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只約,福爾見到了大新公使6志章,這位年輕的駐洩得老氣橫秋,自法國政府搬到巴約之後,大新的使館也隨之遷來,在各國公使中,矮個子的6志章可謂是最忙碌的,法國人三天兩頭召見,先是要求大新向德俄宣戰,6志章予以拒絕,沒過幾天,他又被招過去,法國人再一次提出要求,希望新國能夠提供軍援。
6志章表示可以考慮,於是向國內電,得到的母答卻是,新國十分希望向友邦提供軍援,可是由於某種原因,卻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如果法國人缺少軍備,大新願意低價格出售。
這份回復中的某種原因簡直比相關部丹還要厲害,令法國人無語,福爾叫罵了幾天,今天將這個東方大使叫來,還是為了援助的事。
尼維爾勸告政府搬回巴黎的致函已經在各大報紙登出,許多法國人現在都在看向巴約,等待他這個總統的回復,他們對福爾或許還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而福爾也動心了,他希望像英雄一樣回到巴黎,至少也應該表現出硬漢的一面,挽回一點民心。
不過他的部長們卻勸阻了他,部長們可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演一出英雄戲,巴黎是危險的,而巴約是安全的,這些理由就足夠他們阻撓了。
其實部長們的阻力還不是太大,畢竟他們也需要聲望,可是那些秘書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只是公務員,是官僚,不管誰上台,他們永遠都是隱匿在背後的人物,他們決定了國家的展方向,決定了人事,決定了薪金,甚至可以左右總統、總理的決策,但是他們並不是前台人物,前台應該是總統和他欽點的官員們的舞台,因此也不擔心會被彈劾。更沒有選舉的擔心,他們才不願意回去巴黎呢,據說在那裡天天晚上都可以聽到城外的隆隆炮聲,而且隨時德國人可能衝進城來,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會被「英勇。的法國士兵們趕回去,可是誰知道呢,誰知道第三共和國的士兵會不會哪一天短路,如果去巴黎,許多人可以想像到自己的結局,他們極有可能會被德國人吊死在電線桿上,或者被押解到德國,如小丑一般被那些骯髒民族圍觀。
絕不容許這個事生,公務員們開始向部長們陳情,表示抗議,甚至還威脅辭職,就連總統辦公室的秘書主席坎波爾也公開宣稱,政府存在的意義在於維持他的運轉,如果去巴黎,任何事都有可能生,在巴黎根本不適合政府正常的辦公,因此表示了堅決的反對。
福爾又開始動搖了,他一方面希望自己像個英雄,同時,他也害怕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他決心和坎波爾好好的談談。
坎波爾在政府裡一直以狐狸著稱,他早在第三帝國時期就開始進入政府工作,曾獲得過多枚勳章,這位公務員系統中的領有著過人之處,甚至連福爾都對他很是欣賞,因為他總是能寫出十分漂亮的演講稿,演講稿中的每一個措辭,每一個字句既無懈可擊,又能得到公眾的熱情,而且,他是個合格的政府官員,任何文件經過他的手之後都不會出現問題,事無鉅細,他都能夠獨當一面,並且給福爾和總理提出有益的建議。
剛剛落座,坎波爾就問:「總統閣下,您真的打算去巴黎?據我所知,總理似乎並不希望如此,大家都希望您能夠務實一些,法國還有許多工作需要我們,而我們不是士兵,我們所要做的是調度國內,堅持反抗德國的侵略。」福爾道:「這已經不是務實的問題了,法國人民需要我這樣做,我認為滿足他們的願望並不過分。」
「不。」坎波爾道:「您說的也許正確,但是我認為民眾是多變的,當他們希望政府去巴黎時,或許某一天又希望政府在巴約正常的運轉了,不管怎麼說,我們的職責是完成法國民眾賦予我們的工作,而不是像士兵一樣去和德國人戰鬥。」
福爾將他的擔心說出來:「您不明白嗎?尼維爾這個傢伙已經將致函公諸於世了,如果我不同意去巴黎,恐怕他正在看我們的笑話,這個傢伙是個陰險的小人,他希望我的名望一敗塗地,我看的出來,他是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他希望取代他,統帥並不能滿足他,他的胃口太大了,所以,我必須擊碎他的陰謀。
坎波爾笑了,隨後道:「是的,我也看出來了,尼維爾正是希望用這個詭計來利用您,從而抬高他的身價,可是您有沒有想過,軍人要做某一件事時是不擇手段的,而尼維爾就是個典型的代表,當他想要某樣東西時,他並不只是使用一種手段。」
