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們上來把地上的杯子收走姚遠帶著幾個丫環打扮的女子侍立一旁。韋行輕聲道:「摔杯放箭。」冷輝點頭而去。沒多久馬蹄聲。
韋行臉色鐵青回頭問:「姚遠你帶帥望到後面去吧。」姚遠道:「後面分不出人手來照顧他在這兒更安全。」韋行道:「我是說你!」
姚遠道:「不我不會離開這兒!」韋行沉默。康慨微微落後李強半步身後跟著五個身著大內侍衛服侍的人。
李強長得很英武一身白色勁裝此時大步走在前面一臉心底無私小孩子喜歡漂亮的人當即覺得這位哥哥怎麼也不像奸細。
韋行把那兩張紙條打開給李強看:「據我所知你所寫的事在你出消息的第二天才生。」
李強吃了一驚:「我只寫了一次是當天出的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早一天又怎麼樣?我前一天晚上已經得到消息!已經寫下消息只不過為了保險所以第二天才。」
韋行冷笑:「你真的不明白早一天意味著什麼?」
李強看看韋行看看姚遠回過頭看看康慨聲音變得暗啞:「大人我自問沒有做錯任何事!如果大人要殺我我只想死個明白?為什麼?」
韋行問:「李強你妻子是冷玉的表親吧?」李強聲音變冷:「原來大人是要清洗冷玉的餘黨!」
韋行道:「李強你知道我們從來不用那邊的人當初是我力排眾議李強你讓我失望。」
李強厲聲:「大人!如果你是因為我與冷玉有親戚關係要殺我我沒話好說!如果你說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大人的事!大人明查我不領這個罪!」
韋行怒吼:「我問你!這兩張是不是都是你的筆跡?」李強看了又看竟分不出真偽只得怒道:「我只寫了一張!」韋行一拍桌子:「另一張是哪來的?」
身後傳來輕輕地一聲:「有一張是假的!」
韋行差點閃了腰好比名角亮相鑼也打了鼓也敲了架子端上了邁著方步上場了剛一捋鬍子要開口唱邊上跑龍套的先來了一句本來沒有的台詞。
閃得韋行啞住了他回頭惡狠狠地看著韋帥望心裡就一個念頭我要把他的舌頭切下來!面對韋行的怒目帥望再一次輕聲道:「有一張是假的。」韋行問:「哪一張?」
帥望回答:「我不知道!」大廳裡的全體成員都想噴血。韋行握緊了拳頭對自己喃喃地:「冷靜忍耐分清主次。」
康慨上前一步跪下:「大人讓帥望把話說完吧。」韋行回過頭看看康慨歎口氣:「好帥望如果你沒有足夠的理由……你就自己把舌頭咬下來。」
帥望道:「我沒見過他的字我對字跡沒研究。」韋行心說那你就是找死!
帥望道:「可是這兩張字條上的字一模一樣。這一張少幾個字這張是假的。因為這上面的字每一個字都與那張上的一模一樣結構筆畫。沒人能兩次寫出一模一樣的字來除非是臨摹高手!可是沒人會臨摹自己的字所以字少的那張是假的。」
韋行低頭看那兩張字條經人一提醒立刻清楚明白了。沒錯字跡都是李強的字跡可是同一個人的字跡寫兩次一定會有所不同如果相同其中一張一定是摹仿。
韋行看著那兩張紙條沉默。良久韋行道:「李強做這件事的不是你就是你的手下。你給我查出那個人來否則拿你是問!」這即是說李強當庭無罪釋放了。
李強跪下:「是!」他身後幾個人也跪下。韋行揮揮手。李強回頭以目示意讓手下下去。那幾個穿著淡青侍衛服的人躬身退出。
韋行也回頭:「姚遠帶他們下去休息。」姚遠答應然後領著帥望的手:「來小傢伙跟我走吧。」李強轉過身來看著帥望:「大人這位是——」
韋行道:「帥望我兒子。」李強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韋少爺救命之恩李強不會忘。大恩不言謝容後相報!」帥望這時倒不好意思了吐吐舌頭笑了。
韋行咳一聲:「誰要對王儲下手?」李強回過身來道:「王上別無所出王儲一死最大受益人是恭親王。」韋行道:「確鑿證據呢?」李強道:「還沒抓到活口。」
韋行道:「朝庭上辦事不像江湖打鬧非有人證物證不可沒抓到活口不要緊製造一個活口沒有證據不要緊製造證據。」李強道:「是!」
韋行再一次沉默過了一會兒站起來走到窗口看看窗外向李強招招手李強過去韋行問:「李強你知道自己身份一向做事謹慎我也明白不太可能是你私通冷玉。」
李強低下頭:「大人明查。」
韋行道:「雖然你是冷玉的親戚可是宮裡這個位置是最重要的位置四個人裡也是你最大。」韋行回過身來一隻手按在李強肩上:「我一向欣賞你也信任你!我當初肯用你就不會在出事後清洗你。」
