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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章 渡過一劫(一) 文 / 宋末商賈第二部

    海鶻戰船到達碼頭的時候已經把蒙古兵的前鋒甩開了近十里的距離可看了看河對岸數里外的城牆再看著眼前這個無遮無攔的葛驛鎮李杲十分擔心蒙古兵一旦起對歸德府的攻擊接下來自己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回到家鄉去。

    專責到汴梁去請人的陳哨長倒沒那麼多想頭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讓李大醫士感慨戰船方停穩就客氣的請他上岸一同急匆匆地趕往鎮東。這裡不但有局主租住的房屋兩位姨娘與小主人、王針神及親衛同樣在那條小巷暫住還有一部分山東制武軍也把小巷的民戶家擠得滿滿的。

    針童的師傅王煒字介明因針灸術高明治人無數被無為軍巢縣一帶的人們譽為「針神」其王針神之名在淮南西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王煒見由自己推介從汴梁請來的李杲到了讓進土屋的小客廳坐了先自我介紹了一番。在李杲自報姓名時真心誠意地說了仰慕的話待人送上茶水後便把話題一轉將病人的症狀講了一遍並立即向李杲請教:「李杲先生在下原以為病者因被小徒誤刺顱部重穴方致於此。可前些時日兩次用針對應之穴解救不果反倒引了別樣症狀想來其人身上另有其他臟器不妥故而在下不得不中止診治。」

    王煒之所以會知道李杲也是幾年前從逃避兵禍南遷的金國漢人富民口中聽說的。據人傳說前些年兵荒馬亂時有瘟疫流行李杲見到許多人患了「大頭天行」的病頭大得像西瓜一樣非常痛苦他便潛心鑽研《內經》、《傷寒》等書終於研究出了一張方子治療此病非常有效。後來李杲將這張方子刻在木牌上插在來往經過之人眾多的熱鬧地方得病者抄了回去幾乎沒有治不好的。此後有好心人還將這張方子刻在石碑上得以流傳更廣當時人們都以為是神仙留下的神方後來知道了是李杲出的藥方因此李杲也就有了「神醫」之名。

    看看李杲沒有答話王煒已經從別人口中知道了這次到汴梁請人的經過清楚李杲心裡有怨氣站起身來深深上揖長長的歎了口氣極為誠懇的說道:「煒早聽得『神醫』李杲大名這才在束手無策之際向病人家眷推介不成想去請李神醫的軍漢們粗魯以至得罪先生。煒在此向李杲先生賠禮還望先生看在病人份上請神醫義伸援手……」

    李杲雖說才被綁架時心下不喜到了此時早因聽說了飛川大俠之事而沒了介蒂更不會有責怪王煒的意思。再者王煒的名號以前似乎也有聽說過知道此人是趙宋淮南一帶也有針神之稱的針灸名家。因此李杲倒也不敢造次托大起身回了一禮:「王煒先生言重了神醫之稱杲愧不敢當若有能夠效勞之處李杲不才當得盡力而為。」

    王煒大喜道:「那……那可太好了。僕請李杲先生到此會診依先生看……」

    李杲低頭思索時而拍拍沁出細微汗珠的前額時而雙手十指絞扭半晌後方才緩緩開口:「唔就王煒先生所言依李杲細細想來這位病人所得似乎仍是『髒燥鬱症』(癔症)、『癲狂』(精神分裂症)與『癇症』(癲癇)三病綜合之疾。」說到這裡李杲的語聲一頓眼裡射出疑惑的目光搖著頭不解地像是自語又似乎向王煒提出疑問道:「癔症即河北路一帶民間所言『花癡』之症是也。王煒先生也清楚此等病症『為情志不遂或是怒氣傷肝』所致大多病於青年女子身上也有極少數家貧或不得志的青年男子會得此病者。可這位飛川大俠官封四品連姨娘都有兩位又是南朝一家大商行的東主更為修行有成的道門『上人』有官、有錢、有妻妾還修得可成仙的秘法他還有什麼情什麼志會不遂?何以會得恁般女子所患之疾委實令人好生不解。唯一能做出解釋的那就是『髒燥鬱症』了以此看來其人所以會得上癔症之病定然是所修煉的某項仙術不得法而誤入歧途。」

    「哦李杲先生所言倒也甚是有理。」王煒心下想想也是道理於是點頭贊同:「然則李杲先生以為?」

    李杲微微一笑道:「王煒先生某雖說專攻內腑診治與先生的針灸之術略有不同但也是杏林同道相互間恁般稱呼顯得太也生分不如……在下稱先生一聲介明兄如何不會介意在下如此稱呼先生罷。」

