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傷員鄭天柱還是比較命大,終於挺了過來.
期間那個醫務處的中年人拿來幾個大蒜,搗碎了擠出一些大蒜汁來塗抹在傷口附近。他說這是他師傅,也就是那個叫李子木的老中醫傳下來的,不少受了外傷的人都用過,據說頗有療效。
公孫澤依稀好像聽說過大蒜有消炎的作用,不過這麼重的傷勢單靠大蒜汁,他可沒多少把握,但是目前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總不會有壞處吧。
這一夜公孫澤幾乎沒怎麼睡踏實過,可能快到凌晨左右他才睡了一小會。
「天柱,你可醒了!嗚嗚,你嚇死我了。」天柱妻子擔驚受怕了一夜,看到丈夫睜開了眼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哭聲也把旁邊屋子裡的公孫澤給驚醒了,他以為傷勢出現了惡化,連忙衝了進來。
奇跡!小心拆下包紮傷口的棉布,看著傷口,公孫澤只能這麼形容。傷口非但沒有感染的跡象,居然開始有癒合的趨勢,他登時想起來神手王腿上的那個傷口,和眼前的情景十分相似。可是,神手王當初那是被口水雞的口水噴到後造成的啊,難道那個口水還有加傷口癒合的能力?不對,這太矛盾了。那是什麼原因?而且神手王的傷勢到後來越來越輕,他自己也說,除了稍微有些麻癢之外,幾乎沒什麼感覺。這太不可思議了,公孫澤可是親眼看見神手王的傷口的,都露出骨頭的傷口居然能夠自愈到那種程度!這已經顛覆了他以往所學的醫學常識和經驗。
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種,別說什麼高級不高級,生命起源本身就是個迷,而人類的進化過程也始終沒有最準確最合理的解釋。人類除了智力育高於其它動物以外,基因和體質跟別的動物沒太大區別,人類在母體裡,早期人類胚胎和一隻兔子的胚胎差別並不大。沒理由動物都異變了而人類還不受影響,現在看來,恐怕這種自愈能力就是老天爺補償給人類的。
公孫澤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肯定正確,但是就從目前來看,除了這個解釋外找不出其它的理由,如果有儀器和分析工具他肯定會立刻進行研究,研究空氣、土壤、水分還有動植物基因,他敢保證,這絕對是人類進化史上的重大現。
興奮度只保持了幾分鐘,公孫澤就冷靜了下來。別說各種複雜的分析儀器了,現在哪怕給他一台顯微鏡,他都能當成傳家寶。
自嘲的笑了笑,公孫澤再次仔細的檢查了下鄭天柱的傷勢,沒有一絲感染的跡象,也不知道是大蒜汁起的作用還是人類本身的變異造成的,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關鍵是鄭天柱他人活過來了,而且在和他妻子說話,雖然還很虛弱,可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公孫澤把一些注意事項跟他們夫妻倆交代了一番後,謝絕了他們留他吃早飯,在不停的道謝聲中離開了。
秋天的早晨還是很涼的,公孫澤緊了緊衣服,兩手抄兜往住所走,大頭慢悠悠的跟在他身邊,時不時的嗅嗅周圍的花草樹木和建築物。
今天的慶祝活動不知道還搞不搞,很嚮往啊。上次參加集體活動是在什麼時間?醫院旅遊?還是那次學術報告會?不對,都不是,應該是去找小婕之前的同學會。
剛想起小婕,公孫澤就看見了小婕,不過此小婕非彼小婕,周小婕總指揮正好和他走了個對面,她是來看傷員的。
「早啊,總指揮。」公孫澤打了聲招呼,然後用身體擋住了大頭惡劣的行為,大頭正在一棵樹底下撩著後腿撒尿呢。這傢伙太沒眼力價兒了,你說你早幹嘛了,偏要等人家美女總指揮來了你才想起來方便,丟不丟臉啊。
周小婕一路上想著心事呢,根本沒注意公孫澤和大頭的詭異行為,一臉憔悴的樣子說明她昨天晚上也沒休息好。「你也早公孫醫生,天柱他沒事了吧?」
「基本沒事了,已經脫離了危險,只要等傷口完全癒合,最多一個月他就能下地走路了。」公孫澤看出了周小婕有些憂心忡忡,下意識的特意把病情淡化一些,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多一些安慰。不過就沖那種神奇的自愈能力來看,他也沒怎麼誇大事實。
