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一鳴其實不是個草包,相反他還頗有些小聰明,另外他老爹更是只極其狡猾的老狐狸,正是華北基地副主席之一的呂德才.在這樣的老爹熏陶下,呂一鳴自小就見識過什麼是陰謀什麼是手段,外加他的口才不錯,所以這次的任務由他帶隊。
「我是中國倖存者基地最高聯盟委員會下屬第一警衛隊隊長呂一鳴,我代表委員會有事情找你們東北基地領導,請帶我引見一下。」一長串的自我介紹從呂一鳴口中流利的說了出來,話裡居然還用上了請字,但人卻依舊站在懸浮車上倨傲的看著走過來的孟隊長和老馬等人。
「中國倖存者基地最高聯盟委員會?這是什麼機構?」孟隊長和老馬對視了一眼,很是詫異,倖存者基地聯盟還可以理解,這個什麼最高委員會是個什麼東西?
「這裡是東北基地控制範圍,想見我們領導,可以,請下車步行進去。」對方雖然有些盛氣凌人,但態度還算良好,沒必要馬上跟他們翻臉,孟隊長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們基地怎麼了?原先的入口呢?懸浮車不是可以通行的嗎?」呂一鳴雖然沒有來過東北基地,但華北基地來過這裡的人還是不少的,當然知道東北基地有個半地下坑道可以進出,他也很納悶。
「年久失修,我們廢棄了,還有,如果你們要進基地,請把武器彈藥交出來由我們保管,這是我們基地的規矩,請諒解。」老馬淡淡的說了一句,當時就把呂一鳴氣的夠嗆。
上次因為羅大6和兩個公孫醫生的事情,華北基地曾經派人來交涉過,沒曾想連基地外谷都沒進得了,生生被堵在那兒,主要原因就是他們堅決不肯交出武器來。要知道這條規矩還是老馬提出來的,也經過了眾領導的同意,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種情況呂一鳴他們早有預料,他也很乾脆,武器我們是肯定不會交出來的,何況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找事的,我們不帶武器進去,或者說有武器的人根本就不進去,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那就帶路吧,我們的人和車有點多,就不進去了。食物什麼的我們都自帶了,就是飲用水還要麻煩你們提供一些,沒問題吧?那好,老李、小劉你們倆跟我進去見識一下東北基地的展,其他人就地休息,注意保持警戒。」呂一鳴話裡帶刺,但他這份膽量還是讓老馬暗自點了點頭,也不跟他打嘴上官司,這種事情有人會應付他。至於提供飲用水也沒什麼,東北基地還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老馬答應了下來,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後,當即領著他們向通道走去。
一行人默默的來到通道入口,老馬回身對呂一鳴說道:「呂隊長是吧?東北基地底子薄總是沒什麼安全感,所以這個通道入口是從來不對外人公開的,所以不好意思了,你們的眼睛需要蒙上,另外我們基地沒有什麼光線殺菌設備,你們需要隔離觀察一段時間,還希望你能夠理解。」
隔離觀察這點呂一鳴是知道的,雖然很鄙視東北基地的落後,但他知道這是必須的,可要蒙上眼睛這算什麼?當時他就有些惱火。
「這位怎麼稱呼?你們基地又不是什麼黑社會,幹嘛還得來這套?」看不出這個呂一鳴還知道黑社會,老馬笑了。
「我姓馬,是東北基地的總教官,你可以稱呼我馬教官。至於這個規矩嘛也是有原因的,我們基地這些年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不少人口,我們懷疑周圍有人口販子出沒,所以對外人一律執行這個規定,這是領導決定的,我必須要執行,請你配合一下。」
老馬並不是個善於辯論的人,但他說的幾乎都是實話,背著主人安排奸細,偷摸的把基地人口拐騙出去不是人口販子是什麼?沒直接說就是你們華北基地干的已經很客氣了。呂一鳴當然知道這些內幕,一聽這話登時無以應對。難道東北基地知道了些什麼?以往都是成安那老傢伙負責接待的,這次他沒露面,是走不開呢還是他不小心被揭穿了?管他呢,反正我是堅決不會承認的,即使成安反咬一口也無所謂,沒有人證你們還是乾瞪眼。
不過看來這個蒙眼睛是避免不了了,好吧,先讓你們得意幾天,等以後老賬新帳一塊算。
東北基地的隔離觀察其實現在已經接近是一種形式了,除非外出人員走的太遠,一般情況下,附近活動的人回來後,頂多待上3-4天就進內谷了,大部分人越來越不重視這個病毒隔離觀察,就連周小婕都曾經問過自己老公,是不是把這個隔離觀察給撤銷了,來來往往的也實在是不方便。