李強微微感動:「大人!」韋行道:「可是你今天的反應太讓我失望。」
李強聽到兵器出鞘的聲音他抬起頭想退後可是也知道來不及了只是大叫一聲張開嘴說:「我只是——」血已經湧出來他再沒機會為自己辯解。
帥望剛走出大門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只見暗影中的兩個人似在擁抱然後穿白衣的緩緩從另一人身上滑下來跪倒仆地。他看到他父親正從那人胸口拔出劍來劍光帶起一條血劍來。
白衣上一片血花。帥望震驚地瞪大眼睛一動不能動。而他身邊的姚遠已經「唰」地拔劍出來。
韋行回身將桌上的茶杯掃下地弓箭聲慘叫聲兵器出鞘聲「嘩」地炸開來帥望回轉身外面的陽光刺痛他的眼睛飛蝗般的亂箭從樹林裡房頂巷角不斷地射出來那幾個淡青色人影在亂箭中掙扎狂奔刀光劍影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白光然後倒下一個又倒下一個又倒下一個。姚遠迎上去將逃出來的一個侍衛截住幾個丫環過去圍攻幾分鐘後那個侍衛已經全身浴血大聲慘叫:「冤枉!李大人冤枉!我們冤枉!大人饒命啊!」姚遠一劍砍下他的人頭落地。
箭停冷輝活捉了一個劍橫在那人頸上看著韋行。被捉住的那人嘶聲慘叫:「大人冤枉啊!我根本沒聽說過這件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大人大人饒命!」
康慨出聲懇求:「大人!」韋行看他一眼康慨全身顫抖跪下以頭磕地。韋行揮手。冷輝的劍一劃血如噴泉般從那侍衛頸中噴濺而去跪在地上的康慨一身血點。
姚遠過去戰場查看在受傷未死的人身上補上一劍。姚遠回到韋行身邊微笑:「大人好計謀叛徒全部殲滅我們一個傷亡也無。」
回頭拍拍帥望的小臉:「有你的功勞啊小朋友!」
帥望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參與謀殺的女子!這麼得意?!謀殺已經放下武器的人謀殺一個信任他們的人!沒有審判!沒有公正!沒有解釋!沒有羞恥!
謀殺居然可以做得這麼得意?不要臉!可恥!卑鄙!下流!帥望猛地暴了他怒吼:「無恥!無恥無恥!!」
帥望全身顫抖伸出手來先指姚遠再指韋行:「你們!你們卑鄙無恥!你們殘忍歹毒!下流!你們!」一口血湧上來韋帥望「呸!」一聲全吐在姚遠身上。
這一次韋行只是冷冷地看著沒有動。可是小小的帥望經過傷痛與一路奔波再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手還沒放下已經眼前一黑整個人軟倒在地。
姚遠呆住不敢相信在韋行面前會有人做這樣的道德審判。韋行冷冷地站在那兒冷冷地看著。康慨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冷輝過來把帥望抱起來檢查一下:「沒什麼事只是一口氣沒喘過來我替他療傷。」
韋行慢慢走過來伸手抱過帥望道:「你去宮裡帶著你的人把李強的人替回來。小心從事保護好王儲。」冷輝答應。韋行看了康慨一眼:「還沒悼念夠?」
康慨站起來臉色慘白緩緩走到韋行面前。韋行沉默一會兒:「你知道我為什麼殺李強。」康慨低頭:「是!」韋行問:「誰給他報的信?」
康慨「撲通」一聲跪下:「大人!」韋行問:「你怎麼說的?」康慨顫聲道:「李強問我什麼事我說我不能說!」韋行笑了:「你對朋友還真不錯。」
康慨這時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咬牙沉默。韋行彎起一邊嘴角冷笑:「你也明白了吧?你的私交逼我做出決定害死你的朋友!」
康慨緩緩落淚韋行道:「行了你去給帥望安排個地方帶他休息一下。」
康慨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到韋行皺眉才站起來接過帥望他很意外還不敢走看著韋行站在那兒等下文。韋行沒再說什麼也許他也覺得殺夠了。
康慨輕聲:「大人!」韋行「嗯」一聲。康慨顫聲問:「大人不殺我?」韋行道:「你不是沒說什麼嗎。」康慨再一次落淚:「謝大人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