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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0章 頑鐵遇重錘 文 / 韋帥望的江湖

    第二天一早,韓青告訴帥望:「今天,你跟你父親去校場,由他傳授你武功。」

    帥望大吃一驚,立刻道:「我不去,韓叔叔,我不要跟他學武,我要跟你學!」

    韓青沉下臉:「帥望,不可對父親無禮。」

    帥望幾乎尖叫起來:「不不不,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可是一隻鐵鉗一樣的手已經握在他手腕上,然後輕而易舉地把韋帥望拉走。

    帥望被拉得踉蹌倒地,手上膝上全劃破了,他一驚,然後放聲大哭。

    剛哭了一聲,已被猛地拉起來,全身凌空而起,一隻手腕卻痛得像要斷開一樣,帥望大叫大哭,卻像一隻小動物一樣被硬夾著帶到小校場。

    然後被扔到地上,帥望從地上爬起來,膝蓋還痛,聰明的他也知道落到這位父親大人手裡,對付韓叔叔那一套怕是不管用了,可是這個彆扭的小孩子,還是拒絕屈服,他一邊大哭,一邊拿眼睛瞄著韋行,一見韋行轉身,他抬腿就跑。

    沒跑出兩步,那個轉身去拿鞭子的韋行已經拿到鞭子。

    沒有人會用那種一米多長糾著銅線的四稜牛皮鞭對付六歲的孩子,那是冷家平時用來教訓犯了家法的冷家人的,就算是對大人,也不常用。

    韋行聽到帥望逃跑的聲音,想也不想就挑了最重的鞭子來用,而且立刻回身運足了力氣打過去。

    帥望聽到呼嘯聲,沒反應過來,後背已感受到一下重重的擊打,耳朵裡聽到清脆的皮鞭抽打皮肉的聲音,人已經被打得踉踉蹌蹌往前衝,沖了兩步之後,覺得後背上著了火,他出可怕的慘叫聲,就像身上著了火一樣地向前狂奔,然後聽到第二聲鞭響,那可怕的咬嚙他內臟咬嚙到他的骨頭裡咬嚙了他的靈魂的痛,痛得他一跤跌倒在地,又像個球一樣從地上狂跳起來,嘴裡不由自主地出狂亂的慘叫聲,然後皮鞭聲不斷地響起來,那種可怕的聲音,嚇得他多年以後,一聽到鞭打聲還會抖。

    那個小孩子,開始在地上打滾,被打得從地上跳起來,想跑,卻又痛得失去力氣,只跑了一步,就重又跌倒在地。

    鞭子撕碎他的衣裳,每一下都在他背上割裂一條一厘米寬的長長的口子,韋帥望挨了十幾鞭,慘叫聲已變成混亂的哀求聲:「別打了別打,別打別打別打

    然後一隻大手把韋帥望從地上拎起來:「不要對我的命令、要求、任何一句話,說不!你聽明白了嗎?」

    韋帥望全身顫抖,縮成一團,但是點頭,一次又一次點頭,點頭,不斷地點頭。

    那隻手鬆開,冷冷地命令:「站好!」韋帥望疼痛難忍,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可他還是——努力地,從自己的小身體裡壓搾出最後一絲氣力,搖搖晃晃地站好。韋行盯著他,直到他一動不動地站好,才厲喝一聲:「跪下認錯!」

    韋帥望嚇得全身一抖,雖然知道羞恥,雖然羞恥快把他殺死,他還是不敢違抗,老老實實地跪下,結結巴巴地:「我,我我,我……」

    我了太多次,韋行不耐煩,又是兩鞭子抽下去,帥望跌倒在地,再也沒辦法爬起來,他聽到呼嘯聲,他厲聲尖叫:「我錯了我錯了!」只要鞭打停止,讓他說什麼都行,可是沒有機會了,可是鞭子再一次抽下來,他除了慘叫,再也無法出別的聲音,就算他求饒,也沒有用,韋行根本不在乎他是否求饒,他要他屈服。鞭子一次次打下來,帥望覺得噁心。冷汗從他頭下直淌到眼睛裡,可是硬是沒有眼淚,他瞪大的刺痛的眼睛,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地面上,漸漸濺上血點,那血點越來越密集,最後他眼前一黑,終於得到平靜。