「不行,這絕對不行!老婆,你可是總指揮,你得為所有人考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有個別人體質差被傳染上什麼不知名病毒,那可就不是方便不方便的事情了,那極可能給基地造成毀滅性打擊,這個我絕對不能同意。」公孫澤沒做任何思考就把這個建議給否決了,而且態度十分嚴肅。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現如今雖然病毒不是很猖獗,但作為醫生的公孫澤很清楚,可能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當年的木乃伊病毒到今天已經衰弱的幾乎徹底消失了,但如果就此掉以輕心的話,病毒這種小東西的生命力是最頑強的,不威則以,一旦囂張起來,對東北基地來說,甚至對整個人類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好吧,老公是基地席科學家兼自己最信任的人,他這麼鄭重其事的反對某個提議是相當少見的,可見這件事情沒得商量,只能寄希望與那個光線殺菌設備能夠盡快研製成功。
因為公孫澤的極力反對,那條主要通道中間部位特意擴建出一塊專門用來隔離觀察的區域,面積不是很大,不過稍微擠一擠2o多人還能裝下。此時呂一鳴三人就被老馬帶到這裡後,解開眼睛上的布,讓他們在這觀察幾天,具體時間嘛,等通知吧,然後把門一關眾人就走了。
「他們這是什麼態度?哪有這樣的?你看看人家西北基地,哪個不是和顏悅色的對待我們?就連最近聯繫上的南方基地都沒像他們這樣,簡直是井底之蛙,不知所謂!」
呂一鳴還沒火,跟他一起進來的那個小劉倒是義憤填膺,別說,這個年輕人居然還很有文化,一開口就是成語連篇。而另一個老李則平靜的很,也不接話,只是四下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很奇怪的房間,看來此人不是特別穩重就是知道兩個基地之間的一些齷髊事。
「行了,到了人家一畝三分地,全當吃啞巴虧了,你又沒損失什麼,好好休息吧,少說話,多看多聽,明白嗎?」呂一鳴安撫著手下,趁機提醒他們言多必失。
雖然眼睛被蒙上了,但是呂一鳴這一路走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的。
地面非常平坦,很像是水泥路面,難道外面那個燒窯似的爐子是東北基地用來製造水泥的?等進了房間後,呂一鳴終於確定了,東北基地肯定研製出了水泥,這房間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全都由一種黃綠色的水泥修建的,在昏暗的油燈下,讓人看了很是詭異。
老馬和孟隊長把呂一鳴三人安排到隔離間後,立即開始佈置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監聽他們之間的談話。可惜華北基地在這方面明顯是內行,知道監聽別人的人肯定也會提防別人監聽自己,所以除了一開始從那個年輕的小劉嘴裡聽到南方基地這個最新消息外,整整一星期再沒現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另外藉著給留守在外谷裡面的其他人送水的機會,幾個機靈的戰士也沒少套話,只不過同樣沒有收穫,那些人一個個把嘴巴閉的嚴嚴實實的,輕易不跟你搭腔,看來是事先早有準備。
「他們這是有所防備啊,看來成安沒跟他們聯繫上,他們有警惕心了。」趙老頭這話是有原因的,以往跟華北基地打交道,成安就經常出面,就連上次的交涉都是他負責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老頭的話提醒了許如清。
對啊,手裡還有成安可以利用一下,即使不讓他直接出面,但找個人冒充是成安的心腹估計問題不大,不過這件事恐怕周小婕周總指揮又會有想法,要不先瞞著她?嗯,還是先跟公孫商量一下,把她老公也拖下水,就這麼定了。
「羅顧問,你聽說過南方基地嗎?」周小婕對那個南方基地很感興趣,在她看來,人類倖存者基地越多越好,這都是好事。
羅大6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麼個南方基地,可能是後期聯繫上的。不過據我所知,南方倖存者基地很少,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南方的水土和地貌不像北方這麼有優勢,另外我聽說當年大撤退時,除了北上的人,南方還有一部分人都逃到海上去了,附近許多島嶼都曾經是他們的避難所。」