福爾道:「您能詳細說說嗎?我希望聽聽你的考慮。」
塊波爾道:「如果政府搬去了巴黎,尼維爾會怎麼樣呢?他是個野心家,當削氐達巴黎的一刻,就是您的聲望提升的時候,他怎麼會讓這件事生?如果我二品爾。我才不會讓您來只黎提高民望呢,你猜我會怎
「我會故意放一些德國人進城,然後故意指揮失措,當德國人殺進了政府,將您殺害之後,我才裝模作樣的進行反擊,這樣,您的民望再高也沒有用了,死人是不需要民望的,他既然邀請了您,希望讓您名聲掃地,可是當您去了巴黎,他的計劃就落空了,我猜他會使用更毒辣的計刮。」
福爾倒抽了口涼氣:「他怎麼能這樣做?」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有很大的可能,這些人都是瘋子,我曾認識一個將軍,為了和情婦私通,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殺死自己的妻子,還記得十三年前轟動一時的案件嗎?所以,請您一定要抱有警懼,不要為了躲開一個圈套而落入更大的圈套,如果您被德國人殺死了,或許尼維爾會扶著您的靈櫃,假惺惺的掉著眼淚,然後宣佈,為了法國的安全,為了第三共和國的存在,他將取代您的職位,向德國人討債。」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這些人都是陰謀家,他們不介意借德國人的手來殺害您,反正誰也不會搞清楚到底生了什麼。」
福爾皺緊了眉頭:「那麼我該怎麼辦?」
坎波爾才不管誰是總統和總理,他永遠都是法國的大管家,不管換誰上台,都不能撼動他的地位,他現在要的只是安全,安全的呆在巴約享受著高額的薪水和各種津貼,舒適的工作,他見福爾被嚇住了,心裡已忍不住笑起來,他太瞭解總統大人了,總統大人本身就是個陰謀家,越是這樣的人,用陰謀論就越能令他相信,因此,對付福爾就該用這種方式。他頓了頓道:「您要做的是繼續留在巴約。」
「可是還有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大選就要開始了。」福爾頗有些棧戀的道:「能不能敦請參議院議員們提交暫時不進行選舉以支持戰爭的法案?」
坎波爾搖頭:「這很難。您知道,左派社會黨的議席佔了多數,在這種情況之下,恐怕這個法案不會通過。」
福爾苦著臉道:「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死在巴黎,也不願意被人趕下台。」
坎波爾正色道:「閣下,您還有運作的希望,民眾需要的不是一個。英勇的總統,他們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他們抵抗法國人的總統,而且只要讓他們明白,沒有了您,抵抗將會出現問題,那麼您的連任將不會是任何問題。」
福爾道:「您這話是什麼意忍」
坎波爾道:「先,您應該作出對抵抗有意義的事來,這很關鍵。
福爾道:「請您直說吧。」
坎波爾道:「比如您可以對某一個友好國家進行訪問,並且爭取從這個國家得到一些援助,將它拉攏到我們的陣營來。三個月之後或許您仍在國事訪問之中,選舉時,您既不用拉票,也不需要助選,您仍將佔據報紙的頭條。我們來想像一下吧,當您的競爭者正在誇誇其辭大談如何抵抗德國人時,而您卻在一個遙遠的國家不辭勞苦的為抵抗而做一些踏實的工作,當您的競爭對手在那炫耀他的笑臉時,您卻如喪家狗一樣向世界祈求各國對法國人提供援助,抱歉,我的措辭或許激烈了一些,但是相信我,民眾會喜歡這樣的總統的,您越是落魄,民眾會越感動,強硬的姿態或許可以得到民眾的好感,但是在某些時候,可憐惺惺也能得到許多人的支持,您展現出來的應該是後一種姿態,在烈陽之下,您坐上遠去的艦船,前往新大6,在旅途中,您可能會有不適,您的年紀大了,這種旅途對您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在經歷了海上的風浪之後,您抵達了某個。國家,懇切的請求對方為法國人民做一點事,您的眼角還殘存著一點點淚光,在無數的鎂光燈下,您既不失禮儀,又滿是憂國憂民,」
「如果您能做到這一點,整個法國都將為您瘋狂,您的風頭極有可能蓋過尼維爾,更為重要的是,當您在國事訪問的途中如果進行選舉,而您卻毅然拋開選舉去為法國人民求得援助,所有人都會認為您是一個,不棧戀權個而真心辦事的領袖,民眾往往會同情一個弱者。還有,如果您能夠在這個國家獲得某種進展時,對於您更為有利,因為這不啻於告訴民眾,如果您不再連任,可能這些進展即將失去,這對法國是不利的。」