    韋行看著眼前一塊破布一樣的韋帥望,倒沒覺得心疼,只覺得這下怕是會有點麻煩了。他蹲下來,抓住韋帥望的頭,把韋帥望拎起來,那個小孩子四肢癱軟,看上去就像一隻死雞,一鬆手,就像個死人一般「啪」地一聲摔回地上去。

    看起來今天再把他叫起來練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了。

    冷良看到韋帥望時嚇了一跳,他也不是沒見過重傷的人,可是像這麼小的孩子受這樣重的鞭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個孩子,後背完全腫脹起來,輕一點的地方是血紅一片,重一點的地方是紫黑色的淤血,割裂的皮膚象破衣服一樣,一條條地掛在脹大了後背上。

    冷良了會愣,韋行已經過來小聲地親切地問候:「怎麼了?老弟,現在就悼念他太早了點吧?」

    冷良一震:「不不不,我會治好他的!」

    韋行輕聲道:「我想也是。」

    冷良給小帥望上完藥,覺得這樣怕是還不能保證小傢伙的存活,決定再輸一點自己的內力進去,為小傢伙療療內傷,可是整個後背沒有可以放手掌的地方,冷良舉著一隻手不知所措,韋行嗤笑:「冷神醫的本事越來越高了,竟能隔空療傷。」他過去在帥望頭頂輕輕一拍,帥望呻吟一聲睜開眼。

    韋帥望是多麼痛恨自己的清醒,昏迷時至少是寧靜的,神志一清,疼痛立刻把他撕碎,撕得他再不是以前那個驕傲倔強的小人,他顫聲哀求:「痛痛。」

    淚如雨下。

    可是睜開眼,看到的並不是韓青,而是他曾見過的冷良與他恐懼的韋行,帥望睜大眼睛,眼裡全是絕望的神色,表情已是痛得肝膽俱裂,可是神志卻清清楚楚不能昏迷。

    冷良急叫一聲:「我不是要叫醒他!你想痛死他嗎?」

    韋行鐵青著臉看了他一眼。

    冷良意識到自己失態,不由得陪笑一聲:「我是怕,他一醒過來,疼痛難忍,急血攻心,傷了心脈。」

    韋行一隻手按在帥望頭頂,內力源源而入,護住帥望的心脈,可是這樣,韋帥望也無法昏過去,疼痛難忍疼痛難忍,也只能清醒地忍著。

    那雙絕望的空洞洞地看著屋頂的眼睛,讓冷良這樣的人都覺得噁心。

    冷良不安地欠身想起來,又坐下,韋行已看到,一個詢問的眼神,讓冷良不得不站起來欠身道:「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看已經不需要我了。」

    韋行點點頭,冷良走到門口時,聽到韋行淡淡地說:「如果韓掌門知道這件事,多少有點麻煩。」

    冷良擦擦冷汗:「我明白。」他剛想跑去韓青那裡告狀。

    疼痛難忍,可是小小的韋帥望連哀求都不敢,他趴在床上,冷汗不斷地從他頭上冒出來。隔壁的韋行已出均勻的呼吸聲。

    帥望瞪著眼睛,他從來沒感受過這樣深的痛恨!

    他痛恨這個人,他痛恨,不僅是因為他打他折磨他,他使他遭受不必要的痛快,更重要的是那個人要他屈服,而且他所施加的痛苦確實能達到目地。他證明韋帥望只是一個五歲孩子,同每一個五歲孩子沒什麼曲別,他不是英雄好漢,他做不到咬緊牙關,死不屈服,雖然他只有五歲,可是屈服了一次,他的驕傲就已全盤挫敗。韋帥望不得不承認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不堅強也不勇敢,這樣的打擊對一個孩子來說,是那樣沉重。

    恨,像毒汁一樣,從他受傷的靈魂中慢慢地分泌出來。

    他握緊拳頭,在幻想中把韋行一次次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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