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邦口中的俄國人會不會是雙方共同的敵人公孫澤並不能做最後的肯定,他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不管俄國人還是杜邦身後那個所謂的聯合國,都是中國的敵人!
剛才杜邦心神激盪的一瞬間,公孫澤偷偷的用腦電波給他製造了一個自問自答式的對話,真正讓公孫澤驚懼不安的不是杜邦對俄國人的猜測,而是杜邦潛意識中的憂慮。
「該死的俄國人!該死的朝鮮基地!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派人來救我?!」
勉強保持著鎮靜,公孫澤答應盡快把這個重要消息跟領導匯報,盡快給杜邦一個明確答覆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焦慮,隨意敷衍了他幾句後就離開了。
雪還在下,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守在外面的大頭正好奇的追逐著飄落的雪花,可能是冰涼的雪花落在它鼻子上很不舒服吧,時不時的它還要用寬厚的大爪子撓一撓。覺察到主人出來了,它迅抖了抖身子,半空中的雪花和地面上的積雪頓時攪做一團,結果整的它滿頭滿臉,越的狼狽。
哨兵們都在看大頭耍寶,就連滿腹心事的公孫澤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幫大頭掃落了它頭上的雪花,又再次叮囑幾個看守杜邦的戰士後,公孫澤轉身向委員會辦公樓走去。
委員會眾領導們被緊急召集到一起,公孫澤把最新情況做了匯報,登時引起轟動。
會議室左側牆壁上有兩張地圖,一張是中國的,一張是世界的,幾個不太清楚朝鮮地理位置的領導都連忙過去查看,其他人則面面相窺。
「公孫,你能確定這是真的嗎?」趙剛臉色很難看。如果這個消息屬實,那麼不管聯合國打的什麼主意,他們都已經逼到中國的家門口了,不言而喻,這是個危險的信號,趙剛非常明白這個道理。
「這是杜邦下意識的反應,可能性非常大。還有,如果換做是我,一路歷經千難萬險跑到亞洲,沿途不設立幾個補給點或前哨基地也說不過去,所以我認為,他們可能還有很多臨時落腳點,朝鮮半島就極可能是其中之一。」公孫澤回答道。
「我同意公孫的意見,另外我補充一下。」老馬點點頭,站起來走到地圖前,用手從南極為起點,順著南美洲和北美洲劃了一道弧線,最後停在朝鮮半島上。
「我反覆研究了很多次,基本上認可杜邦說的這條線路,而朝鮮半島無論是6路還是水路都可以很方便的到達中國境內,作為前哨基地是相當合適的。」
老馬的話音剛落,孟遠山就問到:「假設這件事是真的,他們要做什麼?我們該怎麼辦?」
沒等其他人回答,公孫澤也走到地圖前,點了點朝鮮半島,又點了點東北和華北兩個行營上方的一片地區,說道:「還要把俄國人也算上,不管他們雙方有沒有聯繫,就沖俄國人對我們動的攻擊來看,我們處境很危險。」
「如果杜邦和那個聯合國對咱們沒有敵意呢?就算他們在朝鮮有基地也不能說明對我們有威脅啊?再說他們有實力對付我們嗎?」孟遠山再次問到。
「遠山,你不明白,如果沒有敵意的話,那個杜邦就沒必要隱瞞這些。又是世界語,又是特派員,還邀請我們加入安理會?聯合國?哼,我看是又一個八國聯軍還差不多!」趙剛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
末世前趙剛是個2o多歲的年輕人,也是一個經過正規教育的大學生,爺爺又是中國最高領導人,對於歷史他很清楚,對於各國之間的政治鬥爭他也不算陌生。但孟遠山只是個倖存者後代,雖然歲數也不小了,但畢竟沒親身經歷過那些,尤其是大局觀和戰略層次方面還是差的很多。
「孟主席,委員會的安全不能寄希望與別人,尤其是外國人。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倖存者跟倖存者之間的爭鬥了,俄國人和聯合國跟高志邦不一樣,如果我們心存僥倖,後果很可能更嚴重!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老馬嚴肅的向孟遠山說道。
