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起事情的經過來世敏才知道楚玉娟姐弟倆搭乘的貨車比他早到了兩個多時辰這些官兵比她們遲也是前一個時辰左右到村子裡的。楚玉娟從草原上來針童則是年紀小兩個都是不知世事的見到官兵來了也沒和村裡的婦孺般躲避更不曉得沒了管頭外出的官兵對於細民百姓來說比土匪還可怕是可以擺明了進城入鎮進行**擄掠的強盜。
也算這倆姐弟倒霉遇上的這伙官兵是忠孝軍。前不久駐守于歸德府的忠孝軍因為人少在大河邊打了一次沒能大勝的小仗。偏偏這些支忠孝軍這段時間還因為奉命追捕一名殺官的逃兵在附近搜尋了六七天不果憋了一肚子火氣因此到了這個村子見著了楚玉娟就要捉了她來洩火。那楚玉娟雖是情竇大開的年紀且只是個地位卑微的奴隸(孛翰勒)大漠上對男女交合的事也看得很淡卻也不肯這樣讓陌生人隨便奪了清白去何況草原上的女子性子野當然會奮起反抗、逃避如此就惹了大麻煩。
忠孝軍是金國一支極為凶悍連蒙古鐵騎也不放在眼裡的軍隊。這支軍隊全由回紇人、乃蠻人、羌人、吐谷渾人以及漢人所組成他們中有武功高強的刀客、劍客、土匪強盜有中原造反的農民軍被俘者有罪犯還有因為各種原因逃避律法制裁的諸般人等全都是鷙狠兇惡、桀驁不馴之徒。
因為村裡來了朝庭的官兵屋子的男主人被本村的裡正點去出役。留在家裡的妻兒子女縮在另一間臥房內不敢出來所以讓楚玉娟姐弟二人在被這伙兵卒欲行非禮時逃到這裡。
來世敏由擋住窗戶的荊條中朝外看了看向頭頂指了一下悄聲對楚玉娟說:「你們呆在這裡別動我上去看看能不能偷偷溜走。」
進另一個小門是廚房搬個木墩站到灶台上剛好能撥開屋頂的茅草將頭鑽出去四下一打量雙手按住放到屋面上的劈柴用力撐起雙腿一縮人就到了屋頂。小心地爬了數尺躲在屋脊壓草頂的石頭縫朝坪內看。雖然無法縱觀村子的全貌僅就目光所及的這一小片地方看到的讓來世敏心下不由得暗暗叫苦:帶著一個孩子和一個姑娘根本沒可能從二十多個官兵眼下逃走。太陽還在西天的地平線上總有三兩丈高吧現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一大團火球突然間重起來比平常墜下得快點天黑的時間盡可能的越短越好。
來世敏正沒理會處忽然聽得院場空坪響起一聲慘呼和大喝十來個金兵一怔之下隨著那軍校的厲喝叱喊離開原地朝某處衝去想必是搜查抓捕那兩個被人救走的可憐傢伙已經有了現。
來世敏見守在柴房外的那幾個人也走了閉上雙眼雙手合什暗叫了一聲「天老爺保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樣好的機會不走更待何時。」當下慌得連屋頂也不及復原下了地到柴房里拉起楚玉娟姐弟叫了聲「快走」就衝出門。
村外適時傳來了嗚嗚咽咽的號角整個天地頓時一靜所有人都凝神聽著這不知是福是禍的低沉卻又震撼人心的「嘟嘟」聲。就是那個軍校也只陰沉著臉楞沒對呆立在柴房外的來世敏三人看一眼直將早一刻必欲得之而甘心的楚玉娟他們不存在一般。
牛角號一直「嗚嗚」的響個不停片刻後金兵群中出一聲怪叫這些穿著皮甲的凶漢們飛快地朝拴馬樁處衝去。落後的五六個悍卒緊握手中的刀劍面朝房屋背向戰馬和同伴戒備著緩緩後退直到十幾個金兵上了馬取弓搭箭並有人叫了一聲才轉身快朝自己的戰馬跑去。
心下不明白號角聲代表什麼來世敏卻也知道金兵已經顧不上找女人作樂了楚玉娟的危機算是得到暫時的解除。
忽然感到地面隱隱傳來微不可察的震動這是不遠處有馬群奔馳的跡象楚玉娟見別人毫無知覺不禁有點懷疑草原上的經驗是否有用。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顧不得地上有多髒立時伏下把耳朵貼地傾聽。
「玉娟姐你這是幹什麼這樣髒也趴到地上?」
來世敏一把揪住針童欲拉楚玉娟的手豎指於唇「噓」了聲:「別吵攪她。」
