帥望這孩子怎麼就打不服呢昨天聽他慘叫以為這下子可刻骨銘心了結果傷疤還血淋淋呢他就忘了痛。什麼叫強悍的靈魂這就是強悍的靈魂記吃不記打。
康慨歎息一聲:「我看你慢慢挨打也就挨習慣。」韋行對韋帥望漸漸一點威懾力也沒有。韋帥望害怕韓青一個不贊成的眼神勝過韋行的暴怒與毒打。
韋行生不生氣傷不傷心切他才不在乎打他他就忍一忍能痛多久總不能打上兩小時他會暈過去啊。
康慨把帥望放到地上一碰韋帥望胸前沙沙有聲想到韋帥望剛才去過的方向他真想把韋帥望剝光了搜身或者倒過來搖晃搖晃小子你拿了什麼東西?啊你就不能讓我們過兩天太平日子?
「什麼東西?」康慨問。「手紙!」帥望答。康慨噴:「韋帥望!」帥望笑嘻嘻地:「嘖你要搜我身?我做了什麼?」康慨無可奈何。康慨問:「用不用背著你?」
帥望笑想說用忽然間想起在家裡耍賴要韓青背著他像不防備時被針刺了一下似帥望的笑容微黯搖搖頭不不要。不要別人。
康慨哪知小孩子有這樣奇怪的念頭倒以為韋帥望越來越堅強可敬了他只道:「不好好躺著傷口會裂開留疤。」帥望「唔」一聲:「那就不完美了。」
康慨失笑:「是你本是我心中的神祇這下子破相了。」帥望使上新學的輕功快步往回走康慨取笑:「你倒不怕被你父親看見捉你去練輕功。」
帥望聽了這話頓時嚇得放慢了腳步康慨大笑不已。韋帥望乾笑兩聲心說我沒心理同你閒聊我懷裡放著我韓叔叔的親筆信雖然不是寫給我的呵呵。
不過得刺激你一下也免得你一門心思盯住我韋帥望笑問:「韓宇怎麼樣?」康慨沉默一會兒:「我不放心他他人雖醒了可是傷勢還是很重我本想送他一程……」
帥望望著遠方:「當然了吃了那麼多藥雖然醒了可是寒毒——不過冷家人的生命特別頑強你不必太擔心。」康慨沉默一會兒:「我希望他不會——」
帥望道:「你已經幫不到他。」康慨默然他一直幫不到韓宇他唯一能為他做的只是沉默。
帥望回到屋裡立刻展開信紙讀罷愣了一會兒呵冷秋倒底不肯放過冷良。冷良雖然不是富戶可是也不至於這點銀子也拿不出來啊?難道冷秋除了暗中傷人之外連房子也給冷良燒了?
想到師爺的手段帥望打個寒顫那才真是個可怕的人整死人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可憐的韓叔叔若無師爺同意在冷家怕是連一兩銀子也借不到那些個牆頭草才會欺負人呢有事時抱著韓青腿哭救命救完他們的狗命都一個個找個干地站著兩手一攤:「愛莫能助。」
姚遠見康慨回來臉上還留著手指印心裡愧疚呆呆地站在門口。康慨苦笑:「沒什麼事人都走了你放心。」姚遠半晌喃喃道:「對不起。」
康慨笑:「不干你事是我買東西找錯地方。」
姚遠微微有點苦澀:「還是你——」她沉默了本想說還是你有眼色會做人可是康慨剛剛不聲不響一句沒指責她她很感激康慨為人一向很好不管有什麼事都會在旁提點就是帥望的事康慨也明裡暗裡指點多次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她錯了嗎?她沒對那孩子特別壞她也是沒對他特別好她沒存過壞心或者有一點忽視他又不是她的責任她為什麼要重視他?她是罵過那孩子可是韋帥望一句虧也沒吃啊對罵的結果是她淚流滿面。
她只是沒想到那個與韋行完全沒有關係的孩子會有那麼重的份量。
她一直以為那小孩子是韋行的恥辱在韋行面前提都不准提的一個孩子韋行自己可以深以為恥可以打罵別人卻是不能碰的。
康慨見姚遠面色淒惶知道姚遠已有感覺對上司的情感問題他不便深談:「姚遠做事穩當些。」
姚遠苦笑韋帥望做事穩當嗎?他天天闖禍還不是眾人的心頭肉不喜歡怎麼做也不會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