孟遠山點了點頭,他不是傻瓜,只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而已。
「不過孟主席有句話提醒了我,眼下聯合國很可能沒有對付我們的實力,或者說沒有能力輸送大部隊來攻打我們,否則的話杜邦不會對俄國人的出現反應這麼強烈。」公孫澤好像想到了什麼,在地圖前來回走著。
「那杜邦來中國幹什麼?特派員的理由實在是太扯淡了。」路天插了一句。
「還有,美國人會聽從聯合國的?我不信。」大寶也開口了。
眾人都在沉思著,小周妹妹看了看自己老公,又看了看許如清,在她心目中,這兩個人是最有能力也最聰明的。
「無所謂,不管敵人有多少,不管敵人有多強,咱們可不是墩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俄國人怎麼了?還不是被我們打下來兩架飛機?兵來將擋,沒什麼好怕的,想從我們這裡得到好處?先問問咱們的激光槍再說!」
許如清沒讓小周妹妹失望,一番話說的極有氣勢。
「對,許主任說的對,敵人有敵人的優勢,我們有我們的長處,我還記得我爺爺當初經常說的一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只要咱們加快展,誰來都不怕!」趙剛很是贊同許如清的意見,想著解決敵人還不如先想著提高自己的實力。
「老馬,擴軍進行的怎麼樣了?」許如清換了個話題,不過這也是眾人都很關注的問題,適當的擴軍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現在委員會又要面對新的敵人,獨立團的擴編肯定是重中之重。
「委員會原先從上到下都是二二編製,包括獨立團在內,我打算這次把獨立團連以下單位都擴編到三三編製。另外兩個行營各自都擴編成加強警衛排,委員會直屬警衛連也是如此。還有特勤大隊的兩個分隊以及聯絡處的四個探索者分隊,我都打算按照個人能力和特長補充一定人數。這些是咱們的骨幹軍事力量,平均擴編人數在原有兵力的基礎上增加五分之一。另外炮兵連也要擴編,不過只增加人數,編製不改。新兵訓練營維持不變。擴編後總兵力的具體數字如下:獨立團5oo人,兩個行營警衛加強排共1oo人,委員會警衛連12o人。特勤大隊5o人,聯絡處8o人,炮兵連3o人,訓練營3o人。合計91o人。」
很明顯,這些數字都刻在老馬腦子裡,他沒有絲毫停頓。
「兩個行營警衛排和委員會直屬警衛連的擴編已經全部完成,第一階段的訓練也基本結束,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戰鬥力。特勤大隊和聯絡處的擴編正在收尾當中,他們的訓練大綱我和大寶已經做好了,春節過後就可以開展訓練。獨立團的進度要慢一些,我把連以下的軍官和骨幹全都打散了重新分配,現在的主要工作是進行思想教育。」
老馬這個獨立團團長是盡職盡責的,毫無疑問。
「這個兵力有點少吧?咱們不是不缺武器嗎?」許子路疑惑的問到,他平時根本不操心這方面的事情,問的有點外行,不過老馬還是很認真的給他解答了一下。
「不少了,按委員會總人口來算,這個比例已經相當高了。再說沒經過訓練的戰士給他們武器也是浪費,人數多不代表戰鬥力強,尤其我們的新兵很多都是原先基地聯盟和南方基地的人,盲目擴編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馬也沒客氣,當著楊波和向飛的面子就實話實說。楊波和向飛都沒有任何異議,合併幾個月過後,他們倆都明白了一個事實,他們原先最厲害的手下跟東北基地的普通戰士都沒法比,這是不容分辯的客觀存在。何況委員會成立還不久,很多人還處在適應磨合階段,剛才老馬所說的思想工作就是這個意思,武器交到心存不軌的人手裡搞不好就得出亂子。
「沒錯,這個比例已經很高了,委員會一共才兩萬三千多人,不算老弱婦幼,脫產士兵的數量已經不能再增加了,否則就會直接影響其他部門的生產。」孟遠山說道。小周妹妹懷孕後他的工作擔子加重了許多,委員會整體展他最有言權。
軍隊擴編的計劃和工作得到了委員會主席團的一致表揚,接下來領導們又針對這次的戰鬥進行總結。
「還有一個問題。」公孫澤想起一件事,再次說道。
「我們管理上有漏洞,平時也就罷了,一旦跟敵人生你死我活的戰鬥,這些漏洞往往就是致命的,必須得到解決。」
眾領導馬上明白了公孫澤的所指,中轉台值班人員的瀆職行為!
