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ox年6月的某天午後,剛下了公交車的胡樂走在蒲州大學後門外的紅袖街上
作為一名即將從蒲州大學畢業的大四學生,他不得不頻頻出沒於各種招聘會,不管招聘單位條件如何,待遇怎樣,胡樂都留下自己的簡歷,希望某公司某單位大善心收容自己,否則,胡樂不得不和蒲州這個生活了四年的城市說拜拜,回家種地。
種地不是不ok,但胡樂從小的夢想是做一個成功的商人,整天哭喪著臉對朋友訴苦:「哥賺的不是錢,是寂寞……」。
再不濟做一個商界白領,每天買豆漿喝一碗倒一碗,油條吃一根扔一根,漂亮ol泡一個甩一個……。總而言之,在蒲州找個工作留下來,比回家種種地有技術含量多了,胡樂這樣想。
很顯然這樣的人生目標不是一下子就能達到的,胡樂沒有有錢的爹媽,也沒能在上大學這幾年裡成功地勾搭上某位富家千金,胡樂所能做的只是到處應聘,立志從最底層幹起。
胡樂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表,儘管有了手機,還是改不了看表的習慣,貌似電影、電視裡面演的成功人士手腕上都有塊表,時不時抬腕看一看,感覺倍兒帥。8點1o分,嗯?不對,mlgbd,這破表自從前幾天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下之後,就沒正經走過。胡樂目不轉睛地盯著手錶,嘴裡默念著「12345……」,數到5,秒針終於顫顫悠悠地向前蹦了一秒,胡樂鬆了一口氣,還算有救,明天老子拆了給你做全身檢查,如果還不好好走字,老子就……把你送給賈貴。
賈貴是胡樂的室友,再過幾天就是賈貴的生日了。
從大二起,每年賈貴的生日,胡樂都送禮物給他。倒不是胡樂特意的記住胡貴的生日,而是那傢伙每到生日之前幾天,就無恥地給胡樂打「預防針」,「樂樂,下一個星期x那天我生日啊,你打算送我點啥生日禮物啊?上次你生日我可是送了你一把限量版的牙刷哦……」。每天提醒兩次,睡醒一次,臨睡前一次,搞的跟奧運倒計時似的。
胡樂對送禮物沒什麼研究,送賈貴的禮物也只有一種,大前年「傑士邦」,前年「杜蕾斯」。把套套塞給賈貴的時候,胡樂還要語重心長地囑咐幾句:「貴貴,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啊……」。賈貴欲哭無淚:「mlgbd,洒家還沒找到另一半,你弄這玩意,叫我怎麼消費啊,豈不是引誘青少年走上犯罪道路麼?」。每次胡樂都耐心跟他解釋,這東西別看小,保質期長,屬於「恆久遠、永流傳」的東西,沒機會用,創造機會也要用嘛!
今年,胡樂本來準備搞個「中央一套」什麼的送他,還沒來得及去保健品店採購。現在這破表壞的正是時候,省的賈貴每次都嘮叨說他送禮沒有新意,缺乏當代大學生的創新精神。「這表除了不走字以外,好像也沒什麼毛病,無磨損、無劃傷,光閃閃奪人二目,賈貴收了這麼一貴重禮物,還不得當場感動得眼含熱淚啊,說不定會請我吃頓好的」,胡樂yd地想。
想起吃飯,胡樂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嚕」了兩聲,掏出手機看下時間,1點多了,現在到學校食堂去吃已經來不及了,還是在這街上找個地方吃點算了。
胡樂準備走去街那頭的「絲」麵館,那裡是胡樂和賈貴常去的地方,主營蘭州牛肉拉麵。據說,這裡的大師傅拉出來的面特細,跟頭絲兒似的,因此取名「絲」。但是胡樂和賈貴慕名去品嚐過之後,一致認為,關於「絲」的說法一定是個美麗的傳說,或者這個「絲」的「」所指的不是一般普通人類的頭,而是某種強悍的大型動物的毛,否則不可能有那麼粗的直徑。不過撇開面的粗細不論,味道和口感還是不錯的,最關鍵的是實惠,因此,不少學生經常光顧。
還沒走到「絲」麵館,胡樂看到前面一家飯店門口掛著「今日特價」的牌子,下面寫的兩樣特價菜都是比較對胡樂口味的,一個是「魚香茄絲」,另一個是「宮保雞丁」。這家飯店名叫「蒲香苑」,以前沒來過,不過胡樂心想既然是特價,今天就換換口味在這吃吧。
進得門來,胡樂一皺眉,店內除了自己好像沒其他食客,只有老闆娘一人在櫃檯那看著牆上掛著的電視,電視裡正播著一部瓊瑤劇,老闆娘似乎被劇情吸引,進來人都沒注意到。貌似生意不太好啊~是不是這家店做的東西不好吃?或者是沒營業?要不還去「絲」解決肚子問題吧。
