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怎麼那被蹬出去的動物肯定是個妖怪不然怎麼會出慘叫而且馬上又大聲向它的小妖下令:「快再來兩個人按牢少主……」
「好妖怪竟然還有不少嘍囉小妖又給老子來了個『閉目咒』道行當真不淺吶怕是有個上千年的了吧。」林強雲睜不開眼睛只好胡思亂想一通。似乎妖怪的慘叫、下令所說的話像極了盤國柱的聲音不由得心下慌。暗忖:「娘的皮這下慘了必須在小妖們沒有一湧而上時先動手並且希望一槍就能幹掉妖怪老天爺保佑槍聲嚇得住那些道行還沒多深的小妖否則我林某人雙拳難敵四手說不定就要喪命於此了……」
「老天……我的槍呢?」伸手去腰間撥銃伸到左腰的手摸了個空卻又哪裡還有手銃在就連槍套也不見了蹤影。而這時想將手換到右腰已經來不及了好幾個身體撲到了身上它們強有力的爪子也抓住林強雲的手腳按得死死地休想掙動分毫。
「完了完了這下花子死了猴沒戲唱了。噯怪事了妖怪和它的小妖怎麼全是穿著衣服不披獸皮不但沒有那種熏人的騷味而且動作並不粗暴啊?!咦這是盤國柱的氣味再是年老成精的妖怪就算修煉了千年以上也不可能連人的氣味都變得相同吧。哈原來不是閉目咒啊……」費力睜開被目屎粘得死緊的眼睛入目按住自己雙腳的不是盤國柱還是哪個。看這小子灰頭土臉面頰和眼睛處一大塊又青又紫的新傷身上的武士服也像在地上打過滾般既皺且髒想來並非妖怪變化。記掛著跳下深淵的叔媽和鳳兒的生死氣急攻心的林強雲還沒從噩夢中醒過來趕著要去搜救親人連續幾下用力都掙不開按住他的幾隻手只好動用還能說話的嘴巴厲聲喝罵:「盤牯仔你們好大有膽竟敢犯上作亂還不放開我信不信林某人一槍斃了你!」
「耶少主認得盤牯仔你好了?!」盤國柱為了以防萬一仍舊用力死死按住手裡的雙腳只稍微抬起頭望著林強雲的臉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林強雲心裡那個氣呀恨不得狠狠甩這不開眼的傢伙幾大耳光一邊掙扎一面破口大罵:「菜鴨吃得多你傻了不是沒見過人像人漢像漢的一個護衛隊將軍怎麼長了一副豬腦子在你頭上。快點立即去招集所有的親衛馬上到崖下去搜尋救回叔媽和鳳兒。記得了找不到就不要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有把我的槍拿來我和你們一起去。」
盤國柱和幾個親衛被罵得頭大腦大遲疑著悻悻地緩緩鬆手見局主再沒狂之兆便退開了些許但他們還是保持警惕隨時準備再次撲上。
一個親衛把套著手銃和彈盒的皮帶放到林強雲面前林強雲的話呼得心下疑惑不由得脫口問:「沈嫂嘿、鳳兒?!局主她們不是前年在汀州被韃子細作給謀害了麼……」
「是了叔媽和鳳兒早就去了害死他們的直接兇手已經在臨安城外被老子用開花子……唉!恐怕是做了個白日夢。唔好像有點不對呀……哎喲此地不是舊毗陵驛這是什麼地方?」林強雲伸展了一下手腳現沒什麼干礙連忙放下嬰兒把手銃抽出裝入子彈。有武器在手思緒立時平靜了總算慢慢回復了些許記憶。想起了在常州尤宅——也就是舊毗陵驛——所生的事情指著盤國柱不悅的沉聲喝問:「咦……不是讓你率親衛到北城的高家協助擒拿喇嘛惡僧和蒙古韃子的麼如何有空回到這裡了?哦對了你們應該是看到這裡出的求救旗花才回援的……那麼針灸銅人可曾從韃子們的手裡搶回來?被韃子們劫持作為人質的民戶呢都救出來了?還有你們是什麼時候把我從那個喇嘛手裡弄出來的?那惡僧多輪法王呢?」
一連串的問題砸出來把眾人弄得面面相覷不知回答那個好。
盤國柱見林強雲沒再糾纏沈嫂嘿和鳳兒的事心下稍安不過林強雲老這樣不清不楚地也不是事對著林強雲斷喝一聲:「停!」
看看一臉愕然的林強雲大聲問道:「少主你給我們說說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那裡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講對了我再來回復你的問話。」
「現在住的地方今天何年何月何日什麼意思?」林強雲有些不大明白抬頭向屋裡的人環視。