「公孫說的對,這次的中轉台事件就足以給我們敲警鐘了。」趙剛主管法律法規,他當即表態一定要嚴懲那兩個值班人員。
「主要責任在我,是我忽視了管理。」程新立即開口說道,而且直接把責任攬了過去。他是科技處的負責人,而中轉台是科技處的直屬部門。
「不,程處長,主要責任不在你,安全條例和保密條例都掛在牆上,是他們自己沒有遵守,怨不得任何人。你別爭了,在座的都是領導人,如果每個下屬一有問題就歸罪與領導人,那以後還用不用工作了?我覺得是我們的管理機制有漏洞,小婕、公孫,你們覺得呢?」許如清打斷了程新的話,轉頭徵詢小周妹妹和公孫澤的意見。
「是的,委員會現在的規章制度已經比較完善了,但是具體執行過程是無法做到全程監控的,也就是說我們缺少一個強有力的監督機構,這個漏洞不是個人的,所有領導人都有責任。我們的家業越來越大,瀆職、貪污、**等等都將是我們的敵人。」公孫澤回答道。
「我也同意,那兩個中轉台的值班人員一定要嚴肅處理,絕對不能姑息。」小周妹妹也點了點頭。
處理是一定的,但是處理的尺度在眾領導中產生了爭論。
完美的制度和完美的法律是不存在的。
出人意料的,許如清堅持要執行軍法處置,而根據老馬形容,戰時這種行為完全可以直接判處死刑,這下引起了其他領導的嘩然。都認為應該從嚴從重處理,可沒人會想到許如清居然會如此強硬。處以死刑?至於嗎?
直接提出反對許如清建議的只有她的本家許子路和程新。
「我堅決不同意對他們判處死刑!他們有罪我承認,但在我們眼裡他們都是些孩子,又沒有任何閱歷和經驗,這種錯誤我們年輕時誰沒犯過?就不能給他們一個機會改正錯誤?」
許子路很激動,而其他領導人則都保持著沉默。
「許主任,培養一個優秀的技術人員需要很長時間,年輕人那可是委員會的希望之所在啊!能不能讓他們戴罪立功?大家都知道,我們連基地聯盟的人都可以接納,為什麼不能對他們也寬容一些?」程新的話已經很露骨了,基地聯盟前幾個月還是敵人,一頓混戰後,肯定有不少聯盟士兵都是殺害東北基地的直接兇手,但是仗打完了,誰也沒提追究責任的事。
楊波和向飛倆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心中都很矛盾。楊波就不用提了,兩個值班人員都是原南方基地的人,他當然不希望也不願意看到死人,可是他也是軍人家庭出身,許如清的提議雖然有些過於嚴厲,但卻是必要的。
向飛則不同,他已經把自己徹底融入到整個集體當中了。處罰是有些嚴厲,不過他心裡是贊同許如清的意見的,但程新的話也多少打動了他,所以他很矛盾,乾脆一言不。
「因為他們倆的失職,敵人差點攻佔了外谷,我們也犧牲了很多戰士。從軍事角度考慮他們倆罪有應得,從民政角度考慮他們倆罪不至死,我建議讓主席團直接裁定。」羅大6也話了。
委員會三個主席只能進行投票表決。
可惜還是沒結果,路天贊同,小周妹妹反對,孟遠山棄權。
公孫澤覺得許姐有些不對勁,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她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按照他的本意,處罰是一定的,但死刑就算了。許姐今天為什麼這麼強硬呢?和以前那個從容不迫的她簡直判若兩人,這也不是她的風格啊?
「我有個提議。」看到雙方還有繼續爭論的架勢,公孫澤連忙舉手說道。
「老公,你說。」小周妹妹滿懷希望的看著公孫澤,其他領導也把視線投到公孫澤身上。別看公孫澤只是個總顧問,只是個校長,但實際影響力卻非同一般。
「亂世用重典,末世更是如此,我同意死刑。」公孫澤剛說了個開頭就差點引起眾人騷動,小周妹妹更是一臉的忿然,盯著自己老公的眼神很是不善。
「不過我補充一點,死刑可以緩期執行,具體年限嘛可以是三年,也可以是五年。」公孫澤接著說道。
會議室裡一片沉寂,都在考慮公孫澤這個死緩。
「許姐,各位,當年我有幸體驗過監獄的滋味,我很清楚我是冤枉的,可是沒人相信我。按法律我被槍斃一百回都夠了,可我運氣好,趕上了,趕上了死緩,後來終於查明我是無辜的,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能站在這裡跟大家說話。」
「我有過親身體會,而且在生死之間徘徊過,我又是個醫生,所以,許姐,各位,給他們一個機會吧,他們是罪人,但不是敵人。我們可以教育他們,但人死了只能是個反面教材,可活著卻將成為委員會一個典型,一個足以引起所有人思考的典型。」
「我們身邊到處都是變異動物,居心叵測的聯合國剛找到我們,就又冒出來一個俄國人,而且還是變異品種,讓他們倆在以後的戰鬥中證明自己吧,這就是我的意見。」
許如清、路天、老馬和大寶都聽懂了公孫澤話裡的意思,不是公孫澤一個人運氣好,而是他們運氣都不壞,都趕上了冷凍倉,所以才能有今天。
盯著公孫澤看了足足能有一分多鐘,許如清笑了,開口說道:「我收回我的意見,不過下不為例。」
「許姐,我要和你談談。」散會了,公孫澤喊住了許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