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岳和富貴從刑警隊出來後,直接去了趙紅兵家。那天,二狗也在。
「知道了」趙紅兵沒什麼表情。
「……表哥至少得判15年」趙紅兵點著了一根香煙,用力的甩了甩手中的打火機。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中,二狗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陰霾。越是有事,趙紅兵越是鎮定。
張岳沒答話,自己也點著了趙紅兵扔過來的一根香煙。
聽到趙紅兵這句話,富貴又流下了眼淚。
「富貴,有點男人的樣兒!」看著富貴又哭了,張岳有點心煩。
「大哥,表哥他不會判死刑……」富貴知道表哥一切罪名都是由他而起,他又一向和表哥關係最好,所以格外的難過。
「肯定不會!富貴,你先回去!一會你的夜總會又要開始營業了。」趙紅兵說。趙紅兵想單獨和張岳聊聊以後怎麼辦。
「嗯,那我先走了」富貴這點眼神還是有的,他知道趙紅兵要和張岳單獨談。
「以後再辦事,富貴這人不能用了,就讓他把夜總會管好就行了。」富貴走了以後,趙紅兵捏滅了煙頭。
「不管怎麼說,富貴對我還是沒的說的」張岳說。張岳說的沒錯,直到張岳被槍決,富貴始終都對張岳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富貴即使有錢以後,張岳也一樣能讓富貴刀山、下火海。張岳的確有這本事,這本事與生俱來,不是誰想學就能學會的。
「嗯,我知道,我是說以後你再去辦大事的時候,別帶著他了」
「為什麼?」
「如果換了以前,表哥出了這事,富貴該怎麼樣?」趙紅兵朝張岳笑了笑。
「……」張岳沒說話,倚在沙長長的呼了口氣。他明白趙紅兵的意思。
古典流氓的代表是劉海柱,拜金流氓的代表就是富貴。
「紅兵,那你說趙山河那邊怎麼辦?是緩緩再干還是……」
「我剛出來出獄的時候,你手下最能幹的就是富貴和表哥,現在他倆一個軟了,一個進去了,你能用的人就是馬三和蔣門神了,他倆都不是趙山河的對手。聽說現在趙山河糾集了不少人,一副不報仇不罷休的樣子。呵呵,我看實在不行,咱們真得和他們火拚了」
「呵呵……」張岳笑了。他可不怕火拚。
趙紅兵和張岳倆人都笑了。他倆一次聯架,還是七、八年前呢。
多年以後二狗曾聽到因為此事高歡曾經取笑趙紅兵:「你和張岳當時都奔三十歲了,在社會戳出去也都像個人似的,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還動手和人家打架呢?你還要點臉不?呵呵」
的確,當年能讓趙紅兵和張岳兩個江湖大哥親自帶人群毆一場的,在我市也就是陳衛東、趙山河一夥了。李老棍子雖然有這個實力,但是李老棍子和趙紅兵已經基本和解,雖然遠遠算不朋但也絕對不算仇人,不大可能再次翻臉。除了陳衛東和李老棍子這兩個團伙,就算是趙紅兵和張岳其中的一個親自去打一個人,那麼那個被打的人也會出名。
「這架不得不打」趙紅兵說
「聽說當時是你們一群人到處找趙山河,差點把全市翻了個底朝天,可不是趙山河到處找你們。你們想不打不就結了。」高歡說
「如果不是我們到處找趙山河,那就是趙山河提著槍刺天天找我們。如果不是我們先找到他,我估計當年我和沈公子開那飯店也早就被他砸了,你懂嗎?」趙紅兵說。
「不懂你在說什麼。究竟是誰想找誰?」
「不懂就不懂,那我告訴你為什麼這架不得不打!」
「你說來聽聽!」高歡說
「這事是由沈公子惹出來的,我和沈公子向來都是一個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現在這事落到了張岳的頭,我和他是最好的同學、最好的朋。所以,這事我必須得管。」
「那你等到他們真被那趙山河欺負了你再管唄!哪有像你和沈公子這樣二話不說,先動手傷人的。」
「這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我們為什麼要先動手。現在我再跟你解釋一下,任何對立的矛盾展到最後,都是一方強,另一方弱。完全勢均力敵的情況很少見。如果你不強,他則強。他強,你就要比他更強。這樣,你才會成為矛盾衝突中勝出的一方」
「呵呵,你那時候不就經常念《道德經》嗎?什麼物法自然,什麼善若水,不都是講陰柔的嗎?怎麼對趙山河又來了狠勁?」
「對付趙山河這樣的渾人,只能比他更渾,呵呵,否則就會被他認為是軟弱。」
「嗯,比渾勁,誰也比不過張岳。當然了,你也不比張岳差多少。」
「我渾嗎?」
「挺渾。儘管別人認為你不渾」
多年後,二狗聽完了這段對話以後才明白為什麼當年趙紅兵再戰江湖。
「把四兒也找來!」趙紅兵對張岳說。
「呵呵,用的著那麼興師動眾嗎?」
「有備無患」
趙紅兵和張岳大概聊了兩個小時以後,張岳的傳呼響了。
「富貴出事了」張岳看了看傳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