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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父親走了 文 / 魔修錄

    時令已進臘月,天空飄下鵝毛大雪。

    昏暗的油燈下,古征陽與娘和大哥古征林,在自家屋裡的床前哭泣。床上是古征陽的父親,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大楊村的夜晚甚是寧靜,只有村子東頭這間土屋裡低低的哭泣聲。

    「夫君啊,夫君,你說要拿錢回來的,怎麼會這樣呢?」古征陽的娘十分痛楚地哭訴道。

    「爹爹啊,爹爹,你是怎麼啦?你醒來啊!你快醒來啊!」古征陽與大哥古征林用小手不斷搖晃著躺在床上的父親的身體。

    殘缺的木製門「吱」地一聲開了,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小老頭肩上挎一個小木箱,近的床來,隨意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中年漢子幾個部位,很不高興地說「都是死了的人,還叫我看個啥子病,沒事找事,害的我白跑一趟。」話音未落,小老頭轉身往木門外走去。

    見小老頭要走,古征陽與大哥古征林用小手死死地拽住小老頭的衣襟,哀求道:「馬大夫,您不要走,我們求你了,您要把我父親的病治好啊。」

    「馬大夫,你不要走,給仔細地瞧一瞧,看還有機會嗎?」古征陽的娘也在一旁哀求。

    「求我有啥用,死人一個,浪費我的時間,讓我白跑。」小老頭一臉的不高興,心中十分地生氣,一腳踏出木製門,在雪地中揚長而去。

    顯然,古征陽的父親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人都死了還找醫生來家看病,這家人難道腦袋有毛病?

    不是的,是古征陽的娘和兩個孩子希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父親能夠醒過來,哪怕有一丁點的希望呢。誰又知道,馬大夫來家隨意看了看就下定論,沒有希望了,父親已是魂歸九天。

    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已經死去的古征陽的父親,說起他的名字來,那是在川江一帶赫赫有名的。他就是大明朝川江鎮守司衙門大將軍梁應忠帳下副將軍古成英。說起古成英副將軍,那是相當地有能耐,善使一條三百多斤重的長槍,兩次救過梁大將軍的命,在與亂匪的多次作戰中,多次單槍匹馬闖敵營,於千萬軍中斬殺土匪頭目建立功勳,獲得梁大將軍的賞識,為朝廷建立功勳。但是功勳是建立多了,卻一次也沒有得到過朝廷的褒獎,因為每次平息亂匪的功勞,在上報朝廷的公文中,都是寫的梁大將軍自己如何如何英勇地率領川江大軍剿匪平亂、保家衛國的動人情節,公文中沒有提到古成英副將軍一句話,自然朝廷下來的獎賞都落到了梁大將軍頭上,古成英干了十多年,還是一個副將軍,毫無晉陞的機會。

    古成英副將軍有一個大喜好,就是對人太善良了,當兵的都不容易,誰的家裡有個急事需要用錢,或需要其他幫忙,只要他知道,就盡力提供幫助,人人都說他是一個大好人。有的人借錢不還,古成英也不與計較,他總是替他人著想:「唉,都不容易啊」。這樣一來,人緣是混的熟悉了,但他的這個喜好,弄得他十分清貧。一個副將軍的軍餉本來只夠自己一家人每年開銷的,但他的喜好卻弄的家中經常因為錢的事犯愁,也造成了他與妻子張翠花之間經常性的口角爭吵,但是爭吵歸爭吵,事情還的按照古成英的意願去辦。

    俗話說:「禍害千年在,好人命不長」,這不,古成英這位人見人惦記的大善人,在一次與亂匪的戰鬥中,寡不敵眾,被亂匪打死了。

    古成英的妻子娘家姓張,名翠花,按照過去的叫法應該叫張氏,或叫古夫人,不知怎地,大楊村的人們都叫他張翠花,張翠花今年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雖然人已中年,窈窕的身材卻叫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清秀美麗。

    大哥古征林十五歲,古征陽十二歲。

    古征陽個子不高,瘦瘦的身材,小巧的臉朧和雙手沒有幾絲血色,印堂正中一片紫青色,好像是嚴重的貧血或營養不良。大哥古征林與弟弟古征陽相反,結實的身板,粗壯的四肢,顯得很有力氣。

    夜已經很深了,三人哭泣了許久,也是累了,張翠花叫兩個孩子到隔別的屋裡睡覺,自己一人為丈夫守靈。

    屋外的月光明朗,雪已經下的小了,低矮的土牆、小小的院落與外面的世界,連成一片白色。

    古征陽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覺,兩眼直直地盯著屋頂灰黑的泥土頂棚,他十分惦記自己的娘,怕娘冷了餓了,起身來到停放父親古成英屍體的屋子。

    張翠花已然累了,跪在停放丈夫古成英屍體的床前,頭靠在床沿上沉沉地睡去。

    古征陽怕娘涼著身體生病,想叫醒娘。

    忽然,關上的木門被一股強風吹開,父親從木門外面飄來,毫無血色的身體上穿著一件灰白色長衣,血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盯住古征陽呆板地說話:「你要為我報仇啊……!你要為我報仇啊……!」