周小婕很高興一大早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個喜訊,公孫澤的話確實令她放下一樁心事。基地裡男少女多,而且壯年男子更少,無論是保衛基地還是各種生產他們都是主力,每一個人的損失都會給基地帶來不小的創傷,所以她自內心的對公孫澤說了聲謝謝。
「不要謝我,我也是基地的一員,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要去看天柱麼?他剛才醒過來了,不過最好不要讓他多說話,他得多休息。」公孫澤的職業病又犯了,一付醫生面對患者家屬的嘴臉,不過周小婕根本沒在意。
「嗯,我知道了,你也累一晚上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周小婕跟公孫澤打著招呼眼睛卻盯著大頭,因為大頭正在她跟前嗅來嗅去的,她知道這條狗不會傷人,不過換了任何一個人看到一個大腦袋在你面前晃來晃去的也會感到一絲害怕。
「大頭過來,別耽誤總指揮去看病號,再不聽話就不給你梳頭了。」現在大頭和公孫澤的默契度越來越高,好像能聽懂他說的話似的,停止了對美女總指揮的騷擾,轉身離開。即使周小婕再怎麼心有愁事,看到大頭這麼通人性她也有些驚訝,所以在和公孫澤告別的同時,她竟然淺笑盈盈的對大頭來了一句:「大頭再見。」
看著周小婕朝露般的微笑,公孫澤居然有些羨慕大頭。
這次不會迷路了,人家大頭這次在前面領路,很快回到了住所,大寶他們還在沉睡,不過許如清起的也很早,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公孫澤困意上來了,臉也不洗,倒在床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公孫澤是被大寶和老馬他們的爭執聲給吵醒的,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窗外的陽光很足,估計快到中午了。雖然醒了,但是公孫澤沒有馬上起來,只是聽他們在辯論什麼。原來那本介紹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書被他們幾個現了,這幾位正就上面的一些焦點戰役和疑點各抒己見呢,臉紅脖子粗的,路天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看來都很投入。
大頭現主人醒了,樂顛顛的晃著尾巴。許如清看到公孫澤正在伸懶腰,把手裡的書放下對他說道:「公孫,小風剛才來通知了,午飯後活動照常舉行,讓咱們早點過去,你昨天露了一手,據說對你還有獎勵呢。」
獎勵?公孫澤苦笑著,現在這種條件能給什麼獎勵,不過美女總指揮的面子肯定是要給地,獎勵個香吻?嘿,白日做夢。
午飯後小風和小九外加小九的那個女朋友孟夢來找他們了,華哥他們跟基地警衛隊長老孟在外谷放哨,他們擔心昨天晚上的變異鼠群順著血跡找到這裡,這也是大寶提醒的他們。
基地裡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梯田下的一個廣場上,這個廣場是用來曬糧食的,平時有什麼集會也在這進行。公孫澤他們到了後,就看見人們從四周66續續的彙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和興奮,其中公孫澤見到過的那幫孩子更是歡呼雀躍,沒有不喜歡過節的孩子,末世裡也是一樣。
周小婕此刻忙的不可開交,偏偏那個金順昌又黏糊上了她,如影隨形。公孫澤看見後什麼表情也沒有,不過大寶卻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架勢,一個勁的慫恿公孫澤要主動一點,小風他們居然也附和著,還說什麼趙爺爺對公孫澤的印象很好啥的。
許如清在人群裡沒看見趙老頭,就把目光盯向了華北基地的那些人,這一看不要緊,她現有些不對頭,華北基地的人幾乎少了一半,在場的這些人也個個神態緊張,沒跟任何人聊天說話,只是單獨聚在一起,偶爾彼此小聲嘀咕幾句,他們想幹什麼?
華北基地的人都帶著槍,東北基地的武裝力量除了他們幾個人外,大部分都在外谷守著,而在場的人也幾乎都沒帶武器,也只有大寶和老馬隨身攜帶著射槍,就連許如清和路天都沒拿,公孫澤就更別提了,大過節的背個槍算什麼?