胡樂在門口那兒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決定了還是去「絲」吃,一隻腳悄悄往後退了退,剛轉過身要走,一個女聲叫住了他,「站住!別走!」,胡樂嚇得一顫,心想糟糕,這八成是進了黑店了,進得出不得,剛才看那老闆娘雖然沒有滿臉橫肉、一巴掌寬護心毛什麼的,但是也夠魁偉壯實的了,萬一真不讓走,自己和她英勇搏鬥還真打不過她。不過,老闆娘沒有4o歲也得是35靠上的年紀了,這聲音咋這麼嫩呢……胡樂正在納悶,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跑什麼呀你!胡樂,我有那麼可怕嗎?」胡樂扭頭一看,不是老闆娘,竟然是自己班上的許涵站在身後,正似笑非笑的拿眼睛瞪著自己。
許涵在胡樂心目中屬於美女那一類的,至少在胡樂的班上為數不多的女生當中算是出類拔萃的,只是性格有些潑辣。剛大一的時候,不少男生蠢蠢欲動,把許涵當做選目標的不在少數,不過一**的追求攻勢下來,傷亡慘重,最終也沒聽說哪位男生成功佔領了這座高地,甚至有人在追求失敗後,泫然長歎:「珍愛生命,遠離許涵」。
胡樂沒有參與到這場轟轟烈烈的戰役當中去,因為當時胡樂還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小男生,等到胡樂情竇大開、色心洶湧時,卻兀然現周圍的鮮花要麼已經開敗了,成了殘花敗柳,要麼正在某牛糞的滋潤下茁壯成長。胡樂只好一路唱著單身情歌走到了大四。
「許涵是你呀!我是來吃飯的,這兒好像還沒開業是吧,所以我想換個地方填飽肚子,我剛才壓根兒就沒看見你,真的不是故意躲你。」胡樂趕緊解釋。
「不過……,你是在這兒幹嘛呢?勤工儉學是吧?做服務員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喔~」胡樂看許涵衣服外面罩著圍裙,頭上還戴著頂白帽子,臉上還有那麼幾點油漬,有點明白許涵在這兒的原因了。
「你剛才的話有幾點錯誤,我必須糾正一下。」許涵哼了一聲,不滿意地說。
「先,這兒不是沒開業,只是現在沒人而已。其次,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這裡的服務員了,雖然曾經是,這兒的大廚昨天有事回家去了,要三天後才能回來,所以,從昨天起,我是這裡的席大廚了,哇哈哈哈~~」許涵自豪地宣佈。
「原來是這樣啊~」,胡樂明白了,「有你這樣的美女大廚掌勺,這生意應該……呃……」胡樂看了看店裡空空蕩蕩的樣子,沒繼續往下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許涵臉稍稍紅了一下,「昨天…昨天人還很多的,吃過我做的飯菜之後表情好像都很怪,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都不來了。」
「小涵,這是你的朋友嗎?」老闆娘注意到了店內的情況,笑著走了過來。
「孫姨,這是我的同學胡樂。」許涵給老闆娘介紹。
「小伙子不錯嘛,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直口闊,目若朗星,雙眉帶彩……」老闆娘誇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讓人懷疑是不是以前做過算命的。
胡樂也有點懷疑,不過也不敢問,只得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
「孫姨你好,我叫胡樂。」
「好,你們慢慢聊。」孫姨說完接著看她的電視去了。
「你是要吃飯吧?那就別走了,坐下來讓我給你露一手,而且給你免費,全當陪我練習廚藝了。」許涵不容分說,把胡樂按在椅子上。「想吃什麼?」
看情況不吃恐怕是不行了,胡樂注意到看電視的老闆娘彷彿朝這邊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胡樂頓時有種做了小白鼠的感覺。
「那就弄份宮保雞丁,然後來點米飯好了。」胡樂也不知道她都會做啥,只好挑了一樣外面寫著的菜名。
「沒問題。」許涵答應了一聲,走去旁邊的操作間開始忙活。
不一會操作間裡面開始煙霧繚繞,鍋勺叮噹作響,同時還伴隨著許大廚師一陣陣的大呼小叫,胡樂心想這是做飯呢還是拍武俠片啊,怎麼聽著跟打仗似的……
胡樂開始在心裡暗暗祈禱,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待會兒許大小姐做出來的「特價菜」味道能好點,最起碼吃到嘴裡別起什麼化學反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