盤國柱:「少主先告訴我們時下住的地方和今天是什麼日子再說。」
林強雲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小聲自語:「住的地方?唔不是尤宅那裡了不過我們肯定還在常州。今天什麼日子麼我來看看日影已經開始西斜估計是下午未末申初之間了昨日初三夜裡蒙古韃子來襲毗陵驛戰鬥到最後時被那喇嘛僧出其不意的突入屋內偷襲……」說到這裡他已經看清這是間寬廣有近三丈方、與其說是房間還不如說是廳子更合適的房屋十來個人或坐或站的在屋裡一點也不感到擁護就不知道這個屋主造這麼大的一間房到底做什麼用。依屋子以泥坯壘成的屋牆、窗下放著用來擋風的茅編席簾林強雲心中有了答案大聲道:「住的地方肯定不是舊毗陵驛的尤宅了不過我敢斷定我們還是在兩浙西路的常州境內。至於日子今天是紹定四年六月初四……」
林強雲的「四」字才出口盤國柱和屋裡的親衛、王煒、李杲等「哄」的一聲笑了起來就連還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荷絲娜也被感染得也放下了受委屈的心思「嘰嘰咯咯」笑得縮成一團。
林強雲的「四」字出口也知道犯了大錯。沒別的光從人們身上穿的綿衣和自己蓋著厚厚的被子上就可斷定是進入冬季了如何還能說得上是夏日的六月?
林強雲見到荷絲娜渾身顫抖的笑為遮掩尷尬故意臉沉了下來不悅地輕喝道:「荷絲娜連你也來笑我。」
荷絲娜聽得一驚連忙爬起來怯怯地走到床邊:「尊貴的公子主人是我不對請您原諒忠心的奴僕吧……」
「老天爺……咳咳……笑死我了……我說少主吶你可真會說笑啊!」幸虧盤國柱比別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連咳帶喘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脯好歹開口說得連貫了:「少主還記得『來、世、敏』這是誰的名字麼?」
盤國柱把「來世敏」三個字一字一頓的咬得極重又俯身伸手從床下拖出個大囊袋翻開袋口抓起那具小巧的連匣手弩指著袋裡的金銀銅錢神態嚴肅地說:「你弄來的這些銀錢、物事不會也忘得一乾二淨吧?還有少主難不成連前數日見到那幾位一起做過挑夫的陳州腳夫行團頭胡大腳板胡行以及同伴齊四郎、狗蛋也不記得了?」
這位畬家漢子平常與林強雲相處得好相互間開開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平日裡說話做事總是沒一次能佔上風這下有了機會哪能不佔些口舌便宜。放下那具手弩盤國柱雙手叉腰學著林強雲往日的樣子大聲說:「你給我聽好了此地仍金國歸德府轄下的宋城葛驛鎮今日是金國正大八年我大宋紹定四年的十一月壬午初三日。記得了麼?!」
「阿也這就怪了……」自醒來現自己在穎州汝陰縣而後流浪至泰和縣開始一直到今的所有一切全都一幕幕地在腦中映過。如此就說明剛才為什麼大家會笑得那麼陰險奸詐了。眼睛看到王煒和針童向他們招手道:「針神先生請了哈針童也在你那個楚姐姐呢不來糾纏要用針刺我了……咳兩位還是先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好麼?」
針童一聽叫他誤以為林強雲要來追究了他那敢出來答話反倒往師傅的身後縮進了些。心裡誠心誠意的念了無數遍「菩薩保佑」以求任何能聽到自己求告的菩薩大慈大悲施出無邊法力讓自己立時隱身或者叫這個有權有勢又有錢的主兒另有他事分心不來關照自己再或者立時變成個睜眼瞎一時失明令自己捉個空兒溜出房去。
只可惜想要隱身變化不可能這個林強雲林飛川也沒變成睜眼瞎不過好像是有菩薩聽到了針童的乞求也真個了慈悲這不立時就有人來引開了大家的注意力了。
「在下清楚是怎麼回事各位可否容下官向局主細細稟報。」得到林強雲已經恢復過來消息的陳宗華匆匆趕到門外心急的不等通報便撥開站在門邊的人跨進屋內向林強雲躬身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