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就是掩飾,無語就是默認,公孫澤這一整天就是在被他們的折磨中度過的。
基地的道路其實很好認,沒有高樓大廈,視線幾乎可以從這頭直接看到另一頭。在華哥的帶領下,他們參觀了基地議事大廳和一些主要的部門,讓公孫澤驚喜的是居然還有個小型的圖書館,雖然藏書不多,而且種類也很雜,但這已經讓他開心不已了。
議事廳也就是會議室,站在裡面,看著牆上懸掛的那些為基地當初的建設作出犧牲和貢獻的人,即使大寶他們再放蕩不羈也十分恭敬的給這些人分別鞠躬,以表示敬意。沒人告訴他們必須這麼做,他們都是自願的,看看照片下的介紹就明白了。
周華安:基地早期負責人之一,對於基地的組織和建設嘔心瀝血,身患絕症卻不忘工作,最後病逝在崗位上。
範文琴:無土栽培種植出的馬鈴薯救活了無數飢餓的人,後期又成功培育出大豆等農作物,被譽為基地的「糧神」。
孟大山:在和侵入基地的變異動物拚殺中,為救護兒童不幸遇難。
李子木:老中醫,在沒有任何工具和條件下,為基地許多病者解除了痛苦,基地所有的新生兒幾乎都是他和他的學生接生的。
還有許多類似這樣的人物,會議室其實就是個榮譽室,記錄著基地先驅者們的事跡和功勞。事實證明,他們完全配的上這種待遇。
站在最後一張照片下面,公孫澤楞了。
趙全民?名字好熟啊,公孫澤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誰,看看下面還沒有任何介紹,再仔細瞅瞅,嗯?這人的長相很像另外一個人呢?公孫澤不敢肯定,悄聲把許如清他們喊來,讓他們辨認一下。
「趙全民?」老馬想了想後從兜裡掏出那張特赦令來一看,這不是當時的國家主席嗎?難道是重名?他正呆呢,公孫澤小聲的問到:「你看這個趙全民長的像誰?」老馬還在想的時候,許如清輕啊了一聲,低頭說道:「他像不像那個趙老頭?」
眾人大驚。
許如清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察出來了,這人和趙老頭長的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個寬額頭更是幾乎一模一樣。
公孫澤想了想把華哥拉了過來,指著這個趙全民的照片問到:「華哥,這個人是誰?怎麼沒有介紹呢?」
「他啊,他就是當時的國家主席,當年就是他帶領早期的倖存者來到這個基地的,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這個基地,你們還不知道吧,趙叔就是他的親孫子。」
趙老頭是當年國家主席的孫子,這個爆料讓公孫澤他們聽後吃驚不小,但是這個趙全民主席當時居然沒有乘坐飛船逃離地球,這種行為更讓他們感到震撼。老馬二話沒說,啪的就是一個敬禮,這樣的主席絕對是值得令人敬佩的。
走出會議室,眾人都是感慨萬千。他們能在這個時候來到基地,嚴格的說還是比較走運的,畢竟食物和安全都有了一定的保障。如果再早個十年二十年,即使再強悍的身手,沒有糧食吃飽肚子,沒有武器空手面對變異野獸,那也得壯烈。
食堂讓幾個人大開眼界,中午飯他們就是在那兒吃的。大鍋飯、大鍋湯,隨便吃,但是絕對禁止浪費,浪費糧食在基地裡是頭等犯罪,這是基地3代人共同遵守的制度,在飢餓的威脅下,沒有人膽敢違犯這個原則。
新面孔還是比較吃香的,再加上他們昨天狩獵的收穫幾乎是別人的幾倍多,更是得到許多人的稱讚。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末世裡,人際關係好像沒有當年那麼複雜,能看得出,很多人都是自內心的在表揚他們,這讓臉皮最厚的大寶都有些吃不消。
午飯後眾人就分開了,大寶他們都是閒不住的人,華哥也急著讓他們早點參與訓練,所以把大寶和老馬給帶到訓練營地去了,許如清和路天也沒其它事情,就一起跟了過去,公孫澤讓小風領著他去醫療處先熟悉一下。
到了醫療處公孫澤才知道基地是多麼的缺乏專業醫生和設備,至於醫藥用品則純屬癡心妄想。有間手術室,到是很正軌,可惜除了手術台和幾把手術刀和止血鉗外,最有用的就是幾個聽診器了,而且看手術室裡的模樣,搞不好很多年都沒用上。沒有消毒、沒有麻醉、更沒有藥物,你能做什麼手術?