    「呵呵無妨無妨。在下喜歡得緊吶這樣才顯得親近些。」王煒不敢說得太大聲壓低聲音裡歡快的語氣卻清楚的表達了他很是高興:「那麼在下也用明之兄來稱呼先生了明之兄不會介意罷。」

    李杲笑道:「甚好甚好如此方顯得親切。」

    王煒大笑道:「哈哈這才是同道中人當面時應有之義。」

    李杲聽得喜容上臉笑道:「正是正是介明兄所言正合某意。」

    雙方的稱呼問題解決了王煒又心急道:「明之兄還是接著說我們如何診治林飛川之事罷。」

    提起治病李杲心情又沉重起來歎道:「時才說了林飛川得癔症可能之因現我們再探討其餘兩疾。癲狂……」

    王煒接口道:「癲狂多因憂思惱怒情志抑鬱肝胃火盛挾痰上擾痰火擾心神志逆亂之所致;或因思慮太過所求不遂以致肝失調達、脾氣不運、津液凝聚成痰痰迷心竅神明失常而斯症。」

    李杲:「不錯前者為狂多以痰火為患重在肝火屬陽;後者為癲多以痰氣絞結重在肝郁屬陰。」

    王煒:「但二者又可相互轉化互為因果均以肝、脾、心三髒有關。至於癇症乃因脾腎兩虛肝失濡養而致肝風內動;或因驚嚇心中受到強烈刺激而傷及肝腎肝風內動而引起抽搐。幫為風火與痰相結上擾清竅而導致。」

    李杲與王煒相視一笑眼裡都有了欣賞的目光。

    李杲道:「介明兄時才言道病人未受刺激時與常人一般無異毫無某與兄所說那三種疾病的症狀即便病時也僅是怒如狂取器物亂砸亂打時間不長便可自愈。這便可粗略斷定病者之疾或許還在膚體表不曾侵入肌肉血脈尚屬能迅治癒的較輕之症。介明兄到底那林飛川所得何症須得詳細四診後再行論斷。不若我們去細看病者而後再細細商量切磋如何?」

    王煒站起身伸手虛引:「如此明之兄請。」

    這時候由於鎮南已經出現有意欲奪取歸德的數萬軍隊據說他們是擁立金國廢荊王完顏守純奪皇帝位造反的叛軍。只不過這支軍隊在護衛隊射了三枚小炮子窠爆炸後就給嚇住了停在鎮外沒敢立刻起進攻。

    在情況還沒徹底弄清楚之前來世敏便被黛絲娜鼓動盤國柱讓他指揮親衛們強行從孫老頭的院子裡簇擁出門半扶半架地弄回到他自己的租住屋。

    心情大好的來世敏沒有掙扎也不曾抗議就是回到租住的院子裡黛絲娜姐妹大驚小怪地抱著嬰兒上前作出為他擦汗拍塵的親暱動作也沒有反對只是飛紅了面頰手忙腳亂地自己動手還一邊嘰哩咕嚕的連聲說:「不敢勞動……我自己來……」之類的廢話。

    只不過姐妹倆可沒聽他的一番撕扯將來世敏整理好後黛絲娜將嬰兒朝他懷裡一丟說了聲:「尊貴的公子主人去歇息一會您忠心的奴僕去為您沖茶……」就一溜煙跑了。

    王煒帶著李杲到來世敏的住所到達廳門外時悄聲說:「抱了孩子在胡椅上閉目打坐的那位便是林強雲林飛川走明之兄我們進去……」

    李杲只一眼就看出抱著嬰兒盤膝坐在胡椅上的來世敏根本沒有注意懷裡的孩子反是閉著眼睛似乎打坐的樣子而且其人的臉色也有些不大正常。輕「唔」了一聲一把拉住王煒的衣袖示意他稍待凝神看了一會越看他的臉色越是凝重片刻後向旁邊擺了下頭表示有不便別人聽到的話要說。

    王煒會意與李杲一起閃到門邊小聲問道:「明之兄……」

    李杲「噓」了一聲腳下不停再走出十來步見四下無人注意方鄭重的沉聲道:「介明兄時才匆匆一督某觀那林飛川裸露的膚色晶瑩如玉其下雖是隱隱有光華流轉可那光華卻不純淨內中夾雜有絲絲紫色此乃孤陽獨長、狂症將深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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