福爾心動了,坎波爾簡直就是個競選專家,他實在太擅於造勢和塑造形象了,這個傢伙想不到竟有這樣的才華,他抿抿嘴道:「那麼我該訪問哪個國家?」
「新國!」坎波爾毫不猶豫的道:「先,英國就算去用訪問,他們也會全力支持法國,所以,去哪裡毫無意義。而美國的幫助並不大,要知道,美國人並沒有多少威懾力,他們的6軍幾乎不值一提,至於援助,也很難得到。
其餘的國家大多沒有雲一新國才能幫助我們,他們擁有兩百萬6軍,只女四川雙表聲明支持我們,就算不參戰,也可以令俄國人不敢攝入歐洲戰場,其次,這個國家也同樣面臨著德俄奧土意西同盟的威脅,俄國人在中亞站穩腳跟之後,誰知道他們是來歐洲大幹一場還是攻擊他們的遠東近鄰呢,他們有參戰的理由
福爾點點頭:「可是據我所知,新國一直不願意干涉歐洲的事務,甚至連一點援助都不願意拿出來。」
坎波爾道:「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好處,我們必須給他們一個承諾,這個承諾令他們心動,要獲得進展,就必須令他們得到利益
福爾點點頭:「感謝您的建議。聽您這樣一說,我倒是希望立即啟程了,不過」他又皺了眉頭;「我該怎麼解釋呢?解釋將政府搬到巴約的事,這是一個,洗不清的污點,當時整個政府都亂了,我竟聽了那些人的建議將政府搬到巴約來,反而打造了尼維爾那個傢伙。」
坎波爾思慮了一會,道:「您可以把責任推卸掉,推給部長、議員都可以
福爾點頭道:「我立即召見大新公使,安排行程,這個消息先不要出去,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見報吧,我要讓尼維爾那個傢伙大吃一驚。「如您所願坎波爾笑了起來。」
這就是大新公使6志章來到法國總統辦公室的原因,當他聽到福爾打算去大新進行國事訪問時,不由得目瞪口呆,很久才鎮定下來道:「總統閣下,您打算什麼時候成行。」
「越快越好。」福爾回答道。
6志章此時倒是定下心來,道:「我會向國內通報,關於您的國事訪問,我想問一問有什麼主題,是關於歐洲的戰爭還是普通的訪問
「關於戰爭
6志章點點頭,他只是消息傳遞人,至於法國總統去大新幹什麼,才不管他的事,他點點頭:「好的,還有。能否透露您的代表團規模?。
福爾沉默了片刻:「恐怕人數不少。」
6志章按部就班的道:「國內很快就會有回復了,大新國會以最大的熱情歡迎您的,願您的東方旅途愉快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這位年過古稀的總統竟開起了玩笑。
回到大使館的6志章立即向國內送電報,將福爾的話原原本本的轉述過去。
這件事在北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大新建國之後,還從未有大國的領袖進行訪問,而福爾總統的一行雖然擺明了是來催促大新干涉歐洲戰場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來者是客,更何況時間緊迫,一些禮儀方面的問題還需討論,因此,禮部已經忙的團團轉了。
關於歡迎禮儀的討論在禮部已經爭辯開了,有人認為應該遵循古制,有人認為既然是西方領袖,應該採取西式,爭論了很久也沒拿出一個方案出來。倒是這個問題開始擴散,竟連整個北京城的官員都參與了爭辯,大夥兒很久沒有湊過這種熱鬧,再加上這事兒看似問題不重,其實對於各部的官員來說卻是十足的立場問題。
這是關於整個大新國走向的大事件,到底是全面西化,還是繼續走中式為體,西式為用的問題,在大新的官員中,以李鴻章為的官員自然還是希望採取後一種思想方針,這些人大多是洋務派中的舊人,大多是讀了聖賢書出來的,這裡面有前清的貢生,有舉人,有進士,雖然他們也明白,再走老路是不可能的,可是連禮制都完全西化,就令人不可接受了。
而另一邊則是留洋官員為代表,他們認為中式禮制過於繁複,而西式禮儀簡約方便,何必要多此一舉,頃刻間,各種各樣的奏疏如雪花般的飄到內閣,大有一副打擂台的架勢。
李鴻章連忙稟告吳辰,希望這位皇帝裁決,吳辰看了這些奏疏,卻是破口大罵:「這些傢伙吃飽了撐了?不好好的埋公務,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捏起一份戶部官員的奏疏,道:「這位禮部的大人清閒的很哪,還有這樣的閒情雅致。」
李鴻章連忙道:「中式、西式,事關國體,也並非是無事生非,大新國建國以來,中洋以混雜不分,現在各部的官員都希望能夠趁著這個,機會,請皇上製出一個既定的方針,我殃殃大國,總不能連禮儀也全部西化不是?」
吳辰聽了李鴻章的話,倒是覺得頗有一番道理,點了點頭:「你這話還不錯,比這些酸的掉牙的奏疏要中聽多了,