「北方兩處方向各有百多匹馬……」楚玉娟的話聲被忠孝軍急馳而出的蹄聲打斷只好站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著衝出村柵的二十多騎來世敏想了想對楚玉娟說:「你們姐弟去找地方借宿我要觀察一下這些打你主意的軍爺們還會不會回頭。」也不待她們說話轉身又鑽入那間柴房。
當北的屋頂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東北、西北各有一股塵頭升起而且度還不慢。
「兩路來的都是騎兵。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來世敏不知道為什麼心下總有一股不祥的徵兆匆匆取出包裹裡的那根銅管拉長湊到眼睛上「啊」的輕呼聲中憤然罵道:「天吶他們在砍殺難民這些該死的……」
蹄聲震響二十多騎忠孝軍到了大路往北奔出數十丈後略一停頓斜著往西北方向的那隊騎軍迎了過去。
「咦他們是同一支軍隊的人?」
既然不明來歷的騎兵追殺難民這一帶的匪徒盜賊即使有馬也根本不會有如此之多所以此時出現在這裡的最有可能就是南侵的蒙古軍了。原本以為只有二十多騎的忠孝軍會避開蒙古兵的來世敏驚訝的現出了村的忠孝軍非但沒有逃跑反是向追殺難民的一支騎兵迎頭撞去但上面的那句話卻不是出自他的嘴裡。
放下銅管來世敏轉過頭不悅地說:「你們怎麼也上來了針童也還罷了你一個穿裙子的姑娘家也敢上房萬一有風吹起了衣衫看你怎麼辦。」
楚玉娟從洞口費力地往上爬一邊嘟起嘴:「盼著有人解圍相救你遲遲不來也就算了現在卻來怪我。姑娘家到房頂上看一下又怎麼啦現在既沒有吹風房子這面的下頭也沒人怕什麼。嘮嘮叨叨的像個老太婆。」
楚玉娟小心地站在洞口的上沿看到來世敏又舉起銅管朝眼前湊舉步叫道:「喂你手上的管子是做什麼的給我看看……哎呀……」
沒想到會騎馬的楚玉娟腳下不穩在斜度相當大的屋頂上一踩就滑一頭便往下栽。
來世敏眼急手快上身側傾右臂伸出將她擋住肘部的兩團溫軟讓他極為舒適頭腦一陣迷糊:「這種感覺十真好難怪那叫做蒲察官奴的軍樣會要捉她去服侍……」
楚玉娟不現在她的心裡回復了自己忽都哥那的名字這是個林漠草原上的名字就在來世敏粗壯有力的手扶住自己如電擊般觸到胸前那兩個敏感再從那兒傳來兩道酥酸麻癢瞬間就遍佈全身令得這個名字突然間重重地撞到心頭。忽都哥那身上的力氣也在那隻大手接觸到自己的一剎那完全消失沒有絲毫力氣的雙手只是扶按在那只肌肉鼓鼓的的上她很享受那種從未有過的快樂根本沒想過要讓自己離開擋在胸口上的手臂就算此刻她有足夠的力氣也不願。
「喂!你們怎麼了?」針童十分不識相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兩個人享受快樂和由此而來的意識打得粉碎。
來世敏尷尬地想收回手臂這才現這隻手臂上很重忙叫道:「快點站穩我的手有點酸了。」
針童那一句話的威力極大楚玉娟消失的力氣一下子充沛得要溢出體外把她的頭臉頸脖漲得通紅。這姑娘沒敢去嗔怪針童只是撐直了身體子一把奪下銅管學著來世敏的樣把那頭小的頂在眼睛上然後驚叫一聲:「哎呀長生天!怎麼會這樣……」
楚玉娟驚得身子一歪差點沒把手上的銅管給丟掉好在她甩出的臂肘沒把手指頭鬆開急忙緊緊地將那尺許長的銅管抱在懷裡回過頭問道:「喂來世敏你這叫什麼真是個寶貝吶!」說話間有點消退的臉上再次紅雲浮現。
那破洞裡探出頭一直沒能爬上房的針童一聽楚玉娟說有寶貝一急之下倒是將身體撐上了手腳並用爬上來伸出手叫:「玉娟姐來大哥有什麼寶貝給我看看。」
楚玉娟一把打掉針童欲拿銅管的手又將那管子拉了一下湊到眼睛上舞動左手蹬著雙腳又笑又叫末了卻又苦著臉擔心地說:「真好那麼遠的地方也能看得這麼清楚連他們臉上的大鬍子也看得到……啊!是我們……是蒙古大汗帳下的契丹糾軍……呵糟糕這裡要打仗了我們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