公孫澤的頭又開始大起來了,小風把他介紹的很是讓人驚歎,基地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專業的醫生啊,可是專業的醫生沒有專業的工具,這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但是你再看看人家那幾位,據說是那個李子木老中醫教的徒弟,一個在用小木片給人刮痧,另一個用小陶瓷罐給人拔罐。公孫澤有點後悔了,早知道這種情況,還不如說自己是幹別的呢,中醫他也不會啊,這可怎麼整?
臨陣磨槍?辦不到。公孫澤不精通中醫不代表他不瞭解中醫,都屬於技術工種,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掌握的,可是現在西醫完全就是個雞肋啊,就算他可以精確的診斷出病情也沒法著手治療。
等等,自己多少還是學過一些衛生護理方面的知識,這些內容雖然不一定能夠治病,但是在預防疾病和外科應用上肯定有用途,嗯,先把這部分給整理出來,多少對基地會有些幫助,而且外科的工具也簡單,什麼石膏、夾板、牽引器材都好弄。對了,探索者隊員們外出時沒有急救包,這個也是大問題,一般他們受傷以外傷為主,沒有應急措施會加重傷勢。其它的都很容易找到替代品,可這個止血藥物就難辦了。
公孫澤越想問題越多,呆呆的站在手術台前愣,小風連聲招呼了他好幾次才反應過來。
「公孫大哥,剛送來了個病人,聽說咱基地新來了個專家醫生,想讓你給看看,問你有時間嗎?」
「啊!」公孫澤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要面對病號了,他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拿什麼給人家看病啊,可是這事能推辭嗎?好像是不能了,因為病號聽說他在手術室,已經主動的走了進來,正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呢。小風更是勤快,把聽診器都給掛他脖子上了。
好吧,該來的早晚都得來,公孫澤畢竟是醫生出身,沒理由害怕診病,即使丟人也不能忘記自己的本分,醫生就是給人看病的。
「你哪不舒服,和我說說。」公孫澤和藹的問著面前的病號,這是個4o多歲的婦女,說話條理很清晰,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病情給說清楚了。
其實不是什麼毛病,真算起來的話和公孫澤他們昨天的打獵還有一定的關係。昨天的獵物很豐盛,不少人或家庭都分到了肉,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頓。但是由於肉食缺乏,再加上食用油的不足,基地人的胃腸習慣了素食,突然多吃了幾口肉,很多人引了腸道腹瀉。這也就罷了,全當浪費掉了,好好補充點水分和鹽,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
偏偏這位婦女不是這個症狀,她沒腹瀉。但是她看到身邊的人有的上吐,有的下洩,把她噁心的夠嗆,一直反胃乾嘔,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始終是食慾不振,而且胸口悶、腹脹難受,實在是躺不下,坐不住,站不穩,這才被送到醫務處。
公孫澤反覆提醒自己,沒有x光,沒有b,更別指望做個胃鏡了,眼下只有聽診器可以用用。他強作鎮靜的掛上聽診器,一邊聽著一邊想辦法解決。
不是解決病人是解決病情。這個症狀貌似不太難處理,應該屬於腸道性疾病,處理方式和手術後病人排氣應該差不多。咦?當初自己噁心的時候,神手王在自己肚子上按了幾下效果相當不錯哦,何不試試?
回想了下當時神手王按的位置,公孫澤開始照方抓藥,他擔心揉的位置不對,就在幾個點上反覆多揉幾次。頂多2分鐘的時間,那婦女突然臉一紅,然後房間裡就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病號放了個臭屁。小風捂著鼻子把房門打開,又拿起一件衣服往外扇臭氣。那病號滿臉通紅,特別不好意思,坐起來張嘴剛要說話,卻又打了幾個響嗝。
公孫澤心裡一動,知道有門。果然,那婦女放了個屁,打了幾個響嗝後,居然胸口也不悶了,也沒腹脹的感覺了,差不多好了一大半。
這下小風來勁了。怎麼樣,我說什麼來著,公孫大哥那是專家,許大姐都說過,他可是醫學天才,現在服了吧,看吧,就你這病,什麼都沒用,就是揉了揉就治好了。
公孫澤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堵住小風的嘴,他誇獎自己越多,醫術越厲害,自己就越覺得丟人。沒別的,因為這還是他偷學神手王的手法,也不知道這屬於經驗呢還是中醫範疇,總之絕對不是他學的西醫,他心裡有數。