    古征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驚呆了,他楞了一下,十分懷疑地問道:「爹爹,是您嗎?是您嗎?」

    古征陽的父親並不回話,呆板的眼神直直的盯住古征陽,不停地說:「你要為我報仇啊……!你要為我報仇啊……!」聲音不斷變小,「嗖」地一聲,古征陽的父親隨同強風的回返,飛出了木門。

    古征陽急忙追出門外,展眼看去,全是雪的世界,哪有半點父親的影子。他站在自家小小的院落中,對著白雪覆蓋的群山峻嶺大聲地叫喊:「爹爹,您回來啊!爹爹啊,您回來……!」任由古征陽喊破嗓子,沒有一點回應。

    古征陽的叫喊聲,震驚了正在睡夢中的親娘張翠花和大哥古征林,兩位親人急忙來到院子,「孩子(弟弟),你在叫誰回來呢。」

    「娘,我剛才看見爹爹回來了」古征陽焦急地對娘說。

    「傻孩子,你的爹爹不是在屋裡床上躺著嗎?」張翠花疑惑道。

    「這……,這……,我怎麼剛才看見他進屋子以後,又從屋子裡跑了出來呢。」古征陽不解地問道。

    「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呢,快進屋裡,別凍壞了身子。」張翠花一手拉著古征陽,一手拉著古征陽的大哥古征林,進了屋子,把木門緊緊地關上。

    古征陽在自家的屋子裡,看見父親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心裡升起一絲詫異,不知道咋地了。

    幾聲晨雞以後,天色漸漸大亮,有幾個古家的親戚和鄰居好友來到古家悼念,娘與一些人的談話傳到了古征陽的耳中。

    「怎麼,楊叔家沒有人來,唉!」

    到了中午,66續續地來了十多人,這十多人,全是古家的親屬和鄰居、好友,有一位古家的長輩負責執事,辦理古征陽父親的喪事,只聽古家長輩十分不滿地說:「成英的大哥成華家怎麼沒有來人呢?他小時候的鐵哥們風南怎麼沒有到呢?村長和村裡的一些長輩也不來,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位白老者蹲在地上,手中拿一管旱煙筒,銅製的煙頭處冒出陣陣青煙,這白老者一邊抽旱煙,一邊罵道:「他媽的,這年頭,就他媽這個樣,人在人情在,人死兩丟開,真他媽的勢利眼。」

    「村長來了,村長來了。」人們正在議論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幾嗓子,人們急往兩邊閃,讓出一條路來。

    院門處,快進來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身穿一件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皮製成的裘皮長袍,脖子處潔白的內衣領清晰可見,顯然,這人就是這個村的村長了。

    「村長您好,您老人家來了,快進屋,坐坐……」幾位老者和執事的古家長輩連忙把這位大村長讓進屋裡。

    村長進得屋來,坐在凳子上,鼻子哼了幾聲,從裘皮長袍的衣兜裡掏出十多兩碎銀子遞給執事的古家長輩,「這就是成英的撫恤金十二兩銀子,就這麼多了。」

    古家長輩接過銀子,沒有說什麼。

    「村長,是不是弄錯了,我夫君是副將軍啊,為朝廷和梁大將軍效力十多年,怎麼這麼少呢?梁大將軍不是說給二百兩嗎?」張翠花實在是逼不住急躁的心情,詫異地問道。

    「什麼?二百兩?現在正是朝廷困難的時候,你們就不能替朝廷想一想?就不能替梁大將軍想一想?好了,銀子已經送到,還是我親自送到家,這已經不錯了」村長心裡十分不高興,與幾位老者拱手告辭,快步向院門走去。

    「他媽的,一個死人還要麻煩老子送銀子到家,真他媽的倒霉」村長出了院子,憤憤地自言自語。

    張翠花見只給了十二兩散碎銀子,心情實在不好,聯想到自己的夫君十多年為梁大將軍賣命,最後還丟了性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梁大將軍和朝廷這麼對待他們家呢?一個活生生的人,只值十二兩銀子?這十二兩銀子,辦理喪事再節儉,至少需要六兩以上銀子,還剩下六兩銀子,最多夠一家三口人三個月的生活費,以後怎麼生活呢?張翠花一邊想,一邊盤算著,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爬在夫君的身體上,眼淚汪汪地嚎哭起來。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幾位長者把張翠花拉到一條凳子上坐下,勸告道。

    「這幫狗日的,要人賣命時,天天說你好,人死了,就說你王八不如了。」一位老者憤憤不平地說.

    「唉,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啊?關鍵是我們怎麼把成英送上山埋葬了,活著的人怎麼繼續活下去。」古家執事老者不斷地開導眾人。

    為死者古成英訂做的新衣新鞋、花圈等都送來了,幾位老者忙著替古成英換上新衣新鞋。

    一天又過去了,天色將晚時,一共才來了十五個人,很多古家的親戚、鄰居及好友都沒有來。

    年紀還小的古征陽,雖然不理解大人們說的事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從幾位長輩和親娘的眼神裡,分明感覺到他們的不滿和憤怒。

    第二天天光大亮,人們匆忙地按照埋葬死人的禮節和程序,把古成英送到村頭的大山上,免不了陣陣嚎哭聲,一路的陰紙一路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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