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一個孩子眼裡遭遇不屑目光。她給他送去衣物他不屑看也不看一眼。難道那些衣服不夠好?
她給他送去玩具他不屑眼角掃一下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諷刺的笑來。難道她錯了嗎?十歲的孩子不玩這些?
送吃送喝永遠遭遇一個冷冷的輕蔑眼神真讓姚遠暴走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多心後來現韋帥望對自己的輕蔑眼神絲毫不加掩飾連小丫頭們都已經看出來了:「姐姐那孩子挺難纏啊!」
姚遠這才皺皺眉好在她知道韋帥望不是重要人物在韋行心中地位為零即不用討好他也不必理睬他。
她對韋帥望的不屑目光抱以不理不睬不過這倒底是一件讓人很氣餒的事。
畢竟韋行從到這裡的第二天開始每天天濛濛亮就起來教韋帥望一個時辰的功夫。韋行傳授功夫時不准別人進去可想而知那並不是他平日閒時傳授給姚遠康慨的那種應急招式。所以姚遠隱隱覺得韋帥望對於韋行來說不是無足輕重那麼簡單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讓姚遠的心情更加惡劣。
可是討好一個小孩子又讓姚遠覺得屈辱尤其是在那孩子不屑的目光之下。對一個與男人一起爭戰廝殺以命相搏的女子來說這些個水磨功夫會要了她的命。
小帥望同康慨卻又非常要好姚遠經常看到康慨的手下狂奔而至:「韋小爺你父親馬上到。」於是韋帥望馬上收起憊懶姿態站如松立如鍾起來。手裡的玩的噁心東西也立刻放生的放生藏起來的藏起來。姚遠每次看到這兒都想孩子倒底還是孩子。如果別的人有機會得韋行傾囊傳授還不得感激不盡頭懸樑錐刺骨地學可是這個孩子好似相當不情願韋行一走姿勢立刻改成懶洋洋康慨倒也罵過他幾次可還是忍不住在可能的情況下傳信給小傢伙讓他少挨幾次揍。
姚遠再一次再一次厭惡這小孩子看不起這孩子:「廢柴!」康慨聽見回頭笑:「帥望?不你看錯了。」姚遠道:「不學無術。」
康慨笑起來:「這話說誰都可以說韋帥望可不對我就沒遇到過比韋帥望知識更豐富功夫更高的小傢伙如果不是見他用功的話真要以為他是天才了。」
姚遠瞪著康慨真覺得這個人是不是瘋了?她指著歪歪斜斜一會上樹一會捉鳥的韋帥望:「他?用功?天才?」康慨笑:「你不覺得他捉鳥的姿勢很漂亮嗎?」
姚遠說:「我嘔!」如果不是康慨比她權利還大點級別還高點她就直接說你馬屁功夫才厲害了。
康慨搖搖頭很惋惜姚遠沒有眼力識英雄於微時一般人不過練功時練功哪像韋帥望上樹捉鳥採果子掏鳥蛋追兔子打野狼無時無刻不在修練中韋帥望掏鳥蛋時表現出來的輕身功夫連康慨都要叫一聲好想當初自己五六招沒砍到韋帥望現在看來一點不冤。
姚遠喃喃:「沒家教沒規矩似隻猴子。」康慨輕聲道:「沒家教?小傢伙可是韓掌門教出來的。」
姚遠越地懊惱呵是這個孩子在冷家時不是由掌門大人收養的嗎?不但收養而且是教授過功夫的。掌門大人又不是閒人豈是會隨便收養小孩兒的?當然是受韋行托付那麼難道韋帥望是個野種的傳說竟不是真的嗎?
姚遠鬱悶。康慨看到姚遠悻悻的表情微微覺得好笑更多的是代她悲哀。姚遠是個不錯的夥伴可是她心中所想的永遠不可能。
帥望跑過來:「康叔叔!」掃一眼姚遠當她透明回過頭來繼續衝著康慨笑:「猜我今天找到什麼?」
康慨揚起一隻眉毛:「我不是來同你玩的帥望你想想你又淘什麼氣了?」帥望怒目圓睜想說我沒有想了想倒底底氣不足氣餒:「哪天啊?」
康慨被逗笑:「哪天!臭小子你從你來的那天開始數哪天沒淘氣?」韋帥望道:「所以啊你就直說吧讓我從頭猜咱什麼時候能聊到主題啊?」
姚遠聽得快翻白眼了韋帥望無疑屬於永遠教育不好的那一類他對自己的淘氣即無羞恥心也無是非觀。康慨看了姚遠一眼姚遠知趣地:「我先走你們好好談。」
康慨笑笑問帥望:「小子你跑到你爹書房裡去了是吧?」帥望瞪著無辜的眼睛:「真的嗎?」康慨道:「案子上的東西是我放的有人動了我知道。」
帥望笑嘻嘻地:「啊門上又沒寫書房兩字我哪知道哪兒是書房啊。」康慨笑:「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是特意到書房去找什麼東西呢。」
帥望紅了臉:「我?我怎麼會!康叔叔總把人往壞處想可不好啊。」康慨道:「唔這樣子錯怪你了我這就回去把守門的警衛好好拷打一頓。」
帥望眨眨眼:「呃這個那個嗯啊哼!你才不會!」
康慨苦笑揉揉帥望的腦袋:「那你記住了凡是門口有守衛告訴你不許進的地方你都不能進。還有上了鎖的地方要徵得你父親同意用鑰匙打開不是用你的那種鐵片做的鑰匙是專門為那把鎖配的真正的鑰匙。」
帥望咧咧嘴。康慨知道小傢伙沒聽進去威脅一下:「不然我告訴你父親揭你的皮。」帥望笑著咧咧嘴做個怕怕的表情。
康慨苦笑沉默一會兒:「有一次書房裡一封信被拆開過拆開的人把信重放回去可是被你父親現了從你父親最後一次看過信到現信被人拆開過換過三班警衛十個人包括帶這三個班的頭目他們都說沒有人進去過十個人一個接一個被砍下腦袋那個不到二十歲的小頭領是自殺的。所以帥望只是我現了沒什麼如果你父親現了你可能沒機會解釋已經有人流血死亡。明白了嗎?」
帥望張大嘴目瞪口呆然後明白這是完全可能生的事這是事實。他沉默地看著康慨沒再出聲。
康慨被帥望那雙清澈的目光盯著竟不由自主移開眼睛過了一會兒:「我不該在你面前講這種話我是怕——如果真的因為你淘氣死了人你會內疚的是嗎?」帥望點點頭。
康慨拍拍帥望的肩無言。帥望問:「康叔叔你為什麼要為我父親做事?」康慨垂下眼睛沉默。帥望問:「如果你不喜歡他做事的方式你為什麼不離開?」
康慨笑:「你長大會明白的。」帥望道:「你可以向韓掌門請調。」康慨點點頭:「我會考慮。」帥望歎口氣:「我也不喜歡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康慨被韋帥望的無奈表情逗笑:「他是你父親!」帥望道:「慘就慘在這兒被他整死都無處喊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