沒敢在醫務處多待,公孫澤在眾人讚不絕口的表揚聲中,又一次落荒而逃。不逃是不行了,他害怕一會再整出什麼病號來,到時候他就徹底抓瞎了。巧合之所以叫巧合就因為它的偶然性,再來一次恐怕就不是巧合而是奇跡了,公孫澤可不相信奇跡會經常在他身上出現。
公孫澤來到圖書館,把小風給支到訓練營地去了,小風當然高興了,樂顛顛的走了。整個圖書館除了一個耳朵背的看門老人外,就只剩下他和大頭了,公孫澤需要靜靜的思考一下他以後該怎麼辦。
本來是想好好整理下思路,可是公孫澤現在卻被幾本書給吸引住了。一本介紹當年生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一本是一個醫學雜誌刊登的關於這次木乃伊病毒的初步分析,還有一本則是個手抄本,內容竟然是關於變異動物的,他的興趣立刻被轉移到這幾本書上,找了個光線不錯的地方,急不可耐的看了起來。
他先看的是那個醫學雜誌,上面並沒有什麼新聞性的東西,只是轉載登刊了一些知名醫生的實驗數據和分析報告。對於其他人,可能看這種雜誌跟看天書沒什麼區別,但是在公孫澤眼裡,這才是他的專業讀物。
這幾乎就相當與第一手資料了,很多實驗數據都是相同的,都指出了木乃伊病毒會破壞人體的水代謝,但是具體治療措施則爭議很大。有要從電解質著手的,有要從水分子在細胞內的轉換下藥的,還有的治療方向針對細胞液的,憑借當時的醫療水平,幾乎能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但是由於時間的關係,不等到他們的實驗進一步加深,人類社會就一退再退,直到徹底淪陷。
再有一些其它內容則是討論木乃伊病毒是如何傳染的,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些信息已經過時了,最起碼公孫澤他們從冷凍倉裡出來後這麼多天,絲毫沒有被感染的症狀,也跟不同的變異動物打過不少交道了,這說明木乃伊病毒即使沒有徹底消失恐怕也進入了衰敗期,對人體沒什麼影響了。
公孫澤現在急於想瞭解的是,動物的變異是不是跟病毒有關,如果有聯繫,為什麼人類沒有出現變異。再有,9o%的感染率確實很驚人,可另外1o%的幸運兒他們為什麼會對這種病毒免疫。這點太重要了,可惜雜誌裡沒有介紹,不過公孫澤能夠想到這個問題,其他專家學者也不是傻子,估計他們也會提出這個疑問。
換了個姿勢,公孫澤又打開那個手抄本,第一眼就引起濃厚的興趣。
這是一名動物保護主義者的記錄。在逃入基地之前,他曾經在某家生物研究所工作,接觸到一些對變異動物的研究資料,結合這些,他詳細記錄了大部分變異動物的資料。主要包括種類、形態和異變後產生的特殊能力。這些內容嚴格上來說才是對目前最有幫助的,公孫澤乾脆走到門口,點上一鍋煙,邊抽邊讀。
看得出這個人還有點繪畫的天賦,每一種變異動物都有幾張插圖,畫得居然有模有樣,十分神似。
第一種就是變異老鼠,公孫澤光看插圖就知道。變異老鼠除了體型按比例放大了許多倍以外,最大的變異就是四肢和外皮。至於能力變異老鼠就有些過於駭人了,它們充分揮了善於攀爬的本領,即便體型大上許多,也不妨礙它們。幾十米高的大樓它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爬上去,手抄本裡介紹說,它們甚至都可以直上直下的攀爬,任何障礙都如走平地。
還有一個特徵值得一提,變異老鼠的性情變得十分暴躁,有許多甚至開始噬咬同類。最開始衝擊人類社會的變異鼠群在沒有明顯目標之後,小部分散去,大部分則相互撕咬。人類消滅的數量還不及它們自相殘殺的千分之一,這簡直是對人類的一種恥笑。如果逃離地球的人類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的話,恐怕局勢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不可控制,當然了,那肯定會帶來更為巨大的傷亡。事實上,沒有人可以預料將來的事情。
其它變異動物幾乎和老鼠差不多,不過有的動物種群明顯消失在地球上了,一些珍稀物種受數量限制,更是徹底湮滅,只剩下一些圖片證明它們曾經也是地球的一員。
手抄本還提到海洋生物的變異,不過幾乎沒有圖片介紹,更多的都是一些猜測,其中有個聯想讓公孫澤看了後毛骨悚然,海洋面積要比6地大許多,這個人居然認為海洋生物的體型恐怕要比6地生物變異的還要誇張,出現航母大小的生物也不是不可能。
動物異變最明顯的要屬昆蟲類,不過它們產生異變的時間要晚一些,而且數量也銳減許多,這個人認為是新的生物鏈造成的。
手抄本最後的一段介紹讓公孫澤有些膽戰心驚,獸潮。每年在春季和秋季都會有大量的變異動物成群結對的外出覓食,甚至生不同種群之間的爭鬥。就像候鳥遷徙一樣,特別有規律,這也是人類倖存者最危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