他們總不會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麼出格的事吧?許如清也不敢肯定,悄悄的和大寶他們說出自己的擔心來,他們仔細一觀察,果然如許如清所說,登時緊張起來。只有公孫澤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他認為這些人的舉動只是巧合罷了,不過許如清讓路天回去把他們三個人的槍也給拿來,他也沒有阻止。
人越來越多,時候差不多了,周小婕終於暫時擺脫了金順昌,手裡拿著一個陳舊的擴音喇叭,走到梯田下的一塊大石頭上站好。不少人都注意到總指揮要講話了,紛紛擁到前面,聚精會神的等待著活動開始。
就在周小婕清了清嗓子,準備講話時,她的目光突然一凝,視線沒有看下面的人群,反而看向了遠方。不少人的視線也跟著她回頭看去,遠處跑來一個人,背著槍,是基地的一名警衛隊員。
公孫澤也看到了,心裡咯登一下,他感覺到一股不詳的預兆。
來人跑的滿頭大汗,奔到周小婕跟前,趴在她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後,周小婕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慘白。
「基地所有的人都聽好了,外谷出現了大量的變異鼠群,為了以防萬一,基地裡所有的人都立刻回家收拾東西,除了糧食、水和武器之外,其它的一律不許帶。然後隨時等候基地的通知,我再強調一遍,立刻!」周小婕幾乎是在扯著嗓子喊,舉著擴音喇叭的手也在激烈的顫抖著。
東北基地的人們好像沒有接受過緊急情況下的疏散和訓練,一個個都亂糟糟的根本沒有秩序。大部分人聽從了總指揮的命令,紛紛回家收拾東西,可還有不少人沒有絲毫反應,也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咋的,居然原地不動在聊著什麼。
「烏合之眾。」許如清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她旁邊也就是公孫澤和小風他們幾個人,大寶點了點頭,小風他們則一臉尷尬。
大寶和老馬雖然掛著教官的牌子,可是也屬於基地的警衛力量,陪同周小婕去外谷,這時候他們責無旁貸,公孫澤幾個人則回去收拾東西。
金順昌他們好像沒有料到事情突然有了變化,都楞了,周小婕只是簡單應付了下他就急匆匆的走了。華北基地的人聚集在金順昌身邊,也在緊張的研究對策。而此時,所有人都瞭解到事態的嚴重性,害怕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基地是熙熙攘攘、紛亂不堪。
周小婕他們沒來得及到外谷就和孟隊長他們在坑道裡碰面了,沒等她開口,旁邊的趙老頭就說話了。
「情況不好,鼠群湧進來了,整個外谷到處都是,數量驚人,而且外面還源源不斷,沒辦法我們只好躲進坑道裡,出口那留了幾個人在注意外面的動靜。」趙老頭這時候的表現很冷靜,讓大寶他們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趙叔,那些鼠群不會現坑道口吧?」周小婕最關心這個問題,只要坑道口不被現,他們就等於沒有任何危險,無非是不能外出而已。
趙老頭在沉思著,沒有馬上回答,而老馬則冷冷的說了一句:「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所有人都楞了,後面的華哥擠到他跟前說到:「馬哥,你這話是啥意思?老鼠會打洞?你說它們會鑽進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老鼠的嗅覺很靈敏,估計是順著血跡找來的,馬上就入冬了,它們都餓壞了吧?在我們那個年代,老鼠除了偷吃的外,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打洞了,咱們不能指望坑道口不被現,它們很有可能從別的地方鑽進來。」
「不可能,除了坑道口附近的厚度差點外,坑道其餘的部分都是鋼筋混凝土,厚度達好幾米,老鼠不可能挖進來!」趙老頭尖聲反駁到。老馬瞅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又說到:「你可別忘了,現在是變異老鼠,它們的牙齒連鋼筋都能咬斷,至於爪子有多大力氣,你應該比我更有數。再說了,我只是說它們有可能進來,沒說肯定能進來。」
所有的人都失聲了,老馬又問了華哥一句:「小華,就你觀察,鼠群的數量有多少,不用太準確,大概估計一下。」
華哥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到:「馬哥,多了我不敢肯定,但是絕對要比咱們那天碰到的狼群可多多了,滿山遍野到處都是啊。我估計,少說也得有上萬隻。」
這是個壞的不再壞的消息了,如果數量和他們碰到的狼群差不多,基地完全可以聚而殲之,但是現在,即使多了華北基地的1o多只槍,恐怕也不夠用。
不管老馬說的會不會應驗,提前做好準備是必須的,否則一旦被鼠群鑽進坑道,那基地的人可就沒有任何藏身之所了,只能硬來。到那時傷亡可就在所難免了。聯想到那種場景,周小婕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按老馬的意思,隨時做好放棄坑道的準備,把所有火力集中到內谷入口附近,他看過那裡的地形,兩側可以形成交叉火力點,再配合火場,受出口限制,老鼠們不能一次鑽出來太多,他們完全可以徹底把入口給封鎖起來。現在不是碰到狼群時那可憐的三把槍了,算上華北基地的,5o多把射槍絕對可以抵擋住鼠群的進攻,用老馬的話說,要用老鼠的屍體堵住入口。
這是個不錯的計劃,可惜沒有變化快。當他們回到內谷做準備時,一個更加不幸的消息傳來了,小九面如土色的跑到周小婕旁邊,哆哆嗦嗦的說了句話。
「周姐,有人現天上飛著好多只大鳥,公孫大哥他們說這就是曾經襲擊過他們的口水雞,能噴燃燒彈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