「那這個基地聯盟看來不像是他們在故弄玄虛,咱們有必要聽聽他們的來意,我的意見是這樣,您們幾位呢?」周小婕很少先表意見,這次卻先表態,可見她很看好這件事。
通過電台,公孫澤和大寶得知不能動手,只好把大寶留在外谷監視,他很沒趣的先回來了。聽見老婆的話,和許如清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幾乎同時現對方另有意圖,當下也不做聲,全聽領導安排。
「嗯,我也贊同總指揮的意見。」程新和許子路先後點頭同意,孟隊長也不反對,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華北基地來人還得在隔離室待上幾天,趁這功夫,許如清和公孫澤私下裡搞了些小動作。
公孫澤跟許如清打算的並不一樣。
許如清是想冒充成安的人跟華北基地碰頭,看看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消息,而公孫澤卻不然,他盯上那幾輛新式懸浮車了,而且他的計劃更大膽,甚至是不擇手段。
對於華北基地,公孫澤現在和趙老頭的態度一樣,不說深惡痛絕也差不多。換做以前的公孫澤,恐怕還不會有太多想法,可現如今他的心境早就不知不覺的生了變化。上次跟老婆討論時就有些走偏門的作風,而這次看到四輛新款懸浮車他又心動了。
此時的公孫澤還沒覺,他的某些想法和行為已經頗有一些異常。往輕了說,這是功利心在作怪,往重了講,他目前的言行舉止很是有些邪氣。
「什麼!你要給他們用藥?天吶,公孫,這是你想出來的主意?不是大寶慫恿你幹的吧?你簡直太壞了!不過我同意!」許如清一聽公孫澤的想法,一驚之下差點沒當場大叫出來。
這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公孫澤嗎?別是魔醫把他也給魔化了吧?不過,我喜歡,嘿嘿。
「等等,這事可大可小,咱得找幾個同謀,一旦你家小婕正義感太強烈,搞不好你就慘了,以後還能不能讓你上床都兩說,你說要是趙老頭知道咱們這個計劃他會不會反對?」許如清眼珠一轉,又冒出一股壞水。
人類社會自從有了階級,有了矛盾,就一直有好壞之分,而好壞的定義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每個時期都有每個時期特定的說法。對敵人好,就是對自己的壞,對自己人的壞,那還是壞。許如清和公孫澤現在都把東北基地當成自己的家,對自己家不懷好意的人那不是壞蛋是什麼?對付壞蛋還需要有同情心嗎?
需要嗎?
公孫澤聽了許如清的話後,稍微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嘴角一翹,他笑了。
趙老頭現在算是徹底從決策領導的位置上讓賢了。程新和許子路穩重,孟隊長正直,路天也不用多說,有頭腦更有真本事,而小婕雖然年紀輕,但最有人緣也最得基地普通老百姓的支持,再加上還有公孫澤等人幫扶,東北基地這個領導班子他很是看好。所以嘛,自己也該享享福了,沒事種個煙草,擺弄個果樹啥的,很是愜意。
許如清和公孫澤聯決來訪讓他很是奇怪,等聽到許如清不經意的說出他們的打算後,趙老頭當時就驚的跳了起來。
「你們這是犯罪!你們,你們可氣死我了,你們這種做法和林茂有什麼區別?」
「老趙,你先冷靜一下,我們跟林茂不一樣,這事整地,早知道就不來徵求你意見了,我們這不是還沒決定嘛,你急什麼。」許如清翻了個白眼,伸手把趙老頭給摁在椅子上,順手把桌子上的煙袋鍋遞給了他,又慇勤的給他點上了。
「少來忽悠我!公孫,你也同意她的意見?這要是讓小婕那丫頭知道了,你想想,她會怎麼想?她要是不大動肝火我就不姓趙!」趙老頭對公孫澤的印象一直都不錯,想當然的認為這個餿主意是許如清的功勞,根本不理這個渾身冒著邪氣的女人,轉而勸說起公孫澤來。
「趙老,我當然瞭解小婕的秉性,她是個單純的人,有妻如此我特別高興。可就因為東北基地大部分人都像小婕那樣,都是些老老實實的人,所以我們才會作此打算。實話告訴你吧,這個主意是我想出來的。你先別瞪眼,聽我把話說完。我們倆尊重你,所以才來找你商量的,尊重你的原因很簡單,不是尊重你爺爺是趙主席,更不是尊重你曾經是基地的最高領導,尊重你是因為你最明白人心的複雜,我這麼說你理解嗎?」
公孫澤說的很慢,但是態度非常嚴肅,這讓趙老頭不由得重視了起來。
「好吧,你說著,我聽聽你的高論。」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趙老頭正襟危坐。
「先你得承認,不管華北基地有什麼陰謀,咱們都是被動的,對不?」公孫澤開始給趙老頭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